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時哥，你還有a4紙嗎？
014時哥，你還有a4紙嗎？
兩個人甚至還在講悄悄話。
江時是個聲控，甚至還是個有些極端的聲控，他喜歡林樾的聲音，在沒有找到其他的替代品之前，不希望林樾有會損害嗓子的壞習慣出現。
比如抽煙。
他若無其事的将字帖翻過一頁，頭也不偏，将音量控制到只有林樾聽見的大小，說：“同桌，看不出來你還抽煙？”
林樾聽出來老王是在點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但聽見江時這話，那點不好意思瞬間就沒有了。
江時怎麽會這麽問？
他突然想起自己現在穿的這件校服昨天是挂在陽臺上的，難道是沾到了煙味？
那為什麽今天早上他穿時沒有聞見？
他有些拘謹的坐直，腰板板正，腦中把江時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拆開，甚至連語氣都快速品味了一番，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拿不準江時說這句話的意圖。
是覺得自己會抽煙，以後去抽的時候叫自己一個，還是說吸煙不好？
他拿不準，又害怕白白喪失了和江時更進一步的機會，裝做沒有聽清楚，輕輕啊了一聲。
江時沒有讀心術，并不知道他心裏的小九九，見狀又問了一遍：“你抽煙嗎？”
林樾剛想說出第一個答案，就想起，和江時同桌怎麽些天了，他并沒有在江時身上聞到過一點煙味，全是清涼的薄荷味。
他心裏頓時有了底，學着江時小聲說，聲音帶着點軟：“我不抽煙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江時不動聲色道：“吸煙對身體不好。”對聲帶也有不小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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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在那個高個子alpha身上染的？
這個想法一出來，江時心中莫名浮現出一絲不滿。
林樾難道也是看他的眼神看那個高個子alpha嗎？
他扭頭看着林樾，突然一本正經的彎腰湊近嗅了嗅，沒有聞見什麽亂七八糟的alpha味兒，全身豎起的硬刺才軟和一些，收回身子懶懶靠在牆上：“那你從哪兒沾的煙味？”
林樾被江時這一突然的舉動吓到不敢動，甚至在江時湊近的一瞬間連呼吸都下意識減慢放輕，距離近到讓他覺得自己感受到了江時的體溫以及自己魂牽夢繞的氣息。
等江時離開後又覺得後悔，怎麽就沒有在他靠近自己時猛吸一口呢？下一次等主動靠近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寝室裏江時的那件校服外套上的薄荷洗衣液的味道已經淡得快聞不出味了，林樾有些煩躁的撥弄兜裏的水性筆，要不要問問江時用的什麽牌子的洗衣液？
剛想張嘴回答，林樾想起了什麽似的閉上嘴，江時注意到他閉上嘴前還看了眼坐他前面的劉初洋，沒有什麽血色的唇又緊緊抿起，揣進兜的手有些翻找的揉捏已經染上體溫的水性筆。
見狀，江時也不催他，打開剛剛蓋好的水性筆筆蓋，發出輕微的咔聲，林樾隐藏在厚重劉海下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手上的動作，衣兜裏的手指推開筆蓋又重新蓋上，林樾抽出手，在筆袋裏拿出筆和便簽紙寫了一句話推到江時面前。
江時見狀有些不滿，他這個同桌的膽子未免太膽小了些，要是成為了朋友，得叫他給自己錄幾篇短文才算過關。
接過暖黃色的便簽紙看了眼，上面的字體明顯是練過的遒勁有力、筆鋒犀利漂亮，單看字的話并不能把它和眼前有些唯唯諾諾的小同桌聯系起來。
——我舍友吸煙。
小同桌的舍友是劉初洋？還是身上染了煙味和劉初洋有關系？
吸煙對嗓音會有影響，二手煙的危害比一手煙的危害要大的多，江時現在還沒有找到比林樾更符合他癖好的嗓音，林樾不能長期在二手煙的環境下長待。
于是江時提筆寫：你舍友是誰？
重新回到手裏的便簽紙上多了一行字，林樾垂眼看着便簽紙上的字體，覺得這些天江時的字帖一點都沒有白寫，就跟字帖上拓印下來似的。
對于江時的學習能力他一點都沒有懷疑，要不是江時後期沖成績沖的猛，也不會和那個人在一起了。
他念念不舍的将這張便簽紙放在一旁，重新拿了一張新的，揣摩了一下江時的想法後，才提筆寫：杜子恒。
才剛寫好，還沒有遞給江時，下課鈴響了，老王站在講臺上，表情有些微妙的扭曲，他說：“林樾，你出來一趟。”
被叫到名字的人小小打了個顫，林樾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手裏才寫好的便簽紙在這個時候也不好遞給江時，他站起身時就順帶把便簽紙放進衣兜裏帶走了。
江時和老王對視一眼，後者率先移開視線，快步離開教室，江時垂眸看着林樾桌上的語文書，薄薄的教材下壓了剛才兩人傳了一個來回的便簽紙。
教室外
“林樾，你和江時做同桌也有些天了，感覺怎麽樣？”面對性格腼腆的學生，老王說話的語氣很溫和，林樾之前雖然沉默寡言了些，但是成績一直是班裏的翹楚，18班少有的幾個好苗子裏林樾就是其中一個。
本來是想着江大少爺好不容易改好了些，起碼不像之前那樣游戲課堂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讓林樾這個安靜性子影響影響江時。
兩人一動一靜剛好互補。
沒成想，确實是很有效果的，才同桌幾天，林樾就被江時帶着翹課了，就在剛剛還當着他的面講悄悄話、做小動作。
等這次月考過後，如果林樾的成績下降了，就再找個借口把兩個人調開。
察覺出老王話裏的隐藏意思，林樾立刻說：“江時同學在課上沒有打擾到我，我和他相處的很融洽。”
老王在他說話的時候就一直觀察他的面部表情，奈何這孩子的大半張臉都被頭發和眼鏡框遮住了，除了能看見他的鼻頭和細瘦的下巴之外什麽都看不見。
“那昨天體育課後是發生什麽事了嗎？”他沒有直接把林樾翹課的事點出來，而是換成了體育課後。
林樾聞言隐藏在發絲下的耳尖微微一紅，态度誠懇：“不好意思老師，昨天沒有休息好，在體育課上睡着了，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話都這樣說了，老王也不好說什麽，嘆了口氣，沒有過多糾結這個話題，說：“既然是這樣，念你是初犯就寫800字檢讨當長個教訓。”說完，他的視線在林樾過長的頭發上一頓，又說：“林樾同學，你要不去理個發？頭發太長了遮擋視線會讓眼睛近視的度數加深的。”
林樾：“我知道了老師。”
老王：“你先回去吧，把江時給我叫出來。”
林樾頂着全班好奇的目光回到位置邊上，站着對江時說：“時哥，王老師叫你出去一下。”
江時若有若無的點點頭，一出去就看見老王低着頭在回工作群消息，聽見腳步聲頭也沒有擡就丢了一句：“知道寫多少字了吧？”
18班規矩，第一次寫檢讨800字，第二次加200，之後每寫一次加100字。
江時站在老王面前，比他要高出一個頭，輕而易舉的就能看見老王岌岌可危的縫，看來當語文老師也有脫發的煩惱。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要不是沒有聽見腳步聲，他都要以為江時這小兔崽子又跑了，從手機裏擡頭，正好看見江時盯着自己頭頂唏噓的表情：“......”
有些尴尬的往後退了一步，輕輕咳了一聲緩解尴尬，又說了一遍：“檢讨，今天下午放學前交到我辦公室。”
江時的視線從在寒風中飄搖的頭發絲上收回，懶洋洋的嗯了聲，老王對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簡直沒眼看，擺擺手就讓他回教室去。
回到位置上，江時看了眼同桌，桌上的語文教材連同那張被壓在教材下的便簽紙也不見了，換成了一本英語單詞書。
林樾沒有寫過檢讨，身上也沒有a4紙寫檢讨，回到教室裏就開始拿出單詞書背單詞，老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和江時做同桌成績下滑的話，就會被調開。
那個人高三第一個學期就會轉到三中來，他只有一年的時間，如果在這一年裏不能和江時成為朋友...
林樾緊緊抓緊單詞書頁，修剪整齊的指甲在書上扣除幾到長長的白橫。
等那個人一來，江時就更不會把僅有的一點目光分在他的身上，這讓他再一次認識到，現在自己僅有的一切都是偷來的。
看着書上被指甲劃出來的白橫，他不動聲色的翻了一頁，扭頭對江時說：“時哥，你還有a4紙嗎？”
詢問的同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細白的手指卷着單詞書的頁腳來回撥弄。
明明是手控福利，江時卻莫名覺得有些灼眼，他随手勾過桌上的筆在指尖來回轉着，一只手在桌箱裏摸了一下——沒有了。
原身買的那盒a4紙已經用完了。
他搖頭，“沒有。”
林樾哦了一聲，那就只有去超市買了，扭頭小聲背着單詞，他又偏頭問：“時哥你都不問問我要a4紙做什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