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富婆再來

富婆再來

裴栩看到龔齡時不禁蹙起眉來,他和這位女士有過兩次交談,第一次是龔齡表達對他的包養意圖,第二次是用租房騙他過去的交談,他也很清楚表達了自己不想被包養的意思,現在龔齡本人站在他面前,究竟又有何目的?

“找個地方聊一聊?”龔齡先開了口,她的神情語調都如先前所見時的冷淡,本人也給人一種疏離感,甚至因氣場緣故頗具發號施令的高高在上感。

但裴栩着實沒興趣和她聊:“龔小姐,我想我之前應該已經表達得很清楚,我對當您的情人并不感興趣。”

龔齡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将“情人”說出,這周遭可還有他的同學。

“你确定要在這裏跟我交談?”裴栩不在意,龔齡是要面子的,哪怕她的意圖并未遮掩,當被人議論“富婆包養小白臉”多少也不好聽。

“去年您開着豪車來學校門口找我時已經讓我被人議論,如果我現在跟您走了,恐怕給我一百張嘴我也解釋不清楚,與其事後被人指指點點,不如就在大庭廣衆之下說清楚,我順便也自證下清白。”裴栩沒時間逛論壇看別人對自己的議論,但學校不乏有好事者會找上他,直言問他是否被富婆包養等這種話題,更甚者,當初尹字宸自作主張将王斐的榴蓮千層整個送他都像是給了一些人一個訊號,好像他是一件明碼标價的商品,有了第一個價,後來者就可以用更高的價擁有他。

他知道這一切源于他的“窮”,但他無力改變,只能不聽不看,搬出寝室,只在有課時回校上課,那麽一切非議都與他無關,對他而言,住在校外的這段時間他很清靜。

龔齡聞言皺眉,一時頗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

少頃,她擡手給不遠處的保镖打了個手勢,保镖立刻上前,倒不是打算将裴栩強行帶走,而是将想聽八卦的學生驅趕。

“八百萬,和一套房子,一年。”龔齡沒廢話,直接開出了她的籌碼。

裴栩一怔,旋即心底生出一股怒氣,但他克制住了怒氣的噴發:“我拒絕。”

龔齡神色沒變化,只淡淡道:“八百萬不夠再給你加兩百萬,一千萬,這可能是你半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只是一年,我不懂你為什麽要拒絕。”

裴栩捶在身側的手指緊扣掌心,疼痛讓他沒有喪失理智給面前的女人一拳,他閉了閉眼,腦海中忽然閃過王斐的臉,繼而唇角微微挑起:“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現編的理由?上次拒絕時你可沒這麽說。”龔齡不為所動。

“最近才發現。”裴栩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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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會相信?”龔齡用一種“你的計倆不可能騙到我”“你太嫩了”的神情看着他。

裴栩聳聳肩:“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相同的回答。”

一千萬和一套價值幾百萬的房确實是一個會令人心動的價格,可是,想到需要賣“肉”換錢,裴栩就難以抑制生理上的惡心。

曾經,也有人許他以巨額財富,讓他長大後和一個女孩結婚,但他不願意,甚至因此惹得家人嫌惡怨恨。

他後悔嗎?

并不。

他不信自己手腳齊全,還能養不活自己!

龔齡看着他堅定的态度一時沒說話,良久,她才問:“你找到新的兼職了嗎?”

話題跳躍度太大裴栩一時沒跟上,等他反應過來時心裏生出不太好的感覺,未及開口,龔齡已先道:“買一套房和買一間花店對我來說,難度并不大。”

裴栩迅速明白過來:“你買下了燕子花店?”可他怎麽記得老板娘好像是說将店租出去的?

“再加一間商鋪。”龔齡沒有直面回答,再次增加籌碼。

裴栩臉色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便是在他真忍不住想要對龔齡“出言不遜”時,一道熟悉聲音響起:“學長,我給你買了件外套,你試試大小,不合适我現在去換。”

王斐的出現像是一陣及時雨,澆滅了裴栩騰騰升起的怒火,到嘴邊的髒話也被他盡數吞了回去。

龔齡是一個比較有錢的富婆,出行有保镖正常,但也不至于有四五六七八個保镖,她的兩名保镖攔下了兩個方向看熱鬧的學生,防守終究還是有疏漏,王斐就是從這疏漏出走來。

經過龔齡身邊時多看了她一眼,而後小聲問裴栩:“是你阿姨嗎?”

他的“小聲”剛好能讓龔齡聽見,裴栩餘光看到龔齡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雖不知道王斐是故意還是無心,但莫名就覺得很解氣。

“不是。”裴栩不想談論龔齡,尤其正主還在面前,他朝王斐手裏已經拿出一半的衣服看去,順口問:“你怎麽突然給我買衣服?”

王斐也沒分眼神給龔齡,拿出衣服抖了抖,這是一件淺咖色中長款羽絨服,說:“商場剛好有活動,兩件七五折,我買了一件,順帶給你捎一件,不過我不知道你尺寸,就按我尺寸買的,你試試看大小,不合适剛好順路去換。”

裴栩往王斐身上看去,王斐身上是一件黑色羽絨服,并不是早上穿的那件,而是一件新的,和他手裏淺咖色同款的。

“先收起來,我等會再試。”裴栩可沒興趣大庭廣衆之下玩換裝游戲,尤其龔齡還在他對面站着。

他利落将羽絨服重新疊好塞回王斐手中的袋子,這才轉向龔齡,姿态不卑不亢且鄭重道:“龔小姐,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和堅持,我依然選擇我現在的生活。”

沒有直接将“拒絕”說出,但也等于說了。

龔齡定定看着他,繼而又将目光移向突然橫插進來的王斐,或許裴栩自己都沒察覺到,在王斐出現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的氣勢發生了變化,從警惕戒備壓抑情緒到變得柔和,只用了很短的時間。

“聽說你租到房了?恭喜。”龔齡收回對王斐打量的目光,又對裴栩說。

裴栩繃緊了身體,再次進入戒備狀态:“謝謝。”

龔齡扯了下唇角,轉身到一半時又停了停,漫不經心說:“也許,我們很快會再見。”

聞言裴栩心頭一突,若說最初他對龔齡這位富婆是并不在意的态度,經過租房騙局一事後他對龔齡的戒備是二級,那麽在得知她買下燕子花店後則到達了十級戒備。

這個女人,并不像她所表現出的豁達和寬容。

“她就是傳說中開豪車堵你的富婆吧?”王斐突然問。

裴栩收回思緒,無奈道:“你也聽說過嗎?”

“你知道的,小丁以前對你一口一個男神,他沒少在論壇刷有關于你的信息。”王斐如實道。

裴栩提醒他:“這事以後還是別說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王斐知道他說的是丁智希和唐昱澤是一對的事,遂點點頭,猶豫片刻,還是問:“她經常來騷擾你嗎?”

“騷擾?怎麽用這個詞?”裴栩關注的重點有些偏。

“富婆這事是論壇去年你入學沒多久後的帖了,如果你和她達成了協議,你早不用每天想着兼職擺攤,甚至連搬出寝室租房都顧慮再三。既然協議沒達成,她卻還來學校堵你,除了騷擾我也想不到其他詞。”王斐看似說得雲淡風輕,其實心裏十分暴躁,這份暴躁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之前出聲前感受到了裴栩身上“刺”生出時不悅。

聽到他的話裴栩心情有些複雜,明明那麽淺顯且一眼能看穿的事,到某些人口中就是他用打工人人設來掩藏被包養的事實。

大概就像那句話“想法龌龊的人看誰都龌龊”。

“之前她用租房騙過我一次,今天我又得知燕子花店其實是她買了下來,加上她走之前說的那一句……我覺得她可能真會再‘騷擾’我,不一定是來學校明目張膽的‘騷擾’,而可能是其他方面。”或許因為對象是王斐,裴栩第一次選擇了傾訴煩惱。

王斐臉色微沉,他很快調整,安撫道:“你先別自己吓自己,這不是一個強取豪奪不用負法律責任的時代,你是華國公民,享有人身自由的權利。即使她有能耐,但最多可以讓你兼職的店關閉,無法正常兼職打工,除此之外,她還能做什麽?她能将手伸進大學,讓品學兼優的你被學校開除?她要有這權利,《教育法》不得她來撰寫?”

“抛開學校她無法插手一事,你最近也沒有找店兼職,而是擺攤賣花,收益可能比不上兼職一天高,但至少可以每天擺,還不用花太長時間,你甚至有時間創作熱愛的音樂以及運動放松。她能耐再大,能雇幾十個人蹲守在你的攤位上,攔着不讓顧客買花?”

裴栩細細咀嚼他的話,似乎……很有道理。

“所以,學長,不必杞人憂天,萬一,我說萬一,她真有什麽招,見招拆招就是,你現在被她吓得心神不寧,說不定正中她下懷呢?”王斐沒見識過社會的險惡,但他從郭陳晴那裏聽過一些案子,聽到過人心的險惡,為情殺人的案子有,可裴栩和那位富婆之間……有感情可談嗎?

“你說的有道理,是我太敏感了。”裴栩苦笑,他不能告訴王斐,他對這種事已經PTSD。

王斐沉默半晌,不想他繼續煩惱,遂換了話題:“學長,試下羽絨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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