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裴栩的小攤
裴栩的小攤
半決賽王斐他們隊再次遇上了小組賽的種子隊——體育系。
謝絕專業選手參賽……這話還沒用上，上半場比賽還沒結束，董奇然就在擠擠攘攘中一頭撞上了支柱，撞了個頭破血流，當場昏迷了幾分鐘。
這一場事故別說王斐他們這些隊友，體育系幾個也着實吓得夠嗆，他們以專業系身份參加校籃球賽本就有點欺負人的感覺，再要是球場上出現嚴重傷人事故，他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好在送醫檢查後董奇然只是輕微腦震蕩，情況不嚴重，出血都是他運氣不好。
但不管腦震蕩是否輕微，董奇然都不能再參加比賽了，替補選手丁智希同學……聚餐那天吃壞了肚子，蹲廁所蹲到腿軟。
這一次的校籃球賽就這麽以戲劇性的結局告終了。
王斐說不上遺憾與否，本身這場球賽的娛樂性質更高，也是讓學生們展示團結，冠軍或許是有些獎勵，但具體獎勵什麽他也沒去了解。
雖只打了四場球賽，但王斐他們這支隊伍還是受到了不少關注，唐昱澤趙子銳每天都在群裏炫耀有多少女生加他微信，就連受傷的董奇然，也收到了水果鮮花。
王斐……也有許多女生要加他微信，不過他一個沒給。讓他哭笑不得的是，他走路上還被告白了，但告白的是男生，那種與丁智希氣質相仿的……0。
拒絕時他都忍不住想：現在這些精致的男生都去喜歡男生了，那女生還能找到對象嗎？
“老王，你發什麽呆呢？當心被車撞。”正走神着，他聽見了丁智希的聲音。
丁智希前兩天拉肚子，一直矯情的說吞不下去怕苦等等不肯吃藥，蹲了兩天實在受不了吃了藥，但也把他折騰得夠嗆，就這麽兩天功夫，整個人都蔫吧了不少。
“你不在寝室休息跑出來幹嘛？”王斐沒理會他的口無遮攔，今天星期五，他照例回家住，丁智希就算下樓，也該是去食堂。
“今天是裴學長擺攤的時間，我要去承包他的小攤，我就不信不能讓他記住我！”丁智希神情透着幾分猙獰，顯然對總是被裴栩記不住這事耿耿于懷。
王斐無語：“你還沒放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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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放棄是不可能的，不把他拿下我就……”
“就什麽？不信丁？”王斐沒等到下文，順勢給他補了半句。
丁智希幽幽怨怨瞪了他一眼，突然頹喪：“不拿下也正常，上星期有個富婆開着千萬豪車來堵他，他都沒多看一眼，男神真的富貴不能淫，唉。”
開千萬豪車的富婆……
王斐不禁想起不久前有人當說客，想說服裴栩當鴨，不對，是說服裴栩和某小姐談戀愛，談了戀愛能夠少奮鬥多少年雲雲，就感覺非常真實。
“既然知道拿不下，那你還不打道回府？”王斐問。
丁智希努努嘴：“不，我要再去刷一次存在感。”說完他忽然盯着王斐，不知想到什麽，眼睛越來越亮。
王斐被他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了，沒等張嘴就被他一把扯住胳膊，他興奮道：“男神記不住我，但他記得你啊，走，你跟我一起去，有你在我介紹起自己就能更加自然！”
“等、等等……”王斐一時不妨被他拉一趔趄，沒等站穩又被他拉着往前走去。
丁·突然吃菠菜·智希走出一段路後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但速度太快他沒抓住，索性不再去想。
十分鐘後。
王斐被丁智希拽到學校的小公園，說是小公園，其實原本是家屬樓區的活動廣場，周圍是納涼用的連廊和涼亭，最中間原本是一個噴泉池，面積還挺大，但大概是養護比較費錢，噴泉基本沒開過。
如今這片活動廣場已經被學生承包，有擺攤的，也有來逛攤子的，前者人少，後者居多。
王斐才知道擺攤竟然是在這裏擺，他一直以為裴栩擺攤是在校外，以及，學校裏居然允許學生擺攤的嗎？
揣着疑惑，王斐被丁智希帶到了裴栩的攤位旁。
emmmmmm……
說是攤位，其實就兩張折疊凳拼合而成，上面擺了一個略大些的紙盒，紙盒裏又有多個首飾盒，按照不同價格分門別類放着不同的手鏈。有純手工編織的簡單手鏈，有複雜款式的手鏈，有純色或漸變或幾色編織，也有配了銀飾做過一些小設計的手鏈。
總而言之，攤子雖小，貨品齊全。
如果王斐是個女生，估計會走不動道。
而坐在小攤子後面臺階上的裴栩，正頭也不擡地繼續編織。
這是王斐第一次近距離看到裴栩做手工活，不對，是第一次看到裴栩編手鏈，先前在花店他看過裴栩包紮花束，非常幹淨利落且成品好看，現在那雙看看起來相當修長漂亮的手沒再紮花，而是十指飛快地編一條看起來相當複雜的手鏈。
王斐看了半分鐘，只覺眼睛都花了。
或許是他注視時間太長，裴栩終于擡起頭，原本臉上沒什麽表情的裴栩在看到他時微微一愣：“王斐？”
一旁丁智希在心裏咆哮：我呢，裴學長我也在呢！
可惜裴栩并沒有去注意丁智希，上了他小本本的人，他都會下意識忽略。
“你怎麽在這？這裏應該沒你用的上的東西。”裴栩說道，他倒是沒懷疑王斐是奔着他來。
王斐摸摸鼻尖，他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東西他能用上，遂果斷賣了隊友：“我室友拉我過來，剛好看你在編手鏈。”
裴栩這才施舍了一個眼神給丁智希，但也僅僅是淡漠一瞥，完全将“陌生”兩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丁智希心裏泛起的苦水能把噴泉池給淹沒，等等……他突然想起來，裴栩不是臉盲嗎？那他為什麽一眼見到王斐就叫出名字來？
遲鈍的丁智希終于發現了嘩點。
裴栩點點頭，邀請他坐。
坐自然也只是坐臺階，裴栩沒有不遠處的幾個女生講究，還帶了折疊凳，或者幹脆站着。
“我今天才知道學校允許學生擺攤。”王斐在他身邊坐下，有些新奇環視這片小廣場。
裴栩邊繼續手上工作邊解釋：“以前大學就會為學生提供勤工儉學崗，但現在消費水平提高，除貧困生外也會有學生需要勤工儉學，或者單純為家裏減少支出。所以學校将小公園劃分給學生擺攤，讓生活困難的學生賺點生活費。”
你生活很困難嗎？王斐這句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好奇問：“那擺攤的學生是不是有很多？擺攤需要登記或交費嗎？”
裴栩搖頭：“擺攤的學生不多，需要登記和押金，什麽時候不想擺攤了押金可以拿回來。”
他沒解釋為什麽擺攤的學生不多，但王斐能猜到一些原因。
比如：沒時間，有這擺攤的時間可以談戀愛約會，可以打游戲追星；還有會覺得丢臉，擺攤就等同于宣告天下“我是窮人”，自尊心無法接受；再有就是校園擺攤能賣的都是小物件，在如今網購風靡的時代，哪個大學生手機沒個購物APP呢？
“裴學長，請問手鏈可以試戴嗎？”王斐正想着，裴栩這裏就來了生意。
裴栩回道：“可以，如果尺寸不合适可以調整。”
兩名攜手而來的女生立刻歡歡喜喜準備試戴，期間還不時拿餘光去瞄裴栩。
王斐：好的吧，這兩位也是司馬昭之心。
對了，說起司馬昭之心，丁智希呢？
才想起丁智希，一旁胳膊就被戳了戳，他轉頭一看，就見丁智希一臉怨念盯着他，直把他盯得起雞皮疙瘩。
“老王，我看錯你了。”丁智希以口型控訴。
王斐：“？？？”
“你橫刀奪愛！”丁智希繼續無聲控訴。
王斐：“…………………………………………”
神他媽橫刀奪愛，他橫了哪門子刀？奪了哪門子愛？你自己長得沒特點裴栩記不住還能怪我？
他按着丁智希的肩膀将他推遠點，一臉真誠道：“兄弟，給你個建議，想讓……記住你，必須得有你自己的特別之處。”
丁智希眼睛一亮，虛心請教：“比如？”
王斐視線上移，落在他身體虛弱仍花心思精心打理過的秀發上，涼薄地吐出三個字：“剃-光-頭。”
丁智希：“………………………………”
“王斐我艹你大爺！！！”丁智希怒噴。
嗓音之洪亮，吓得正打火收尾的裴栩差點燒到手指，疑惑朝王斐另一側看過去。
王斐被噴仍一臉淡定回：“我大爺幾十年前就駕鶴西去了，你想艹他難度挺大。”
丁智希：“………………………………”
丁智希被氣跑了，哭着跑的。
望着他那瘦弱的背影，跑起來時還有些踉踉跄跄，王斐猶豫着是不是該反思剛剛他太過了。
可是，裴栩能記住他，确實是因為他的“光頭”啊。
“喂，王斐……”正遲疑着，裴栩喊了他一聲，他轉過去，就見裴栩單手支腮，另一只手手指轉着剛編好的那條手鏈，神态慵懶，略帶戲谑開口：“你把我的大客戶給氣跑了，打算怎麽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