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回憶

秦秋第一次見到陶蕊,覺得她有點聒噪。

尤其是有李晨夕在一旁做對比,更加顯得陶蕊靜不下來。

每天都在叽叽喳喳,他也挺佩服她怎麽有那麽多話要講的。

後來兩個人開始對着幹是因為搶着抱大腿。

下課只有十分鐘,有時候老師拖個堂或是提前上課的話,滿打滿算也就五分鐘左右,不明白的題想問一下李晨夕,就得排隊。

李晨夕自然是向着陶蕊,她只要輕輕柔柔的喊一句“晨夕”,李晨夕立刻溫溫柔柔的給她講題。

秦秋看的那叫一個貓爪心,哎呀我天,怎麽這麽簡單的題也要拿去耽誤大佬時間!哎呀我天,怎麽這麽簡單的題她都不會!哎呀我天,大佬都說的這麽明白了她怎麽還是不懂啊啊啊啊啊啊!

秦秋感覺自己要瘋了。

于是他怒了:“陶蕊你腦子呢!”

陶蕊也怒了,指着腦袋對他喊:“這兒呢!”

李晨夕急忙抱住陶蕊,瞪了一眼秦秋:“你幹嘛,為什麽欺負我們家蕊蕊!”

陶蕊裝哭:“晨夕,別給他講題!”

李晨夕立刻展現出她的大男子主義:“嗯嗯!敢欺負我們家蕊蕊,不給他講題!”

秦秋立刻認慫:“大小姐!陶蕊大小姐,蕊蕊大小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麽,我沒腦子我沒腦子!”

陶蕊這才大度的揮揮手:“算了算了,晨夕,你先給他講吧,你看他那樣兒,一副便秘的表情。”

李晨夕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陳炎鳴也拍桌狂笑,陶蕊高傲的擡着下巴眼神明亮的看着他,秦秋這下是真的漲紅了臉,頗有些陶蕊剛剛說的意味在。

李晨夕為了避免戰火重燃,立刻拿過秦秋的作業本,和氣的問他哪題不明白,秦秋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委委屈屈的指了指題。

李晨夕講完題,估摸着快上課了,這倆應該吵不起來了,這才含笑道:“秦秋,你有沒有發現,只要一碰到陶蕊……”

“一碰到陶蕊?”

“你就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表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陳炎鳴拍桌大笑,不小心從座位上摔了下去。一邊爬起來,一邊繼續笑。

陶蕊也捂着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秦秋更委屈了,剛想開口,李晨夕又捅了一刀:“對!就是你現在這個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陳炎鳴受不了了:“大佬你別說話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嗎哈哈哈哈哈哈!”

秦秋覺得……他一定是這個四人小組裏面最沒地位的一個人……

他、他真的好委屈啊!

陶蕊笑夠了,一邊揉着肚子給自己順氣,一邊開口:“晨夕,以後他有什麽不會的題你先給他講吧。”

秦秋沒想到陶蕊會這麽說,其實他也就是開開玩笑,抱怨幾句,真要李晨夕以他為先他反而覺得不自在,立刻搖頭:“不不不,不用了,我跟你們鬧着玩呢。”

陶蕊認真的搖了搖頭,拿着幾本練習冊裝作是扇子,饒有介事的扇了扇,看着秦秋笑得暧昧:“別客氣,為夫自然是要讓着娘子的。”

“哈哈哈哈哈哈蕊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麽這麽可愛哈哈哈哈哈哈!”李晨夕笑得肚子疼。

陳炎鳴趴在桌子上已經笑得連拍桌都沒有力氣了。

秦秋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你腦子裏每天都在想什麽呢……”

“自然是娘子你。”陶蕊端着一副浪蕩子的模樣,用練習冊輕挑秦秋下巴。

秦秋抽了抽嘴角,本來想諷刺幾句,看了看旁邊笑得東倒西歪的兩個人,便改了主意,垂眸做出一副嬌羞的表情,捏着嗓子用惡心死人不償命的惡心腔調說道:“那就~謝謝夫君了~”

說罷還特別不走心的抛了個媚眼。

李晨夕和陳炎鳴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剛好邁進教室準備上課的老師看着他一眨不眨:“秦秋,你這表演的是什麽東西?”

座位在秦秋附近的知情者,本來想罵他惡心,被老師這麽一岔,全都笑得直不起腰。不知情的人聽老師這麽一說,都滿臉好奇的看了過去,老師十分敬業的在講臺上還原了一下秦秋剛剛深入人心刻畫細膩的表演,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秦秋表示:我tm一世英名……

後來……後來是怎麽又和陶蕊好上了來着?

哦,好像是某一次無意中發現陶蕊雖然總是叽叽喳喳,但如果她附近的人下課想小睡一會兒,她倒是安安靜靜的坐着,也不寫作業,就是在發呆。有時候會提筆在作業本上畫畫,有一次忘記把畫擦了直接交了上去,老師還給了批語:畫的不錯,再接再厲。

那時候秦秋就覺得,陶蕊不是聒噪,她是少根筋。

真正意識到喜歡上了,還是那次運動會,本來就是打個賭,偏偏兩個人都很要強,誰也不給誰棄權,但陶蕊又是個心軟的,看他跑完1500幾近虛脫的模樣吓得嘴唇都白了。

他想安慰她一下,想跟她說“不要緊”,但實在太累,有點使不上力氣,也說不出話。

陶蕊一直在旁邊看着他,不停的問他“好點了嗎”、“想喝水嗎”、“冷嗎”、“熱嗎”……

他很想讓她消停會兒,他只要躺會兒就好,但看着她那樣,突然有點不忍心。

他第一次發現,還挺喜歡聽她說話的。

說什麽都挺喜歡的。

第二天他強忍着腿疼陪陶蕊跑完了全程,扶着她回了看臺。

然後就發現,陶蕊啊,外強中幹,紙老虎一個。

看上去厚臉皮,其實臉皮比誰都薄,一點小事就能羞得說不出話。

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實心思細膩,很多別人考慮不到的事她想的清清楚楚。

發起火來看似彪悍,其實插着腰的手在抖。

對什麽事都看似不在意,其實很多事情在乎的要命。

他好想笑啊,他覺得她好可愛啊。

李晨夕說的沒錯,她怎麽能這麽可愛啊。

從高一到高三,從同班到不同班,從2010年到2013年。

被請了無數次的家長,被耳提面命的訓了無數次,被打了好幾次,絕食抗議了好幾次,也曾扛不住壓力發揮失常,也曾自怨自艾患得患失。

但只要一想到陶蕊,一想到那個虛張聲勢的陶蕊,他就覺得不行啊,這樣不行啊,要努力啊,要不然誰給她虛張聲勢的底氣啊。

好在最後一切都熬過來了。

爸媽也認同了,他好高興啊,當他得知李晨夕和李子寒有對戒的時候,他也想給陶蕊買一個。

但是他現在沒錢,不過沒關系,遲早有一天要給她的。

他還沒跟她說過他愛她。

等攢夠了錢,他就找個好時機,把戒指給她,還要告訴她:我愛你。

再後來……再後來發生了什麽?

秦秋突然發現周圍什麽都沒有了,身邊一片黑暗,不管他怎麽喊,都沒有人應答,不管他怎麽跑,跑到哪裏,都是一片漆黑。

他突然醒了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碼了一半的代碼,因為他趴在鍵盤上睡着了,現在是一堆亂碼。

秦秋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還有點不清醒。

他打開手機看了看,2017年11月23日。

這裏是C市。

他怎麽突然睡着了?

對了,最近又是上課還答應了給李晨夕幫忙,自然有點忙不過來,已經連續一周只睡了三四個小時。

可能是太累了吧。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李晨夕”,便劃了接通:“晨夕?”

“對,是我!我剛剛微信發你東西你一直沒回我,想說打個電話問一下,你沒事吧?怎麽感覺剛睡醒的樣子?”

“沒事。”秦秋打了個哈欠,“你讓我幫忙弄的那個已經ok了,我一會兒傳你。剛剛太困睡了一會兒。”

“……要不我還是找其他人幫忙吧?你別太辛苦。”

“不用,你……別跟她說就好。”

李晨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別勉強自己啊,謝啦。”

“不用,應該的。”秦秋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挂了電話。

其實他也不明白現在這樣有什麽意義。

但他如果不做點什麽,他就難受。

剛分手的時候,她剛剛離開的時候,他只是有點不習慣,但後來卻是越來越想她,越來越不習慣。

他不止一次的夢見她,有時候在笑,有時候在哭,有一次他在淩晨驚醒,但具體因為什麽,他也記不清了。

陶蕊,陶蕊。

這個名字,他是不是注定要背負一生,是不是終其一生也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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