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

。一時間,他被氣得夠嗆,忍不住破口罵道:“安雪,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有你這麽跟父親講話的麽?再說了,不是都鬧到網上去了麽?連雪茜挺好的一個孩子,人家還是研究生,現在已經被派出所抓起來了。就連你陳阿姨也被拘留了。因為這事,她都被單位辭退了。你還想怎麽樣?難道非要我們這個家徹底散了不行麽?你這還不依不饒的。”

安雪聽着他這樣颠倒黑白,不怒反笑。

“沒有我們,從來都沒有我。是你的家,是你顧力強的再婚家庭。你們一家人從來沒有再接受過我。不管我有多努力,對你們有多好。不過是買了鮮肉喂給白眼狼吃了。在你顧力強眼裏,我不是顧安安,我是我媽和外面野男人生的孩子安雪。”

說到這裏,安雪一點都不難過,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眼眶卻仍是濕潤了。

她明明是想堅強地笑着說下去,可是,現實卻是她仍是在哭。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她不是早就想通了麽?那又為什麽還要哭?

難道真像陳振說得那樣,她就是個小慫包。

這時,背後卻有個人一直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她能夠感受到他手指散發的熱度。與此同時,他身上的那股熟悉的味道,一直籠罩着她。讓她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安雪突然覺得無所謂了,顧力強要怎麽着她都無所謂了。因為她有了更加重要的人。這個人永遠都不會讓她傷心難過。他會一直站在她的身後,守護着她。

今生,能夠認識陳振實在太好了。就算為了這個人她也不能繼續慫下去。

這時,顧力強卻氣呼呼地罵道:“你到底在說什麽鬼話?我教訓你還教訓錯了?你陳阿姨好不容易給你介紹了一個條件不錯的男朋友。你不好好地過日子,跟人家好好相處,非要胡鬧出這麽多的是非來。就連你媽都跟着你一起在網上被人罵,你這才高興了是不?”

安雪聽了這話,不禁冷笑道。“你到底知道什麽?憑什麽這麽指責我?還是說,你希望陳玉梅抹黑我的那些話都是真話?然後以此來證明什麽?

那如果我告訴你,高朗根本不是什麽條件不錯的男朋友。他就是個人渣,我親眼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車上親熱了。褲子都脫掉了。我得有多賤,有多不值錢,還不跟他馬上分手,要繼續忍耐下去,難道非得給他當小妾不行?”

顧力強被安雪的眼神鎮住了。一時間,只得故作強硬地反駁道:“那你也不應該,撒謊把他弄到派出所去呀?要分手,好好說話不就完了麽?現在到好,人家好好的前途都被你毀掉了。你能怪高家那些人,這麽跟你鬧麽?”

到了此時,安雪已經懶得對這個糊塗的男人發脾氣了。她甚至都不想解釋了。可是,卻又不甘心,他對她如此理直氣壯,為所欲為。想要跑來罵她就罵她,想要糟蹋她就糟蹋她。這是憑什麽呀?

這是第一次,安雪想要撕掉這個男人虛僞的面具,讓他也受到傷害。就像他曾經無數次地傷害她一樣。

“原來你是這麽看的?就算我不是你女兒,你也至少要弄清楚真相吧?在你的眼裏,我的命到底有多卑賤?我抓奸當場就跟高朗說了分手。然而是你口中的那個好男人一直對我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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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19號,我因為加班回家晚了。在路上,就被高朗打暈,拖到了那邊的綠林公園裏。

我犯了什麽無法寬恕的錯,做了什麽缺德事。要這樣被高朗這個衣冠禽獸這樣糟蹋。難道就因為我是個孤兒,一個親人也沒有,就活該被高朗毆打,強|奸,殺死,甚至分屍,最後抛屍河底?”

“……這,怎麽會這樣?我不知道姓高的居然是這麽欺負你的。”顧力強被吓了一跳。這麽多年來,他一直理直氣壯地教育女兒。這還是他第一次,他無法擡起頭,直視女兒的眼睛。

他甚至不敢想象,安雪到底受了多少的傷害。

安雪卻不給他忏悔的機會,反而又說道:“高朗就是活該,他活該被關監獄,活該被判刑,他就是犯了罪。我巴不得他在監獄裏,被關到死呢。我為什麽要替他去做為證?

你老婆陳玉梅有什麽權利逼着我去救回高朗?你又有什麽權利跑來罵我質問我?

你知道陳玉梅他們幹了什麽事麽?高朗的堂哥高長東是個混混,他過來威脅我不行,就找了幾個大男人在半夜裏堵我。

陳玉梅這個女人私底下跑到我們小區,來散播我和我媽的流言。全小區的人都在說我和我媽的是非。陳玉梅可真是個溫柔善良體貼的好繼母。對我真夠仁慈的。”

聽到這裏,顧力強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如果安雪說得都是真的,那他都做了什麽呀?

☆、第 29 章

29

安雪可不管顧力強在想什麽, 又繼續說道。

“這還不算完呢, 陳玉梅見陷害我不行, 又勾結連雪茜,在微博裏發文誣陷我,說我害了高朗。還說了我母親的事。在網上挨罵,也就不提了。當天就有顧客鬧上門來鬧事, 非要退了我養生館的會員卡。

養生館就是我的事業。我前兩年全年無休,一直在苦苦支撐。好不容易能賺點錢了。就這樣差一點就被陳玉梅和連雪茜聯手給毀了。

這些你問過麽?你連問都不曾問, 也不曾關心過。憑什麽到了現在, 你又跑到我的面前亂罵一氣?我到底犯了什麽錯, 你要這樣對待我?”

聽到這裏, 顧力強已經滿頭冷汗。他不敢相信,事實竟然是這樣的。而陳玉梅居然騙了他。

“這,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試圖解釋,可惜安雪一點都不想聽他說話。冷笑着打斷他道:“可能有件事你說中了, 我從根子上就不好。這些日子, 看着那些家夥倒黴,我一直在幸災樂禍。

高朗活該,他就該被判刑, 人生就該被毀掉。高長東活該, 最好有警察查抄了他的老窩,我看他再怎麽威脅別人。

連雪茜活該,活該被派出所抓起來,活該名譽受損, 甚至被學校開除。陳玉梅也是活該,活該遭官司,被單位辭退。你們都活該倒黴!”

罵道最後,安雪的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她狠狠地瞪着顧力強,眼神中充滿了恨意。

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懦弱而又膽怯的小女孩。事實上,這些年,她不止委屈,不止不甘,心裏還充滿了戾氣。

與其讓這些人繼續欺負她,傷害她。倒不如像陳振說得那樣,狠狠地一拳打出去,把這些都打飛。

至于顧力強這個父親,她不要也罷。本來也沒什麽值得留戀的。就連童年時代的美好記憶,這些年也被塗黑了。顧力強根本就不是她爸。

至此,安雪終于下定了決心,要徹底跟顧力強一家撕破臉。

“其實,想想也是,我是媽媽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顧力強,你有什麽權利,這樣可勁地作踐我,辱罵我。

從今以後,我安雪再登你家的大門。永遠不叫你爸爸,咱們從此一刀兩斷,再不相見。”

顧力強聽她突然說得這麽決絕,頓時也急了。連忙哄道:“好了,就算今天這事,是我做得不對。是我沒搞清楚。可我總歸是你親爹。你又何必說出這樣無情的話。”

安雪聽了他這話,氣得差點笑出來。她搖頭道:“你不是我爹,我爹是外面的男人。這些年,你從不關心我。當年,我媽跟你簽的離婚協議,裏面寫得很清楚。你拿了我媽一大筆錢,就把我扔給她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咱們都兩不相幹。”

顧力強連忙又說道:“安安,安安,你何苦這樣。”

安雪卻冷笑道:“我叫安雪,不叫顧安安。你到現在,再裝出這副惡心的樣子,又給誰看?難不成,你這樣做戲,是為了我媽留下來的錢?”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通了一些以前的事。

“也是,怪不得陳玉梅這些年一直忍着我,假意為我着想。還給我介紹了高朗這麽‘好’的男朋友。現在,我終于想明白了。

我媽留給我的那些錢,我從來不在乎。可是,錢還真是好東西。

這次如果我被高朗弄死了,正好沒有親人,那些錢自然要留給你和你兒子。怪不得,陳玉梅一直上蹿下跳,這還真是一步好棋。”

顧力強實在聽不下去了,連忙打斷安雪說道:“你在胡說什麽。再怎麽說,我也有正經工作,用得着花你的錢麽?”

安雪卻滿臉都是輕蔑,冷笑道。“你有正經工作,卻拿了我媽一百萬的離婚費。你有正經工作,卻養不起你那親兒子。

我還告訴你,你們想得倒美,我以後一個子都不給你們花。我明天就去找過律師。

如果我死了,我的錢全都捐給孤兒院。給孤兒花,也比給你們好。”

顧力強聽這話更難聽了,連忙搖頭道:“你這孩子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偏激。我發誓,如果我顧力強惦記過安慧的錢,當場就被雷劈死。再說那時候的事你又知道什麽,我拿離婚費也是有緣由的。”

安雪卻仍是不信,又繼續道。“說得可真好聽。你不要,你兒子這些年一直變着方找我要錢要禮物呢。不然,我怎麽想到給他買變形金剛,小火車,游戲機,還有那些高檔童裝。去年,我還給你兒子雙語小學教了學費。

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你們一家子都是吸血鬼。說得再高尚,再好聽,還不是一直在花我母親的錢。”

顧力突然發現,安雪情緒不太對勁,連忙上前勸道:“安雪,你先冷靜點。別光顧着跟我置氣。把自己逼急了,再鬧到去看心理醫生多不值得呀。”

安雪聽了他的話,反而情緒更加失控。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你夠了,少拿出這種慈父嘴臉來跟我說話。我小時候被欺負的時候,你沒出現過。我生病需要看心理醫生的時候,你沒管過。我快被高朗殺死的時候,你反倒跑來罵我。我被外人罵的時候,被你妻子侮辱踐踏威逼的時候,你從來都沒有站在我這一邊。

現在,我好起來了,振作起來了,你又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我面前。憑什麽呀?你不是我爸,有什麽權利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我怎麽不是你爸?我這些年一直在管你,難道還管錯了不成?我只不過不想你像你媽那樣,誤入歧途罷了。

你也不回頭看看,你身後那是個什麽樣的男人。他有房子麽,有大學文憑麽,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只會對你說幾句甜言蜜語,偏偏你就是個傻孩子,耳根子又軟,輕而易舉就上當了。你怎麽也不想想,十年之後,二十年之後,你跟了他又能有什麽好?将來,你的錢都揮霍光了。他還會跟你在一起麽?”

顧力強痛心疾首地說道。就仿佛這些年他一直被安雪冤枉了。

陳振聽了這話,都被氣笑了。這些人也不知道是眼瞎,還是怎麽回事。總是一口咬定他是被安雪包養的小白臉。

他明明就有着健康的皮膚,也有名校大學文憑,又有正經職業,雖然退役了。可退休金這輩子都花不完。

偏偏,這些人卻都瞎了狗眼。陳振正想着罵顧力強幾句。卻見安雪就像被逼退到牆角的小狗子,立馬氣勢沖沖的又罵道。

“你住口,我不許你說他的壞話。陳振在高朗想要殺我的時候,救了我。在陳玉梅侮辱我的時候,幫着我擋回去。在高長東派人來抓我的時候,保護了我。在我每次傷心絕望,備受打擊的時候,他總是陪伴在我身邊。

你又算什麽,有什麽資格說他的壞話。沒錢沒房沒學歷沒工作又怎麽了?這些我都有,我還巴不得願意給他花呢。花光了我也願意。這又關你什麽事?”

“……”陳振聽了安雪這話,頓時無語。偏偏,心裏又多了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感動。

早知道安雪不是為了他的錢和名望。卻沒想到就算他一文不名,她願意為了他千金散盡。

顧力強被氣得夠嗆,痛心疾首地說道:“你這丫頭怎麽說話呢?好壞話,你都不分了?我勸你這些,難道不是為了你好。就你身後這浪蕩小子,你跟了他能有個好才怪。總有一天,你想起你爸的話,會哭着後悔的。”

安雪卻反駁道:“你不是我爸,我不會跟你哭。更何況,陳振從來不要我的錢。我跟他也不是情侶。我有自知之明,能跟他做朋友就好了。”

顧力強一聽,她沒跟陳振怎麽樣,頓時放心了不少。連忙又說道:“你說得也是,想想你媽最後落得個什麽下場。你千萬不要像你媽那運河,一時沖動,就不顧廉恥,随便跟男人亂搞。倘若再搞出一個孩子來。到時候,丢的就不是你一個人的臉面了,連我的老臉都沒處放。當初你媽氣死了你外公,你別再把我活活氣死。”

到了這時候,顧力強還在大放厥詞,竟說一些屁話。

偏偏一提起外公,安雪還是忍不住心酸,一時間,竟被氣得直流眼淚。

顧力強看她哭了,也開始後悔。剛想緩和一下,稍微解釋一番。

卻聽陳振突然開口道:“既然,你這麽看不上安雪,那我就把她帶走。反正也與你無關。”

顧力強就像是被激怒的刺猬似的,沖着陳振就罵道:“我們父女兩個說話,你這小白臉子插什麽嘴?把你爪子拿開,別搭安雪肩膀上。”

陳振卻冷哼一聲,罵道。“誰家父親會狠心把自己女兒一腳踩進泥土裏?誰家父親又會詛咒自己的女兒。枉你還自稱是安雪的父親。你根本就不配。”

陳振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狠狠地削着顧力強的肉,一時間,他完全不敢反駁。

陳振又摟緊安雪肩膀說道:“你又哭個什麽勁,聽他的那些屁話幹嘛?

你想要人陪我,我今生就陪你過一輩子。你想要收拾誰,我幫你收拾。你覺得自己一個人太難過,我跟你結婚,做你的家人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老陳終于表白了,撒花。

☆、第 30 章

30

安雪聽了陳振告白的話語, 整個人都呆住了。也顧不得哭了,她下意識地就想要回頭看向他。

只是,卻偏偏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半點都動彈不得。他身上也有些僵硬。莫非陳振也是在緊張麽?安雪胡思亂想着。

就聽陳振又伏在她耳畔旁邊說道:“将來,你什麽時候想生孩子,咱們就什麽時候生, 願意生幾個就生幾個。到時候,我來養着,絕不做那些不知所謂的父母,管生不管養。我倒要看看, 到時候, 誰敢再說半句閑話。”

明明聽了這番話,安雪心裏感動得要命,可偏偏她的眼淚卻完全不聽話,仍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倒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充滿了狂喜和難以置信。

曾經她想都不敢想,卻又總是忍不住偷偷期待的事,就在這一刻,突然就變成實現。

他們不再以朋友為名, 而是真真正正地變成戀人,并且将繼續相處下去。這真的可能麽?

有那麽一瞬間,安雪甚至覺得這只是一個無比溫暖有燦爛的美夢。可熟悉的洗衣粉的香味,以及來自背後的心跳,無一不再告訴她, 這一切都是真的。

只聽陳振又繼續說道:“這種混蛋畜生,連男人都算不上,你還在意他的話幹嘛?不是說,他已經不是你的父親了。那就幹脆斷得徹底些。”

聽到這裏,安雪又再次清醒過來。陳振說得沒錯,如到如今,也到了徹底了解的時候了。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再次擡起頭看向顧力強,很平靜地說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就算我發生了什麽,也不會折損了你的清譽。

別人根本就不知道咱們之間的關系。不,從今以後,咱們就徹底沒有關系了。你不要再來找我,也別讓陳玉梅再來找我。我也會跟保安打招呼,不讓你們進去。嗯,就這樣吧,到此為止。”

這一次安雪沒有發脾氣,也沒有流眼淚,只是很平靜地把自己的決定說出來。

然而,顧力強卻突然就明白了。安雪是要正式跟他斷絕父女關系。而且,不留任何餘地。

他試圖解釋什麽,挽回女兒的心。然而,安雪卻顯然不想繼續再聽他廢話下去了。

與此同時,陳振拍着安雪的頭頂說道:“很好,總算是幹得不錯了。好了,我們回家吧。”

說完,陳振就拉起了安雪的手。

安雪吶吶地說:“嗯,好。”

然後,緊緊地跟着陳振的腳步。這一次,她甚至沒有回頭再看顧力強一眼。絲毫沒有半點留戀。

顧力強突然也意識到,真的再也無法挽回了。曾經被他排斥,被他無視,被他唾棄辱罵過的女兒,這一次真的徹底抛棄了他這個無能的父親了。

明明她是那麽膽小,那麽想要家人留在身邊,可是卻不再需要他這個父親了。

一時間,顧力強心裏突然空蕩蕩的。他第一次感到後悔。只是,後悔也沒用。安雪不會回來了。

兩人握着手,一直進到小區裏,直到四周沒有人經過。

安雪這才低着頭,悶聲對陳振說道:

“我上初中的時候,病了一段時間。念大學之前,定期需要看心理醫生。現在雖然沒事了,可也不知道将來我到底會怎麽樣。我其實想說的也并不是這個,只是這個總要說出來,比較好些。”

說到這裏,安雪突然放開了陳振的手,然後鼓起勇氣說道:“我知道的,剛才你說那些話只是為了保護我。”

她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擡起頭沖着他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誤會的。只要繼續當朋友就好了!”

陳振聽了這話,頓時覺得有些無奈。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抹掉了她眼角的淚。這才抓住她的小下巴,不滿地說道:“你什麽時候聽過我吹牛或是說大話麽?我陳振說出的話,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既然說我要了就是要了。而且,你剛剛不是也已經答應了麽?怎麽着,你是在耍我玩麽?現在還想反悔不行?跟你說,就算你想反悔,也已經晚了。我是也不會認的。”

陳振這一番連威脅帶哄騙的無賴話語,弄得安雪一頭霧水。過了一會兒,她才小聲問道:“這意思就是說,陳先生你要跟我正式處對象麽?還是我又想多了?”

說完,還一臉心虛地看着他。

陳振被她弄得完全氣不起來。只得罵道:“想多你個頭,跟我正式交往,你有什麽不滿麽?”

說完,還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安雪連忙捂着頭躲開了。她又忍不住繼續問:“可是,你不是曾經說過麽,你要單身,這輩子不結婚,也不跟女人談戀愛。”

不帶這麽拆臺的。

陳振頓時臉色微變,有點惱羞成怒地說道:“記得那麽清楚幹嘛?我突然改變主意了難道不行麽?我可告訴你,都是因為你太慫太沒用,我才勉強決定接手你這輩子的。你最好給我有所覺悟,對我負起責任來,你懂吧?你不是也哭着喊着,說想要給我花錢麽?以後可以開始了。”

他胡亂沖着安雪吼了一通,說完又覺得很恥辱,于是匆匆轉身就打算走。

留下安雪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半響才狂喜地問道:“唉,這是說,我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你麽?對你有不良圖謀也可以的吧?”

她實在有些難以置信,臉上還帶着被金磚砸到的喜悅。

陳振回頭,瞪眼看她,懊惱地罵道。“啰嗦個什麽勁,剛才都說了。你還不趕緊走。我都餓死了,晚飯都沒吃,就等着你這頓夜宵了。”

“啊?喔。我這就來呀。”安雪說完,連忙小跑着追上他。

跑到他身邊之後,她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吧?”

“哼。”陳振冷哼一聲,算是勉強回應了。

安雪卻又得寸進尺地問。“那我可以牽你的手麽?”

從不知道羞恥為何物的陳振,頓時臉上一熱,雖然在夜色的掩蓋下看不出來。可是,他僵硬的身體卻很透露出了他的緊張。

陳振顯然并不打算回答安雪這個問題,只是雙方僵持了一會兒,他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這也算是給出了答案。

“真的可以麽?”安雪瞪圓了眼睛看着他,滿臉的驚喜擋都擋不住。

“啰嗦。你都牽了無數次,現在還廢這麽多話幹嘛?”陳振惱羞成怒地罵道。

然而,下一刻,安雪卻補過來,用雙手緊緊地抱在他的手臂上。

剛好,她最近都沒有穿高跟鞋,個子小小的,體重也輕。雙手抱得緊緊的,就好像突然變成了他的手臂挂件似的。

陳振都被她撲傻了。他這才知道,她說的牽手,原來竟是這樣的?

只聽安雪繼續說道:“情侶牽手和朋友牽手是不一樣的。我在電視裏看過好幾次了,要這麽牽的。”

“……你到底看得是什麽鬼連續劇?情侶會這麽牽手?”陳振咬着牙問道。只是說歸說,倒也沒有甩開她。

安雪卻理直氣壯地說:“就是那個什麽《霸道腹黑總裁愛上我》。”

陳振被噎得,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最後只得勉強說道:“你先放開。你那肯定是看錯連續劇了,這些天不是一直在播放七零年代的愛情故事麽?我看你還是好好跟那部電視劇裏學學再說吧。”

自從陳振跟安雪一起吃夜宵以來,已經在她家裏看過很多次那部連續劇了。關鍵是七零年代愛情故事拍得很含蓄,根本就沒有牽手。

安雪卻忍不住小聲說:“可是,這樣牽手不是也很好麽?”

陳振只得硬着頭皮應道:“不然,咱們在外面還是先收斂些。回到家裏,你愛怎麽牽手我都依你。再說了,你不是也很愛面子麽?這麽黏在一起走路,被看見的話,那幫大媽又該湊在一起說流言蜚語了。”

安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才說道:“沒關系吧,這次算例外,就讓大媽們說去。我還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追上你了呢。”

“……”陳振被堵得啞口無言,最後只得這麽拖着安雪繼續往家走。

走着走着,他又忍不住開口道:“這大夏天的,被你這麽一熊抱,簡直比跑完步還熱呢。再繼續這麽牽下去,咱們都該起痱子了。”

安雪這才被勸服下來。“好像也是。那等冬天,咱們再這樣牽手吧。現在的話,握手總可以的吧?”

說完,她不等陳振拒絕,就抓住了他的大手和她的小手放在一起,五指糾纏,緊緊相握。似乎這樣她才能放心下來。

事實上,到了現在安雪都在害怕,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個美夢。所以,才笨拙的想要靠近他,試圖以此證明什麽。

另一邊,陳振對于戀愛,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女朋友正确相處,所以,只能縱容新上任的女朋友胡來。

雖然,之前陳振也曾握過安雪的手,可是這一次,卻完全不一樣。

他的心一直在劇烈地跳動着。特別是她緊緊地抱住他的手臂,靠近他的時候,感受到她身上那股香甜味,他身體裏流淌的血液幾乎要燃燒起來似的。

他想要擁抱着她,又覺得好像太早了些。所以,才想盡辦法,脫身開來。

陳振忍不住在心裏問,安雪這只草食小動物到底有多喜歡他?

僅僅只是答應跟她談戀愛,這姑娘就樂得忘乎所以。只想傻乎乎地靠近他,甚至想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開始戀愛了。

從剛剛開始,她就一直在傻笑着,嘴角微微向上彎起,完全停不下來。嘴裏還一直說着傻話。

就好像,她得到了全世界最最珍貴的寶物似的。

曾經被稱作野狗,罵作雜種,被人嫌棄又懼怕的他,什麽時候就變成了最珍貴的寶物?

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議。

一時間,陳振只要看着安雪,心裏就會變得發軟。甚至還帶着些許的甜,就像是得到了童年時最期待的糖果。

原來,他也一樣,是那麽的喜歡着她。

☆、第 31 章

31 戀愛

那天晚上, 安雪完全都樂瘋了,并且一直沒辦法冷靜下來。

陳振眼睜睜地看着,她擀面條不小心壓到大拇指,疼得眼淚差點留下來。下一刻又擡起頭看着他傻笑。

最後,實在忍無可忍,陳振幹脆就把安雪趕出廚房, 自己動手做夜宵了。

就這樣,安雪還忍不住扒着門,小心翼翼地探進頭來,問他。

“你真的要做晚飯給我吃呀?那不然還是我來吧。剛剛我的手也沒受什麽傷。”

“我做吧, 就是味道可能比較一般。好了, 你還是趕緊去看連續劇吧。”說完,他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就看70年代的愛情,好好跟人家男女主角學學怎麽牽手,怎麽談戀愛。你可別瞎轉臺,看那些莫名其妙的連續劇。”

想到安雪剛剛說的那部霸道總裁什麽的,陳振後脖梗上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喔。”安雪老實地應着,很快退出了廚房。

可還沒過多一會兒,她又探頭進來問:“不然, 我幫你打個下手?我洗菜切菜都很厲害的。”

陳振看了一眼,她那張紅撲撲的臉,連忙說道:“不用了,別再把手給切了。再說了,你打下手, 我怕會把廚房弄得和戰場一樣。”

“哪有呀,第一次請你吃飯,是因為做菜多,時間又趕,沒時間整理才會亂的。就做個夜宵而已,肯定會很整齊的。”安雪軟軟地反駁着,說話的時候,甚至還不自覺帶了一種撒嬌似的語氣。

平時,她是不敢這麽跟陳振說話的。

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自從外公去世後,就沒有人給她做過飯了。陳振還是第一個願意給她做飯的人。

安雪感動的同時,腦子裏一直在回想着外公給她做飯時的樣子。所以,不知不覺說話的語氣也就變了。

其實細想想,安雪小時候其實很喜歡找外公撒嬌。可惜,後來,沒有人可以依賴。她才慢慢學會自己長大的。

另一邊,陳振聽着她這麽說話,差點把擀面杖扔出去。他連忙說道:“好了,你趕緊去休息吧。都站了一天了,你不累麽?而且,連續劇已經開始了。”

安雪不得不再次轉身離開了,嘴裏還忍不住小聲嘟囔道:“連續劇哪有你好看呀?”

陳振還是聽見了,一時間,臉都紅了,面皮也被他擀壞了。

新上任的女朋友好像變得越來越孩子氣了?而且,時時刻刻都在撩撥他,這要怎麽辦?

莫非她是想從今天開始同居麽?這個小壞蛋。

陳振心裏有些苦惱,卻又有些小甜蜜。

很快,他又重新擀面皮來。其實,他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就算明天跑去民政局領證結婚,陳振也覺得無所謂。

只是,他女朋友從正式交往之後,就變得像在夢游一樣。到了明天,夢醒了,這小傻子指不定多尴尬呢?

想到這裏,陳振又有點煩躁,索性就先專心擀面,很快就好了。

抻面他是不會做得,切一切倒是還可以。

陳振下手又穩又準,那面條也切得十分均勻。

很快就開始煮面條,至于面條醬料是安雪大早晨預備好的西紅柿雞蛋醬。

上午的時候,安雪說起晚上吃面,又開始滔滔不絕。還說,下次要挑戰西域風味的拉條子給他吃。

到了現在,拉條子什麽的是不可能了。陳振倒是從冰箱裏又拿出了不少菜,切成菜碼,必要的還用燒開水燙了一遍。

這期間,安雪還不死心,借着各種理由,想過來跟陳振說兩句話。卻都被陳振又給打發出去了。

不到半小時,夜宵就做好了。

安雪又跑過來,幫着端菜碼。這回,陳振倒沒說什麽。

到了晚上九點半鐘,他們開始吃夜宵。

安雪很快把面條,菜碼和雞蛋西紅柿攪拌均勻。低頭吃了一大口,就笑眯眯地對他說:“你做的面條可真好吃,面條切得均勻,吃起來有很勁道。這面碼也選得好,營養搭配特別合理。再說這醬料做得也很棒,搭配起來簡直是絕配。”

看着她亮晶晶的雙眼,陳振知道她這些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可這小傻子怎麽也不想想,面是她活的,醬料是她大早晨炒好的,菜碼是她買好放在冰箱裏預備着的。他只是負責擀個面條,煮一下而已。也值當她這麽捧着?就跟天上有地下無的美食似的。

不過,現在他也阻止不了女朋友了。這小傻子一邊吃着面,一邊自我陶醉着,還一直說這是最好吃的面了。

陳振看她這麽喜歡,心裏又有些發軟。于是,也顧不得其他了,随口就說:“下次,我再給你做面吃吧?我還會做一些其他的飯,有機會也做給你嘗嘗。”

“好呀。”安雪又笑眯眯地看着他,滿臉都是感動。

陳振看着她這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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