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第二天，盛名集團董事長秘書秘密購入一種藥，直接派專機送去首都最好醫院的一家貴賓級病房。
在莊素素她們等着尾款到賬時，柳汐瑤在咖啡廳打工。
人類的白天世界總是顯得祥和平靜，柳汐瑤的打工時光一直很普通。
傍晚下班後，柳汐瑤這次沒有回學校了，她就在附近走了走，一邊等着黑夜降臨。
随着天色變暗，周圍的人越來越少，很快就一個也沒看見了。
天黑後，柳汐瑤又走回了平飛廣場。
廣場上依舊熱熱鬧鬧地坐了許多奇形怪狀的“人”。
一眼望過去，她一時沒有看見執事在哪裏，一名坐得比較近的“人”似乎認出了她，開口向她打招呼。
“你不是上次來的那個人嗎？剛發生污染嗎？膽子挺大啊，這就敢在夜晚出來了。”
柳汐瑤轉頭一看，對方全身長着稻草，脖子上一圈白色動物絨毛，只剩面部還能看出一些人類的痕跡，其他部位全都因為污染發生變化了。
聽聲音像是一名女性。
柳汐瑤看了一眼，稻草人坐的桌子邊上還有空位，她直接坐了下來，這下就連旁邊坐着的另一位半人半魚的污染者都看了過來。
對方扁平的魚腦袋上很難表現出人類豐富的表情，左半身的魚身又讓他在行動上有些不太協調，他只轉了下魚腦袋然後就不動了。
“你們每天晚上都會在這裏集會嗎？”柳汐瑤照舊戴上了黑色的口罩，金色的眼瞳在黑夜裏十分漂亮。
“這裏多熱鬧啊，在這裏會讓大家有一種仍然生活在人類世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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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的心聲和她說的話一樣。
“變裝聚會嗎？”柳汐瑤轉頭看了一圈廣場。
傳來了一些雜亂的心聲。
“你發生污染多久了？”稻草人好奇地問了一句。
柳汐瑤沒有回答，她聽見半魚人在心裏說話。
【這個問題可不能随便回答，不知道她會不會回答。】
柳汐瑤：“你們有沒有找過阻止污染進一步發生的辦法？”
“沒有辦法。”稻草人晃了晃腦袋，有幾根蓬松的稻草從她後側的稻草腦袋裏直接掉了出去。
“聽說曾經是有辦法的。”半魚人忽然開口了，他的嗓子像被刀片割過十分刺耳，“後來最後一個知道辦法的人消失了。”
柳汐瑤等了會，從半魚人的心聲中聽到他的确只知道這麽一點，她離開走向執事。
執事聽了她的問題，拒絕了回答。
但是從執事的心聲裏柳汐瑤獲得了線索。
【秘密總是被隐藏起來，即使是黑夜也還有找不到秘密的地方。】
所以她不能一直待在這個集會上，她需要去更多的地方走走，才有機會知道她想知道的答案。
柳汐瑤離開了廣場，她随意選了一條路往前走。
身後腳步聲跟上來時，她并不感到慌張，夜莺從她肩膀的頭發下探出了腦袋望向身後。
夜莺看見那人在一處公交車站那裏停下了。
等車？
夜晚的世界也有公交車嗎？
柳汐瑤轉身走了過去，她也想知道等會會來什麽呢。
黑色獵裝的男子瞥了柳汐瑤一眼，忽然說了一句，“你的夜莺很特別啊。”
第一次碰見時，他果然沒有注意啊。
“沒見過吧。”柳汐瑤随口應對了一句。
“是啊，第一次看見這種顏色的夜莺。”
說完這句對方又不說話了。
柳汐瑤還是沒有聽見對方一句心聲。
不久後，一輛破破爛爛，車身上爬滿粘稠塊狀會蠕動的小怪物的大車停在了面前。
車上的門早就沒有了，只有小怪物們擠出來的缺口，勉強可以讓一個人通過。
柳汐瑤看見對方直接走了上去，在他經過的時候，那些小怪物們紛紛往邊上擠，沒有一只敢靠近他。
她立馬跟了上去，她也不想碰觸這些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惡心的小怪物。
小怪物們的動作很快，在獵裝男人走過後紛紛又朝着柳汐瑤湧了過來。
夜莺飛了起來，撲打着翅膀，扇出去的風直接推開了四周擠過來的小怪物們，令它們無法靠近柳汐瑤。
柳汐瑤順利地走上了車，但腳底粘稠的觸感仍然讓她覺得不舒服，一低頭，她以為看見了怪物粘稠的胃，腳下是蠕動的肉壁。
“你......”柳汐瑤差點以為對方是引她入怪物嘴裏的誘餌，一擡頭看見對方神色平靜地坐在塑料椅上，又覺得哪裏怪異。
還沒等她繼續問，對方開口問了一句，“你也去那裏？”
【她也去噬心窟？】
真難得，柳汐瑤第一次聽見了對方的心聲。
這是一個她沒有聽說過的地方，想來應該是夜晚的世界使用的某個地名。
“對。”柳汐瑤走過去直接在對面的塑料椅上坐下，這方便她能一直看見對方的眼睛。
對方的眼神略微有些懷疑，他指向柳汐瑤肩膀上的夜莺，“這是你的能力？”
他剛才看見柳汐瑤上車時，夜莺做了什麽。
“我養的寵物。”柳汐瑤笑着反問了一句，“是不是很厲害？”
柳汐瑤知道他剛才肯定也看見夜莺做了什麽。
【不像啊。】
不像什麽？柳汐瑤心裏産生了一絲警惕，對方是看出了什麽才會在心裏這麽說。
車裏忽然變得颠簸，好在塑料椅像是長在了肉質地板上，柳汐瑤抓着椅背才沒有從塑料椅上掉下去。
對面，酷哥就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他一直穩穩地坐着。
車停下後，柳汐瑤看向窗戶，有一瞬間她想直接從旁邊的窗戶開個洞出去。
看見對方仍然從車門下車，她跟了上去。
車外的環境顯示他們已經不在城市裏，而是在郊區了。
周圍全是田野還有一片荒蕪的小山坡。
酷哥已經在往小山坡的方向走，柳汐瑤繼續跟了上去，這次對方停下來回頭提醒了一句。
“別跟了，你不怕死嗎？”
“我更怕被污染變成怪物。”柳汐瑤腳步并沒有停下，對方一停下，她就走到了旁邊，“我第一次在晚上看見你這樣一點都不像怪物的人，你是不是很厲害？你是不是知道怎麽阻止污染發生？”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你這樣長得像普通人類，卻膽子大到亂走還敢乘坐怪物車的污染者。”酷哥忽然語氣變冷恐吓了一句，“你知道怪物獵人嗎？他們專門獵殺污染者和怪物，我就是一名怪物獵人，你不怕嗎？”
“怕？”柳汐瑤忽然笑了起來，她還真沒覺得害怕，無論面前這個男人是不是怪物獵人，她都不會覺得害怕，要問原因，大概就是夜莺給了她勇氣。
她好像有點明白邱尋巧為什麽說她的夜莺能滿足任何願望了。
“我聽說沒有污染生物管理局的允許，怪物獵人不能随意殺污染者，尤其是污染程度小于10%的污染者。”
和污染有關的事情柳汐瑤在察覺到自身發生污染後就特意又複習過了。
怪物獵人受污染生物管理局管理，污染程度小于10%的污染者幾乎和普通人無異，都還擁有理智，沒有特殊情況是不允許怪物獵人對他們動手的。
雖然沒有去測過污染值，但柳汐瑤敢肯定她身上的污染程度絕對沒有到10%。
“知道的挺多啊。”酷哥該提醒的也提醒過了，他轉身走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柳汐瑤跟了上去，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那個人就在她面前消失了。
或者說從她面前掉下去了更确切一點。
就在她前方不遠處的地上突然多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一個資深怪物獵人會不小心掉入這樣的陷阱裏嗎？他是一個新人吧？
柳汐瑤小心靠近洞口，往裏喊了一聲，“你需要幫助嗎？”
洞裏太黑，什麽也看不清，柳汐瑤等着酷哥的回答，夜莺直接飛了下去。
只見一抹熒光色在洞裏越飛越遠。
什麽情況？洞裏怎麽會那麽深，什麽也沒有？
柳汐瑤忽然警覺地轉身，一名個子只到她腰間的小男孩局促地抓着自己的衣角正站在離她不到半米的地方。
“大姐姐，你在這裏做什麽啊？”對方不安地揉着衣角，像做錯事被抓的小孩。
【就差一點點就推下去了。】
月黑天高、荒郊野外，柳汐瑤之前就看過周圍沒有住戶，這個小孩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他為什麽要把她推下去？
夜莺飛了回來，停在柳汐瑤肩膀上，目光盯着小男孩。
“我朋友不小心掉下去了，你家在附近嗎？你家有沒有繩子可以借我一下？”
“我知道有一條路可以直接去下面，我帶大姐姐去。”小男孩忽然松了口氣，轉身帶着柳汐瑤往山坡下走。
【太好了，這樣就可以把她帶下去了。】
小男孩轉身，柳汐瑤注意到他背後的衣服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夜莺直接飛了過去，原來是沾上了幾根白色的毛發。
“從這裏走就可以去下面了。”小男孩挖開上面的泥土，打開一塊木板，下方是一條往下走的樓梯，就是沒有燈光，“不少污染者都住在這下面，大家都還有理智，你不用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