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宋小月作為宋家最小的孩子,爹寵娘愛,無法無天,都膽敢和她小哥頂嘴嗆舌,但獨獨怕一人,那就是她那個最愛冷臉的大哥宋彥。

依依不舍退出美娘姐姐溫暖又柔軟的懷抱,把小手塞進大哥冷硬的手掌中,就這樣還要遭到大哥的嫌棄。

“自己走。”

面對壞大哥,宋小月不敢作怪,乖乖抽手,亦步亦趨跟在大哥身後。

要說宋小月為什麽獨獨害怕她大哥一人,還要追溯到她三兩歲的時候,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她小哥做了什麽壞事,惹了大哥生氣,她大哥二話不說就抽了阿爹挂在牆上的黃荊條,揍得她小哥嗷嗷直叫。

晚上阿娘給小哥上藥的時候,宋小月又在旁邊悄悄圍觀,就看到她小哥的屁股蛋子條條杠杠紅得好似要滴血,從那以後,宋小月惹誰都不敢惹她大哥。

惹小哥生氣最多被扯扯臉,惹大哥生氣,可是屁股蛋子要遭遇的!

所以現在就算再不情願,她大哥發話了,宋小月也不敢反抗,只有委委屈屈一步三回頭,不舍地看着李抗美。

小丫頭這副模樣實在讓人擔心,李抗美不放心地追了幾步,沖着宋彥的背影喊道:“有什麽話好好說,打孩子是不對的。”

李抗美現在還是誤會宋小月剛剛的眼淚是因為在家受了委屈,特別是剛剛宋彥出現時候的表情,更讓她誤會了,所以才有這麽一句。

宋小月聽到李抗美的話,小眼一亮,要不是大哥就在身旁散發着淫威,小丫頭恨不得立刻就高呼一聲“美娘姐姐說得對極了!”,雖然不能在言語上表達自己對美娘姐姐話語的支持,但宋小月已經盡量用自己的眼神向她美娘姐姐表達自己深深的感激之情了。

李抗美充滿擔憂的話讓疾步離開的宋彥腳步一頓,但他沒有回頭,仍舊一副誰誰誰都欠了他八百萬的腔調:“我宋家如何教孩子,和你無關吧。”

宋小月一聽大哥的話,心中就咯噔一下。

屁股危矣!

李抗美皺起了眉頭:這個男人怎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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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口,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堅定:“小月,我送你回家!”

宋彥聽到這個女人要跟來,此刻才轉過身來,彎腰逮住宋小月的小手,把小丫頭跩到自己身後,然後才冷眼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個頭還不止的心機女人:“小月自有我這個大哥照料,不必外人操心。”

這是拒絕李抗美要送小月回家的意思。

宋小月聽到她大哥蘊含着怒氣的聲音,也不想多讓她美娘姐姐操心,怯怯從她大哥腰後露出個小腦袋:“美娘姐姐,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

小孩閉眼,再睜眼後,聲音都帶着一絲悲壯:“小哥會為我求情的!”大不了讓她小哥替她挨了這頓打。

宋小月想到自己還有小哥分擔,屁股好似也沒有那麽疼了,只是看向李抗美的眼神裏好似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同情:美娘姐姐怎麽辦啊!我大哥那麽兇,看來以後肯定是個愛打老婆的!

但她又想讓美娘姐姐當她的嫂子……

唉!怎麽辦呢!

年紀小小的宋小月,人生第一次有了自己不可解決的煩惱。

送走一步三回頭的宋小月,李抗美轉身回了趙家,正好趙二姐出來看到自家院門洞開,還在院門口撿到一只籃子,翻開籃子上的粗布一看,她稀奇道:“這一天天是怎麽了?昨天撿條黑魚,今天撿只老鼈!”

正好李抗美過來,便道:“我方才去見過人了,昨日那魚果然是他們送的,我給那些孩子炸了點魚,炒了點螺蛳,這老鼈也是他們送的。”

趙二姐笑:“這些孩子倒是挺會來事的!”

把籃子提到廚房,趙二姐問李抗美:“這老鼈是養着還是?”

李抗美扒拉了一下被草繩捆着的甲魚:“瞧着有些蔫吧,趁着沒死,殺了吃了吧!”

趙三姐正在旁邊洗菜,見着李抗美進來,兩手在圍裙上擦幹水漬,走過來看熱鬧:“美娘,你還會殺老鼈?這玩意不是咬住人就不松口了嗎?”

原身李美娘是沒有殺過甲魚的,但是李抗美她會啊!

作為廚師之家的傳人,最基礎的便是要熟悉各類食材,不管便宜的,還是貴的,有足夠多的食材練手,才能培養出一個頂級廚師。

若只是紙上談兵,終究還是差了一層。

趙三姐有心和美娘學廚藝,所以聽到美娘要殺老鼈,菜也不洗了,過來跟着美娘學一手,應當怎麽處理老鼈。

就見李抗美解開老鼈身上的草繩,把老鼈翻過來,當老鼈伸長了脖子想要借力翻身的時候,李抗美快刀伸過去,一下就沿着老鼈脖頸深處,給它來了個利索的抹脖。

放幹淨血之後,把整只老鼈放在清水中漂洗,直到再洗不出任何一絲血水。

把老鼈從水中撈出,沿着裙邊用刀劃開,讓老鼈殼身分離。

鼈殼掀開,李抗美讓趙三姐看鼈殼內部,告訴她裏頭的內髒那些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

“這兩片黑膜是老鼈的肺,這不能吃,直接用手撕就可以了,用刀割反而割不幹淨,留點黑膜下來,整只老鼈就會腥臭。”

趙二姐就在旁邊看着,驚呼一聲:“怪不得,我炖出來的老鼈都有一股味道,我每次弄這個膜都弄不幹淨,我那公婆都說湊合着吃,炖出來又腥又臭,我一點都吃不下。”

李美娘笑笑:“這黑膜也是腥臭來源之一。”

答應了趙二姐一句,李抗美又繼續處理手上的老鼈。

“兩只腰子能吃。”說着,李美娘利索把老鼈的腰子摘下來扔進碗裏,“這肝也能吃。”

腰子和肝都摘了,裏頭黑綠的膽就特別的顯眼。

趙三姐搶答:“這苦膽也要摘了吧!”魚的苦膽就不能吃,要是戳破了,還會讓整條魚都變苦。

李抗美把甲魚的膽摘下:“其實老鼈的膽不苦,反而有一股甜味,要是吃不習慣,這膽用來泡酒吃也不錯。”

二人點頭:“确實不錯,滋陰補腎、清熱解毒、補氣養血。”到底家裏是開藥鋪的,趙二姐和趙三姐雖然沒有跟着爹正經學醫術,但也通藥理。

這塊甲魚膽就另放到一邊。

“腸子還有旁邊的黃油也不能吃。”李抗美扯下腸子,又用刀一點一點把甲魚身上的黃油脂肪割得幹幹淨淨,“這黃油也是腥臊味道的來源。”

趙二姐在旁邊聽着,又有話說了。

“啊!我先前那婆母,還說這黃油補身體,死活不讓我割了呢!”這又是黑膜,又是黃油,她婆家炖出來的甲魚,能不腥臭難入口嘛!

此時李抗美只是笑笑,沒有搭話,繼續教趙三姐處理這甲魚。

“頭、爪,屁股都不能吃,直接剁掉,也不要剁得太多,把肉剁沒了。”就聽咚咚咚咚咚咚六聲,砧板上的甲魚就去頭,去尾,去爪尖了。

不能吃的部分處理完了,接下來就是處理甲魚身體上覆蓋的那層膜。

李抗美沖着趙三姐道:“老鼈身上有一層膜,這層膜就像魚身上的鱗片,如果這層膜不去除的話,煮出來的甲魚也是又硬又臭。”

趙二姐:“啊!”她前婆家炖的甲魚又中招了。

“那要怎麽去除老鼈身上的這層鱗片?”趙三姐十分好學。

就要做飯了,趙家的鍋爐一直熱着,李抗美直接從鍋裏舀了一瓢熱水到盆中,把老鼈直接泡了進去。

“很簡單,往熱水裏泡一泡就可以了。”她說。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李抗美把甲魚從熱水裏提了起來,然後從甲殼開始,在邊緣輕輕一揭,一小張半透明的黃皮就從甲殼上撕了下來。

褪下這層“魚鱗”的甲魚,肉眼可見的白淨了不少。

李抗美突然想到什麽,補了一句:“對了,這熱水也不能太熱,滾水下去的話,這皮也沒有那麽容易撕,最好加點熱水……”李抗美思考了一下,給了趙三姐一個度:“就和你平時洗腳的熱水溫度差不多就可以了。”

趙三姐:感動,美娘你可真是個貼心的師父。

撕完甲殼撕頭尾四肢,肚子也不能放過,力求把整只甲魚完完全全蛻掉一層皮。

看着被扒了一層皮的甲魚,趙三姐發出感嘆:“這老鼈肚子可真白啊!”

李抗美開始剁甲魚,桌子都被震得DuangDuangDuang,一直到背殼,李抗美才停下刀:“殼有點硬,這刀不太行,殼就不拆了,就這樣吧。”

趙三姐:“好,你說了算。”

趙二姐心想:只要不腥臭,整只炖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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