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主人

“啥?”

陸覺愣愣地看着顏九, 确信自己剛才聽到的是“我想要你。”而不是“我想要你……”——确信那四個字是一句完整的話, 而不是還沒說完。

他的大腦當機了一秒, 然後忍不住問了個很智障的問題:“你想怎麽要我?”

“噗……”顏九有些無奈地看着他,對他的反應感到好笑——陸覺,你怎麽還是這麽可愛?

這四個字, 她是脫口而出,說出口的時候,并沒有想好要對陸覺做什麽。

要他的身體也是要。要他的愛也是要。

其實, 她更想要的,是他遺失的記憶。

項圈封印了他的神力,也給予了他二次生命。

它捏造了一個虛假的靈魂,将他真實的靈魂隐藏, 為他抵消了一次致命的傷害。

記憶印刻在靈魂上, 而靈魂依附于項圈。

那麽,有沒有可能——陸覺失去的記憶,就附着在項圈上呢?

顏九想要找回陸覺的記憶——她想從沙華手裏奪回那個項圈。

想清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麽後,顏九回過神來,和陸覺對視, 只見他那雙淺金色的眼眸間滿是警惕。

“你笑什麽?”他問。

顏九聳了下肩,一只手落在他肩上,指尖輕輕劃過他的鎖骨。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 終于松開了一直緊抓着的那只手,身子往被子裏縮的同時,微微皺眉:“你別亂來, 我剛對你有點好感,不想讨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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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九嗤笑一聲,完全無視了他的話,手掌一翻,紅色的法陣憑空出現,快速掃過他全身,将他身上的水連同被子的染濕一起蒸發。

身上一下子舒服了很多,陸覺眼睫一顫,臉上顯露出些許訝異。

“獵魔人連這種事都能做到啊?”他好奇地問着,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再次皺眉,“那你剛才為什麽不把我弄幹?為什麽要等到現在才……”

“我樂意。”顏九随口打斷他,居高臨下地和他對視,眼底透露出些許戲谑,“誰讓你一直抓着我的手,讓我騰不出手使用法陣。”

陸覺啞然。

其實,這不是實話。

實話是——因為太專注于喚醒他,顏九根本沒精力思考別的。直到剛才,确認他沒事,又被他智障的反應逗笑,緊繃的神經一松,這才注意到他還濕着。

“說起來,浴室裏的水還沒關。”顏九說着,不等陸覺回應,便自顧自地走向了浴室。

陸覺默默地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裏,掀開被子看了眼自己一絲|不挂的身體,起身環顧四周,找不到任何能穿的衣服,只好又絕望地躺下。

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顏九先前說的那四個字——我想要你。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顏九關掉水龍頭回到房間時,發現陸覺側了個身,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裏,合着眼睛裝睡。

她走到床邊,看着他的後腦勺,正在猶豫要不要把項圈的事跟他說,忽然聽他淡淡地開口:“知道麽?在遇到你哥之前,我的神力是被封印着的。”

“嗯?”顏九詫異地挑了下眉,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說起這個。

“如果不是被封印着,他根本不可能契約我——神的靈魂有着很強的獨立性,無法與他人的靈魂進行融合。”他自顧自地說着,完全沒管顏九在不在聽,“他深夜潛入我的房間,想要強行契約我,卻被我強行掙脫,導致我們的靈魂雙雙受損,彼此的神力因此覺醒。”

“彼此?”顏九不确定地重複了一遍——她哥的神力,居然那個時候就已經覺醒了麽?難怪能看到小白的樣子。

不過……

“你怎麽知道?”顏九疑惑,“你那個時候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神力?”

“這是當然的吧?”陸覺說着,翻過身來,用他淺金色的眼眸和她對視,“力量和力量之間能産生共鳴,就像你們獵魔人能感應到別人的陣法一樣,我當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神力,只是,當時的我還不知道那是神力。”

顏九沉默了一會兒:“為什麽突然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的記憶就是那個時候出現了斷層。”陸覺回應,“記憶中最後的印象,是對他神力的感知,所以我在想……”

“不是他。”終于知道陸覺在想什麽的顏九,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猜測,然後暗暗松了口氣——太好了,原來他也很在意自己遺失的記憶,那就好辦多了。

她終于不再猶豫,說出了自己在說“我想要你”四個字前就想說的話:“在你掙脫我哥的契約,陷入昏迷後,管家給你戴了個項圈,能夠封印你一半神力,同時也給了你二次生命。你之所以覺醒,就是因為你被沙華殺害,死亡了一次,項圈因此完成了它的使命,從你脖子上脫落,解封了你的神力,卻也帶走了你的記憶——你覺得,你的記憶會在哪裏?”

“項圈?”陸覺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顯然并不知道這玩意兒的存在。

于是顏九非常貼心地用法陣制造了一面鏡子,給他看他脖子上的白痕。

陸覺:“……”

本以為身為神子,成為別人的禦從已經很憋屈了,沒想到還有人給他戴項圈?!把他當成什麽了?

有那麽一瞬間,陸覺眼中閃過了一抹強烈的殺意,片刻之後,他冷冷開口:“那個項圈現在在哪兒?”

顏九收起法陣,幽幽地吐出了一個名字:“沙華。”

“啧,那個女人果然不可信!”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陸覺認定沙華是敵人後,想到沙華曾想利用他殺死顏九,對顏九的好感度立刻蹭蹭蹭地上漲,徹底放松了一直緊繃着的身體。

他再次抓住顏九的手腕:“明天陪我一起去找沙華,把該算的賬都算了!”

顏九好笑地看着他,心裏早已應允,嘴上卻忍不住反駁:“你的記憶你自己去找,拉着我做什麽?”

陸覺一陣啞然,再次開口時,居然耍起了無賴:“你不是說,你是我的主人麽?你要對我負責。”

顏九唇角一抽,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陸覺居然也會有這麽無賴的一面麽?

身為禦從時的他,明明沒什麽力量,卻總是想盡一切辦法證明給她看,他一個人就能解決一切。

然而,覺醒為神子,擁有她望塵莫及的力量後,他居然動不動就抓她的手,想盡一切辦法粘着她。

和想象中不同呢……這樣的陸覺,她也好喜歡。

突然想逗逗他。于是,在陸覺詫異的視線裏,顏九戲谑地笑着,爬上了他的床。

她在他身邊躺下,伸手去扯他的被子。

陸覺連忙松開她的手,雙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被子一臉驚悚:“你幹嘛?!”

“今晚,我想抱着你睡。”顏九說着,手上猛地用力,輕松地把被子拽到了自己身上,卻也帶着陸覺的身體撲向了她。

陸覺的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灼熱的體溫和混亂的心跳,都通過肌膚的接觸,清晰地傳遞給她。

意識到這一點的陸覺臉一紅,想要翻身,卻晚了一步——在他翻身之前,他身上某個需要和諧掉的部位已先一步硬起來抵在了顏九的腿上。

陸覺:“……”

那一刻,他真是毀滅世界的心都有了。

身上的人突然不動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絕望。

顏九忍不住想笑——還是老樣子啊,一點刺激也受不了。小狼狗果然還是小狼狗,即便擁有了神的血統,也還是變不成人……

“對不起……”一聲短促的呻|吟過後,小狼狗窘迫地往旁邊挪了挪,微微蜷起身子,完全忘了這是他的床,是顏九擅自爬上來的,他根本沒有道歉的理由。

顏九無奈地伸手,摸上他的胸口,然後緩緩下移:“沒什麽好害羞的,在我面前,你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第二天早上,陸覺從床上醒來,差點以為昨晚發生的一切是他做的一場春|夢。直到他注意到懷裏的人——顏九雙手抱着他的一條手臂,整個人窩在他懷裏,睡得正香。

她身上的浴袍早就松開了,裏面的景色一覽無餘。

陸覺擡手摸了下鼻子——太好了,沒有流出奇怪的液體。

兩人又在床上依偎着躺了很久。陸覺一直耐心地等顏九睡醒睜開雙眼,這才從她懷裏抽回自己的手臂,從床上坐起來,同時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顏九哭笑不得——說得好像你睡了我一樣。然而并沒有。

——她可沒打算跟還沒恢複記憶的陸覺滾床單。

“省省吧,我對你負責還差不多。”她打着哈欠随他一起坐起,拉了拉身上的浴袍,“誰讓我是你的主人呢?”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陸覺的臉一紅,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好吧,主人,請問我今天該穿什麽?”

沒想到會從身為神子的陸覺口中聽到“主人”這個稱謂,顏九微微一愣,許久才回過神來,無奈地笑了笑:“我打電話讓服務員拿幾件過來。”

“嗯。”陸覺淡淡地應了一聲,将視線轉向窗外,“然後我們就去找沙華吧。你會陪我去麽?”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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