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Chapter 7

将白文旭送回去後,烏時直接去了警局。

警員們已經确認了犯人和被害人的身份,并調查了他們的人際關系網。

犯人叫方喆,宅男,沒有穩定收入,專職在家啃老。

而被害人常洋是省射擊隊的種子選手,在省射擊比賽裏屢拔頭籌,人送外號“左手槍神”。眼看下半年就要代表省隊參加全國比賽。

別說犯罪動機,兩人的生活連一點交集都沒有。

這樣一來,案件能否有進展,就全看審訊了。

然而審訊過程并不順利,犯人精神不太穩定,見烏時進去就一直叨叨“換那個男警察來!換那個男警察來!”

然而,換了男警員進去,他又嚷嚷不對。

就這樣一直僵持到上午十點多,醫院通知警局,說被害人不治身亡。

隊裏氣氛頓時低沉不少。

烏時冷着臉來到觀察室,見審訊室裏兇手還在嚷嚷“人不對”,頓時來了氣,轉身沖向審訊室,打算給他來點硬的。

張梓雄見她狀态不對,趕緊上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她攔了下來。

“烏隊你先別急,讓我去試試吧。”他拉着烏時回到觀察室。

“不行,你還在實習,直接面對這種手段惡劣的兇犯還太早了。而且他精神似乎有問題,很危險。”烏時搖頭拒絕。

“我覺得我可以試試,有時候越是這種不被社會接納的怪人,越是反感強勢的人,我看起來比較年輕弱小,也許能讓他放下警惕呢?”張梓雄道。

經他這麽一分析,烏時想起把犯人壓出射擊館時,他吆喝“讓他來”的時候,似乎确實是看向他的。

猶豫半晌,她終于同意了:“那你進去離他遠點,保護好自己。”

張梓雄分析的挺對,他進去後不久,兇手就全招了。

他說他殺常洋只是因為曾經與他起過争執。因為是在網上起的争執,所以他想割掉他的手臂洩憤。

他精神時好時壞,能得到這些供詞已是非常不易。

直到上交了審訊報告,感到一陣疲倦向她襲來,烏時才發現自己又是整夜未睡。

想起自己早間面對白文旭那一陣莫名其妙的心髒亂跳,她決定不回家了,就在警局找了個沙發和衣睡下。

被急促的手機來電鈴聲吵醒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

烏時看了一眼號碼,是她派去監視劉江的兩個警員之一。她猛然起身,接起手機。

“烏隊,目标人物進入了城美俱樂部。我們想跟進去,不讓進。”聽筒裏,激烈的鼓點聲隐約可聞。

烏時聞言,眉梢微挑了一下。這個城美俱樂部,她以前調查案子的時候去過,是一家很有名的牛郎店。

看劉江的個人資料,他人生前四十多年來都是标準的異性戀,他去牛郎店幹什麽?

必有蹊跷。

“你倆先分頭行動,把前面後門都盯死了,別讓他跑了。”烏時說着往更衣室跑去。

她一邊翻找衣服,一邊拆了高馬尾,對着鏡子理了理披肩的黑發,又穿上之前去迪廳潛伏時穿過的緊身裙裝,三兩下将正紅色唇膏塗上薄唇,飛奔出警局。

從警局出發後,她給白文旭播了一個電話。

明知劉江沒有警察小區的內部卡,哪怕逃脫了監視,也無法接近他,她還是想再确認一遍他的安危。

然而電話響了幾聲卻無人接聽。

她的心逐漸懸了起來。

将車停在路邊,又播了一遍仍然無人接聽。

她調轉車頭,向自己家方向開去。

警察小區離警局很近,十分鐘後,她便沖進家裏。

客廳沒有人,客卧裏沒有人,廚房也沒有人。

“白文旭!”她聲音有些抖。

浴室的門應聲打開,白文旭從門後探了一下頭,“今天回來的好早。稍等,我馬上去做飯。”

他說完關上門,套了白T和白色睡褲,擦着頭從浴室走出來,看到烏時,他愣了一下,笑道:“小姐姐今天好漂亮呀。是有什麽團建活動嗎?”

烏時不搭他的話茬,只是蹙眉問他:“怎麽不接電話?”聲音裏帶着惱火。

聽到這話白文旭愣了一下,“你給我打電話了?抱歉我沒聽到,剛才直播完就來沖涼,忘記拿手機過來。”

他說着快步走進客卧拿起手機,上面接連兩通未接來電,都是烏時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往後走到哪都帶着手機,保準随時都能接到你的電話。”

他态度誠懇,嗓音又溫柔,讓烏時發不起火來,只能答道:“嗯。總之你注意安全。”

她不準備告訴他劉江的事,免得他在家擔驚受怕。

見她似乎又要出去,白文旭趕忙擋在她身前。

“怎麽這麽快又要走了?”他低頭看向烏時,眼神有些慌,“你們真有團建嗎?還是說……發生了新案情?與我有關嗎?”

距離突然拉進,柚子沐浴露的清新味道鑽進烏時的鼻腔,他的那條出浴短視頻躍入腦海,心跳又有亂序的跡象。

她後退了一步,移開目光道:“不是團建,也沒有新情況。我是為了完成隊裏任務才穿成這樣的,別想太多。”

“嗯。”白文旭垂眸應着,讓開了路。

關門前,他又拉住她的手腕,低聲道:“保護好自己啊。烏隊。”

烏時點點頭,走下樓去。

劉江選的這家夜總會在市中心偏西北一點,烏時在車流中穿梭了二十分鐘,就到了樓下。

她從車座底下翻出一雙高跟鞋換上,細腰輕搖向夜總會門口走去。

門口保安見她走過來,立馬笑着将她迎了進去。

“請問您是要卡座還是包間?”服務員邊引她往裏走,邊詢問道。

“卡座。”烏時觀察着周圍的情況,随口答道。

“好的,請跟我來。”

工作人員将她帶到二樓卡座,又問道:“我們這裏有特別溫柔的男公關,您看需不需要……”

“我等人,需要什麽一會再說。”她打斷他的話,不耐煩的揮揮手,服務員識趣離開。

待人走遠,她帶上口罩,找準時機離席,佯裝找座,快速将卡座裏的人觀察了一遍。沒有看到劉江。

正當她打算逐個包廂找一遍的時候,手機傳來一陣振動,是白文旭的電話。

她往音樂聲稍小一點的逃生樓梯間走了走,接起電話。

白文旭急切的聲音傳來:“烏隊,又有新地址。城美俱樂部二樓205室!”

“收到。一分鐘出警。”烏時唇角上揚了一下。

“烏隊保護好自——”電話那頭白文旭的話說到一半便被急于行動的烏時挂斷了。

撞開205室的門時,劉江正拿着刀企圖刺向昏倒在地是男子,見有人闖進來,他立刻跑向窗邊。

他想跳窗逃跑!

烏時舉槍瞄準幾秒,又将槍放了下來,這種人員密集的場合開槍會造成恐慌。

她快步跟上前去,企圖将他擒住,卻晚了一步,眼睜睜看着他越窗而出。

從窗口探身,她見劉江重重摔在地上,又趕緊爬起來逃竄,蹲守樓下的兩個警員的注意到異狀,已在其後追趕。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尖叫,“這這這……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服務員路過,瞥見屋裏情況,吓得後退幾步,險些摔在地上。

“警察。”烏時亮了一下自己的警員證,蹲下觀察被害人狀态後,她對服務員喊道:“還有呼吸,趕緊叫救護車。”

服務員聞言,哆哆嗦嗦拿出手機撥通了120。

被害人身旁有一把沾了血的小鐵錘。

從他腦後的傷勢看來,劉江是先從被害人身後用鐵錘将其砸暈。

但是烏時闖進來的時候,明明看到他手裏拿的是刀。

一般來說,兇手殺人只會使用一種工具,用刀或者用錘,沒道理進行到一半,再突然換其他工具。

劉江的行兇方式,透露着一種詭異的不協調感。

烏時站起身來,端詳着案發現場,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自後被重物重擊,這不正是白文旭重生前的死狀嗎?

看來劉江很可能真是殺害白文旭的兇手。

從這個角度講,他拿刀就說得通了——他要肢解被害人。

她心髒猛烈跳動起來,将被害人交給急救人員後,沖下樓去,發動車子,向劉江逃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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