第9章 二起命案
第二起命案
“欸,你們的公寓,居然意外的還蠻大的嘛。”幸村對于白石和不二的房子發表重要銳評,“不僅每人有獨立的房間,洗澡的地方......這個客廳也很不錯欸。”
然後他裝模作樣的對着客廳裏只貼了幾張照片,略顯空蕩的牆壁比劃一通:“感覺這面牆有點空,如果能挂上幾幅油畫就好了。”
很快他的目光又被窗臺上的一溜仙人掌吸引,他挨個看過去:“果然還得是朝南的房間啊,陽光充足,你這仙人掌,養的挺好啊。”
“怎麽樣,不錯吧?”不二拍拍他的肩膀,這間公寓确實是他精挑細選的,最主要的是因為租金比較便宜,“不過房間就沒客廳那麽大了,一個人睡綽綽有餘,但是兩個人睡就稍顯擁擠了。”
幸村神色怪異的打量了一番白石和不二:“你倆要一起睡是嗎?”
“不啊,”不二狡黠一笑,指指幸村和自己,“咱倆一起睡。”
“我堅決不同意。”幸村把湊上來的不二推到一旁,“你之前的那些委托人呢?也是跟你睡一起的嗎?況且誰知道你房間有沒有武器什麽的,萬一你半夜偷襲我怎麽辦?”
“你這麽說我很傷心啊,幸村。”不二故作委屈狀,然後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繃帶,“哎,今天真是好險啊,要不是我在密室裏解決了兩個——”
“停,別說了。”明明就是你自己非要跟過來,而且你帶的仙人掌也惹了不少麻煩不是嗎?幸村只覺得額頭上青筋直跳,“我跟你一起睡,跟你一起睡,行了吧。”
白石望着他倆一起進屋,感覺大腦有些過載。咱們公寓不是還有一間空屋子嗎?非得兩個大男人擠一張床?算了,他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想着,我還是先去洗澡吧。
兩人洗漱完畢時,已經是淩晨一兩點鐘了。照理來說,兩人從早到晚忙了一整天,經歷了大大小小一堆糟心事,這個點早就困到一沾枕頭就長眠不醒了。可是現在,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中間隔着一條銀河,睡意全無。
“我這輩子可從來沒有跟只認識一天的陌生人上過床。”幸村壓低聲音,他不知道這間公寓隔音效果如何,吵到白石就不好了。
“你能換一個不那麽引人誤會的措辭嗎?”不二轉過頭來看他,“你也可以選擇睡那間空房,也可以選擇睡在客廳或者廁所,甚至可以選擇睡白石旁邊。但是如果半夜有人偷襲你我可不會來救你的,這間公寓不僅隔音效果好,我的睡眠程度也很深。”
“那我睡你旁邊你就會來救我對吧?”幸村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鋪平,“真羨慕你們這種睡眠質量好的,之前我在□□生活的那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出了什麽差池或者是突然開戰,直接給我突突掉。”
“幸村,那我問你,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黑手黨呢?”不二一直盯着他的臉看,在黑夜裏,他的眼睛看起來卻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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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或者說,等到事情全部結束了,你自然會知道的。”幸村看着他的雙眼,有些心神蕩漾,“不二,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好看嗎?”
“嗯?幸村是想說我的眼睛很好看嗎?”好不坦率啊,黑手黨先生。
“嗯。”難得直球一次,幸村別過臉去不看他,“像貓貓一樣。”
“欸?”不二有些吃驚,但是幸村的臉籠罩在陰影裏,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沒想到你居然會用這種形容詞......幸村,你在害羞嗎?”
“......沒什麽,你就當剛剛我什麽都沒說吧。”幸村的聲音漸漸小下去了,眼睛也慢慢閉上。誰知下一秒,他就看到不二越過了他倆中間的那一條銀河,不僅挪到了他的身邊,還支着手臂笑嘻嘻的盯着自己看:“幸村你這是準備假寐嗎?”
“......我說我是真困了你信嗎?”不二就貼在自己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似乎連對方的心跳都能聽到,這種感覺......好奇妙,明明我們倆才第一次見面......
不二突然俯下身子,雙手貼在幸村的臉頰上,黑暗中,兩人的鼻尖差幾厘米就能挨到。“你幹嘛?”一般這種時候,不都是要接吻嗎?接吻?這進展也太快了吧?不,等等,你在想什麽?幸村的腦子裏不受控制的冒出了一些本不該出現的詞彙。
“幸村的眼睛,也很好看哦。”他漂亮的臉離得那麽近,以至于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許多,“像狗狗一樣。”
“我很喜歡狗狗哦。”不二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但是嘴角卻洋溢着得勝似的笑容。
幸村覺得自己也應該說些什麽,但是他現在緊張的差點汗流浃背,以至于大腦一片混亂。我當年被boss懷疑身份拿槍指着腦袋的時候都沒那麽慌張過——
“等等......你倆這是在做什麽?”門突然打開,表情古怪的白石抱着他的枕頭站在門口,從門外透過的一點微光照進房裏,也讓他大致看明白了兩人的姿勢,“呃?那個詞叫什麽來着?419?一夜情?不會吧......不二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兩人以光速分開,不二摩拳擦掌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不是特別友善:“你來做什麽?”
“呃,今晚發生了這種事情,我有點害怕......”大偵探居然這麽膽小嗎?“而且這房子隔音效果也不好,我聽到你倆在說話,而且窗外嘩啦嘩啦的,我總擔心有人來偷襲......”
“我敲過門了......”白石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委屈,“你倆好像在聊天,沒聽到敲門聲。”
白石會有這種擔心很正常,畢竟就目前的狀況來看,他的武力值應該是三人幫裏的墊底沒跑了,而且被偷襲過一次之後,總歸是有些後怕的。
幸村看了看一臉無辜的不二,又看了看同樣一臉無辜的白石。他現在只想發火,你說這屋子隔音效果差吧,白石都能聽到他倆在講話;你要說隔音效果好吧,他倆壓根沒聽到敲門聲。
不二看看幸村,乖巧眨眼:我倆聽不到敲門聲其實挺正常的,在那種氣氛下,是個人都會想入非非吧,自然不可能像平時那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事情處理的結果,就是白石也加入了戰場,三個人并排躺在不二的床上。
“這下也不用擔心叫不醒我了。”不二講冷笑話,然後調整睡姿,“因為根本就睡不着。”
“諸位解決問題的方式......可真是簡單粗暴。”幸村企圖活動身體。
被他倆擠在中間的白石:“......我真是自讨苦吃。”
“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就不只是過命的關系了。”不二緩和氣氛。
“還有剛認識就上床,甚至還完成了三人行指标,打敗99%的多人社交關系。”幸村補刀。
感到越來越擠的白石:“說的也是......很獨特的經歷,就當是增加人生閱歷了哈哈......”
夜逐漸深去,三人奔波一天,此時也疲憊不堪了,沒過多久便相繼睡去,頻率不同的呼吸聲卻都是同樣的安穩,幸村是最後一個睡着的,他默默的回味着不久前發生的那一幕,在心裏補充道:我也很喜歡貓貓哦。
三人是在第二天一早被幸村的手機鈴吵醒的。
“喂......是我,哦,真田探長啊,什麽事?”幸村眯着眼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暗沉而且下着瓢潑大雨,他很難判斷出現在的時間,不過以三人的生物鐘到現在都沒醒這點來看,時間肯定特別早,“你說什麽......哪兒?好的,我馬上過去。”
“發生什麽事了?”白石睜開迷糊的雙眼,看到幸村一秒從起床氣模式切換到工作狀态,正在利落的換衣服,“你要出門嗎?”
“又發生命案了,死者好像是三浦身邊的人,屍體是今天淩晨被上夜班歸來的人在路邊發現的。”幸村簡單描述了一下事件,“據真田探長描述,兇手的行兇手法和森川會長案如出一轍,懷疑是同一人所為。”
白石立馬跳了起來,就連睡眠質量超好的不二也完全清醒了,兩人先後下床,手忙腳亂的開始換衣服。
外面在下着大雨,而且就地上的積水來看,估計已經下了很久了,應該是從淩晨就開始了。
三人很快穿戴整齊,然後拿着傘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真田探長所說的案發現場。案發現場在河堤旁,是一塊地勢比較高的地方。據那個下夜班的目擊者所說,他下班回家,看到河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沖上了岸,自己湊近一看,發現好像是一個人,驚吓之餘便趕緊報了警。
“根據身上所帶的身份證明推斷,死者是中國人,名叫袁傑,另外這人身份比較特殊,他是三浦議員帶在身邊的保镖。”真田把死者的證件遞給幸村,照片上的男人,似乎有點眼熟。
“是他!”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幸村和白石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就是他們昨天在跡部集團門口攔下三浦議員的時候,他後面那個穿風衣的“保镖”。真實身份應該是華人□□的成員,但是具體什麽情況就不是很清楚了。
“死亡時間暫時估計為今天淩晨,1點以後5點之前。因為長時間泡在水裏,所以死亡時間暫時很難縮小範圍,要等到解剖之後才能确認。”柳生法醫看上去有些頭疼,怎麽最近天天這麽多事情,一點也不太平。
“死因和森川會長一樣,也是被短刀一類尖銳物品刺入心髒,一刀斃命。這裏很明顯不是第一現場,懷疑是作案完畢之後被兇手抛屍到了河裏。”真田探長帶幸村和白石去看屍體,不二打着傘,站在他們的身後,正好站在真田的視線盲區,“因為死亡時間暫時沒有辦法确認,所以抛屍的時間也沒有辦法确認,更沒有辦法推斷出抛屍地點。”
真田說的有道理,屍體沿着河流被沖到岸上,且不提水流速度,而且昨晚一夜幾乎都在下雨,河道漲水速度和流速都會因此受到影響,很難立馬推斷出具體抛屍地點。
幸村細細的查看了一下屍體胸口的傷,雖然這次的行兇手法和森川一案一模一樣,但是行兇的姿勢,似乎存在着細微差別:“死者生前應該是有劇烈掙紮過。”
“在森川案中,我們推測出兇手身高不會超過172,但是這個穿風衣的死者身高我目測至少有180左右,而傷口很明顯是從高處向低處深入,我就不舉複雜的數學公式了......他在遭到襲擊的時候應該是跪着的或者蹲着的——我傾向是跪着的。”幸村伸出兩只手,比了一個高低差,來說明死者被刺時候的狀态。
“死者身上似乎有槍,”這一點也是昨天根據他的習慣性動作推斷出來的,白石彎下腰,翻弄了一下死者的衣服下擺,并沒有槍,“如果他在正面遇襲的時候,一般人下意識的肯定會掏出槍來反擊,更何況是他這種訓練有素的保镖;但是以他死前掙紮的狀态,并且槍不在身邊的樣子,我反而覺得他是從背後被人偷襲的。”
“你看,就像這樣。”幸村決定和白石現場示範一下,白石模拟死者左手舉槍,幸村從他身後扣住他的左手,用膝蓋把他頂倒在地上,然後再用右手假裝拿兇器去刺他的胸口。
三浦很快帶人趕到了現場,這也是白石和幸村第二次和這人見面。不過他倆并沒有直接在三浦面前出現,而是和不二一起,遠遠的站着觀望,不然他倆聯合欺騙三浦的事情就要就此被揭穿了。
三浦的身後今天只有一個人,就是那個身材矮小,目光銳利的保镖。另外一個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馬上就要被蓋上白布,送進法醫的解剖室。
“袁雖然跟我時間不長,但是也是我的得力助手之一。”三浦的臉色陰沉得似乎可以滴出水來,“他确實是華人□□出生的,不過我并不在乎他的過去。所以我希望警方可以快點找到兇手,不管他是否是被殺手所殺——這次是他送了命,那下次又是誰呢?誰又知道下一個目标會不會是我呢?”
“三浦老賊說得倒是好聽,”白石小聲嘀咕,“如果真的是被殺手殺掉的,那不也是他們華人□□內部的恩怨矛盾嘛。警方再怎麽介入,還是摸不到事件的核心,要是他們不配合,找到殺手又有什麽用?怎麽抓住他呢?總不能直接殺了他吧?”
“跟殺手本身沒有太大關系,本身就是兩個不同團夥之間的恩怨,卻非要把鍋甩給殺手。”幸村說了句不明不白的話,然後開始翻看起了袁傑的證件,那是一張看起來有點像酒店房卡的金色卡片,只不過材質摸着有些奇怪,“對了,你們有打火機嗎?”
白石和不二表示誰會帶着這種東西在身上。
“我有,我倒是可以借給你們。”三浦身後的那個小保镖走到三人面前,掏出口袋裏的打火機遞給幸村,“對了,我姓張,是三浦的貼身保镖。”
“張先生,多謝。關于袁的事情,我很抱歉。”幸村點起火,靠近卡片的一角。很快,靠近火源的部分顏色發生了些變化,然後露出了身份信息卡下面隐藏的小字。
Venice Jack
“這是......?”不二和白石一邊一個伸長脖子看這張卡片,不二忍不住問道,“感覺像是什麽場所的隐藏身份卡......對了,幸村,你有頭緒了嗎?”
“有了點,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确認一件事情。”幸村拿出手機,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對,是我,蓮二......我想請你幫我調查一下森川集團的渡邊副會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人最近應該有收到過來路不明的轉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