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該從什麽時候講起呢？
顧逢春自己也不知道。
伴随着這種奇妙的感覺，她漸漸進入夢鄉。
夢裏，她回到了喝醉的那天晚上。
畫面定格在她站在別墅門前，夜晚蟬鳴聲戛然而止。
這一次，她卻清晰地看到了有人逆光而來。
是賀歸雪。
原來真的是她……
第二天醒來時，手機消息響個不停。
[貝貝：醒了嗎？]
[貝貝：導演臨時改了開拍時間，你快起床！]
顧逢春還帶着剛醒來時的懵懂，三秒後她清醒了過來。
起床，洗漱，換衣服，一氣呵成。
拉開房間大門的時候，時間距離開拍還有十分鐘。
正當她在猶豫要不要吃早飯時，顧逢春仿佛心有靈犀般低下頭，看到門口擺了整整齊齊的早飯。
全都是她愛吃的。
顧逢春：“……”
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她心照不宣地拿起，急速飛奔至片場。
早上10:30。
顧逢春準時到了。
貝貝手裏滿是這場戲的服裝，見到人後瞬間兩眼放光：“快，人來了！”
顧逢春剛咬下一口燒麥，便被急匆匆地拉走。
這場戲是白瑜和舒辰一起回家，暗戀的小故事就此展開。
“要不就送到這裏吧，我自己可以走到學校。”
顧逢春念出第一句臺詞，随即感到有些奇怪，她問向一邊在尋找腮紅刷的貝貝：“現在高中生上學需要找人結伴而行嗎？”
貝貝頭也不回地回道：“我哪知道，以前上學就我一個人坐公交車，一路上沒遇到過幾次同學。”
再接着往下看，原來是舒辰搬家，誤打誤撞搬到了白瑜家的對門。
雖說是青梅竹馬，但兩人初中卻分開過一段時間，也是在那個時候，白瑜受到了許多事情的打擊，漸漸變得不愛說話。舒辰發現後，默默地陪在她身邊。
校服換好後，顧逢春跟随工作人員的腳步來到室外。劇組選了一個老小區取景，正好這個點出門的人少，清場的差不多後，準備開拍，
顧逢春和賀歸雪按照高中生統一規則，紮起高馬尾，妝容也是淡淡的上了一層。
兩人站在街邊，旁邊的早飯店飄來似有似無的香氣，顧逢春小聲嘟囔了一句：“這麽晚了還能買早飯啊？”
随後她聽到了一聲輕笑。
“你想吃嗎？”
賀歸雪眉角一挑，雙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這都能聽到？
顧逢春有點不敢置信，悄悄瞟了她一眼又趕緊轉過身子。
昨晚直播的烏龍還歷歷在目，她心裏一團亂麻，嘴裏甚至還有早飯殘留的味道。
她看了看周圍，于是下定決心，一個轉身正對着賀歸雪，索性問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你昨天晚上為什麽要送我直播禮物？”
賀歸雪聞言怔了怔，呼吸錯亂了一拍：“……不小心按到了。”
顧逢春：“？”
難不成下一句還要說是自己的貓不小心碰到了手機？
“嗯……我養了一只英短藍貓，比較調皮，昨晚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機，就……送出去了。”
顧逢春：“……”
她可真是個天才。
連答案都猜的一模一樣。
顧逢春一臉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有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又轉過身，全身心投入到劇本裏。
炎炎夏日下，老舊的街道發出一股朽木的味道，讓顧逢春不禁回想起小時候住在奶奶家的時光。
第一場很順利的結束了拍攝。
除了……
賀歸雪總是會偷偷地跟她産生一些不必要的肢體接觸。
每一次的觸碰，顧逢春的第一反應則是抗拒，然後反應過來又是驚訝、害羞。
而賀歸雪像個沒事人一樣，一邊面對制片人如沐春風，一邊在暗地裏盡做些小動作。
徒留顧逢春一個人耳紅面赤。
下午，她再次見到了謝玉華。
與之前大不相同的是，謝玉華今天整個人都不在狀态裏。
繞是一向脾氣很好的導演都忍不住開口：“停停停！演員們休息一會再繼續拍攝。”
顧逢春覺得很驚奇，與謝玉華擦肩而過時，她感受到一道強烈的凝視。
她微微偏過頭，眼神問她：怎麽了？
謝玉華狠狠瞪了一眼：“走着瞧！”
顧逢春：“？？？”
這人還挺好笑的。
學什麽灰太狼說話？
回到休息室後，顧逢春收到了來自表姐林空溪的消息。
[表姐：一切都幫你打理好了。]
[表姐：順便調教了一下沒長腦子的東西。]
顧逢春瞬間心領神會，回複了謝謝之後便删除聊天記錄。
得此空隙時間，她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發現臉色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蒼白起來，連粉底液都遮不住底下的疲憊。
休息了一會後，導演喊去開工。
可惜，謝玉華要麽是喊錯臺詞，要麽就是忘記說臺詞。
整個劇組快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只聽到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陳總——”
沒過多久，謝玉華從片場上消失了。
導演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顧逢春看到了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女主之一的賀歸雪由于還有另一檔戀綜，上午結束拍攝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去拍攝。
人們都說現在的戀綜早就變了味，哪裏還有談戀愛的感覺。
不過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蕭松月竟然私下裏悄悄跑到酒店房門來找她。
“你來幹嘛？”她開了一條縫，沒敢把防盜鏈放下。
門外，全副武裝絲毫看不出是某明星的蕭松月提高音量：“你先放我進去，我慢慢跟你說！”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你信我，就這一次！”
“你看我像傻子嗎？”顧逢春吃過一次虧，上次他就是這麽傻乎乎的被騙去炒作CP。
“哎喲喂我的大小姐——”蕭松月一臉痛苦的樣子，“上次是我錯了！但這次不一樣，我也被人騙慘了啊！”
顧逢春聽到這句話有點松動：“你……能保證附近沒有狗仔或者私生飯之類的嗎？”
蕭松月立馬道：“你放心，我和經紀人都看過一遍了，絕對沒有！”
雖然顧逢春還是覺得奇怪，但本着一顆善良的心，她還是把人放了進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黑衣黑褲，戴着一副墨鏡，頭上甚至裹着一塊絲巾，第一眼還以為是有某種特殊信仰的人。
“你……這是在玩cosplay？”
蕭松月扯下絲巾大喘氣，靠着房門癱坐在地上：“你簡直是個大聰明……”
顧逢春：“？”
她怕不是放了個傻子進來。
為了避免意外接觸，顧逢春坐在離他十幾米遠的沙發上，隔空問他：“你到底要說什麽？”
蕭松月喘着喘着給自己來了一巴掌：“我當初就不該聽王導的話，參加什麽破戀綜啊——”
顧逢春敏銳地捕捉到不對勁：“怎麽了？”
“你一聲不吭的跑走之後，本來節目組是想叫我和範成德多來點互動，結果——那個叫裴雪青的不知道發什麽瘋，硬是在每個任務發布後，把我們三個男的挨個問一遍願不願意和她組隊。”
“問過就算了，她還趁直播的時候，刻意給我夾菜！”
“噗——”顧逢春沒忍住笑了，“這不是愛情來了？”
“愛情來個屁！”蕭松月一個彈跳起身，“你知道她最恐怖的是什麽嗎？”
顧逢春搖搖頭。
她已經很久沒關注《悄然心動》了。
蕭松月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整張臉憋到爆紅，哪裏還有初見面時的帥氣。
“有一天她喊我淩晨四點去山上看日出，結果到了那天，她竟然還喊了賀歸雪一起，等到太陽出來後，她就差整個人貼在賀歸雪身上！”
“而我呢，就這麽孤零零地被抛棄在一旁，安詳地看着日出，聽着來自她們的的歡聲笑語！！！”
顧逢春聽到熟悉的名字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歡聲笑語？”
“哦，倒也沒那麽誇張。”蕭松月撇了撇嘴，“大部分是裴雪青的自言自語，賀歸雪是一句沒理她。”
話音剛落，顧逢春沒由來的松了口氣。
蕭松月罵了句國粹，走過來道：“我看裴雪青是精神失常了吧，現在整個節目組沒一個想搭理她的，就連昨天的單采都省去了。”
顧逢春附和他“哦”了幾聲，接着問道：“節目都變成這樣了，就沒有觀衆說幾句嗎？”
蕭松月聽到這個連嘆了幾口氣：“自從你離開後，節目直播就少了一大半觀衆，接着又出現了裴雪青的一系列騷操作，觀衆們罵都罵不過來，本來有幾個高位黑熱搜，都被導演組花大價錢撤下來了。”
“那……導演怕不是在背後罵死我了。”
蕭松月卻搖了搖頭：“王導看上去還算淡定，畢竟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老前輩了，什麽妖魔鬼怪沒見過。”
“我倒還算幸運，能再跟你們一起合作新劇，還有機會跟賀歸雪解釋幾句，維持一下朋友關系。”
顧逢春啧了一聲，對此表示她也很無奈。
空氣安靜了幾秒，蕭松月像是又想起什麽，神神秘秘地開口：“你知道組裏的謝玉華嗎？”
顧逢春一臉鄙夷地看着他，自己能不知道嗎，天天演對手戲。
蕭松月摩挲着下巴，深思道：“聽說她好像惹的大佬不開心，連着好幾部代言都給換人了。”
顧逢春心想，這麽狠嗎？
“确實太狠了，還不知道咱們這部劇能不能保住呢。”蕭松月八卦的神情就沒停下來過，接着他強行拉着顧逢春東扯西扯，把自己聽到的瓜全部講了出來。
顧逢春聽得津津有味，中途還貼心地遞過去一杯水。
蕭松月拿起喝了一口：“啊……話說你跟賀歸雪複合了嗎？”
本該拿在手裏的杯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什麽……複合？！”
“對啊，你倆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
“？？？”
顧逢春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