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38、第38撩(一更)
38、第38撩(一更)
一聲聲師母, 把鹿笙的臉喊的越來越燙,她低頭看着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臉上的紅又深一層。
直到出了食堂, 南懷璟才松開自己的手,他輕吐一口氣,扭頭看了鹿笙一眼。
她的臉和耳朵都紅着,看得南懷璟不由得失笑。
鹿笙小幅度地擡了點頭, 瞄了他一眼後,她扁嘴:“不許笑!”說完,她擡起右手,用手背輕蹭自己發燙的臉。
這會兒羞成這樣, 那晚偷親他的時候, 也不知是誰給她的膽子。
鹿笙走路很慢,這要是平時, 南懷璟一步都夠她走兩步的, 他放慢腳步,就着她的步履,慢慢悠悠地往停車場去。
一路,鹿笙都沒敢再擡頭, 雖然風很涼, 可也只能降下臉上的溫度, 消不掉心頭的滾燙。
到了車邊,南懷璟給她開了門, 然後問她:“要不要現在去吃三文魚?”
鹿笙看了他一眼, 表情委委屈屈:“不是說晚上嗎?”
南懷璟哪裏知道她的小心思, 他失笑:“這麽想吃, 為什麽要等到晚上?”
她嘴一噘, 露出了在他面前少有的執拗:“可我就想晚上吃。”
是不是喜歡一個人,她說什麽,他都想說‘好’呢?
南懷璟沒經驗,反正她一噘嘴,他那心就跟被抓了一下似的。
他把選擇權全部給她:“那你現在想吃什麽?”
“你選。”說完,她進了車裏,車門就要關上時,她又突然追了句:“反正不能是三文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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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懷璟擰了擰眉。
真的,他有點想不通,明明一天到晚把三文魚挂在嘴上,這會兒怎麽就這麽執拗地要把這喜歡往後推呢?
車子駛出學校,幾個紅燈之後,他問:“港式吃嗎?”
“可以啊!”
聲音清脆又甜,南懷璟扭頭看了她一眼,心裏不禁又在想,為什麽一定要把三文魚推到晚上呢?
女人的心思,真是比學術論文更讓人絞盡腦汁。
眼看車子往知南街的方向開,鹿笙懵了:“不是說去吃港式嗎?”
“那邊不好停車,我們走過去。”
鹿笙這才松了一口氣。
南懷璟帶她去的是他之前會去的那家港味。
走到關尾巷的巷口,鹿笙的腳步不由得放慢了。南懷璟扭頭看她:“怎麽了?”
她眼睫顫了顫,雖然搖頭,可心裏卻在想,他為什麽要帶她走這條路。不是說她怕,有他在,她很安心的,可是……
關尾巷的路是青石板路,時間久了,路面被踩的很光滑。
想到那次的雨夜,還有後來她站在巷口等着再遇他的畫面,鹿笙不由得扭頭看了他一眼。
她其實不信緣的,可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她與他之間,好像有一條看不見的線牽引着,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樣。
“你的傘..”她抿了抿唇。
南懷璟扭頭看她。
“還在我那裏。”
“沒扔?”他像是開玩笑。
鹿笙嗔了他一眼:“好好的一把傘,我扔了幹嘛?”
他輕笑一聲:“這麽久都不見你還我,我以為你給扔了。”
她的頭微微低着,像是在看自己的腳尖,南懷璟問:“錢後來追回來了嗎?”
她點頭:“追回來了。”
“我能問你件事嗎?”有句話,她放在心裏很久了。
“你問。”
不知是遲疑還是在斟酌,她停頓了幾秒,“那次在網球館路口,孝宇開車那次,你當時有認出我嗎?”
有,當時他一眼就認出她了。
其實他不太會去記女人的長相,可她這張臉,真的挺讓人過目不忘的。
所以他也不覺得自己有刻意去記。
可他卻沒直接回答:“你覺得呢?”
他怎麽還把問題抛回來了……
鹿笙沒有說話,嘴巴微微往下撇,好像在說:我哪知道。
“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
鹿笙擡頭看他:“可你都沒回答我。”
他笑了聲:“你先回答我的,然後我再回答你剛剛那個。”
真會耍賴。
鹿笙不和他計較:“你問。”
他像她剛剛一樣,也停頓了幾秒才開口:“成了簡女士的租客,是無心還是有意?”
開始的确是無心,可若不是因為他的關系,一個月四千的房租,她的确不會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她回答:“無心。”
其實‘無心’或者‘有意’,南懷璟自己也不知道他更希望是哪一個。
無論是哪一個,他都改變不了自己的心意了。可他為什麽還要問呢?
不知道,愛情這塊領域,他理不順的東西太多了,能确定自己的心思,他都挺意外的。
鹿笙突然一個大步跨到他面前,邊倒退着走,邊說:“該你了。”
視線從青石板路上移到她的腳尖,順着她那條很直的雙腿,落到她臉上。
他說:“沒認出來。”
僅僅兩秒,他突然改變了答案。
果然,他在她臉上看到了細微的表情變化。
他眉棱一挑:“失望了?”
鹿笙自然是不承認:“沒有啊,這有什麽好失望的。”
她語調揚着,似乎是想表現她的不在意。可她越是這樣,南懷璟越是能聽出來看出來。
出了關尾巷右拐就到了那家港味店,店裏一共八張桌子,都坐了人,南懷璟環視了一圈:“等一會兒?”
她點頭,視線也跟着在店裏轉悠了幾圈。
來的除了有挨着坐的小情侶,還有兩位頭發花白的老人。
見她視線定在一處,南懷璟看過去。
老爺爺大概手腳不便,雖說坐在桌前,但是是坐在輪椅上的,老奶奶在喂他,拿着勺子的那只手,手背皮膚松弛,滿是褶痕舊獨的一層皮蓋着青筋和血肉。
鹿笙的視線雖定在兩位老人那裏,可眼神卻有些空洞。
正好有一桌的客人吃完了起身,服務員快速收拾好桌子。南懷璟輕輕叫了她一聲:“過去坐吧。”
待坐過去以後,鹿笙又扭頭看過去。南懷璟給她面前的杯子用熱水燙了一遍,而後給她倒了一杯水。
“看看吃什麽。”他在試圖把她的注意力拉回來。
剛剛他其實很想跟她說,不要再看了,可又覺得她的看和那種饒有興趣的眼神不太一樣。
鹿笙把視線收回來,垂眸笑了笑,“那位老奶奶和我的外婆好像。”
南懷璟對別人的家事從來都不感興趣,可是她剛剛嘴角上揚的弧度很僵硬。
帶着安慰般的,他說:“不是快過年了嗎,到時候可以回去看看。”
她嘴角掀起很苦澀的笑:“她老人家已經去世兩年了。”
南懷璟端起杯子的手一頓:“對不起。”
“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她好像很喜歡用笑掩飾,只是那笑意還未蔓延到眼角,便又淡了下去,她說:“人老了,身體也不好,離開..也不是一件壞事。”
之後,南懷璟沒有再說話,鹿笙低頭翻看着菜單,翻了幾頁,她把菜單放到他面前:“還是你點吧。”
南懷璟點了他每次來都必點的蝦餃皇和凍檸茶,然後問她:“要甜的還是鹹的?”
她說甜的。
南懷璟便給她點了一份馬蹄糕,一份芝麻香芋卷,還有一份紅豆甜酥餅,怕全是甜的吃多了會膩,他又加了一份糯米雞,至于喝的,他給她選了一杯奶茶。
把菜單還給服務員的時候,他叮囑:“奶茶無糖,不要珍珠。”
淺淺笑意襲上眉梢,鹿笙抿嘴在笑。
他問:“笑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喝無糖的奶茶,還不要珍珠?”
因為上次在慢塗路,她買的奶茶是泰奶,當時他看了,裏面不帶珍珠,至于無糖,他是從她喝的熱巧的口味去猜的。
他是個細心的人,但也不是什麽事都會去觀察,不過與她有關的,他潛移默化裏,不知怎麽的就在意了一下。
至于是從什麽時候在意的,不知道。好幾個睡前的夜,他想過,但是沒理出頭緒。
先上的是幾樣糕點,每一份都是六塊,鹿笙一一都嘗了,南懷璟從她微挑的雙眉看出應該很合她的口。
他便也夾了一塊紅豆酥餅,焦焦脆脆的,他咽下,笑着說:“之前來,老板總是讓我換換口。”
鹿笙舔掉唇上的芝麻:“那你之前點的都是什麽?”
他說:“蝦餃皇和凍檸茶。”
鹿笙擰眉了:“那你剛才幹嘛給我點奶茶?”她也很喜歡喝凍檸茶,特別是在冬天,她很喜歡開着暖氣,吃一些涼的東西。
可他卻說:“你不是女孩子嗎?”
雖說他沒有姐妹,但南知禮對簡女士生活上的照顧,他還是耳濡目染的,女的都體寒,要注意保暖,別說是冬天了,就是夏天,也要盡量少碰寒涼,所以一到冬天,冷飲之類的就在他家消失了,就算是夏天殘留下來的,也會擱置到過期。
正好這時,服務員把凍檸茶端了過來。
南懷璟說了聲謝謝後,端起喝了一口,鹿笙眼巴巴地看着,然後問:“好喝嗎?”
他輕笑一聲,“想喝?”
鹿笙撇了撇嘴角:“回頭我自己買。”
南懷璟的視線定在她臉上,默了兩秒,他朝她面前的杯子擡了擡下巴:“我倒點給你。”
鹿笙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想說,給我喝一點,我回頭就別買了呀?”
他心情不錯,音色溫潤帶着笑:“你還挺會猜。”
鹿笙把水杯裏的水喝掉後,把杯子遞給他。杯子本就不大,見他只給她倒了半杯,鹿笙咕哝了句:“小氣。”
他雖然沒反駁,但是說:“我看你是又想發燒了。”
他話裏帶着點責怪,可鹿笙卻能聽到點心疼。想到他在給她倒之前已經喝了一口,鹿笙只覺得心裏甜絲絲的,帶着點小雀躍,她小口小口地抿着,“味道真不錯。”
吃完飯,兩人從原路返回,和來時不太一樣,鹿笙邊走着,邊晃悠着兩條手臂,腳步也格外輕快,整個人看上去朝氣蓬勃的。
陽光從頭頂落下來,她的影子正好疊在他身上,南懷璟偶有扭頭看她,視線剛從她的側臉收回來,就聽她問。
“你下午是不是不用去學校了?”
南懷璟聽出她話裏有話:“怎麽了?”
她嘴角揚着,臉上的笑明豔又動人:“想喝熱巧了!”
剛剛那杯奶茶喝完的時候,她還說喝的飽飽的。
南懷璟那杯凍檸茶也喝完了,這會兒,肚子裏還真盛不下其他的東西,不過,他還是問了句:“是在店裏喝還是帶走?”
她想都沒想:“在店裏喝!”
脫口而出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回答的有點着急了,她餘光往他那邊瞄了眼,所幸,沒在他臉上看見意外的表情。
不過……
同吃午飯,再去咖啡店,晚上再和他去吃晚飯,鹿笙突然在想,這樣一天下來,算是和他在約會嗎?
周漫漫說,學校裏有不少女老師喜歡他、追他,可他卻拒絕了所有的暧昧與示好。可他現在卻與她一起吃飯,還把自己喝過的凍檸茶分享給她,他甚至還用自己用過的筷子給他夾蝦餃皇。
她覺得自己已經成了他的意外。
可他為什麽沒有挑破這層紙呢?
是想等她把心意袒露的更明顯一點嗎?
如果不是,那是像簡阿姨說的那樣,不到感情積聚到他承受不了的時候,他很難去表達心意?
所以,他現在是在給自己時間,想再确定一下自己對她的心意嗎?
腦子裏亂哄哄的。
她對愛情這塊領域也不是很有經驗,所有的經驗都來自于愛情劇裏的情節,以及她順應自己內心所想。
回過神來,鹿笙才後知後覺他剛剛沒有回答她,她又問了一遍:“去不去呀?”
他扭頭看她,能看見她滿眼的期待,他點頭:“現在去嗎?”
鹿笙點頭,嘴巴剛張開,口袋裏的手機震了。
她滑了接通:“簡阿姨。”
“鹿笙啊,你下午回來嗎?”簡女士不知道鹿笙去了學校,更不知道她現在正和她家南教授在一起。
鹿笙問:“怎麽了?”
“哦,沒事,”簡女士說:“我想帶英寶去洗澡的,就問問你,要是你下午回來,咱倆一塊去。”
鹿笙頓時起了小心思:“我剛和南教授吃完飯,過會兒就回去。”
簡女士一聽,原本想說的話頓時就變了個方向,她忙說:“那你們玩你們玩,我待會自己——”話說到這兒,她突然停住,接着,她聲音突然就低了幾分。
“鹿笙啊,要不等下,你、跟懷璟帶英寶去吧!”
鹿笙扭頭悄咪咪地看了南懷璟一眼,然後對着電話,音調揚了幾分:“簡阿姨,你下午沒空嗎?”
簡女士先是一愣,默了兩秒,突然反應過來,她頓時也揚了音調:“就是沒空啊,你把電話給懷璟!”
兩人一唱一和的。
鹿笙嘴角憋笑,把手機遞過去:“簡阿姨說讓你聽。”
南懷璟稍稍擰眉,看了眼屏幕,把手機接到手裏:“媽。”
簡女士現在編理由簡直信手拈來:“懷璟啊,等下你和鹿笙帶英寶去洗澡哈,我之前做了兩床被子,我得去看看好了沒有!”
上次在菜市場那裏,鹿笙跟他提過說要帶英寶去洗澡這事,他當時也答應了。所以,他便沒推脫:“知道了。”
電話挂斷,南懷璟問她:“熱巧還喝嗎?”
當然要喝,不過可以往後推。
鹿笙裝腔作勢地想了想:“那就給英寶洗完澡再去吧!”
回了知南街,進了院子,簡女士正抱着英寶坐在樓檐下的椅子上曬太陽。
看見兩人一前一後回來,簡女士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她立馬抱着英寶站起來:“哎喲趕緊來,我這急着出門呢!”她迫切的給倆人創造獨處的空間。
鹿笙伸手去接英寶的時候,簡女士把胳膊往旁邊偏了一下:“你那衣服容易沾毛,讓懷璟抱着!”
南懷璟今天穿的也是愛沾毛的呢大衣,不過他沒說什麽,伸手接過英寶。
簡女士把口袋裏的卡給鹿笙:“店不遠,就在西邊。”
從鹿笙住進來以後,簡女士就經常帶英寶去寵物店梳毛修指甲,現在給貓護理,價格都不低,再加上她還經常給英寶買一些營養膏、小衣服之類的,上次鹿笙就給簡女士轉了五百,結果被簡女士退了回來。
“那我走了啊!”走了沒幾步,簡女士又轉身:“晚上我回來的晚,你倆就在外面簡單吃點吧!”
簡女士現在手裏的紅線已經昭然若揭。
南懷璟也沒說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我們’兩個字讓簡女士聽着舒坦,她家這個南教授雖然開竅開的晚,但開了竅之後還是很配合的。
簡女士走了。
南懷舊獨璟扭頭看旁邊的人:“現在去?”
“好啊!”
順着知南街一直往西走,有兩家寵物店,門對門。簡女士辦卡的那家在南邊,兩人進了店,立馬就有店員迎過來:“你好,是要給寶貝洗澡嗎?”說完,她看了眼南懷璟懷裏的貓,眼睛一亮:“是英寶啊!”
這家寵物店不小,兩間門面打通,西牆的沙發裏坐着好幾位客人,估計都是帶寵物來洗澡的。
鹿笙問:“要等嗎?”
“前面還有兩只寶貝,不會很久的。”說着,店員把目光從鹿笙臉上移到南懷璟的臉上。
一對佳人,讓人看了一眼還想看第二眼。
店員伸手想從南懷璟懷裏去抱英寶,誰知,英寶立馬用前爪攀在了南懷璟的胸口上,還不情不願地“喵嗚”了一聲。
南懷璟把掌心覆在它腦袋上:“我先抱着吧,等到它了,我再帶它進去。”
認主的寵物,店員見多了,她縮回手:“那你們坐會兒吧。”說着,她去洗了手,然後去拿一次性紙杯給兩人倒水。
西牆的沙發是長形,坐着三位客人,都是女性。
南懷璟沒有過去坐,他看了眼東牆的衣架和展示櫃,扭頭問她:“要不要給英寶看看衣服?”
等着也沒事,鹿笙說了聲好。
這是南懷璟生平第一次來寵物店,那些做工精巧又可愛的寵物衣服,讓他看了失笑,這些衣服若是再做大點,估計小孩都能穿了。
他拿了一件紅色的紗裙在英寶身上比了下,然後問鹿笙:“過年的時候讓英寶穿這個,是不是很喜慶?”
鹿笙抿嘴笑,她從旁邊拿了一個紅色發夾:“再配上這個!”
英寶全身都是白的,自然是穿什麽都好看。
可惜英寶對這些花花綠綠的仙女裙半點提不起興趣,它仰着頭,嗅了嗅南懷璟的下巴,嗅完,她又往鹿笙那邊伸腦袋。
鹿笙朝它撇嘴,用指尖輕輕戳了戳英寶的腦袋:“你還認得我啊?”
酸溜溜的語氣,讓南懷璟低笑了聲,他揉了揉英寶那軟趴趴的腦袋,不覺随意地問:“它以前也會像這樣嗎?”
鹿笙的視線從他的手背移到他臉上,她聽得出他話裏的意思,可還是明知故問的:“這樣是哪樣?”
南懷璟沒有多想,解釋道:“這麽黏別人。”
鹿笙笑:“你是第一個。”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