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溜冰

第三章 溜冰

周景戎運氣很好,從郭教授的辦公室出來,還沒走一段就看見他魂牽夢萦的小白兔了。

白襯衫西裝褲,精致的五官清爽的發型,捧書捏着筆逆光坐在靠樹的小木亭裏皺眉思索的樣子,活脫脫就是校園漫走出的男主角。

周景戎以前不喜歡清純類型的,但這個陸初往那一站,他就什麽條條框框都沒了。

要是現在陸初身邊沒有站着個女孩兒簡直就完美了。

陸初看到周景戎走過來,表情微微變了一下。

女孩兒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陸初,你認識啊?”

“嗯,我老板。”

“那你們先聊,我明天再找你。”女孩兒對周景戎禮貌地點點頭走了。

陸初沒想到周景戎會現身學校,“周總,你怎麽來了?”

周景戎說了來見郭教授的事,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地兒不錯啊,挺清靜的。”

“今天起晚了沒在圖書館占到位置,只好來這裏了。”

周景戎近距離欣賞着陸初沒被衣物完全遮住的鎖骨,沒話找話,“說明你們學校熱愛學習的學霸多呗,能被郭教授青睐有加,小陸你是學霸中的學霸吧。”

陸初謙遜地笑了笑,“沒有周總你說得那麽誇張。”

郭理超在科研一途得獎無數,其中不乏國家級別的大獎,現任教于D大,想擠進他手下的學子多如過江之鲫。陸初能脫穎而出,其出衆可見一番,周景戎默默佩服自己眼光好。

周景戎眼珠子一轉,壞心思地想拉陸初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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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初示意桌子上的書,推脫,“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我沒有出去玩的計劃。”

“勞逸結合嘛。”小家夥還挺較真,于是周景戎擡出上級身份壓他,“不聽上司話的員工可不見得是好員工。”

陸初沉默了幾秒,終于想出理由反駁,“可是現在還沒到我入職上班的時間。”

“哦,還沒到入職上班的時間……”周景戎暧昧地笑了笑,“那你為什麽要叫我周總呢?”

這種近似于調戲挑逗的話,換了旁人來說八成會令人心生反感。但周景戎長得好看,笑起來像是會發光似的。

陸初只好硬着頭皮喊了一聲周哥。

周景戎勸了一會兒,見陸初油鹽不進,便搬出郭教授的名頭,“剛才郭教授還說你性格太安靜,缺少與外面社會的溝通能力,你還不趕緊趁着沒課到外面玩玩?老人家可為你擔心得很吶。”

周景戎明顯感覺到陸初動搖了,郭教授當然沒說過這話,但小白兔一看就是缺少娛樂活動的五好大學生,這樣說準沒錯。

周景戎繼續:“擇日不如撞日,一個月後你就該上風越當我助理了,就當提前互相熟悉磨合一下呗。”

陸初終于松口,“那好吧。”

上車後陸初一個字都沒說,把周景戎當空氣似的只顧低頭發信息。

周景戎想起剛才那個女孩兒,心裏有點不舒服,“車上看手機容易頭暈。”

陸初似乎沒留意到周景戎的不适,“我也不想的,但是剛才的學姐讓我把學生會期末的團建策劃發給她。”

“學姐?”這個說法周景戎能接受了一點,“發個策劃案也不用這麽久吧,你都看一路手機了。”

陸初有點迷茫地看向他,“學姐說有個跟我同年級的女生問她要我的微信,可是我又不認識她,為什麽要加微信?”

周景戎:“……”

這是當代大學生能問出來的問題?對上小白兔三分疑惑七分不解的眼神,周景戎簡直想大笑出聲。

算了,越傻越好忽悠嘛。

周景戎嚴肅道:“她一定是看你得郭教授器重,想讓你去套套期末考的題。”

陸初驚訝了,“真的嗎?”

周景戎肯定地點頭,“真的,你也知道郭教授的課最難過了。”

“不行,這不是作弊嗎。”陸初立馬掏出手機回絕了學姐。

周景戎憋笑憋得快瘋了,小白兔還真好騙。

D大在郊區,開車到市中心用了相當一段時間。陸初竟然捧着一本哲學書從頭看到尾,周景戎光看書皮都犯困,小白兔怕是把僅有的腦細胞都磕書上了。

周景戎一輩子都沒過過學霸的瘾,身為學渣,看學霸總會帶層閃亮的濾鏡,就沒多打擾他。

下車後陸初不像以前周景戎身邊的小男孩喜歡暗戳戳觀察,目不斜視地跟在周景戎身後,臉上淡淡的表情沒有絲毫起伏,仿佛整條街的燈紅酒綠都與他格格不入。

陸初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把他帶來的周景戎身上。

考慮到陸初清純校草的人設,周景戎未免把人吓着,決定玩點健康的。

倆人來到了鵬城一家有名的超奢華健身俱樂部,周景戎把VIP卡遞給前臺,很快就有兩個身材火辣的女郎出來接待他們。

“想玩點什麽?”

陸初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我對這些不熟,聽你的就好。”

周景戎把電子光屏推給他,“說好的帶你出來散心,怎麽能聽我的呢。”

“好吧。”

屏幕上呈現了琳琅滿目各種項目,周景戎餘光看到陸初飛快把旱冰滑了過去,立馬計上心頭,假惺惺道:“你要是實在選不出,咱去溜會兒旱冰呗。”

陸初果然為難了,“可是我不會。”

“我會啊,活到老學到老,我教你!”周景戎一錘定音,直接拖着陸初去了溜冰場的更衣室,看着陸初笨拙得連溜冰鞋都不會綁,周景戎別提多高興了。

不會溜冰的初學者一穿上溜冰鞋連路都不會走,安全感會降低到一個絕對的極值,教練在他們眼裏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将承接他們毫無保留的信賴。

這個時候周景戎趁機拉拉小手摟摟小腰什麽的,簡直不要太正大光明。

在周景戎的指導下陸初終于綁好鞋帶,坐在原地竟少見的有點局促。

周景戎內心很雀躍,表面上不吝啬地伸出手,“起來走兩步試試,有哥護着你,怕什麽。”

在周景戎堅定目光的注視下,陸初姑且相信了他。陸初小心翼翼地盯着地面,仿佛自己下一刻就要面臨什麽洪水猛獸。

周景戎再三在他耳邊說別怕,陸初終于鼓起勇氣,可還沒邁出半步身體就完全失去平衡,雙腿不再受大腦控制,只能被迫跟着足底的滑輪随波逐流。

周景戎大臂将人用力一撈,陸初便猛地栽進了周景戎懷裏,似乎還在他的下巴上輕磕了一下,距離近到可以聞到彼此清爽的剃須水味兒。

陸初連忙拉開距離,看上去更像只受驚的兔子了,“周總,對不起,我……”

周景戎心花怒放,巴不得再多來幾次,“沒事兒,初學者都這樣。一會兒我就跟在你身邊,你要是覺得不放心就牽着我手。”

陸初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選擇拉住了周景戎的手。

旱冰場多是放搖滾樂,一進去兩人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浪淹沒了。周景戎從小缺少管束,放蕩随性地玩兒到大,雖然已經三十二歲,性格卻活潑跳脫得比沉穩的陸初更像個大學生。

周景戎牽着陸初的手緩慢往扶手邊挪,并貼着陸初的耳朵問:“你覺得怎麽樣?”

陸初緊張得整個人都在抖,“你喜歡就好了。”

周景戎假公濟私摟着陸初的腰,不能再喜歡了。

陸初也争氣,一點沒辜負周景戎的期望,幾百平的溜冰場處處都有他們摔倒的身影。而且兩個人同時摔倒,陸初不知為何總是墊在下面的那個,周景戎摔得不亦樂乎,也沒覺得有多痛。

兩人第不知道多少次摔倒時,周景戎差不多揩夠了油,安慰道:“剛學都得摔跤,現在感覺好點沒?”

陸初可能是真被摔懵了,看着半趴在自己身上的周景戎張口就說:“如果換你給我墊一下應該會感覺好很多。”

陸初半張臉籠在暗光裏,這副委屈兮兮的模樣簡直稀罕死人了,周景戎一下就把陸初翻到了自己身上,上挑的桃花眼毫不吝啬地釋放它的魅力,“這樣你覺得舒服了麽?”

陸初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雖然騎在周景戎的身上,卻完全處于被動。

失常的心跳姑且能被嘈雜的搖滾樂掩飾,但夏天的衣料本就輕薄,兩人貼在一起,幾乎能無障礙交換彼此的溫度。

周景戎一向是個出色的獵人,被他盯上的獵物無一例外都會不知不覺陷入以他為名的獵網,陸初本能地回避了他的目光,強裝鎮定地起身摸出手機,“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學校有門禁。”

“現在也來不及了,回你學校得倆小時呢。”

“還來得及。”陸初看着周景戎,目光不含半點雜質,帶着點試探的語氣,“如果周總方便送我一下的話。”

周景戎義不容辭地答應了。

然後他悄悄聯系前臺把VIP卡弄出故障生生拖了半個小時,看着等到發呆的陸初,周景戎假裝非常抱歉,“沒想到卡會突然出現問題,現在學校肯定是回不去了。你帶身份證了嗎?”

陸初搖搖頭。

“我也沒帶。”周景戎拼命忍住上揚的嘴角,“那酒店也住不了了……”像是突然想出了個絕妙的好主意,“要不去我家吧,正好你今天摔這麽多次得上點藥。”

陸初掙紮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除周景戎家之外還有沒有別的選擇。

結果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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