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烏龍
大烏龍
“學長，那套房子你不會租吧？”剛下樓，王斐就迫不及待問。
裴栩腳步頓了頓，好笑看着他問：“我看起來那麽蠢嗎？”
王斐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給他分析講解：“這裏房子最大的優勢确實是地段好沒錯，臨近商圈，人流量多，樓下用做商鋪開店是很好的選擇，但也因為人流量多，對于休息來說就不太适合了，非常吵。另外，這一條街是整個商圈周圍最‘寒酸’的一條街，你應該也已經發現，這裏的房子很多都是老舊房，開的店因為租戶裝修過看起來不錯，但樓上是什麽樣又另說了。”
裴栩看了眼一眼能望到頭的“格格不入”的房屋，語氣微妙：“我覺得吧，可能我看房這一家尤為特別。”
不是他想貶低那位房東，但凡他是房主，他都不可能讓那三樓就那麽空着，哪怕稍微花點錢裝修下，也不至于租不出去。
“老實說，除了毛坯房，我就沒見過比那套房更垃圾的房子。”王斐真心實意道，說完又嘀咕：“那樣的房子倒貼錢給我住我都不住。”
裴栩好笑，心裏想的是：不用倒貼錢，租金給他減半他都願意租，當然，是指單租主卧……他想，除了他，也沒人樂意去租另兩個房間。
可惜想也只是想，他看過的所有房子裏，最便宜都是1500，1500他也能租得起，但基本都是合租，而且大概是因為運氣不好，看的兩間合租有空房間的都是女生。未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他自然不會選擇和女生合租。
“學長，你吃午飯了嗎？”王斐忽然問。
裴栩收回思緒：“還沒。”
王斐便指了指一間餐館：“那一起吃個午飯，我請你。”
裴栩沒怎麽猶豫就拒絕了，他道：“我是趁給客戶送花抽點空來看房，還要回花店。”
王斐這才想起裴栩周末是要打工的，“那你中午吃什麽？”
吃什麽？大概在花店隔壁的拉面店下碗拉面吧，他今天沒帶飯。
“你吃肉燕嗎？”王斐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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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王斐指指前面一間店道：“那家店老板是胡州人，肉燕是他們家祖傳手藝，真材實料，幹淨衛生，我給你打包份回去嘗嘗。”
“不用，我自己來。”他這麽說時裴栩立刻想到了害他被誤會開始“營業”的那個榴蓮千層，再一想把他堵寝室門口送早餐的害羞學弟，就想将面前這位罪魁禍首之一給教訓一頓。
王斐絲毫沒察覺裴栩心思，笑道：“我有這家店的超級會員身份，能打折。”
裴栩聞言神情古怪，他看看王斐，又看看那間小小的店，怎麽也不像是有充值送會員卡業務的店。
王斐沒解釋，率先往店裏走去，裴栩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很快裴栩就知道他口中“超級會員身份”指代什麽，這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認識他，而且非常熱情，老板娘都沒問他吃什麽就直接讓後廚的老板給他下大份的肉燕，同時還拿了一瓶椰汁塞他手裏。
“楊嬸，您忙您的，不用招呼我。”王斐沒拒絕老板娘的椰汁，又朝後廚的老板喊道：“楊叔，我要兩份大份肉燕，打包的。”
“今天怎麽打包啦，店裏還有位子。”楊嬸把他往旁邊一張空桌上推了推，又注意到裴栩，眼睛一亮：“小斐，這是你同學嗎？”
王斐笑道：“楊嬸，他是我學長。”說着又對裴栩道：“學長，先坐一下，肉燕很快就煮好了。”
“對，對，一會兒就好，學長你先坐。”楊嬸對裴栩也非常客氣，順手又拿了罐椰汁給他。
裴栩被這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也沒等他拒絕，老板就喊她去上客人的點單。
王斐看出他的不自在，一邊掃碼付款一邊解釋道：“楊叔和楊嬸跟我們家有些往來，本來每次來店裏他們都不肯收錢，後來我就不肯再來，他們就給我‘打折’。”
“……給你打折，然後你還帶朋友來，這算不算騙吃騙喝？”裴栩剛看了一眼牆上的價目表，這家店菜品很少，招牌就是肉燕，小碗20元，中碗25元，大碗30元。雖然以他不小的食量在學校中午一頓也要20上下，但他應該不會花二三十吃碗可能吃不飽的肉燕。
“當然……不算。”王斐中途拐了個彎。
這間店的夫妻倆楊春華和楊立秀是在二十多年前來的雲城，那時候王斐還沒出生，他也是聽他奶奶說才知道這對夫妻剛來雲城那會兒就被騙光了身上所有積蓄，連身份證件也全部丢失，差點投江。奶奶攔下了他們，給了他們一個居所，還幫他們辦理了新的身份證件銀行卡等，後來又借了錢給他們盤店，開店。
沒過兩年楊立秀懷孕，奶奶親自照顧她，直到孩子能打醬油而王斐也出生，奶奶才準備回來接手帶親孫子的活。但王斐母親嫌棄老人帶孩子，寧願王斐哭鬧吵嚷，也不肯讓奶奶沾手。
話遠了……
簡單來說，是奶奶的善良讓當時這對年輕夫妻重拾生活希望，而楊家夫妻倆并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他們将奶奶當自家長輩孝敬，也将王斐當自家孩子看待，王斐進他們店吃東西那就等同于回家吃飯，肯收錢那都是因為王斐太倔，不收就不吃。
不多時，楊嬸就拎了兩個大袋子出來，裏面除了王斐點的兩大份肉燕外，還有其他兩個打包盒。
裴栩看得眼皮直跳，王斐也很無奈：“楊嬸……”
“都說多少次了，嬸家就是你家，回家還客氣啥。”楊嬸佯裝嗔怒道。
“好吧……那下次我去您家蹭飯。”王斐果真沒再客氣，太客氣反而顯得矯情。
楊嬸一聽頓時樂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那說好了，下次嬸給你打電話你不能放嬸鴿子啊。”
“不會不會。”王斐忙承諾。
兩人走出店，裴栩敏銳地發現王斐的情緒淡了許多，就好像整個人變得冷漠疏離，拒人于千裏之外。
但這感覺很快就消失了，王斐将手裏拿着之前楊嬸塞給他和裴栩的椰汁遞到裴栩面前，“學長，給。”
裴栩……是故意沒拿那瓶椰汁，有王斐在，他也不知道究竟該不該付款，付吧，感覺很矯情；不付吧，他也沒那麽厚臉皮，整體就是一個尴尬。
“學長？”王斐見裴栩沒動，又往前遞了遞。
裴栩深吸一口氣，說：“我轉賬給你。”
說話時他盯着王斐的臉，想從他的微表情中判斷他真實的情緒和是否有某種意圖，但他只是稍稍詫異了下，然後點點頭說：“那你給我轉20就行，我一共付了40。”頓了下又補充：“別覺得占便宜不好意思，你就當蹭同學會員追劇。”
裴栩哭笑不得：“我不追劇。”他可沒時間追劇。
王斐：“……”他覺得裴栩這性子着實有點拗。
欣賞了一番王斐莫可奈何的表情後，裴栩沒再繼續拗，接過椰汁後掏出手機給他轉了賬，“謝了。”
王斐這才舒展眉頭，他實在不太喜歡人婆婆媽媽，利利索索痛痛快快多好。
“那我先回花店。”裴栩道。
“行，我直接回家。”王斐也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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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啊老王，你居然這麽悶騷。”王斐一回到寝室，就迎來了唐昱澤陰陽怪氣的問候。
王斐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
唐昱澤跟上他，一臉八卦模樣：“說說看呗。”
“說什麽？”王斐被他問得一頭霧水。
“你是本來就彎，還是對裴栩有意思後自然而然彎了？”唐昱澤笑得特別猥瑣。
王斐：“？？？？？？”
他眉頭擰緊，不悅問：“什麽跟什麽啊？”
“這就沒意思了啊，喜歡就喜歡，哥們又不是不能接受你性向獨特。”唐昱澤一副“我如此深明大義”的模樣，說完又悄摸補了一句：“小丁坦白他是個小0我和幺兒也用異樣眼光看他不是。”
王斐臉有些黑：“你到底為什麽會認為我對裴學長有意思？”還有他什麽時候彎了他自己怎麽都不知道？
“你給裴學長送那麽大的榴蓮千層，上中下三層樓的人全知道了！”從衛生間出來的丁智希紅着眼睛低吼，也不知是傷心還是生氣。
王斐：“……什麽鬼？昨天，不，前天那榴蓮千層我不是讓幺兒帶回來分的嗎？”
“什麽？”唐昱澤和丁智希異口同聲道。
“什麽？”一邊捧着手機一邊啃蘋果來到寝室門口的尹字宸也茫然地問了一聲。
一番交流後王斐才弄清楚具體情況，簡單來說，就是尹字宸自作主張将他讓帶回寝室幾人分的榴蓮千層整個送去了1212，并大聲嚷嚷得全樓層都知道他是送榴蓮千層的人，一傳十十傳百，上中下三層樓的人都知道王斐“追求”裴栩，所有上論壇的學生也都知道了。
尹字宸面對三人或是冷漠或是憤怒或是一言難盡的目光，弱弱說：“我就是覺得蛋糕切一半，不，四分之一送人有些不體面，所以……”
所以，他就把整個榴蓮千層送了過去，且生怕裴栩将他當陌生的追求者，直接報上了王斐姓名。
王斐：“……”聽說我，我媽讓我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