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突發事件
突發事件
“去年賣過,不過宿舍空間有限,我有室友對花粉過敏,就沒再賣。”裴栩說了一半實話。
學校擺攤确實适合一些需要勤工儉學的學生,而在大學校園談戀愛的學生比比皆是,花,尤其玫瑰花作為象征戀情的花,還是有些銷量的。
但就如他所說,玫瑰花好賣,也不能不考慮室友花粉過敏情況……真過敏假過敏不好說,但人家既然說了,他也不能無動于衷。除此之外,當他開始賣花後有其他學生開始效仿,而且會盡量壓低價格,競争還是比較激烈,他今年也就沒繼續。
“那你現在就只在校外賣花?”王斐沒事也不來逛夜市,所以今天前也不知道裴栩會在夜市擺攤賣花。
熱騰騰的肉燕和熱湯溫暖了裴栩的胃,讓他整個人都像是活了過來,心情自然而然随之好起來,語氣也有些輕快回道:“就選幾個節日,像是情人節、婦女節、七夕、雙十一、聖誕節這些,哦對了,還有520。”
裴栩說的幾個時間放一年裏不算多,可王斐想到他一周打三天工,周三周五要在小廣場擺攤,而手鏈攤上的手鏈都是他花心思一條一條編織,不免為他覺得辛苦。
他其實想問問裴栩家人呢,為什麽家裏不給他生活費?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們……應該還沒到能交換家庭信息的程度。
兩人分完一份肉燕,王斐又切了塊蛋糕給裴栩,不過他暫時吃不下,直接用飯盒裝了帶回學校。
王斐走時也沒忘了他收到的裴栩的第二份禮物——标價28的花束。
“學長,這花真不貴吧?”王斐忍不住還是問了句。
“最近鮮花價格上漲,我拿貨價漲了0.05元。”裴栩不疾不徐說。
王斐愣了下,心裏默算0.05元是多少,然後得出的結論是……5分錢。
“學長,你消遣我呢?”他有些黑線。
裴栩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沒消遣你,你以為為什麽拼夕夕還有一些平臺能十幾塊錢能買到二三十支玫瑰,甚至還包郵?真以為店家做慈善,不掙錢嗎?既然本質上是為賺錢,那麽這其中必然有利可圖。”
“……你是說鮮花的成本價低?”王斐不笨,當然,這和笨不笨沒甚關系,只要稍微了解點生意人不可能做賠本買賣就都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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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花都人,有同學家裏包了鮮花種植基地,他給我的花價是0.25元,也就是兩毛五一支,價格聽起來是不是很便宜?但你知道嗎,兩毛五至少也有一半能賺。”裴栩目視前方,像是在看什麽,但又像什麽都沒看。
王斐張了張嘴,半晌,才吐出一句:“鮮花可真是暴利啊。”
裴栩聞言笑了一聲,說:“我聽過一句話:‘過去,花是禮物,現在,花是生活’,需求越大,市場越大。”他臉上雖在笑,可笑容下面卻藏着一抹嘲弄和諷刺。
“……我奶奶幾十年前就把花當成生活,你說她當初要是去花都包塊地種花,現在是不是就成億萬富豪了?”王斐突然感慨道,又在心裏補充:他奶奶雖然沒去花都包地,但他家花園也着實不小,要是奶奶願意賣花,也能生活無憂……就是不知道用月季假冒玫瑰會不會被人看出來,以及,他家月季好像沒多少能那麽直立且杆又長。
裴栩愣了下,旋即樂了,附和點頭:“确實,花都出名也就是近十年的事,十年前地可便宜。”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好像沒什麽話題,卻又能聊了不少。
不多時,他們就到了男生公寓樓下,當然,他倆住同一棟樓,也不用在樓下來一場“依依惜別”,不過還沒等他們進樓,就有一個人竄了出來。
“裴栩你下賤——”王斐聽到了一個有些刺耳的女聲,餘光看到女生行徑時快步往前走了半步并擡起手。
只聽得“唰”一聲,裹着奶茶特有香甜味的液體潑灑在蛋糕盒上又反彈出去大半,女生被濺了滿臉,發出刺耳的尖叫。
“王斐,你沒事吧?”裴栩也沒想到會有突然襲擊,而王斐還給他擋了下來。
王斐搖頭,奶茶有一些濺到他衣服上了,倒是沒多大影響。
他朝潑奶茶的女生看去,女生相貌清秀,黑色長發披散,但因奶茶反濺到她臉上,已經濕了一半,顯得有些狼狽,精致妝容略花,但更不好的還是她紅腫的雙眼,一看就是哭了很久的樣子。
他仔細看了看,這女生……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潘學姐。”裴栩倒是認出了女生是誰,不過這位被他認出不是因為太熟,而是在他的黑名單。
“潘詩悅,是我女神嗎?!”有聽到動靜出來看熱鬧的男生也認出了她。
潘詩悅……這名字也有些耳熟。
對了,外語系的系花!
王斐終于想起來,倒不是他對系花感興趣,而是他們寝室裏有兩個包打聽,一個唐昱澤熱衷搜羅學校美女女神,一個丁智希酷愛打聽帥哥校草。
潘詩悅這名字他之前聽唐昱澤念過幾次,說長相氣質都挺符合審美,但潘詩悅有男朋友這點勸退了他。
大學的男生有多閑?或者說,有多八卦?
就這一會兒功夫,就有十幾二十個男生從公寓樓跑了出來,紛紛拿眼睛去瞟潘詩悅和裴栩,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有人和身邊同伴交流:“裴栩對系花始亂終棄了?”
同伴送他一個白眼:“始亂個屁的終棄啊,你不上論壇的嗎?系花男朋友是賀書銘好吧,人青梅竹馬,一起考大學,是論壇出名的金童玉女。”
王斐耳朵尖,聽見了賀書銘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來為什麽會覺得潘詩悅眼熟了——他曾在燕子花店看到過被裴栩撂翻踩水坑裏的那位學長賀書銘,當時賀書銘剛好從燕子花店買了花送女朋友,就是面前這位系花潘詩悅。
“裴栩,你怎麽可以這麽下賤不要臉,你為什麽要勾引書銘?”衆人猜測潘詩悅和裴栩之間有何恩怨情仇時,潘詩悅也沒去整理她那狼狽的形象,紅着眼睛瞪着裴栩,歇斯底裏地喊叫着。
“嘩——”她這一吼,圍觀者齊齊嘩然。
裴栩眉頭緊擰,他朝潘詩悅走了幾步,俯視着她冷聲問:“誰跟你說我勾引他?有證據嗎?”
“證據?這就是證據——”潘詩悅從包裏拿出一件東西就朝他臉扔去。
裴栩側身避開,那用塑料袋随便裹了一下的東西落在地上,是……一條男士內褲以及一個巴掌大的記事本。
看清內容的所有人皆目露愕然,旋即用古怪的眼神去看裴栩。
“書銘日記本上寫得清清楚楚,那是你送給他,你還想狡辯嗎?”潘詩悅哭得泣不成聲,但更多還是怨恨,恨到恨不能食其肉,飲其血。
“我、沒、有、送、過、給、他、任、何、東、西。”裴栩臉色鐵青,從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擠出。
“你沒有送他,為什麽他那裏會有你的貼身衣物?”潘詩悅哭喊道。
“丢、了。”裴栩咬牙切齒。
他很早就想搬出寝室,不僅因為經常有人到他寝室騷擾,室友們對他有微詞,還因為他經常丢東西,不管是随身攜帶還是晾寝室的衣褲服飾,隔段時間總會丢掉一兩件,這讓他煩不勝煩。
“丢了?”圍觀人員裏有人嗤笑,“裴栩,你該不會兩個字就想說賀學長是污蔑你吧?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承認。”
裴栩沒理會那人,他眸光死死盯着潘詩悅,竭力克制暴怒的情緒道:“打電話給賀書銘,讓他來我面前對質。”
他這一說,潘詩悅哭得更兇:“打什麽電話,他已經和我分手,他為了你,把我甩了,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抵不上你一個不要臉的賤人,賤人,賤人……”她吼着,也直接上了手。
裴栩一時不備,被她指甲抓到,微微蹙了下眉将她手抓住。
他冷冷看着潘詩悅,語氣如眼神一般冰冷:“我再說一次,我裴栩,沒有勾引姓賀的,沒有送給他任何東西。我現在就站在這裏,你把他喊出來,我和他當面對質。”
潘詩悅試圖掙開他的手,但沒能如願,只能抽噎着說:“我們分手了,他把我拉黑了,我聯系不到他,進不去男生宿舍,我要怎麽喊他來跟你對質?!”
“我去找他。”裴栩松開她就準備進公寓樓,走了兩步又頓住,問:“賀書銘寝室號多少?”
“801……”潘詩悅下意識回答。
裴栩板着臉就欲穿過人群進公寓樓,但剛走出幾步就聽到那令人厭惡的聲音響起:“你他媽到底是誰,快放開我,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聽到這聲音的圍觀群衆紛紛朝後看,繼而讓開一條道,也讓裴栩和潘詩悅看清了面前所見。
——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生如同抓小雞一樣抓着賀書銘的後頸,無視對方的掙紮與叫罵,一路将他“拎”到裴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