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天作異象，雷雲翻滾，一場雨要落不落的樣子，顯得十分憋屈。

一聲“哇”的聲音從房間傳出來，謝雲楠惴惴不安的心終于放下去，他抹了一把額頭，忙奔向房間內。

房間內的血腥味還未散去，床榻上的女人面色蒼白，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謝雲楠一進房，就趕緊跑過去，撫摸着愛妻的手，愧疚地說道：“夫人，辛苦你了！”

徐瑤吃力般搖着頭道：“不辛苦，孩子呢？去看看孩子吧！”

旁邊的産婆已經将孩子擦拭幹淨，喜笑顏開地道：“老爺！夫人！是個男娃娃！怪白淨的！”

謝雲楠看了一眼，越發心疼，他将孩子抱在徐瑤的旁邊道：“夫人，你想想取什麽名字好？”

徐瑤道：“既是秋日出生，名字裏就該帶個秋字。言秋！夫君，言秋可還行？”

謝雲楠笑了：“自然，自然，夫人說什麽便是什麽！”

謝池衿偷偷打量着這群人，然後，偷偷将自己封印在魂魄裏，在黑暗無邊中度過了十多年，聽不見外面的聲音，隔一年就解開封印，熟悉這具身體，但不過半日，便又将自己封印。

直到，拜師，他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偷偷地出來看了一眼，是的，是他的阿燭，只是多年不見，他竟能獨當一面了，究竟是物是人非，滄海桑田吶！

他怕被溫殷燭發現，溫殷燭是個極聰明的，若……被他發現，怕是又要忍受穿心之痛，哦不，他已經沒有心髒了。

如今的身軀中那顆跳動不止的心髒，是他用靈力幻化成的，瞞過了所有人。

他害怕溫殷燭再次露出那一副嫌惡的表情，盡管那時是被問音控制……

只遠遠地、遠遠地看着就好，看着他的阿燭安穩地飛升就好，不必出面的，因為不重要，只要保護他、照顧他就好了，不要為自己的那點私欲……犯下難以彌補的大錯，當年就是個慘痛的教訓！

意識逐漸清晰，溫殷燭看了看自己的手，額頭上滿是汗水，他這是……從謝言秋的視角看到了他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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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實！大概率是真的了，這和他在第八階記起的事情有一部分重疊了，明顯，謝言秋的記憶更加完整。

他忽然覺得自己丢失了很多重要的記憶，那些記憶很重要，這對于他來說。

他将靈識探入自己的識海，每進一分便多一分的折磨，他依然不停地深入，往年的記憶一點點從他腦海中飄過，只是……還沒有當年的記憶，幹幹淨淨！一點都沒有！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只是一回神，便發現謝言秋已經撐着半邊身子，倚在床側，見到溫殷燭睜開了眼睛，不免有些心虛，他趕在溫殷燭開口前道：“啊，師尊，你看今夜月色多好！對，月色多好，去賞月，賞月！”

溫殷燭眯着眼睛，盯得謝言秋心裏有些發毛，他開口道：“要賞月？長楓道宗那片雪巅上的月色才好看，你去過應當知道。”

謝言秋聽他語氣有些急，便安靜下來，像只小兔子樣道：“你想問什麽，我全盤交代。”

溫殷燭問：“你……真實名字叫什麽？”

謝言秋知道這是在試探他，但是還是道：“你不都知道了嗎？謝池衿。”

溫殷燭忽然俯身上前，将他擁入懷中，幹澀道：“我都記起來了，我……對不起，我那時沒想……殺你，從來沒想過。”

謝言秋一時接受不過來，反應慢了一拍道：“我……還沒說什麽呢，還有誰說要怪你啦？”

溫殷燭将他的頭埋入謝言秋的頸邊，哽咽着說：“你為什麽要瞞着我？”

謝言秋沒話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瞞着，溫殷燭見他又沉默了，便擡起頭來：“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但是以後不會了！”

謝言秋，還是叫謝池衿吧，謝池衿道：“好啊，你記憶被問音給封了，我沒必要怪你。你也莫怪你師尊，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你是要飛升的，總不能被我給耽誤了。”

溫殷燭伸出手去，握住謝池衿的手腕，沒說話，只是，謝池衿體內有一股暖流游走在他的四肢經脈中，在丹田處緩緩地落下一個印記。

溫殷燭小聲道：“道侶契，再也不會分離了。”

謝池衿聞言，趕緊分出一縷神識察探自己的丹田，然後他借着燭火看着溫殷燭，欲言又止，良久，他道：“你還有三個徒弟，還有整個長楓道宗，你不該如此……我活不長了。”

他說得輕飄飄的，可落在溫殷燭心中卻是無比沉重，“怎……怎麽了？什……什麽意思？為什麽？”溫殷燭語氣有些顫抖。

謝池衿有些後悔，啧，總是嘴比腦子快！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旋即便換上笑臉道：“我開玩笑的啊，你不會真信了吧！”

溫殷燭懸着的心放下去，松口氣道：“以後……不要開這樣的玩笑了，我……很害怕。”

謝池衿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樣強烈，心裏有點開心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