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閉嘴

閉嘴

清晨，幾聲清脆鳥鳴在耳邊回蕩。

尤利娅剛睜開雙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沉默半晌，冷漠地伸出手，将鏡子推下了床。

“咔嚓”一聲。

一面鏡子碎成了兩半。

米若忍不住尖叫，“你太過分了！”

尤利娅掃了它一眼，眼風淩厲，帶着殺氣。

米若咽了咽口水，弱弱地閉上了嘴巴。

直到尤利娅洗漱完畢，米若才蹦噠着一面鏡子，跟在她身後碎碎念，“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些令人難以想象的、特別可怕的事情，你要是求我，我就告訴你。”

“滾。”

尤利娅一臉冷漠。

米若假裝沒聽懂她的嫌棄，厚着臉皮道：“好吧，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問。沒關系，我是個好魔，我願意給你分享。”

“昨晚……”它低着嗓音，晦澀莫深，“你暈倒了，你隔壁鄰居帶你回了房子。”

它說完，偷偷觑了一眼尤利娅的神色，想象中的生氣和厭惡沒看到，反倒特別的平靜。

它糾結了一番，又想到他們的年紀，雖然厲害又可靠，但其實也才十八十九歲的年紀，骨子裏還是羞澀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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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憐憫地看了一眼尤利娅，覺得可能是自己說得不夠明白，“一個男人帶一個女人回房間，會發生什麽，你難道不清楚嗎？”

“會發生什麽？”

尤利娅的态度依舊漫不經心。

米若氣得腦袋冒煙，“說明你們關系不清白了。”

“哦。”

米若有些絕望，“不是，你就不覺得震驚嗎？”

尤利娅坐在椅子上，将昨晚沒看完的書找出來，翻到了做标記那一頁，一邊抽空搭理了它一下，“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

米若腦子卡殼了一下，良久，才小心翼翼道：“我是說，反正你們關系都到這一步了，你現在可以和他再放肆一點，不然，你就沒辦法離開這個世界了。

“你不知道，在現實世界裏，有多少親人朋友在等着你。為了他們，你應當早點回去才對。”

尤利娅忽然笑了笑，“我記得，你之前才說過，我在現實世界不招人喜歡。”

米若：“……”

它是說過，但它忘記了。

它恨不得回到剛剛給自己扇一巴掌。

“這個……有人讨厭，肯定也會有人喜歡的，哈哈，反正——”

尤利娅冷漠地打斷它，“別說謊了，那沒意思。”

米若小眼睛眨巴眨巴一會，眼淚忽然啪嗒啪嗒掉。

它傷心地看着她，“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在它剛意識到進入幻境中來時，其實心裏高興得不得了。

色欲之魔的幻境，進到這裏的人，情感和欲望會被放大，見到的每一個人，都帶着本人欣賞的某一個點。

像莉莉安，如今囚禁的男人，和她曾經喜歡過的人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性格都有幾分相似。

但在尤利娅眼裏，似乎又不一樣。

她好像沒有喜歡的人，也欣賞不到其他人的魅力，她在冷眼旁觀這個世界，以至于顯得格外清醒。

本來它以為這個幻境裏特有的影響，加上它的花言巧語，能讓她迅速墜入欲海中。

結果，反倒是它被逼得走投無路。

也不是沒有想過從霍利斯身上入手，但是，每次它看到他看似溫和實則充滿戾氣的眼神，一下子就退縮了。

上帝，這太難受了。

本來它就落在尤利娅手裏，要是三天時間到了，幻境破碎，尤利娅清醒後，想起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哄騙她的事情，它豈不是出去就沒命了！？

與其在外面清醒地受盡屈辱和折磨，那不如就在這個幻境中——

“啊，我錯了！別殺我！”

尤利娅吞噬咒咒語才起了個頭，米若趕緊抱頭痛哭，“我錯了，我不想死，我剛剛只是胡說八道胡言亂語，求求你，放過我吧。”

“……閉嘴。告訴我，怎麽才能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