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走近
走近
後來，安梨會偶爾詢問霍眉題目，考上了高中以後次數才變得頻繁起來，兩個人的距離也變得越來越近。
但後來霍眉到了高三，對安梨的回複頻率降低，經常過了許久才給她答疑解惑，安梨漸漸體諒他的辛苦，不再經常找他聊天。
直到安梨高二結束升高三的那一年，她意外得知對方考上了自己想了三年的夢校，羨慕不已，卻又給她的彷徨加足了重量，因而她更是碼足了力氣向前拼。
因為家庭的原因，安梨一直希望自己未來的愛情對于兩個人雙方都是平等的。她希望兩個人能夠并肩作戰而非他拉着她的手，她跟在他對身後。她要的是平視而非仰視。
而作為一個俗氣的人，她無可避免地會有世俗裏的外在的考量。作為一個矛盾體，因而這樣的考量有時也會針對她自己本身。
高三，她沒有再發一次信息給他。每次下晚自習後歸家的途中打開手機，看着空空如也的信息欄，她也才明白，原來這段關系的主導權在他身上，他不想，他們的關系就可以止步于此；原來這段關系的主導權也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不進一步，如果自己後退了，他們就可以沒有任何交集。
每每想到此，就連呼進的空氣都是苦澀的，沉重地壓在她的心口。
她偶爾也會安慰自己，也許對面也顧慮着自己的高三生的身份，擔心打擾到自己的學習，即便是自欺欺人。她會幻想着，考上她的夢校後，也許他們會擦肩而過。她會潇灑地只留下自己的背影，藏住自己所有的感情。
可是，當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不可能。他的一個背影，就可以讓她推翻了一切自己從前心理的建樹。
她和他就像是兩塊磁鐵，只要他存在于她的面前，只要她一不留神，她就會被他深深吸引住。
她不想壓抑自己的情感，她可以主動，她不怕主動，她可以向他走七十步只要他向她伸出手。
她想着，就一次，最後一次。
也許他會有回應。
她好像賭對了。他終于看到了她，讓她能夠有幸在他的人生劇本裏擁有了名字。
想到此處，她的手機在桌上抖動了幾下，傳來信息音。她伸手抓起，緩緩擡起複雜的雙眸，看向了信息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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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眉：【晚上一起吃飯嗎？有幾個朋友你應該認識，要不要見見面？】
安梨想了想，微微抿起唇，編輯了一條簡短的訊息發過去：【好】
晚上上完課後，秦樂漁招呼着幾個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飯。安梨沒有跟着她們一起，簡單解釋了一下：“和以前的朋友吃個飯。”
剩下的三人聽完便欣然揮一揮手，示意她們去吃飯了。
安梨慢慢整理好經濟法的筆記，出于對接下來飯局的逃避，她的動作有些慢吞吞的。其實她也不懂自己的想法，在這一刻，她好像既期待又抗拒。确切地說她好像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了。
安梨背着雙肩包剛下樓，便看見門口站在石柱旁的他。他穿了身白色襯衫配上黑色長褲，單肩背着電腦包。
似是有所感應，他轉過頭望向她看着他的雙眸，他的目光先是淡淡的，看到她的那一眼眼神微微亮起，又緩緩變得深沉。
霍眉徑直向她走去，快步走到她的身邊，他輕輕開口：“走吧。”
“好。”安梨說完，擡腳向前走去。
霍眉跟在她的身邊，兩個人并肩走在校園裏。
“等很久了嗎？怎麽到我們教學樓下了？”安梨心裏有一萬個問題，癢癢的，面上卻顯得平淡，仿佛只是不經意間為了緩解兩個人之間相處的尴尬從而抛出的小問題。
“沒有，剛剛到就看見你了。上午忘記跟你說在哪家餐廳吃飯了，臨時跟你說，怕你對這邊不熟悉找不到，就過來了。”霍眉轉過頭，垂下眼簾，直直盯着她的側臉。
“哦哦。”安梨向一旁看去，沒有感受到他直白的眼神。聽到了他的解釋，女孩在表達完自己知曉後又跟着點了點頭，睫毛不斷顫動着，有些呆呆的。
臉頰處被陽光曬的紅彤彤的，莫名讓身側的男人覺得很可愛。随後，他看向她的眼眸中一絲微笑閃過，嘴角不受控制地揚起。
很快兩個人便走到了校外的餐廳。
霍眉推開門，安梨便看見了自己以前的初中同學，是以前讓兩個人起初産生聯系的中間人。
她的初中同學也擡頭看見她了，立刻就熱情地向他們揮舞着雙手。
他們擡腳走到桌邊簡單打好招呼後便坐了下來。
初中同學感嘆着和安梨已經許久未見過面。而安梨隔着大半張桌子看着往日的同學，一時間也覺得親近不已。
坐在霍眉的男生，染着一頭深藍色的頭發，好奇地看向她，“你就是安梨吧！”
“你好。恩……你認識我？”她側過頭越過霍眉望向他，有些疑惑。
“霍眉以前跟我說起過你。哦對了，我叫沈簡嘉。”說完後沒有再給安梨提問的機會，他就站起身來，舉杯敬了在座的小夥伴，所有人也起立回敬他。一桌人随後便一邊吃着菜，一邊追憶從前。
而此時安梨滿腦子都是，霍眉和他的朋友說起她，說了她什麽！
她食不知味地咀嚼着嘴裏的菜葉子。直到霍眉注意着她，看她不怎麽夾菜，向服務員要了一雙公筷，用公筷給她夾了一些魚肉。
安梨看着碗裏的魚肉，回過神來，趕忙向他道了謝。
男人的身子漸漸靠近她，而後微微側過一點頭，在她耳邊呼出一些熾熱的空氣，“不要在想了，等會兒我告訴你。”
安梨遲疑着“啊”了一聲，之後意識到了他再說什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雙耳立即轉紅，埋頭吃菜。
飯局過後，霍眉和安梨一起回學校。
夜色正濃，樹葉被晚風吹拂過，不時發出沙沙的聲音。路燈照映着兩人腳下的路，一時二人無言。
霍眉在這是突然出聲：“好奇我和沈簡嘉說了些什麽？”
“對啊！”安梨直接便承認了，停下了腳步。
聽到女孩直白的話語，霍眉也停下了腳步，眼裏閃過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喜悅，眉心微微上調。
“我跟他說，安梨！”男人突然喊起她的名字，“是我喜歡了很久的女孩。”他的音調突然轉向了溫柔。
安梨聽到了男人的表白後，瞪大了茫然地雙眼，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站在原地。
他的腳步一步一步走近她，直到走到她的身前，無法再走一步。他緩緩彎下腰，平視着她，認真地問：“你願意給我靠近你的機會嗎？”他往日自信的眼神裏在此時帶着一絲小心翼翼。
她怔住的這幾秒，她詫異着緩緩看向他眼睛裏的這幾秒，對他來說是這樣漫長，仿若心跳停止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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