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就知道爹爹你會!

我就知道爹爹你會!

實實在在過了一個幸福的冬天後, 狄昭昭臉上又肉乎了一些。

白白嫩嫩的小孩捧着東西湊過來喊祖父,還眼睛烏亮烏亮的看着你,誰都扛不住。

反正狄松實就沒抗住。

即使知道父子倆可能揣着小心思, 但他的表情依舊控制不住的柔軟下來,聲音也不似審訊時那般威嚴, 反而帶着一絲笑意:

“昭哥兒得了什麽好東西, 想讓祖父看看?”

“超棒、超厲害的好東西哦!!”狄昭昭得意的揚起小下巴,又迫不及待地把稿紙舉到祖父面前,“祖父你看,你看!!”

狄松實接過來, 翻看。

狄先裕:眼巴巴.jpg

小昭昭:眼巴巴.jpg

狄松實無奈, 只得在兩道明晃晃的眼神下,慢慢讀起了這份手稿。

在看遍了案件中複雜的人性, 奇葩的人,還有染血的兇惡後, 陡然看到這種清新脫俗, 泛着快樂童話氣息的小故事。

好像有無數快樂的小星星,調皮着蹦跶進身體裏,讓疲憊緊繃了許久的精神,全都放松下來。

即使将一冊小故事看完,那種輕松、愉悅的感覺,仍然萦繞在心頭, 輕輕按摩着。

嘴角止不住上揚,狄松實道:“确實是好東西。這就是你們最近弄的話本?”

家裏的事,祖父肯定是有所耳聞的, 不管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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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祖父的肯定,狄昭昭歡呼一聲, 又親熱地湊上去:“我就知道祖父你肯定會喜歡的!祖父你最好了。”

伸出小手抱住祖父,眼眸亮晶晶:“那祖父肯定願意誇誇它的,對不對?”

狄松實笑着揉揉孫兒的腦袋:“祖父方才不是誇過了嗎?”

“不是這種誇啦~”狄昭昭覺得自己太棒啦,這麽快就讓祖父答應了,于是看向爹爹,“爹爹說的一種誇誇,特別好玩,特別厲害的!”

狄先裕在一旁仔仔細細觀察了小孩撒嬌的經驗,露出信心滿滿的表情。

他也順手揉了一把兒子的腦袋,然後湊到狄松實的另一邊,想順着兒子的話繼續說。

狄松實看到他,方才還忍不住上揚的嘴角,一下就落了下來,耷着眼皮瞅他。

其實早先,接受了二郎天資不佳後,狄松實心态也還好,即使偶有約束,也只是有點見不慣懶散的作風。

可當發現二郎真有天賦,靈氣逼人,卻懶得出奇,事事推诿,堪稱暴殄天物後,再看鹹魚,就怎麽看都有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那摻雜着心痛、惋惜、驚豔……的複雜心情,當得上一句五味雜陳。

鹹魚被瞅得毛毛的。

忐忑,難不成他準備坑爹的計劃,又被他爹給識破了?

但臨時改劇本,還改得更好,顯然也不是鹹魚能做的事。

抱着“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想法,他主動把心裏那點小九九,美化後說了出來:

表面上:爹啊,你別看這是個偷吃逗趣小故事,但是它是有很深刻的意義的!!這真的只是話本小故事嗎?不是!它是威懾力!你知道什麽是威懾力嗎?巴拉巴拉……

背地裏:爹啊,用你當紅炸子雞的名氣,來幫我們站臺打廣告啊!!你不要嫌棄這只是個小孩偷吃故事啊,來幫我們打廣告啊~你別小瞧了這個故事,來幫我們打廣告啊~打廣告啊~啊~啊~

狄先裕這波操作,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他都被爹壓榨出那麽多東西了!!!

坑爹一回又怎麽了?

怎麽了!

鹹魚理直氣壯.jpg

因為越說越順,越想越理直氣壯,狄先裕一個不留神,就把心裏想的後續操作說禿嚕嘴了:“……爹你看啊,到時候做個你的等身人牌往那裏一立,京城百姓不都要來看看熱鬧?人只要圍過來了,那就好說……”

“要是再願意寫幾句推薦語就好了,就類似‘這書真好看’‘大家都來看’‘不看肯定會後悔’之類的就行……”

狄松實本聽着前面還行,結果越聽越不對勁,想到自己的畫像被當街挂出來,還是人那麽大的畫像,差點沒把胡子給捋掉幾根。

再想到自己的畫像不僅被當街挂出來,還揣着一本話本,吆喝着“大家都快買來看啊”之類的話,狄松實額頭上都不住冒出一根根黑線。

他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強忍住打兒子的沖動說:“起開!”

狄先裕這才發現自己說嗨了,趕緊緊急剎車,瘋狂補救:“爹爹爹!我剛剛都是開玩笑的,你別走別走,再聽我說……”

急切中,他學着小昭昭的法子,伸手把狄松實一抱。

但人家小孩還沒到竄個頭的時候,人矮腿短的,伸出小胳膊抱人,像是親熱的貼貼,更像撒嬌。

狄先裕雖稱不上人高馬大,但也是實打實的成年人了,人高手長,這一抱,活像是麻繩捆螃蟹、白線紮粽子,結實!

欲拂袖離去的狄松實,起身都還沒站穩,就被這一抱“捆住”,踉跄着跌坐回椅子上。

狄松實:???

他氣笑了:“你長本事了,嗯?”

“沒有,沒有!”狄先裕手忙腳亂,急的差點跳腳!

他嗖地一下把手收回來,舉在肩膀兩側,以顯示自己的無辜,連忙解釋:“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趕緊舉手:“我發誓!”

完全不知道為什麽事情突然變成這樣,和事先爹爹說的大不一樣的狄昭昭,烏黑的大眼睛裏寫滿了困惑。

雖然還鬧不太明白,但小孩還是勇敢的沖上去救爹,軟乎乎地說:“祖父你別生氣好不好,爹爹肯定不是故意的。”

邊說,他還小手拉着祖父的袖口輕輕搖晃,邊搖邊軟聲求着:“好不好~”

狄先裕也求生欲拉滿,慫兮兮的道歉:“昭哥兒說的沒錯,真不是故意的,爹你別生氣,氣大傷身,氣壞了身子可不劃算。”

他還裝模作樣地去給狄松實順氣,從後肩處往下到下背部,一下一下的。

狄松實:“……”

袖口被可愛的孫兒拉着搖,後背被不靠譜的兒子順氣,狄松實想生氣都生不起來,只得沒好氣地說:“行了,我還要看公文,你倆去吧。”

“不忙不忙,等會兒讓昭哥兒幫爹你看,甭管啥案子,保管一抓一個準。”鹹魚連忙抓壯丁,說着還給小孩使眼色。

咱們打廣告的事都還沒談成呢!

狄昭昭一點也沒被爹抓壯丁的自覺,還屁颠屁颠的跑兩步到桌前,探頭去看桌上的公文,興奮點頭:“我幫祖父看!抓壞人,我可擅長啦~”

狄松實瞧了一眼二郎,深深吸了一口氣:“此事休要再提,不成體統!”

狄昭昭縮縮頭。

鹹魚也縮縮頭。

都聽出了祖父/爹口氣中忍無可忍的克制。

忍無可忍之後是什麽?無需再忍啊!

父子倆對視一眼。

鹹魚給兒子使眼色:你上,祖父疼你。

小昭昭給爹加油打氣:爹爹,你肯定行的!

狄先裕咽了口口水,抵不住壓力,退縮了一步:“爹,推薦語就算了,要不你給寫個序?”

好多書都有的!

基本都是找親朋好友、師長中有分量的人寫。

見狄松實的眼神越來越危險,他連忙提高聲音:“您想怎麽寫就怎麽寫,就往嚴肅認真了寫都行!”

一口氣用完,心虛的鹹魚趕緊給自己扯一張虎皮披上,小聲:“咱們這話本,怎麽說威懾力也是有的,對吧?”

狄昭昭一見祖父的表情有松動,趕緊上前,拉着祖父的手搖,烏眸寫滿期盼:“祖父~祖父你最好了!祖父祖父,你就幫我們誇誇它吧……”

狄松實被這父子倆鬧的,無奈道:“最多只有一個序。”他十分警惕,“不可挪作他用,不可删減,只能放在序該放的位置。”

狄昭昭歡呼一聲:“好耶!”

狄先裕也連聲應是:“爹你放心!”

父子倆還高高興興地伸出雙手,在半空“啪”的一聲擊掌慶祝。

興奮齊呼:“成功啦!”

狄松實:“……”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

聞家。

有點瑟縮的小女孩,走到聞白面前,小手輕輕扯了扯聞白的衣角:“爹爹,五哥哥說我們家以後要沒糕點吃,沒房子住了,是真的嗎?”

聞白藏在衣袖中的拳頭竄緊。

合作分成出話本這事,他原本也只當做一件小事的。每人出些錢,即使最後沒成,也不過小虧一點。

其實當父親發怒後,他最乖順、最令人滿意的選擇,就是順從地放棄。往前二十幾年,他皆如此。

可當美好的未來如此清晰的出現在眼前,仿佛伸手就可摘取,不再是閑聊時的吹牛,不再是低落時的笑談,他怎麽舍得放棄?

出色一次,讓他們好好看看。

這個渴望了數十年的執念,推着他迫不及待朝着前方奔跑,想要汲取難得贊譽,想要嘗嘗從未品嘗過的贊美滋味。

父親的訓斥和輕視,更讓他心中仿佛有火苗在憤怒和不平中迸濺、燃燒。

他就是要做,他就是要信自己的眼光一次,他不僅偏要做,還要努力做好,做得亮眼!

還能差到哪裏去?單過就單過,總有一天他要面對這一遭的。

聞白深深吐出肺腑中的濁氣,他撫摸着小女兒的頭頂,似是安慰,也像是在對自己說:“不怕,不會有那一天的,爹眼光可好了,從沒出錯過。”只是也沒被信任過,培養過,資源傾斜過。

家族不支持算什麽?他又不是買不到材料,做不了排版,用不了油墨,雇不到人,印不出好書。

那半死不活的書坊,早該變了!

當人鼓起勇氣直面生活,便會發現呼嘯而來的困難,并不能把人吹倒,反而會繞着人走,只是帶來點風阻。

困難一件件解決,印刷好的初版,便送到了狄先裕手上。

鹹魚:!

效率好高!

我的鹹魚小兄弟,你這是爆發了什麽小宇宙啊?

他十分震撼的翻了翻,印刷清晰,排版看着也輕松舒服,小小一本握在手裏也剛剛好。

翻開扉頁,還有他爹寫的序!

到時候完全可以作為宣傳的噱頭。

狄先裕覺得此刻,自己強的可怕!

這要是還能被挑出刺,還能不大賣,他吃素一年!

“嘿——看劍!!”

稚嫩的小嗓音中氣十足,又脆又響。

緊接着一團火紅的崽,帶着清脆的金屬铿锵聲,噼裏啪啦地不知從哪裏蹦出來。

正坐在小院石凳上的狄先裕,擡眼一看。

狄昭昭穿着他威風凜凜的兵馬司指揮使同款小甲胄,披着金鳳火紅小披風,手裏舉着小木劍,小臉肅穆,很是不滿:“爹!你怎麽沒反應?”

狄先裕看着他小腦袋上插了滿頭的花,姹紫嫣紅的,還真一時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

什麽顏色鮮亮,就把什麽往身上堆是吧?

小昭昭皺巴着小臉,很是認真地教道:“爹你要麽撿根樹枝和我對打,要不然還可以扮做被吓壞的人……”

都是他玩剩下的,還教起他來了?

狄先裕輕笑一聲,仗着自己人高力氣大,一把奪過小孩手裏木劍:“區區小賊,還敢假扮指揮使,看我拆穿你的真面目!”

嗖嗖兩下就把小不點制服,壓在大腿上,還順手抽了兩支黑絨絨小腦袋上插着的花。

被壓在大腿上的小孩吱哇亂叫,懸空的小短腿一個勁兒地往後蹬:“放開我!我不是小賊啊啊……”小手努力地撐着爹爹大腿想掙開。

狄先裕瞧得樂呵,端坐把腿支好,手按着小孩的背把他壓住,另一只手把兩支花伸到他面前,忍着笑問:“你不是偷花賊是什麽?哪裏來的花,老實交代!”

狄昭昭忽然小臉一紅,也不掙紮了,小手抱着爹爹的腿,扭頭往上看,心虛小聲:“噓——爹爹你小聲點,我剛剛從花園裏摘的。”

“你又禍禍家裏花園裏的花,到時候春天還沒過,花園就又被你禍禍禿頂了。”狄先裕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把小孩拎起來,讓他坐到自己腿上,又把成冊的出版故事書遞給他,“看看,喜不喜歡?”

他語氣帶着點微微的得意,就不信有人能挑出刺來!

“哇——”狄昭昭捧着小書來回看,喜歡得不得了的,看了一會兒,黑亮亮的眼珠看向爹爹問:“為什麽不把娘畫的小豆丁印上去啊?”

“娘畫的小豆丁那麽可愛!”狄昭昭很稀罕自己筆下的小豆丁,也特別喜歡娘畫出來的小豆丁,他以己度人說,“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

方才許下吃素一年誓言的鹹魚:“……”

狄先裕望天,魚嘛,記憶只有7秒,他有許過誓言嗎?

好像沒有吧?

嗯,沒有的!

狄先裕心安理得地做完了一套心理按摩,又理直氣壯地說:“你看看外頭哪裏有印畫的?”

能印字,連活字印刷都被發明出來了,已經很厲害了好不好!

嘴上這麽說,狄先裕腦子裏還是控制不住的想現代印刷。

就像是某個很著名的實驗一樣,告訴人一定不要在腦子裏想一只白色北極熊,腦子多半是會想的。

狄先裕想啊想。

作為一個對印刷行業完全不了解,打印照片都去某寶選幾十塊幾百張套餐的鹹魚,最多只能想到單位的大打印機。

大家夥!封閉式的!

鬼才知道裏頭到底是怎麽運作的?

想了這一通。

鹹魚安心了。

還是那句話,只要他腦子裏空空如也,就沒有人能坑他這條鹹魚!

被問了的狄昭昭,也小手托着下巴思考,憂愁道:“好像是只聽過哪個大人畫技厲害,游園會上也見過有厲害的人畫畫,但是只有印字的,沒有印畫的。”

小臉皺巴,發愁地問:“那怎麽辦啊?”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狄昭昭真的可想小豆丁被畫在書封上了。

尤其是娘畫的那兩幅,一張小臉燦爛得意,幸福滿滿,一張小臉錯愕眼睛溜圓,尤為可愛。

兩張放在一起,更讓人忍不住嘴角上揚,心生歡喜。

狄先裕逗逗他小臉:“還能怎麽辦?你總不能請人一本本畫吧?”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小樣,總算有東西能把你難住了吧?

看你怎麽坑爹!

鹹魚心裏得意大笑,哈哈哈……快樂過後,就很是心大的把這事放在腦後,高興地出門去找大夥商量賣書的事。

翌日。

狄先裕剛從外面回來,一踏進小院,就聽到媳婦微怒的聲音:“狄昭昭!”

很有的清亮聲音質問:“你怎麽又把這個玩具翻出來?都說了不許在家裏玩。”

狄先裕剛剛踏進門檻的腳步頓住,意識到不對勁,像是小偷一樣默默往後縮。

還沒退出去,就聽狄昭昭求救地大聲喊:“爹爹——”

鹹魚僵住.jpg

“你也進來!”顧筠怒叱,“都放了兩三年的玩具,你又說什麽逗昭哥兒了?愣是讓他想起來,禍禍屋子。”

狄先裕小心的踏進了門,就看到小屁孩像是打了敗仗的小貍奴一樣,縮頭縮腦地站在媳婦眼皮子底下 ,還用眼巴巴的小眼神看他。

鹹魚一瞧院子裏,心裏一個咯噔。

怎麽石凳上,圓柱上,擺件上……到處都被蓋滿了小紅花?

他趕緊出賣崽,撇清關系:“這肯定跟我沒關系,我可沒撺掇他又玩這個玩具!肯定是他不乖!該罰!”

說起這個小紅花玩具。

依舊要追溯到小昭昭三歲左右的時候。

小孩正是什麽都要學,什麽都要教的時候,初當幼教的鹹魚哪裏懂怎麽教小孩?

他在自己小小的記憶花園裏,挖呀挖呀挖。

最後勉強回憶起,自己上幼稚園的時候,被老師表揚獎勵小紅花的事。

吃飯表現好,額頭上貼一個。

睡覺表現好,額頭上再貼一個。

學兒歌表現好,再獎勵一個。

教室裏還有一面牆,專門記錄幼稚園小朋友們得到的小紅花。

那可是全幼稚園小朋友最喜愛,最寶貝的東西!

除了貼的,還有各式各樣的小紅花印章。

狄先裕信心滿滿,找了木匠,定制了一木盒的小紅花印章。

小昭昭不知道多稀罕,多喜歡!

天天追着爹爹屁股後面跌跌撞撞地跑,還帶着奶氣的小嗓音不停的喊:“爹爹~爹爹~”

眉心一旦被蓋了一朵小紅花,小臉簡直能笑出花來。

噠噠噠跑去找顧筠,得意昂着小腦袋:“娘,你看我的小紅花!”

又噠噠噠地跑去找最好的玩伴明哥兒,炫耀:“我有小紅花哦~”

再噠噠噠跑去找祖父祖母炫耀,小嗓音止不住的高興:“祖父祖母,看!我的小紅花!!”

等把全家都炫耀完一遍,到晚上睡覺都不肯洗,小手護着腦袋睡。

狄先裕當鹹魚二十年了,京城都玩遍了,無趣了,突然得了這麽個好逗好玩的小不點,哪裏忍得住?

用一盒小紅花印章就把小孩哄得不要不要的,鹹魚不知多開心,多嘚瑟!

結果一不小心,最後給玩脫了。

狄先裕努力回想,好像是他“超發小紅花”,弄得小紅花失去了信用,最後還引得小孩把小紅花印章當玩具,給自己喜歡的東西都蓋小紅花。

那段時間,玩具上有、床單上有、小餐具上有……

最後甚至有一天,他們夫妻倆醒來,發現他們臉上都有!

對家裏全到處都蓋滿這種大紅、大豔的小紅花忍無可忍的顧筠爆發了。

自此,小紅花印章封存,成為小昭昭寶箱裏的一位新成員。

狄先裕再次信誓旦旦跟顧筠發誓:“保證跟我沒關系!”

人家是卸磨殺驢,鹹魚也不等卸磨,也不顧日後還用不用得上崽,直接推崽祭天,以平媳婦憤。

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狄昭昭委屈巴巴:“才不是,爹爹你不是說沒聽說人印畫嗎?”

他當時沒想起來,晚上睡在小床上,做夢就夢到了爹爹給印在腦門上的小紅花啊!

雖然此印非彼印,但小紅花也是畫啊!

鹹魚:???

很快。

小院裏吵吵嚷嚷起來,充滿了生機勃勃、活力無限地大聲喊叫:

“娘子,娘子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昭哥兒說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啊!”

“啊啊啊~哎呦!欸!娘你別只揍我呀,爹也有啊啊!!!”

“狄昭昭!!你個小屁孩又更新坑爹方法!!哎喲,別追我,嗷嗷嗷——”

***

被扣了一根糖葫蘆的狄昭昭很生氣!臭爹爹!

被扣了一份私房錢,賞給負責清洗小紅花的人的鹹魚也很生氣!臭崽!

“臭爹爹!”

“臭崽!”

“不要理你了!哼!”

“我還不理你呢!”

早上還互相放狠話的父子倆,一轉頭,下午就又湊在一起了。

兩個人腦袋挨着腦袋,在小院石桌上琢磨怎麽“印畫”

石桌上鋪着一張大白紙。

父子倆拿着小紅花印章,還有可塑的軟陶泥在那裏試。

狄昭昭蓋啊蓋,興奮地指着自己蓋出來的畫“鮮豔小花+黑色房子=小花房”說:“爹爹你看,這樣就能蓋出一幅畫來啦!”

被小昭昭這麽一啓發,狄先裕立馬就想起來了!

他前世特種兵旅游的時候,好多景點都搞這種打卡印章,第一個打卡點蓋一個宮殿作為框架,第二個景點又蓋一個佛像在中間……

每個印章都蓋在同一張紙上,每個圖案分別占據紙的上下左右不同方位。

等所有打卡點都玩完,就能得到一張特別的紀念印畫,儀式感滿滿!

狄昭昭就看到爹爹腦袋上,“咻~咻~咻~”地往外冒畫,一蓋一個漂亮宮殿框架,一蓋一個佛像……最後出現一幅特別漂亮印畫!

“哇——”狄昭昭眼睛都瞪圓了,驚喜地歡呼,“我就知道爹爹你會!!”

他的小豆丁有希望被畫在故事書的封面啦~

鹹魚:???

他會什麽了?不是小屁孩你提出來的嗎?他惡狠狠的瞪着臭崽:“都跟你說了盲目崇拜不可取!怎麽開口就是我會了??”

狄昭昭才不怕!

他扭過頭去,拿屁股對着爹爹,哼哼唧唧的嘀咕:“本來就會,哼!還瞪我,臭爹爹。”

狄先裕氣呼呼的去定做印章了。

主要思路就是,一個顏色的色塊,就全刻在一個印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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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想很美好,紅色圖案印章一蓋,畫裏紅色部分都有了、再換橙色圖案的印章一蓋,畫裏橙色部分就有了……

等集齊所有顏色,畫不就完成了嗎?

可……父子倆看着最後的成果,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怪、很怪、非常怪!

本來可可愛愛的小孩,甚至有點像小妖怪,因為燦爛大笑露出的舌頭,愣是有點像血盆大口。

狄先裕嘆了口氣,十分鹹魚道:“果然還是不行。要麽就只能不上色,弄線條畫可能會好點。”

他就說,要是真這麽簡單,就跟活字印刷術一樣,他不該一點沒聽說過啊!

鹹魚預備躺平。

小昭昭捧着印刷的色塊印章仔細看,又皺着小眉頭看畫紙上似乎要吃小孩的豆丁,忽然說:“那咱們把所有印章做在一塊呢?是不是就能不這麽奇怪了?”

烏亮烏亮的眸子看向狄先裕。

狄先裕想了想:“……那不就和雕版一樣了?”他說話十分有鹹魚躺平風,“人家為什麽不雕畫印?總不能是人家都笨得想不到吧?字都雕了,雕畫絕對也試過。肯定是有難點的,指不定比這暈染還嚴重,或者有別的困難。”

“那我們就不用木頭啊,咱們用別的,不暈的材料!”狄昭昭寶貝地捧着娘畫的小豆丁看爹,期待臉,想從爹爹腦袋上嗖嗖冒出的蘑菇字條裏得到啓發。

不是木頭,別的材料?

還別說,刷遍某音、某書、某站的鹹魚,腦袋裏還真冒出很多不同材質的東西,什麽泡沫紙箱啊、做磨砂透明墨水托盤的石頭啊,洗碗吸油賊強的某不知名材質的海綿啊……

要說符合小昭昭要求的?

不好意思,一個沒有。

他摸摸小孩的頭,打算忽悠:“這樣,等你長大了……”

而看了吸油很強海綿的昭昭,因為不知道海綿這種東西,還以為那是一種吸油很強的石頭。

他小拳頭一握:“我知道了!”他噠噠噠的跑去找更靠譜,能辦實事的娘,小嗓門滿是期盼:“娘——你知不知道有一種很多小洞洞的石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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