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衍化道尊身形顯現,果見遠處有一艘靈舟出現,視線掃過滾落在甲板的骨笛,只道了一句:“莫忘拿你的笛子。”便又回骨珠裏去了。
陸長庚聞言看向腳邊由妖魚骨頭制作的一支火紅色的短笛,別入腰間。
“你這是聽曲聽上瘾了?”
自然無人回答。
自傳送到孤島之上,除前幾日密集療傷之外,陸長庚大部分時間都是閑着的,畢竟沒有丹藥,每日打坐靈氣稀薄,見效甚微。
衍化道尊每日都會出現,靜靜的坐着。
陸長庚似乎能感覺到他的沉默,便從第七日起,用一頭妖魚的骨頭,做了一只骨笛,吹聽過的曲子。有這一世的,也有上一世的,只要聽過的,記得的,好聽的,都吹。
這一吹就吹了三月有餘,沒有新曲就想到什麽吹什麽,從6712367655到65536-,衍化道尊日日聽夜夜聽,可能聽習慣了。
陸長庚一掌拍在水面上,帶動木舟如電般向遠處靈舟駛去,漂泊三個月好不容易見着船,可不能讓人走了。
而且他神識掃過,那靈舟上不過一個築基初期,其餘都是練氣修士,完全不怕人生挨坑。
彼時,朱雀靈舟之上——
“叔父,我們一路追着那妖獸竟然到了這薄靈海,不知父親知道可會怪罪,現在妖獸也捉到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這薄靈海一點靈氣也沒有,只能靠靈石補充,這幾天吸納不了天地靈氣,我渾身都難受。”一位紅衣女子扯着一位青年男子的袖子說道。
“誰想到這畜生,竟然慌不擇路往這薄海跑,這不靈力耗盡,被我們捉住了。”那築基青年笑道。
“叔父,為了捉它,可是耗費了不少靈石,看你回去如何同父親交代。”紅衣女子道。
青年似乎也有些怕紅衣女子的父親,苦着臉看向被靈網罩在一旁的碩大海馬,那海馬有牛一般大,頭生三角,背生三鳍,全身色澤金碧交加,尾呈銀紫,有三階了,類比修士,就是築基初修為,為了這頭海馬,他們可是整整在海上晃了三個月,所耗人力物力怕根本沒多大賺頭。
“這一趟好歹不賠不賺,若不是這畜生不看路往薄海跑,咱們也不用在靈舟上用這般多靈石。”
“叔父,你這次回去怕要和父親好好解釋。”這個叔父性子跳脫,家中除了父親根本無人可以管束。
好在這薄靈海雖然靈氣稀薄,但也正因為靈氣稀薄,沒有妖獸肯在此聚居,不至于遇到什麽危險,最多就是耽誤幾天修為,有些難受罷了。
“叔父,那是什麽?”林曦指着遠處突然闖入的一艘小破船驚訝的長大嘴。
“咦?是位道友呢。”林長海神識掃去,已看清來人模樣,高聲道:“這位道友,可是遇到什麽麻煩?在下建木林氏林長海,若有所需,還請上舟一晤。”
“多謝林道友,在下出海遇難,數月漂泊才遇道友一行,承蒙搭救,不勝感激!”陸長庚飛身上船,拱手道謝。
這靈舟之上除林長海外,還有許多年輕男女,看起來都是一家之人。
“道友客氣了,出門在外,彼此還需互相扶助才是。這是在下的侄女林曦、族中晚輩林呈、林舸、林中、林樂天……,我們一行也是意外來此,道友能遇到我們也是幸運,這薄靈海靈氣稀薄,幅域卻廣,甚少有人踏足,若是沒遇到我們,道友在此怕是還要漂上幾個月。不知道友貴姓,哪處人士,為何只身在此呢?”
“在下陸長庚,意外追尋妖獸至此,在這海上漂泊許久,還好遇到林道友,不然怕還不知要漂到什麽年月。”
“陸道友說笑了,只要持續往西走,就是沒遇到我,也不過是多花些時日而已。”林長海性格極好,此時不敢居功,見陸長庚法衣破損,面容憔悴,想到他在這海上漂了三月有餘,便能想到他境遇。
吩咐林呈準備客倉,向陸長庚道:“見道友似乎有傷在身,且先休息,晚間備宴款待。”一個築基修士,還是值得拉攏的。他林家也就兩個築基而已,若是能添助力,建木島林家将更上一層樓。
“我這裏還有幾枚丹藥,陸道友且先拿去用吧。”
“多謝林道友。”陸長庚也不推拒,謝過林長海好意,便随林呈去了艙室。
他走之後,林曦與林長海傳音道:“叔父,此人來歷不明,語焉不詳,我們這麽讓他上船無礙嗎?”
“無妨,他有傷在身,當不是我對手,咱們又何須得罪呢,若真是無處可去,能收歸我林家,也是一樁好事。”
“他流落在此,形容狼狽,怕不會有麻煩吧?”林曦依舊不放心。
“有些麻煩不要緊,你爹都已經築基圓滿了,只要不是惹了金丹,我林家還應付的來。這樣,這幾日你讓你幾個族兄多關注一二,我觀這位陸道友不是那等陰險狡詐之人,而且頗為養尊處優。”
“這也能看出來?”
“散修都是疲于奔命,日日操勞,這位陸道友可不像成日疲于奔命,時刻警惕争鬥的人。”修道之人因有靈氣滋養,多面容過人,但眼中風霜,面上疾色,多還能看出一二。
普通散修可沒這般光風霁月,平和中正,養尊處優的模樣,不過這位陸道友待人平和,也不似高門出身。
至于如何看幾日就知道,最多不過多捎帶一個人而已。
十日後——
“你說這位陸道友天天晚上在船尾看月亮吹笛子?”
“不錯,除了三天前開爐煉了一爐丹之後,他每日都是晚上出來吹會笛子。”
“他那笛子我也見過,不過是普通妖魚骨頭做的,沒甚稀奇,而且腔調也怪,一會一個。”林呈想到那時刻變幻曲風的曲子,臉上表情有些奇怪,鮮少見這麽閑的人。
不過他更在意另一件事:“叔祖,你說這位陸前輩是不是個煉丹師?那日他見我,還給了我一瓶練氣丹,其中竟然有兩顆上品,三顆中品。”上品丹可不是誰都能練出來的,縱便修為高,但也應是煉丹好手,或許品級還不低。想到這裏林呈心頭火熱,他道:“叔祖我見這位陸前輩不似被人追殺的,”誰家被追殺會有空吹笛子,“或許真是意外掉在這薄靈海上,而且丹術不凡,若是能留在咱們林家,以後丹藥就不必再過度仰仗紅螺島尹家了。”
“竟然能煉制上品丹,雖然只是普通練氣期丹藥,但他築基修為,應是能煉制築基期丹藥的,那就是二品丹師了。”林長海心頭火熱,說來也是悲哀,自他一位叔祖去世之後,族中再無可煉丹之人,這些年來砸了不少靈藥也沒能培養出來一個,只能花費靈石高價招攬了幾個練氣期煉丹師,多是連品階都沒有,築基期丹藥更是只能向紅螺島求購,時長被卡份額。
“走,随我去拜訪拜訪這位陸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