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煙火之下7

煙火之下7

莫絨從夜邈肩頭露出腦袋,兩顆玻璃似的眼珠直勾勾地挂在鬼魅般屹立在眼前的樹。

“這棵樹……”莫絨牙齒輕微打顫,手指下意識地把夜邈的衣領捏得很緊。

夜邈瞥了眼頸邊少年微顫的手,淡淡地說:“這棵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所以……這個學校真的有……鬼?”莫絨咽了咽口水,幾乎是顫抖着說完這句話。

但想到任務,他趁着此刻有夜邈在,鼓起勇氣認真地打量幾眼這棵樹。

卻發現這樹樣子怪是怪了點,但沒有先前在宿舍樓下給人的嚴重恐懼感,那時只感覺自己的san值全部掉落。

“也許吧。”

少頃,莫絨聽到夜邈以平淡的口吻說了這麽一句,硬生生把他懸在嗓子眼的心又提了起來。

夜邈感受到莫絨重新把腦袋埋回肩窩,細微的呼吸噴灑在他脖邊的肌膚上,有些發燙。他微微一怔,将視線從樹上收回,聲音依舊不冷不熱地問:“怕了?”

“天天跟蹤我時膽子不是挺大的?”這句話不像先前那樣光是寒冷,還摻着些個人情緒。

“呃……”莫絨被質問得有些啞口無言,只敢小聲地說,“這能一樣嗎……畢竟你是人呀……”

“……”夜邈沒說話。

少頃,莫絨環住夜邈脖頸的手下意識用了力,“可不可以明天再來,我……是有那麽一丢丢害怕。”

夜邈這時有了動作,“我手機沒電了。”

“啊?”

夜邈繼續說:“你幫我把那棵樹拍一下,我收集資料。”

“哦哦。”

莫絨摸出自己的手機,結果剛打開屏幕沒多久,電量就顯示紅框自動關機了。

他愣了下,想起來自己還有攝像機,于是又掏出攝像機,對準前方畸形的樹一頓亂拍。

把攝像機收回來時,莫絨想到還差一張夜邈的照片沒有拍,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對着夜邈的後腦勺拍了一張。

【叮,偷窺癖拍照任務:5/5。今日人設任務已完成,總計金幣:2。】

嘿嘿嘿,金幣。

金幣入囊的聲音很好聽,莫絨愉悅地翹起尾音,甜軟道:“拍好啦。”

聲音甜得像裹了一層砂糖。夜邈微怔,随後“嗯”了聲,這才背着莫絨繼續往宿舍方向走。

回宿舍的途中,莫絨一直在惦記那個十金幣任務,暗搓搓地計算着和夜邈親密接觸的時間。

他想來想去,似乎真的只剩下了先前小系統提議過的和夜邈同床共枕這個選項。

十二個小時,睡一晚不行那就兩晚。

莫絨精打細算着,不過夜邈看起來很不好相處,應該怎麽把他騙上床呢?

【只會恰飯的笨蛋狐貍。】

不會恰飯的小狐貍不是好狐貍!

莫絨哼唧一聲,繼續想着把夜邈騙上床這件事,然後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宿舍。

剛一進門,宿舍裏的氣氛沉靜得可怕。

明明四個人都在,卻死寂得像是沒有人,偏偏宿舍四處又彌漫着陰森的氣息,比起人在,不如說是有幽靈在飄。

寒氣逼人,莫絨肩膀抖了一下,下一秒被夜邈放到了床上。

因為莫絨是睡上鋪的,所以他被放到了夜邈床上。

剛坐下,他就收到兩抹強烈的視線,一個是鄰床的賀子歸,此時正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另一個是……

莫絨擡了下腦袋,發現上鋪的翟好從護欄邊伸出頭,兩人目光相撞,一個微愣,一個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

他們這是怎麽了?

莫絨還在疑惑之時,明顯感覺到腳踝被人握住,他一驚,發現是夜邈抓住了他。

“別動,給你換藥。”

“哦。”莫絨聽後,乖乖地坐着,任由半蹲在面前的夜邈給他換藥。

“呵。”

一聲冷笑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

莫絨疑惑地摸了下腦袋,但沒去管,此刻他正因為夜邈的接觸而有些酥麻,渾身的血液有些沸騰。

被植入身體的設定影響着他的感知,不得不說,他非常非常享受夜邈的撫摸,恨不得馬上變成小狐貍鑽進對方懷裏。

這種debuff簡直太折磨人了。

莫絨有些羞恥的紅了臉,将腦袋幾乎快要埋進了自己的兩腿之間。

“能爬樓梯嗎?”

莫絨聽到夜邈忽然問道,正要開口時被頭頂的聲音打斷:“這是我的小跟班,我會幫他,你不用管。”翟好聲音夾着一絲隐忍的怒氣。

這個宿舍關系看起來并不和諧啊。

莫絨心想。

他們該不會打起來吧?

【。】小系統幽幽道,【很難說。】

少頃,上鋪的翟好有些火急地沖莫絨咬牙切齒道:“你還要在夜邈的床上待多久?”

【叮,翟好的好感度下降到66。】

莫絨這時心慌了,立即從夜邈床上蹦了起來,匆忙丢下句,“我先上去了。”

夜邈沒說什麽,只是後退了一步,讓出一個空間,看着莫絨單腳踩上樓梯後,再艱難地把另一只腳拖上去。

莫絨緊緊扒拉住樓梯兩側,生怕掉下去。但他沒動多久,就被一個強有力的力氣輕而易舉提了上去。

“怎麽這麽輕。”

是翟好抓住了他,并伴随着一句不明語氣的吐槽,他被安穩地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莫絨回到溫馨小床,瞌睡瞬間也來了,他揉了揉眼睛,準備倒頭就睡時,身下的床猛烈一晃,下一秒一個影子擋在眼前。

只見翟好跨過隔欄來到莫絨床上,兩只手抵在男孩身下的床板,他将人圈在懷裏,距離近在咫尺。

“怎、怎麽了?”莫絨緩慢地轉動眼珠,呆呆地望着逼近的人。

卻見翟好俯下身,在他耳邊說道:“還記得你是怎麽答應我的嗎?”

莫絨忐忑地捏緊小被子,裸露在外的小腿被身上的少年用膝蓋力道穩當地壓住,無法動彈。

見人不說話,翟好輕笑一聲:“你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很難辦啊。”

“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連夜邈這種家夥也征服了,但——”他用手指摩挲着男孩發紅的耳尖,像在揉捏一只小動物,聲音微微壓低,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低語,“但你先招惹了我,就得負責到底。”

負、負責?

莫絨白皙的臉脹紅,是他想的意思嗎?

從他們動物界來說,一方懷孕,另一方應該對伴侶負責。

莫絨怯怯地順着翟好的脖頸向下看,半敞開的襯衫裏是線條分明的腹肌,但比賀子歸少幾塊,不過……也是挺耐看的。

哎呀,不對不對,他不是來看這個的。

莫絨将視線又往下移了一點,只可惜腹部被襯衫遮住了,看不出什麽痕跡,于是他只能垂頭喪氣地揣測——

他,懷孕了嗎?

那這樣也太糟了。

翟好會因此生小狐貍嗎?

莫絨一想到那個場景,覺得又羞恥又愧疚。

正當他輾轉反側之際,小系統說話了:

【笨比。】

【男生是不會懷孕的!】

啊?是這樣的嗎?

可莫絨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想起來這是個恐怖世界,那麽男生懷孕這件事情……萬一,萬一也有可能呢?

這會兒小系統沒啃聲了,只在心裏嘀咕:就算要懷,還不知道是誰懷。

【真是個笨蛋,你這時候還有心擔憂別人,別到時候把自己拉下水走不掉了。】

莫絨有點理不清了,暈乎乎地眯了會兒眼睛,忽然間被人捏住了後頸,帶着些細微糙痕的指腹碾過他光滑脆弱的肌膚,他下意識縮了下腦袋,喉間發出惹人憐的嗚咽聲。

可掌握着他命脈的人卻沒有一絲憐憫,手上的氣力不但沒有放松,反而更加用力起來。

“和我在同一張床上,都還敢走神?”翟好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手下的男孩,有些使壞地說了句,“你說,我要是在這床上對你做點什麽,他們會有什麽反應?”

“嗯?我可愛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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