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五十四根狗毛

第五十四根狗毛

男人湊在她耳邊, 幾乎是氣音,甚至聽不大清楚。

說不上是多麽正經的告白,倒更像情到深處難以壓抑的一聲嘆息。

燈光下,他長睫桃花眼, 眼睛弧度漂亮得勾人心, 笑起來更是攝人心魄。

虞夏也偏過頭去看他, 二人臉貼着臉, 距離近到幾乎低一下頭, 就能再度親上。

她安靜許久,在男人眼底的熱意與愛欲漸漸褪去, 染上沉默、甚至是不安時,他動了動唇,要說什麽。

——被虞夏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唇。

她朝他靠過去,主動抱住他, 仰頭,閉着眼睛蹭了蹭他的鼻尖,像是某種鳥類表達親昵的方式。

“我知道。”

亦是嘆息。

她怎麽不知道。

他們的重逢遲到了太多年,醒悟, 道歉,甚至是悔恨, 這場離別如一場漫長潮濕的雨季,滲透進過去的年年歲歲。

她的愛恨,對這個人的親近,也曾化作午夜夢回的痛恨。

接着便是那長達四年的遺忘。

如背叛, 又如原諒。

剎那間, 虞夏有種不管不顧直接問他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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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為什麽,問他你到底在顧忌什麽, 到底是什麽理由能讓你做到這個地步。

是因為她嗎?

虞夏垂下眼睫,她想,答案應該是“是”。

虞夏不清楚顧清闌這些年是怎麽在暗處忍下來的,看她好好生活,看她忘了他,看她走出過去的陰霾。而他,獨自一人,停在十七歲那年的夏天,沒有期盼地等了一年又一年。

說實話,在記起記憶的那一剎那,在得知她曾忘記過他的時候,她的心裏升起一種卑劣的、報複的快.感來。

不止她一人困在這場雨裏。

這潮濕如附骨之疽的隐痛,教人痛恨,令她不忿,但在現在,在抱住顧清闌的許多個瞬間裏,想到在他書房看到的那兩瓶藥,她又想,算了。

算了。

不如惜取眼前人。

她閉上眼。

有些話自不必多說,顧清闌遠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幾乎只一個眼神,他便明白她的意思。

但在“住在哪裏”這個問題上,他卻油鹽不進,态度固執到近乎強硬。

“事關你的安全,在發生這種事情之後,你一個人住,我怎麽能放心。”男人溫和地幫她理着頭發,安撫她,哄她的同時也表明了不容拒絕的态度。

虞夏張了張唇,最後還是嘆口氣。

“算了。”

顧清闌看她:“?”

虞夏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本來也是開玩笑的,逗逗你,誰想你認真了。”

“如果我真不願意,你現在就該被我打出去了,而不是坐在我家的沙發上,抱着我,時不時還能親我一下耍流氓。”

青年微愣。

虞夏不願繼續這個話題,“住你家也沒事,之前或許還有幾分顧慮……現在,既然是你,那就沒關系了。”

“笨貓。”

女孩沒忍住罵他一句。

她側過臉去,不願對上青年灼灼的目光,有些羞惱。

虞夏先下手為強,在顧清闌開口前捂住了他的嘴,面無表情道:“好的可以了閉嘴。”

“知道了你肯定很感動,感言就不必了,放在心裏就行了,多一句嘴我就打死你。”

“……”

兔子害羞可是很少見的。

青年實在沒忍住,哪怕被捂着嘴,桃花眼也是笑彎了,是很短的哼笑聲,是鼻腔裏發出來的氣音。

他親了親女孩的手。

惹得對方睜圓了眼睛要打他,又在女孩徹底炸毛之前去順毛撸。

二人扭在一起又胡鬧了好一會兒,虞夏才起來去拿了幾樣東西。

在出門前,剛換好鞋,虞夏透過開着的門,看着緊閉的對門,腦子裏突然想起之前擔心溫寒年會搬到她對門的劇情。

之前是因為找不到合适的人說這件事,至于現在,虞夏覺得她腦子傻了,她為什麽不找顧清闌?

剛想通,看着站在門口等她的青年,虞夏撲過去抱住他,擡頭,睜着眼睛,故作無辜地眨了兩下。

“?”

“需要我做什麽?”顧清闌很上道,配合地問。

虞夏卻還是不滿,理直氣壯道:“不要說這麽直白,我會不好意思。”

“……”

低頭,顧清闌作勢要再去親她。

虞夏老實了。

她退開了一點,開始談正事。

“你記得溫寒年嗎?就是我們公司調過來那個副總,你撞見過好幾次那個。”

青年垂着眼,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一下大衣袖口,道:“嗯,記得。”

“不就是我們第一次在電梯見面那次,你還說他是你前男友。他後來還去醫院看你。”

虞夏:“……”

虞夏:“認真點。”

她險些被他的思路帶着走,“停停停,這是重點嗎,我和你說正事。就這個溫寒年,他好像馬上要搬到我對門來了。”

女孩皺了皺漂亮的臉蛋,嘟嘟囔囔地罵着。

“神經病,陰魂不散。”

“我可煩他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要不你給我把他弄走呗。”

就在虞夏嘀嘀咕咕的時候。

只見顧清闌,她親愛的竹馬君,邁着長腿朝着對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做什麽?

在虞夏訝異的眼神裏,男人将手指摁在了指紋鎖上。

“解鎖成功”的提示音響起。

“??”

虞夏大為震驚,“你怎麽能開這把鎖……這套房子是你的?”

虞夏困惑,想不通。

天上掉餡餅了,一覺醒來事情又解決了?

她有些發愣地看着顧清闌。

啊,驚喜太大了,以至于腦子轉不動。

顧清闌嗓音很淡。

“嗯,我的。”

“不過,是搶過來的。”他慢吞吞咬字在“搶”這個字上。

“???”

男人色澤微淡的唇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這件事林若贻和我說了,就在你喝醉酒鬼哭狼嚎那天。”

“不用幫我回憶的謝謝。”虞夏溫婉拒絕。

“然後我以三倍的市場價買下了這套房子。正好他們合同還沒簽完,原主人當場就和姓溫的翻臉了,說什麽也不租給他了。”

“這位溫總現在應該憋着一口氣吧。”

青年神情溫和,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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