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律（捉蟲）
自律（捉蟲）
王斐六點四十就起床去了操場跑步，要說住校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運動自由，在塑膠跑道上跑步比較舒服。
這個點操場上還沒幾個人，學校跑操鈴是在七點才響，不過他覺得除了對綜測比較在意的學生，跑操缺勤與否無所謂。
王斐跑完一圈後打卡時遇到了裴栩，他有些詫異：“裴學長這麽早？”
裴栩今天穿着與昨天相似，不過T恤是白色，他同樣戴着吸汗發帶，配上那張宛若AI挑不出瑕疵的臉，特像從漫畫裏走出來的人物。
“你也很早。”他笑道，心裏其實也略感意外，王斐的剃的這個發型很容易讓人将他和刺頭聯系到一起，一般刺頭……應該不樂意早起，別說不早起，翹課恐怕都是家常便飯。
王斐笑了笑：“習慣了，學長，一起？”
裴栩沒拒絕，不過還是問：“你一般跑幾圈？”
“才開始在操場跑，沒數圈，不過我差不多跑半小時。”王斐回道。
他從報名後開始軍訓就暫時停了早上的運動，原因也和住宿後不适應有關，加上他的室友們太鬧騰，他即使有生物鐘，也被擾亂的差不多。好在降噪耳機眼罩等工具的備齊讓他漸漸适應，他也撿起了運動。
以前他在晨練都是繞着家周圍跑一圈，時間剛好半小時，具體多少路程他沒測量，但他估摸有四五千米……他跑步速度挺快的。
“那你應該跑比我多，我跑八圈，差不多十二三分鐘就結束。”裴栩也是個很自律且注重身體健康的人，沒辦法，貧窮的大學生不配看醫生，他只能努力讓自己更加健康一些。
王斐心裏飛快計算了下裴栩的速度，八圈十二三分鐘的話平均下來大概一圈一分半左右，他記得高中體測一千米好像是四分四十秒合格，三分五十秒還是多少優秀，換算一下，平均一圈速度也是一分半。但一千米只是中長跑，對耐力要求沒那麽高，以一千米的速度去衡量三千米的速度并不标準。
換言之，十二三分鐘能跑八圈的裴栩田徑絕對優秀。
思及此，王斐不由多看了裴栩一眼。
誠然，最初他對裴栩的印象是好看的堪比AI的男生，相當招蜂引蝶，尤其招雄峰雄蝶，後來裴栩一曲《告白之夜》的表演讓他知道裴栩擁有和外貌不相上下的才藝。而今他對裴栩又多了一重認知——運動非常好的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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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栩就好像小說裏那種360°完美無死角的男神學長，也無怪乎學校論壇關于他的帖子一茬又一茬，妥妥是論壇風雲人物。
簡單幾句交流後王斐和裴栩就沒再說話，專心致志跑步。
裴栩的速度是比王斐之前跑步速度更快一些的，不過可能是男人心底永遠都有一股不服輸的勁，王斐今天也加快了速度。但是和裴栩一起跑完八圈後他也沒停，繼續又跑了五圈還走了一圈才回寝室淋浴換衣服。
等他收拾好自己又變成清清爽爽的老王時，寝室裏三頭豬依然一點醒來跡象都沒，他擡手看了眼時間，開始倒數：“15、14、13……”
倒數到0時，寝室同時響起鬧鈴聲。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節選自屠洪剛老師《精忠報國》]”
“我艹——”唐昱澤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動靜太大以至于整張床及下方桌櫃都跟着劇烈顫動，仿佛随時會散架。
另一邊上鋪的丁智希和尹字宸也發出了痛苦的嗚咽，丁智希閉着眼關了自己手機鬧鈴後聽到聲音還在響，相當暴躁吼道：“吵死了！”
“誰的鬧鈴還沒關？”就連平時沒必要不開口的尹字宸，也經受不住鬧鈴的摧殘，從床簾中探出一個雞窩腦袋，迷蒙着黑眼圈濃重的眼睛，活像剛從墳裏爬出來的髒東西。
王斐順手拍了張他的醜照發群裏，無視三人對依舊頑強播放鬧鐘鈴聲他的怨念，淡定道：“你們讓我喊你們起床吃早飯。”
“但是今天早上沒課！！！”唐昱澤将一張課表怼到他面前，起床氣簡直要化為實質。
王斐拂開課表，心态依然平穩：“吃早飯和上午沒課不沖突。”
唐昱澤問候了他一通外星語，被他一拳捶回了床上。
王斐傷害完室友們後就準備出學校去，他和郭陳晴約了見一面潘平，确定下最後的賠償方案。
走之前，丁智希忽然喊住他：“等等老王……”
“王哥”看心情，“老王”是代名詞。
王斐剛站定就覺有一物朝他面門襲來，他眼疾手快攔截丁智希的暗器，挑眉道：“偷襲水平差了點。”
丁智希探出腦袋沒好氣說：“偷個毛線的襲，那是本少爺送你的禮物，拿好，滾遠。”
“不年不節送什麽禮？”哪怕王斐的發型、飯量都已經被丁智希蓋戳不是他的喜好，但無緣無故送禮，還是讓王斐稍微有點在意。
沒等丁智希回答尹字宸就幽幽說：“那是他為了引他男神關注花的錢，不止你有，咱們班即将人手一份。”他說着，還伸出左手晃了晃。
丁智希的男神……裴栩？
他垂眸看向手裏的小盒子，是那種很常見的小禮盒，不算精致，可能拼夕夕十塊錢能買一紮的那種。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條編織手鏈，繩子是紅色，飾品是一個挺複古的銀質平安環、一個平安喜樂吊墜和幾顆小銀珠，與尹字宸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好像……裴栩手腕上就戴着一條這樣的手鏈。
王斐突然想起，唐昱澤最初上論壇找裴栩“系花”名頭由來時就提及過裴栩在學校賣花賣手鏈，所以，昨天裴栩說擺攤，擺的是手鏈攤？丁智希想出的引起裴栩關注，就是撒錢，包他的手鏈攤？
就是不知道丁智希有沒有成功，要不然……明早跑步他戴上手鏈去裴學長面前試探下？
=v=
和潘平的見面愉快，也不愉快。
潘平不願按照損失賠償，寧願自己花錢重新裝修買電器，王斐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門路可以拿“內部價”，但沒跟他扯皮太多，只表示如果他能将1102的廚房餐廳恢複到原來模樣，他可以不再追究損失。前提是，不能以次充好糊弄人。
潘平大概是真的找到了路子，答應了他的條件，郭陳晴為讓他更安心，直接拿了合同讓潘平簽，反正潘平簽的時候是有些不情願，最後沒能說過郭陳晴，還是簽了名。
事情處理完時間還早，王斐想着也沒到請郭陳晴吃飯的時間，遂趁她去洗手間買了一堆零食水果。
“姨都沒給你買吃的，你這孩子倒給我買上了。”郭陳晴看着那滿滿的兩大袋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給我買，郭姨您是知道我不吃零食的。”王斐笑道。
是的，郭陳晴知道他基本不碰零食，想起他不吃零食的原因，心裏便不免生出憐憫和惋惜，憐憫王斐小小年紀被父母抛棄，惋惜他才長大相依為命的奶奶也離開了他。但不得不說，這個孩子被他奶奶教得很好，禮貌細心，家資豐厚卻一點沒有富家少爺的奢侈和屬于這個年紀孩子的攀比心，活得簡簡單單。
郭陳晴沒跟他推辭，大大方方收下，又道：“放假去姨家裏吃飯，姨給你煲你最愛的鴿子湯。”
王斐笑着應下并道謝。
郭陳晴還有工作要忙，潘平這裏事情解決後她就離開了，王斐也沒打算在外面多待，他估摸着晃回學校也差不多到午飯時間，也就慢吞吞往學校走。
途徑燕子花店時他不禁想起似乎是在花店打工的裴栩，不知道裴栩是只有周末打工還是沒課時都會打工，還有裴栩擺攤賣手鏈，又要上課……忙得過來嗎？
“悅悅，生日快樂。”正走神着，王斐聽見一道含笑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擡頭一看，便見一青年捧着一束碎冰藍……碎冰藍還是裴栩介紹得知的名，青年面前是一名化着淡妝，氣質出挑的女生。女生看見他手中的花，先是驚訝，繼而展露笑顏，很快眼裏又浮現淚光，她略有些哽咽說：“你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
青年空出一只手，輕柔拂過女生即将落下的眼淚，神情聲音皆無比溫柔：“提前說了還會有驚喜嗎？”他說着，微微上前，低頭，在女生額上落下輕盈一吻，“悅悅，你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女孩，我願意将我的全世界都送給你。”
女生登時感動的無以複加，也不顧此時是在人來人往的路旁，直接撲進青年懷裏。青年先是驚訝，旋即展顏，也伸手抱住了女生。
任誰看來，這都是一對熱戀期甜甜蜜蜜的小情侶。
但王斐的頭頂緩緩冒出了一個“？”
王斐功課可能不太行，不過他有個優點就是記性好，背語文課文記英語短句基本沒甚壓力。
所以，他一眼認出捧花的青年，正是軍訓後他回家在家門口看到向裴栩表白不成惱羞成怒強吻又不成反被裴栩撂倒臉埋水坑後羞于見人的……賀書銘？應該是叫這個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