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

Chapter 9

聽到這話,烏時心間的烏雲倏然散去。她像是見了久別的老友般,眼淚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

白文旭沒想到平時像一樽冰山般的烏時竟然會突然哭起來,手忙腳亂替她擦眼淚。

“是我死去的場面太血腥了,吓到你了嗎?”他語氣裏滿是歉意。

她眼裏噙了淚,嘴角卻倔強地勾起一抹不屑。

“切,我見過的血腥場面多了去了。”說話間,她眼神裏劃過一絲憤怒,“這兇手竟然跑到我家裏去殺人,這回我一定要抓住他!”

她平緩了一下心緒,找回平時的氣魄,拉着他道:“走,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她沒有把他帶回警察小區,而是直接把他帶到了一棟位于郊區的別墅。

“這個房子我從沒住過,沒有人知道這裏。你在這裏應該是安全的……”她說着,想起曾經說過會盡全力保護他,卻還是讓他慘遭毒手,一時心緒低沉,垂了眸子。

白文旭卻似乎完全沒有被自己再次慘死的事實影響到。

他一邊參觀別墅一邊驚嘆,誇張的表情讓烏時忍俊不禁,暫時忘掉了那血腥的一幕。

“沒看出來啊,烏隊,你還是個大富婆!”他從二樓樓梯口探出頭來感嘆。

“這房子不是我買的。”烏時苦笑,“是我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得知我放棄做電視臺記者的夢想,慶幸不用擔心會有人挖出我這個非婚生子,送給我的禮物。”

白文旭聽了這話,斂了笑容,沉默了一會,走到她身前探身輕輕抱了她一下,輕語道:“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往事啊。你做警察做得太好,好到我總覺得你生來就是烏隊了。這一路走來一定也有諸多不易。你真的很棒。”

烏時從沒跟人說過自己的身世,她偶爾也會想如果她有一天說出這些事,對方可能是什麽樣的反應。

是震驚嫌棄,還是憐憫安撫。

然而白文旭兩者都沒有,他甚至沒有在意她關于身世的坦白。似乎在他的意識裏,她是不是私生子都無關緊張,重要的是她曾經有過怎樣的夢,又是如何一路走到了現在。

獨行慣了,這種柔軟的鼓勵和安慰燙得她兩頰有些紅溫。

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鐘,生硬地轉移了話題:“王福生的案子是今晚9點半後發生的。現在還有将近五個小時,我先去警局部署一下行動。你早休息,不用等我。”

她說着跑出門去。

根據上一世的記憶,烏時提前在樂都小區周邊商圈部署了大量便衣警察。

九點十五分左右,一個背着長條形箱包的男子進入到了警方視野。

他徑直走進側面樓道間,在二樓和三樓之間的平臺停住,從包裏取出了一把步槍,開始熟練組裝。

為了防止他不承認犯罪事實,藏在暗處的警察一直看着他将步槍上膛并瞄準了王福生家的方向,才終于一擁而上将他摁到在地。

犯人名叫仇思翼,很巧,他也是省射擊隊的一名隊員,與常洋是隊友。

奇怪的是,經調查,他與王福生卻并沒有什麽糾葛。

烏時走進審訊室時,仇思翼正在閉目養神。

聽到聲音,他睜開眼睛,金絲鏡片後,眼神淡定,沒有一絲慌張。

“為什麽要殺王一?”烏時打算用上次詐劉江的那招詐詐他。

仇思翼比劉江冷靜很多,他表情淡然地搖搖頭道:“我沒有要殺人。”

“不殺人你背着步槍跑到那個地方去?”烏時挑眉問道。

“我去那裏就是為了在嘈雜的地方練習一下注意力。”他仍舊是一副淡定的樣子。

“練習注意力?你端着槍去鬧市合适嗎?再說你家住南郊,跑去東北郊練習,你鬼扯什麽?”烏時皺眉拍了一下桌子,示意他老實交代。

仇思翼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去哪練習是我的自由,這你們警察管不着吧。”

烏時看着他淡定的樣子,心頭有了猜測。

她走出審訊室,撥通了檢驗科的電話,“麻煩盡快檢查一下剛才送檢的那個步槍是不是真的。”

不久後,她得到了檢驗科的回複:步槍是真的,但子彈都是空殼彈,在五十米外是不具備殺傷力的。

得到消息,烏時心下一沉。

這一次的案情與上一世不一樣了,難道幕後黑手也重生了?

她看着視野裏不斷跳動的倒計時,心間緊迫感再度加劇。

開車去往郊區不似回警察小區那樣便利,烏時回到別墅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白文旭坐在客廳用筆記本刷着網頁,見她回來,他溫柔笑道:“恭迎烏隊凱旋。”

上一世王福生案很快就被媒體爆了出來,因為是比較少見的槍擊案,還在網上引起了熱議。這一次他在網上沒有搜到相關的報道,輕易就推測出烏時成功逮捕了犯人。

但這會兒,烏時心裏卻愁雲籠罩,雖然是逮捕了嫌疑人,但因為沒有實質性證據,最多只能拘留他24小時,審問也一直沒什麽進展,對方一直不承認自己的殺人意圖,更別說供出幕後黑手了。

視野裏的倒計時已經只剩189小時,而這一世的案情又出現了明顯的變化,靠她一個人真的可以及時找出幕後黑手嗎?

她猶豫片刻,終于下定了決心,看向白文旭道:“要不要陪我分析一下案情?”

白文旭聞言大喜,她終于肯将案情分享給他了!

幾分鐘後,兩人拿着馬克筆,站在別墅的一面白牆前,開始梳理死亡倒計時提示給白文旭的幾個案子。

“首先是王福生槍殺案。”烏時邊說邊寫,“王福生被打死在自家書房,之後右臂被切走。有作案動機的劉江當時在拘留所。今天逮捕的嫌犯,名叫仇思翼,省射擊隊隊員。不過,他帶的是空彈殼,并堅稱自己不是要殺人。”

“這個王福生跟劉江有什麽過結嗎?為什麽劉江會有作案動機?”白文旭看着牆上的字,蹙眉問道。

“王福生是記者,早年報道過劉江非法經商,導致劉江入獄多年。”烏時摸着下巴回憶着這兩人的關系,“對了,這個劉江就是你第一去警局報案的時候,在門口看到的人,他當時因為醉駕被送到我們局後邊的拘留所拘留。”

聽到劉江就是那個第一次殺害自己的人,白文旭吸了一口冷氣,“怪不得你當時說他有不在場證明啊。”

“對……不過,你第二次遇害的時候,這個劉江也有不在場證明。”烏時想起當時劉江應該正被他們追趕,“對了,你第二次是如何遇害的?”

白文旭歪着頭回憶了一會,才道:“我只記得當時有人敲門,說是有東西要給你。我想能進得了那棟樓的都是有居住卡的警察,肯定不是壞人,就開了門。然後就感覺脖子上一陣酥麻,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就已經再次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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