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診療室中的工作并不繁忙,但對神崎直這個新人來說,壓力依然很大,因為這個老板是“秋山先生”。
這天,神崎直在準備午餐的時候特意多帶了一份,當她忐忑到達診療室時,秋山正在整理咨客們的資料。
“早啊,秋山……老板!”神崎直深吸了口氣,元氣滿滿地打招呼。
秋山的心情顯然也不錯,當他看到直手中拎着的兩個食盒時,心情就更好了,他知道這個笨蛋多備出的那份便當一定是為自己準備的。
“幫我把這資料本中療程為一年的人整理出來,謄到這個新本上,過來我告訴你怎麽寫。”
“啊……哦。”神崎直放下包和便當,走到秋山跟前。
“坐在這。”秋山指向身邊的椅子。
神崎直坐下後,秋山便繞到她的身後,俯下身體直接将她圈在臂彎中,姿勢甚是暧昧,偏偏嘴上還一本正經地講着工作的事,“你将姓名、年齡、性別、療程、主要症狀和這本上的頁碼按照這個順序寫出來,成長資料和家庭背景之類的太長,不用寫。”
“秋,秋山先生……”因為秋山的靠近,某人又進入了呆地鼠狀态。
天啊,秋山先生呼出的氣息就在她的耳邊擦過,落到脖頸上,讓她全身的血液都熨燙了起來。
“有哪裏不明白嗎?”秋山将她的羞澀全部看在眼裏,卻故意擺出老板架子嚴肅地問。
地鼠紅着臉憋了半天,最後也只是磕磕巴巴吐出一句:“沒……沒有。”
“嗯,那好好幹吧。”秋山滿意地拍了拍她的頭,然後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玩起了手機,并時不時擡眼瞟着桌子邊上的小笨蛋。
不知是本身就笨的緣故,還是由于不習慣于秋山的注視,神崎直在僅僅謄寫三份資料的過程中,就寫錯了七次,原本嶄新的資料本,如今一整頁上都是被她塗得黑黢黢的墨跡。
太難看了!
趁着秋山不注意,神崎直悄悄撕下了本子的第一頁。
彼時秋山正在玩手機裏新下載的養成游戲,游戲中的主角有一頭黑長直,平時最喜歡嗲嗲地說:“教授,這個是什麽呀”,他給這個主角起名叫“直呆”。
作為一個天才欺詐師,喜歡玩宅男熱愛的養成游戲或許有些太沒男子氣概了,可他這個人就是怪胎,那些常人看來很費腦的大型網游在他看來都太簡單了,玩起來一點兒成就感都體會不到,還不如玩些調戲笨蛋的養成游戲,滿足一下自己奇葩的戀愛審美。
秋山的戀愛觀很奇葩,這很大程度上是受家庭環境所影響的,誰讓他有一個天才老爸和白癡老媽,他在上小學的時侯還想着将來一定要給自己的家找一個聰明的女主人,才不會像他爹那樣沒用,那成想到了初中時才發現,自己還是走上了他爹的老路,看上了班裏最笨的女生。
幸虧那個女生最後讓他發現了虛僞的一面,他才停止了自己之前旖旎的幻想,沒有在初中留下一筆黑歷史。
這些想法他沒被任何人發現,除了他那個英明神武的爹。
他爹當時可是狠狠笑話了他一番。
“騷年,別總想着什麽娶一個聰明的太太來拉高秋山家的平均智商這種愚蠢的事情,要知道我和你爺爺也曾在年少時這樣想過。”
想到奶奶和媽媽,秋山悲憤了,這可真是如蛭附骨的家庭悲劇!
從那之後,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會注定單身,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會像爸爸那樣好命真遇到一個單純如斯的媽媽,時代不同了,單純的人如今還會存在嗎?
未曾想,老天竟真的把神崎直送到了他身邊。
回憶起二人初見時,她站住監獄的大門外,陽光又幹淨的氣質與門內的沉重陰郁是如此格格不入。
那個時候,他雖已踏出了牢門,可靈魂卻依然被禁锢在地獄之中,只把門外的她當成是又一個僞君子,當成老天派來戲耍他的又一惡魔使者罷了。
事實上,她的确是使者,是來接他的陽光使者。
對于自己的人生,秋山從來都不會大意,當初在他們離開liar game時,他就存了很多個心眼兒,将神崎直相關的檔案信息全部收集到手中了。
他們的确已經兩年未見,但他時時都在關注她的動态,她身邊發生的一切大事他都了如指掌,所以他才會知道她找不到工作。
他不會像個沖動的少年那樣去貿然追求她,因為他是聰明的獵人,喜歡讓獵物自己跑過來。
要是有人覺得他變态的話,那他就要說:“咱不僅是變态,還是個護食的變态,都特麽的離我家直呆遠點兒!”
所幸兩年間并未有什麽男人女人動物太接近神崎直,所幸她最後還是主動給他打了電話。
他興奮地兩天沒睡着覺!昨天好不容易睡着了,結果做了一夜的夢,夢裏他和神崎直在比賽爬樹,摘樹上的蘋果吃。
作為心理學碩士,他當然知道這夢代表了什麽。
真是丢人啊,做出這樣赤果果直白的春夢來。
“唉,秋山先生。”正在抄資料的神崎直發出驚呼,“這個病人的病症上寫的嗜睡症,難道睡的多也不正常嗎?”
“當然了。”秋山走過去翻看着資料本,“不僅睡的多不正常,夢做多了也不正常,就如同做人太過直率真誠反而已被懷疑,很多事情都是過猶不及的。”
“做夢也和人的心理有關嗎?”
“當然了,你做了什麽夢嗎?需要我幫你解一解嗎?”
“昨天晚上……”神崎直陷入回憶,“我夢見我先是在一片花海中玩耍,然後天邊突然出現一大團黑霧,那黑霧吞噬了好多花草,一點點向我逼近,我被吓得掉頭就跑,可最後還是被黑霧追上了,這時從黑霧中突然走出一匹斑馬,這馬的頭上還長着紅色的獨角,我先是很害怕,然後又覺得這獸角好漂亮,于是我爬到了馬的背上,騎着它奔跑了起來……秋山先生,這夢代表了什麽嗎?”
秋山眯起了眼睛,輕輕勾起嘴角,“那馬是不是叫‘秋山’?”
“絲古一!!”神崎直兀地從座位上站起,由于動作太突然,将椅子都帶倒了,“秋山先生你是怎麽知道的?!”
“嗯哼。”秋山內心雀躍得直跳《洋娃娃和小熊跳舞》,面上卻還是冷冰冰,他就是這樣,越春風得意,就越表現出冷傲狂拽霸來。
“啊,秋山先生,我不是故意把你當成馬的,在夢中,我也不知道……”神崎直誤會了秋山的表情,慌忙解釋道。
秋山淡定地起身,一步步靠近神崎直,一直将她逼到了牆角處,就這樣直直地盯着她。
又靠過來了!
神崎直腦子警鈴大震,雙手不由攥緊成拳抵在牆壁上,“秋,秋,秋……”
“快努力工作。”
“……”
秋山說完話後便扭身鑽進了會客室,只留下神崎直在外間臉紅得冒煙,良久之後才猛然蹦出個想法:
秋山先生一定是近視眼,又想耍帥不願意戴眼鏡,才總是喜歡離人這樣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