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青梅竹馬？哈哈，我和亂步先生應該不算吧……畢竟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诶？中也先生是問在那之後的事情嗎？”
“唔……父親死後，我就被大伯收養了。忽然要承擔一個并不熟悉的孩子的撫養費用，無論對于哪個家庭而言，都是一種累贅吧……不不不，我并不是說大伯對我不好，只是、只是沒有那麽親近。”
白川千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擡手将落在臉頰附近的碎發別在耳後，輕聲說道。
寄人籬下的生活是怎麽樣的呢？說實話，就連千奈自己都沒什麽印象了。
“後來我去了全寄宿制的女子初中，也就再沒什麽機會和亂步先生見過面了，不過還是偶爾能從學校傳閱的校外報紙上聽說亂步先生的事跡呢。然後一直到高中……啊。”
中原中也神情安靜又專注，忽然聽到身邊響起少女的輕呼，話題也就戛然而止。
很快那抹嬌小的身影從自己的手側掠過，被主人仔細紮起的麻花辮像只小尾巴般甩動着。
白川千奈跑到了前面，站在不遠處的臺階上朝中原中也輕輕擺了擺手，臉上露出含蓄又腼腆的笑容。
“我到家了。”
剛剛他們從游樂園回來，先要把那位名偵探先生送回去——至于太宰治，中原中也才懶得管，反正死不掉。
出來接人的是武裝偵探社的國木田獨步。
然當看到送亂步先生回來的，居然是兩位身材嬌小的女性時，國木田不由得愣了愣，但還是禮貌地道謝。
“麻煩你們了。”
江戶川亂步卻眨了眨眼。
“國木田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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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什麽事情？”
“她們是港口mafia的人。千奈倒是無所謂，那邊的帽子君可是個危險人物。”
當亂步提到港口mafia這個名字時，國木田獨步已經繃緊了肌肉，手下意識地往後腰上別着的木倉上靠。
雖然現在的偵探社和港口mafia是和平互不打擾的狀态。若放在平時也就罷了，而就在剛剛，社長一臉嚴肅地讓自己來接亂步先生，讓他務必把人帶回來。
很難不讓人懷疑對方是否挾持了亂步先生。
國木田可沒因為對方是女性而小瞰她。
“我倒是不介意在這裏活動活動筋骨。”
中原中也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敵意，钴藍色的眼睛一眯，唇角勾起不屑的笑容，完全沒有把對方放在眼中，
“你要試試和重力一戰嗎？”
“重力……你就是港口mafia的重力使中原中也嗎？”
國木田獨步眉頭緊皺，沉聲問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赭發蘿莉哼笑一聲，并未否認。然而新的疑惑從胸口油然而生。
國木田一臉茫然，都沒注意到自己把心裏的話說出了口。
“等等，港M的重力使不是男人嗎，怎麽會是……”這麽一個嬌小可愛的蘿莉。
中原中也的笑容僵硬了，面無表情地捏了捏拳頭，赭紅色的發絲漂浮在半空中。
——很危險。
國木田頓時感覺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氣勢，臉色一變。
“亂步先生，請到我的身後……”
國木田的聲音卡殼了。
中原中也跟着看了過去，身上原本的氣勢頓時煙消雲散。
倆人後腦勺上齊刷刷地挂上一滴汗。
只見江戶川亂步不知道什麽時候，小跑到了對面港口mafia那個一直安靜不顯眼的黑發小姑娘面前，像只貓咪般扒拉着對方，說道，
“千奈千奈，你要來找亂步大人玩哦！不可以忘記！”
“我、我明白了。”
“如果遇到什麽困難，就來找名偵探和偵探社吧！”
“嗯……诶诶，中也先生——”
“如果有什麽事，也不會麻煩你們偵探社的。”
中原中也冷哼一聲，抓住千奈的衣領把她扯到身後，然後不耐煩地對國木田說道，“喂，那邊那個眼鏡男，把你們的人帶走。”
見對方沒有開戰的意思，國木田也稍微放松了下來。然後連忙拉住還想和中原中也争論的江戶川亂步，說道，“亂步先生，社長說了讓我把你帶回去。”
“啊，既然是福澤先生說的……”
亂步看起來還有些不滿，嘟嘟囔囔着，不過還是沒再多說什麽。果然福澤先生的名頭拿出來亂步先生就會乖乖聽話啊。
“下次見哦，千奈！”
眯眯眼的黑發青年遠遠地朝着自己揮手，沒有停留，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想起偵探社那家夥，中原中也就頭痛。
而且千奈和對方的關系到底……啧。
反正那家夥最後的話真令人不爽。千奈可是他們港口mafia的人，關你們偵探社什麽事。
就連中原中也都快忘了，自己一開始對于千奈加入港M這件事并不贊同。
或許……偵探社的确更适合她一些。不，若是發生了什麽戰事，作為橫濱頂尖組織之一的武裝偵探社，無疑也會陷入泥沼，很難置身事外。
與其放在外頭，不如放在自己身邊更放心些。
“……謝謝你，中也先生，這麽晚還要麻煩您送我回來。”
千奈朝着中原中也微微鞠躬。
中原中也的思緒被千奈的聲音打斷，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他壓低自己的帽檐，擋住剛剛露出的複雜神色，讷讷地說道，“不……沒關系。讓你一個女孩子走夜路回去也不太好。”
“噗。”千奈忍不住笑了一聲，“那中也先生也要小心哦，雖然以中也先生的戰鬥力來說那些人根本不放在眼裏吧……”
她說的是上次中原中也送自己回家時遇到那群搭讪的小混混這件事。
“你這家夥，今天膽子很大嘛。跟那條青花魚呆久了之後也學會開我的玩笑了？”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不過從語氣中能聽出他并沒有生氣，甚至還帶着笑意。
晚上比較冷，中原中也怕她着涼，也就不準備多說什麽。
中原中也只是轉過身，背對着千奈擡手擺了擺，別扭地數落一句，“快點找辦法解除你的異能我也就沒那麽多事了。”
“那個……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應聲停下腳步，轉過頭去，便看到白川千奈安靜地站在原地。
穿着針織衫的黑發少女站在夜燈下，垂着腦袋看着自己的腳尖，手指不安地攥着自己的包帶。
大概過了一會兒，黑發少女這才慢慢地擡起頭，纖細白皙的指尖搭在自己的黑框眼鏡上，感受到樹脂的觸感。
“或許、或許下次……我會把那個故事講完的。您、您還會願意聽嗎？”
“……嗯啊。”
中原中也轉過身，點了點頭。
“我會聽的。”
“……太好了。”
白川千奈露出了一個微笑，臉頰處顯出一個淺淺的梨渦，眼鏡後的湖藍色眸子帶着一股難以描述的情緒與糾結。
“希望那時的我……能好好看看您的眼睛。”
“千奈小姐知道咒靈和咒術師嗎？”
“诶？”
白川千奈沒想到對方會提到自己，愣了一下，然後慌忙地擺手。
“對、對不起。我并不清楚……”
“哈哈，別緊張。畢竟千奈小姐之前一直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不清楚是很正常的事情。”
首領辦公室內，坐在辦公桌前的黑發幼女溫和地笑了笑，安撫道。
森鷗外今天被愛麗絲強迫着換上了一套黑色的哥特式洛麗塔裙。實在是太尴尬了。于是他只能從自己的衣櫃裏翻出一件之前穿的白色醫生大褂披在外頭，勉強遮擋一下裏頭繁瑣的花邊。這讓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個黑手黨的首領，更像是鄰居裏喜好特別的妹妹。
同在房間裏的太宰治笑了笑，好心地為千奈簡單描述了一下什麽是咒靈和咒術師。
橫濱的情況特殊，沒有長期駐紮觀測咒靈的「窗」，也就意味着咒術界在這裏的勢力薄弱。因此港口mafi選擇用雇傭的方式，定期聘請咒術師來橫濱出外勤處理咒靈。
“異能力者看不見咒靈，不過或多或少能察覺到存在。異能力對于咒靈似乎也有效果，但做不到徹底殺死。按照他們咒術師的話來說，只有咒術才能殺死咒靈。”太宰治聲音頓了頓，“千奈之前有察覺過什麽異樣嗎？”
“……我，”
白川千奈沉默了一秒，然後慢慢地搖了搖頭。
“沒有察覺到過。”
“呵呵。”森鷗外笑了笑，轉而接過了話題，“所以……這次我們也聘請了咒術師來橫濱。”
他将兩張照片往前輕輕一推。
“欸……”千奈看到那張有些熟悉的面孔，難免無自抑地發出了一聲疑惑。
“白川小姐認識這兩位嗎？”森鷗外問道。
白川千奈愣愣地擡頭，發現其他幾個人的視線彙聚在自己的身上，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她連忙擺手，慌亂地找補道，
“不、不是的。就是覺得臉稍微有些熟悉……”
她低着頭小聲喃喃着，在腦袋裏翻找着記憶，然後發出了一聲驚呼。
“诶！原來他是咒術師嗎？”
“啊咧咧，看來你們有淵源啊~”太宰治眯起眼睛，假裝好奇地問道。而一旁的中原中也聽到他那副矯揉的語氣，頓時皺起的眉頭，但從他微微偏頭的姿勢來看，也能發現他實際上等着千奈的回答。
白川千奈沒注意到那麽多，只是搖了搖腦袋，苦惱地皺起眉頭。
“我、我和他不熟、應該只見過一次，在東京。只是……”
她咽了口唾沫，猶豫了一下，這才接着慢吞吞地說道……
“千奈~拜托拜托，我臨時有點事情，下午幫我頂一下班吧！”
棕色短發女性趁着午休的間隙，跑到制作甜品的後廚，猛地雙手合十，對白川千奈鄭重地請求道。
“我？诶？”千奈剛把慕斯放入冷凍櫃，聽到同事這麽請求，驚訝地瞪圓了眼。
“就一會會兒~實際上，我男朋友居然從長野過來找我了，說是要送東西，就兩個小時，不，一個小時就好！明天請你吃飯。”
白川千奈有些遲疑。
“可是……你知道的。我不太擅長接待客人。”
千奈害怕男生，這在店裏也不是什麽秘密。
“放心放心，今天是「女子日」，男客人很少的啦！”小葵淚汪汪地看着自己，周圍冒着期待的小星星，“拜托了，我和他已經超長時間沒見面了——”
“好吧。”千奈溫和地笑了笑，點頭答應，“記得早點回來哦。”
“耶~親愛的麽麽~”
“哈哈，你還是留給你的男朋友吧。”
短發妹妹誇張地做出了一個飛吻的手勢，千奈擡手掩唇笑了笑，去更衣間和她換了一身前臺的衣服。說是衣服，實際上是深棕色印着甜品臺logo的圍裙。
甜品店的店長是位古靈精怪的女性，總是一拍腦袋在店裏搞出個七奇八怪的節日來，比如說今天，便是店長定下的「女子日」，意思是今天甜品店的顧客是女生限定，男生概不招待~
按理來說，這種将客人拒之門外的古怪要求，應該會被不少人诟病。實際上這個特殊的限定日在女孩子之中大受歡迎。不少女生将把這個日子當成閨蜜日，拍拍男朋友的腦袋讓他滾到一邊去，笑嘻嘻地拉着好姐妹一起來店裏享受女孩子的二人時光。
千奈在吧臺看店，本以為今天會相安無事地度過，甜品店門前的風鈴卻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嗚哇，累死老子了。”
一個身材高大的銀發男生一邊揉着自己的脖頸，一邊走進了店裏。銀發男生穿着一身有些怪異的黑色制服，包裹嚴實，尤其是那雙大長腿，足足有一米八往上的個頭，充滿了荷爾蒙。
而男生挺翹的鼻梁上卻挂着一副小而圓的全黑墨鏡，完全擋住了他的眼睛，即便如此，還是能從那線條分明的下颌線，看出男生的帥氣。
“哎，一份黑森林，一份焦糖布朗尼……還有，哦，這個櫻桃慕斯。”
銀發男生大大咧咧地指了指吧臺前的菜單，連珠炮似的念了一大堆甜品的名字，然後懶洋洋地催她盡量快點。
然而千奈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這完全超出了她的大腦理解範圍。
诶、诶，男生。等一下，今天不是「女子日」嗎，怎麽會有男生？啊，可能是因為沒看見外面的小黑板上的文字吧。好好解釋一下就沒問題了。
白川千奈張了張嘴，費力地想要從喉嚨裏擠出字來。
然而，銀發男生卻皺起了眉，似乎在不滿千奈木呆呆的模樣。他将上半身依靠在吧臺上，像是只慵懶的大型白貓，哼唧唧地說道，
“喂~不會都沒有了吧？啊啊老子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找到家甜品店诶。算了，你們店還有什麽嗎？”
“那、那個……”
“哈？”千奈的聲音太小了，男生下意識湊近了些，反而讓對方更加緊張了。
“今天、今天，是「女子日」。”
“……啊？什麽「女子日」？”
好高的人，是不良嗎？她心裏不免緊張起來。
也難怪千奈會這麽想。對方懶洋洋又不耐煩的樣子，确實像極了學校外頭那些小混混。
正當她慌亂于怎麽解釋時，緊接着，另一個黑發男生忽然推門進來。
“喂，悟，你進來都不看招牌嗎？”
“啊，是傑啊。哦，沒看，寫了什麽。”
被銀發男生稱呼為傑的狐貍眼男人卻沒直面回答他這個問題，他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又看見千奈瑟瑟發抖的模樣，微微挑眉。不過，當看見友人胳膊依靠撐在吧臺前那副懶散的姿态，他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悟，沒看見店員小姐很為難嗎？”
五條悟聽到夏油傑這麽說，忍不住啧舌。他扭回頭，正好看見白川千奈緊張地抓着自己的衣擺躊躇猶豫的模樣，心中嘀咕起來。自己難道這麽吓人嗎？
今天跑了三個地方處理咒靈以及咒靈們造成的爛攤子，加載上持續運轉作用中的六眼，腦袋早就被搞得疲憊不堪，卻必須繼續勉強繃緊神經。
五條悟現在只想補充糖分來抵抗消耗掉的能量，便不依不饒地軟磨硬泡起來，本人看起來倒沒什麽自覺。
“店員小姐，快點啦。老、我的腦袋痛得很，就想吃點甜的……”
或許對于其他女生而言，被如此大帥哥面對面盯着，早就面紅耳赤了。千奈也面紅耳赤了，不過是另外一個意念層面上的。
“咿、那個，太近了……這，先生……”
白川千奈下意識朝後頭一縮，後腦勺直接磕到了身後的木制壁櫥上，發出的悶響惹得其他女性顧客紛紛側目而視。
“嗚、好，好痛。”
她抱着自己的腦袋，發出一聲可憐兮兮的哀鳴，眼鏡腿也歪了一腳，蹲在地上淚眼汪汪的模樣，像極了被大型野獸欺負慘了的小動物。
“……噗。”戴着墨鏡的銀發男生先是一愣，然後憋不住笑出了聲。“噗哈哈哈哈，喂，傑，你過來，我第一次見那麽笨的人诶。”
“嗚……”
白川千奈嗚咽一聲，總算意識到自己遇見了麻煩的客人。她蹲在地上扶正了自己的眼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欲哭無淚地在面前一臉好奇的銀發男生垂下腦袋。
“咚！”
“唔！很疼的啊混蛋傑！”
看出了千奈的難為，夏油傑上前給了自己的好友一擊爆栗。實際上，由于「無下限」的保護，夏油傑的拳頭根本就沒能碰到五條悟的腦袋，但五條悟卻還是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回頭朝夏油傑不爽地罵道。
“抱歉，這家夥性格差得很，給你添麻煩了。”
夏油傑無視了好友的抱怨，只是笑眯眯地朝白川千奈道歉，然後伸手扯住了五條悟的衣領就要往外頭拽，“喂喂，這可不是學校，收斂點。”
“切、難道說傑要裝作乖學生嗎？啧啧。”
“別欺負人家女孩子了，你是小學生嗎？”
\"哈？你哪只看見我欺負她了？老子什麽都沒幹好嗎！我可不像禪院家那個沒品的家夥，怎麽會欺負女生呢。\"
“人家小姑娘都要掉眼淚珠子了。再說了，你欺負歌姬還不夠多嗎，她可沒少找夜蛾老師吐槽你了。”
與其說是吐槽，倒不如說是在控訴。
五條悟一副‘老子最大’的拽樣，絲毫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麽問題。
兩個DK你一言我一句地喋喋不休争論着，倒是能看出二人關系不錯。白川千奈左右為難。她有點想逃離這裏，給她那臨時有事同事打個電話。但想到答應了對方的事情，那要好好完成。
“對、對不起，那個……今天，是、是「女子日」……”雖然被欺負得很慘，千奈還是磕磕巴巴地繼續解釋。
“只、接待女生，是店裏的規矩。很，很抱歉。”
夏油傑垂下眼，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随而露出溫和的笑容，“這樣啊，那我們下次再來吧。”
啊，這位客人真是位好人啊。
白川千奈充滿感激地鞠躬。
然而在兩位帥哥身後的就餐區忽然有人說話。
“吶吶，其實打破一下慣例，好像也沒關系诶。”
不知道是哪個女生出聲說道，緊接着，剩下的女生們也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對嘛對嘛，帥哥們過來可以和我們拼座位哦！”“诶呀，幹嘛要那麽老實遵守啊。”“高中生嗎，長得真高吶。”“唔，這不比你男朋友帥多了。”“閉嘴啦。”
當他們回頭時，卻看見甜品店裏坐着的女生，無一不冒着花癡的星星眼看向吧臺前，顯然是對忽然出現的兩位帥氣的男生充滿了好奇和探究。
人果然都是顏控動物，在了解內在之前，一副好的皮囊比什麽都更容易收獲到好感。
“……喂，傑，你在外面看見了告示牌對吧。”
“對啊。”
“啧、你這性格還有資格說我。”
夏油傑露出狐貍樣的笑臉，五條悟輕啧一聲，站起身。一下子直起腰，高挑的個子掃下的陰影正好把白川千奈籠罩在裏頭。
“算了。沒興趣吃了。”五條悟一邊吐了吐舌頭，一邊用只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嘀咕道，“我可沒興趣被當成動物園裏的猴子參觀。”
DK這邊還有一個小劇情點，過了之後，就是收尾了（我都說了這篇不是很長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