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路

生路

葉尋一人難敵四手，幹脆抓住明熙，往外跑去，其他人也追了上去。

陳叔也扛着槍大步跟了上去。

明熙早上依然沒有吃藥，跑了幾步就有點跟不上了，他喘着氣說：“葉尋，你把我放下，跟他們走吧。你答應過我的，要活着。”

“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你騙過我，我也騙你一次，我們扯平了。”葉尋跑到了走廊盡頭，無路可逃了，只能停下腳步，把人禁锢在懷裏。

其他人也紛紛停在他們的面前，就在他們準備上前搶人的時候，一道槍聲在他們身後響起，随後是6號大學教授的哀嚎聲：“我的手——”

“這是警告，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打算乘那艘船離開，今天你們必須選擇要放逐的人，不然，船上的炸彈會瞬間引爆，誰也別想走。”

陳叔的槍口對準了他們，哪怕這群人躲到了明熙和葉尋旁邊，他也沒有放下。

3號甜品師微咬下唇，朗聲道：“我選6號！”

8號酒保也附和道：“我也選6號！”

6號大學教授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但是2號的那套言論太難反駁了，他忍着被子彈貫穿的手掌上傳來的劇痛，将矛頭指向8號：“8號一直在跟風，他一定有問題！出8號！”

7號律師扶了扶眼鏡：“狼人的确喜歡跟風，我也想放逐8號。”

此時，6號和8號平票，只剩下關鍵的三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明熙和葉尋已經捆綁在一起了，他們的票一定是一起投的，所以4號的票反而不怎麽重要了。

4號法醫搶先說道：“我選擇棄票。”

6號連忙朝着明熙彎腰道歉：“對不起，我是小人，我們才認識不久，我根本無法信任你，我想活着，所以才慫恿大家将人作為人質。”

明熙懶得搭理6號，但葉尋忍不住，當着面罵了6號一句，6號跟個鹌鹑似的，根本不敢動。

陳叔笑了笑：“平票了，投票吧，不然今天沒有人出局，炸彈是會爆炸的。獨善其身還是同歸于盡，你們可以選。”

他低頭看了看表：“不過現在還早，你們可以慢慢想，大家也別跑了，回餐廳吧，我心情好還能給你們弄點吃的，就算出局，也有機會啊，別跟1號似的遮遮掩掩，好好地忏悔，就有活路。”

明熙輕咳了兩聲，出聲說道：“我出6號，10號棄權。”

葉尋瞪大了雙眼，正想開口，卻被明熙的手掌堵住了嘴唇，眼睫輕顫了兩下。

“滾出來，不然我要是沒打準，打到其他人就不好了。”陳叔上前一步，語氣森然。

3號毫不猶豫地把6號踹了出去，6號的手本就傷到了，直接臉着地，摔了個鼻青臉腫：“好痛——”

陳叔的槍立即抵在了6號的頭頂：“說說吧，十年前，你在塞赫特號上都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就是和業界大佬交流學術問題啊！”6號顫抖着說道，“我能做什麽？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麽？”

2號輕嘆了口氣，提醒道：“十年前，你有沒有接觸過蕭百合？還有，在場的其他人，最好也說一說自己和蕭百合的關系，我現在明白了，明萬洲這個瘋子不僅想找害死百合的兇手，還想找到所謂的出軌對象。”

7號律師說道：“蕭百合……她曾找過咨詢過離婚的問題，其他也沒什麽，我不是她的出軌對象，而且，她當時問我的時候，很明确地說，在雙方均無過錯的情況下，要怎麽才能迅速離婚。而且那個時候上船不久，我正在和人談論新出的法典，她是主動上來問的。她未必真的出軌了啊！”

6號：“也不是我，我就那麽一次……我對這個人根本沒有印象，你們要我說什麽？”

陳叔又朝着6號的另一只手開了一槍，6號痛得又哀嚎起來：“好吧，我對其他女學生也騷擾過，但是我對有夫之婦不感興趣啊，除非她長得真的很漂亮。”

陳叔終于拿出了蕭百合年輕時的照片，只見6號瞳孔一縮：“我想起來了，當年我的确搭過讪，但是她根本就不理我啊，轉頭就跟一個女的跑了。”

“誰？”陳叔追問道。

6號說：“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我沒印象，我只記得長得漂亮的。該說的我都說了，就放過我吧……”

陳叔的最後一槍落在了6號的胸口，槍響過後，周遭陷入了寂靜。

“我奉勸你們一句，不要想着今晚離開。”陳叔渾濁的目光裏閃爍着一抹玩味的笑，他靠在牆上，将手裏的槍手裏，似乎不打算繼續殺人了，語氣透着一絲漫不經心的殘忍，“沒有做過虧心事的人，不用急着離開，我殺的人，都是該死之人。”

7號律師皺起眉，壓抑着心底的怒意，沉聲說道：“1號殺妻，6號騷擾了諸多女性，但這些人應該上法庭讓法官裁決，你憑什麽私下處決？你當法律是什麽？”

“7號，你別忘了，你為了你的委托人，連底線都不要了，就別提法了吧？”3號走上前，踢了踢6號的屍體，“6號這種人死了就死了，我們趕緊去找救生船，我們這裏總共7個人，救生船能坐下嗎？”

“不能。”明熙斬釘截鐵地說，“最多6個人。我不走，你們把葉尋帶走。”

“不行，我們必須帶上明熙，只有他在，我們才有保障。” 2號看向明熙，卻再度被葉尋擋住視線。

葉尋死死地抓着明熙手微微松開，如果真的只能走掉6個人，他希望走掉的那個人是明熙。

明熙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節微微發白：“做人不能雙标，別忘了你昨晚是怎麽說的。”

一起活下來……

兩人掌心交握，緊緊地挨在一起，葉尋說：“要麽把我們一起帶走，要麽我們都留下。”

明熙又補充了一句：“今晚的天氣不好，如果真的要走，還是明天天晴了再走吧。”

“不行，必須盡快離開這裏，不然那個人拿槍的說不定會逼着狼人殺人，明天又是一輪投票，還得死兩個人。”7號律師眉頭緊鎖，“這裏人死得越多，我們之後面臨的麻煩越多。”

陳叔目光沉沉地瞥了一眼7號道：“我可沒逼狼人殺人。第一晚，是1號自己動的手。”

8號酒保說：“殺人犯的話不能信，天氣差，我們還有活路，留在這我們才是真的完蛋了，大家不要聽9號的，他和幕後的人就是一夥，就是想騙我們，也不能帶10號，10號和9號也是一夥的，說不定會把我們的船弄翻的。大家團結起來，我們那麽多人，難道還打不過一個老家夥嗎？”

8號雖然嘴上那麽說，但是他連第一步也沒踏出，因為陳叔手上有槍，他們不知道裏面有幾發子彈。

明熙牽着葉尋的手走上前，走到陳叔面前，伸出手說道：“既然不打算殺人了，那就把槍交給我吧。”

2號睜大了那雙杏眼，眼波微動，嘴唇張了張，喉嚨發緊，卻說不出一句話。

“我不能把槍給你。”陳叔緩緩說道，“瘋子手裏有槍，難免會擦槍走火。”

“陳叔，你很清楚明萬洲做了什麽，但是還是幫着他開槍了，他是一個瘋子，你是幫兇。”明熙擡手堵住槍口，一字一句地說，“我承認，基因多少對我産生了影響，但我會和他不一樣。我只對自己瘋，槍在我手裏，只會對着我自己。”

“所以，我不能把槍給你。”陳叔眉頭緊皺，握着槍的手也收緊了些。

2號瞥了一眼對峙的兩人，沉思了片刻，當即立斷道：“必須賭一把，我們盡早離開，不用管9號和10號。”

其他人紛紛朝着地下一層趕去，因為有明熙攔着陳叔，陳叔沒辦法跟上去，當然，他也沒打算跟上去。

葉尋依然緊緊地抱着明熙，貼在他耳邊說：“好了，這下我真的可以陪着你去死了，他們沒帶我。”

“如果你不走，我不會把船的位置告訴他們。”明熙擡起另一只手，撫過葉尋的金發，“算了，那你就多陪我一天吧。”

陳叔看着他們旁若無人的親密行為，輕嘆了口氣：“今晚，一切都結束了，你們回房間吧，就別在外面那麽親密。”

葉尋挑了挑眉，正想說點什麽，被明熙用手堵住了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