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PG拿下第一條小龍後，場上局勢的天平開始傾斜。
雖然Dream的經濟依舊小領先，但在帶線的時候面對裝備成型的阿卡麗，Dream的中單沙皇只能被動地等着接線吃。
PG開始拿到主動權，在對面打野去保着沙皇吃線的時候，阿卡麗的一波TP繞後，又拿下對方剩下三人，順勢開起大龍。
沒有輔助的情況下，大龍坑視野全黑，Dream只能選擇放掉大龍。
借着大龍Buff，PG開始經典的四一分帶，連續吃下幾座防禦塔，經濟反超。
“怎麽感覺Dream這幾波心氣有點被打沒了，其實那條小龍以後他們經濟還是領先的，但是五個人感覺不太敢于去接團了。一直這樣帶線的話，沙皇對上阿卡t麗就沒什麽優勢了。”
“Rex真是一波操作直接把局面盤活了。”
最終PG以2:0贏下這場BO3，不出意外地，Rex拿下了第二場的MVP。
賽後采訪的對象也是他。
穿着白色旗袍的美女主持：“歡迎大家來到我們的賽後采訪環節，我們邀請到的是本場的MVP Rex選手，請Rex選手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秦燃拿起話筒，公式化地說：“大家好，我是PG的AD選手Rex。”
現場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女主持也是很配合地眨了下眼。
“今天第二場比賽的時候，你中途向裁判提出了暫停請求。之前網上也有關于你手受傷的傳聞，請問今天暫停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是。”秦燃的回答簡單粗暴。
女主持看他不願多透露的樣子，識相地換了個比賽相關的問題：“那暫停之後的那波小龍團戰，你們是先行失去了輔助，但是最後完成了一波五打四，當時隊內是怎麽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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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輔助的時候他們技能交得差不多了，我跟隊友說能打，然後就上去把金克斯秒了。”
秦燃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冷淡，好像在談論一件與他無關的事。
現場沉默了幾秒，又爆發出狂熱的喊叫聲。
女主持似乎也被他這個樸實無華的回答驚了下，努力控制住臉上的表情：“那聽起來Rex對自己的操作是非常自信。”
又例行問了幾個問題，采訪結束。
“看到沒有，他把秒AD說得比殺雞都簡單，英雄聯盟設計師...”唐桃一陣捶胸頓足，站起來伸了個腰，“桢桢晚上吃什麽？幫我留個夜宵呗，我準備開直播去了。”
趙真桢猶豫了下：“我晚上約了別人出去吃，我給你單獨打包點什麽？”
“誰啊？”唐桃也知道她在海城不認識什麽人。
趙真桢沒敢直接說對方就是秦燃：“一個希諾的...”
一般去希諾的看病都是運動員，唐桃一副我懂了你不用多說的表情：“你好好把握。”
“不是你想的那樣。”趙真桢哭笑不得，“之前人家幫了我個忙...”
“不用解釋了，你趕緊收拾收拾出門。晚上回來我們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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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真桢擔心之前一直生病臉色不好，特意畫了個淡妝，然後簡單換了身日常裝扮出門。
坐在出租車上，趙真桢給秦燃發過去一條微信：「我剛剛出門，大概半個小時能到。你不用着急。」
切出聊天框的時候，看見好友列表有個小紅點，請求添加好友一行字上面寫着一個名字：Evelynn。
趙真桢頓了一秒，明白過來是誰以後，沒有絲毫猶豫地拒絕了。
沒想到對方很快又發過來第二次請求,還備注道：「麻煩趙小姐通過下，有樣東西要給你看。」
趙真桢明明知道這是對方的小伎倆，但她手指在屏幕上挪了會兒，最後還是通過了。
雙方加上好友的瞬間，Evelynn直接甩過來幾張照片。
照片裏，裴喻北躺在床上，半個身子赤裸在被子外面，明顯是睡着了。
同一個枕頭上，一雙手搭着，上面的美甲精致妖嬈。
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趙真桢感到好笑：「？」
Evelynn：「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發照片的意思。」
趙真桢：「宋小姐，我不是個聰明人，但至少是個正常人，沒有把和別人的x照到處發的癖好。你願意睡這種垃圾是你的事，我和他已經分手了，你沒有通知我的必要。」
發完後，趙真桢截圖保存，然後把宋伊芙拉進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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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租車上下來，趙真桢站在餐廳門口等秦燃。
這時候天空中飄起了小雪，片狀的透明晶體落在她的肩頭。
這一片曾經是法租界，周圍建築都是舊洋房，鵝毛在空中飄散，像是電影裏的場景，路人們紛紛掏出手機拍照。
這時，手機振動，屏幕又是一個陌生號碼。
趙真桢深吸一口氣，決定一次性說清楚，于是接通電話。
“桢桢？你終于肯接電話了，你這幾天…”
趙真桢視線平視前方，蹙着眉頭：“裴喻北，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們分手了。”
“我都說了是誤會，…”
“你和她睡了。”趙真桢一字一頓地說。
電話那頭的裴喻北似乎愣住，安靜下來，背景裏隐隐傳來腳步聲。
過一會兒，裴喻北又開口：“桢桢，你聽我解釋…”
“那你敢發誓嗎？你發誓你沒跟她睡過，宋伊芙發給我照片是p的。你平時也沒跟她鬼混過，哦對，你眼裏這個也不叫鬼混，明明就是為了工作對不對...”趙真桢突然現在跟他争論這些也沒意義，她深呼吸，接着說，“裴喻北，我們…”
“趙真桢。”秦燃走到餐廳的時候，看見趙真桢正在打電話。
趙真桢回過頭，有一瞬間的手忙腳亂，等回神發現電話不小心被自己挂斷了。
秦燃看着她：“你需要先打電話嗎？”
“不用，已經沒事了。”
趙真桢注意到秦燃穿了件淺灰色的外套，裏面還是打比賽時候的黑色隊服短袖，外套拉鏈也只拉一半，隐隐露出短袖上印着的隊伍LOGO。
總感覺每次見他，他都穿得很少。快到過年了，這幾天其實氣溫降得厲害。
“你不冷嗎？”趙真桢問。
秦燃搖頭。
趙真桢嘆了口氣，先領着他進了餐廳。
服務員替他們了安排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窗外能看見庭院。
下雪的緣故，庭院裏的座位都是空的，只有桌上孤零零地亮着燈。
餐廳的光線故意設計得很暗，坐在對面的秦燃半張臉都藏在陰影裏。
趙真桢把菜單遞給他：“你看下你想吃什麽，直接點就好了。”
他依舊不說話。
趙真桢有點疑惑地擡頭，她沒有太多跟男生相處的經驗，尤其還是比她年紀還小的男生。
唯一的參考...應該是她那個異父異母的弟弟宋濤，比秦燃還小幾歲。
之前趙真桢還在留學的時候，宋濤非要來美國玩，趙葉東不放心，硬是要趙真桢幫忙照看。
一想到這個，趙真桢嘗試着問：“你平時喜歡吃什麽？”
語氣裏帶着點哄人的意思。
“你點。”秦燃連菜單都不想翻開，看起來興致不高。
猜不透他在想什麽，趙真桢有點無奈，只能自己選了幾個菜單上的推薦單品。
把菜名報出來，她詢問：“這幾個？你有什麽忌口嗎？”
“不吃蔥。”
趙真桢點頭，在點餐小程序上備注，擔心後廚看不見，她又和服務員強調一次：“麻煩提醒下廚師，我們這桌所有菜都不加蔥。”
服務員走後，趙真桢轉過頭，看見坐在對面表情恹恹的秦燃，她有種在帶鬧別扭的小朋友的感覺。
“你是不是不舒服？”趙真桢看他表情确實不太好，擔心地問。
秦燃的視線從桌上的蠟燭上收回來，看着她：“你手好了嗎？”
趙真桢沒想到他問的這個，攤了下手，輕松地笑道：“快好了，醫生說再換一次藥就可以拆紗布了。”
秦燃點點頭，又不說話了。
兩個人之間又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趙真桢低頭看着手機，避免尴尬。
直接告訴她，秦燃有什麽心事，但她不好意思主動問。
過很久，趙真桢聽見對面沙啞的聲音。
“對不起。”
趙真桢手抖了下，擡起頭，看見秦燃還是緊緊抿着唇，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嗯？”
秦燃的睫毛濃密得扇子，微微顫動，表情近乎可以說是委屈：“我狀态不好，不是故意的。”
趙真桢試探地問：“因為比賽嗎？”
“...”
“我今天看你比賽了，你表現很厲害啊。第二把的阿卡麗操作很酷，幫你們隊贏下來了。”趙真桢安慰他。
秦燃低着眼，慢慢說：“我手很痛，中途還叫了暫停。”
“康複訓練就是會比較慢。我已經給美國這方面的專家發了郵件，等他們回複後，我就和張老師重新讨論，幫你改良訓練方案。”
秦燃打斷她：“我不擔心我手的問題。”
“啊？”趙真桢眼裏有一瞬間的困惑，接着很小心地問，“你還遇到了什麽問題嗎？”
“很怕，現在有的，以後就沒有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情緒翻湧。
明明在臺上那麽耀眼的一個人。
趙真桢想起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
你別坐高臺，你要掉下來。
趙真桢問：“你有沒有特別重要的比賽？下次是什麽時候？”
秦燃想了想，回答：“MSI吧，如果能進的話。”
“那我向你保證，下次你打MSI的時候。”趙真桢很認真地看着她，眼裏像是落着星光，“你的手一定會好起來。”
...
吃完飯出來，天空中的雪已經停了，只有樹梢上壓着一層白。
趙真桢看見餐廳對面有家還在營業的甜品店，轉頭問秦燃：“你想吃甜的嗎？”
“嗯？”
他比t她高很多，趙真桢要仰着頭看他：“你不是心情不好嗎？吃了甜的，什麽都會好起來。”
秦燃看着她眉眼彎彎，笑得很真誠，煥着奕奕的神采。
“好。”
趙真桢進店挑了六個不同口味的杯子蛋糕，又選了兩個提拉米蘇，囑咐店員分開裝。
然後她把那個裝着杯子蛋糕的盒子遞給他：“你拿着，回去還可以分給你隊友吃。”
坐在車上的時候，秦燃把這個盒子放在腿上，他坐得太端正，像是日劇裏面帶着便當去上學的小學生。
趙真桢忍俊不禁：“你不用那麽小心。”
“怕碰壞了。”秦燃的手放在兩邊，把盒子固定在腿上。
到小區門口，秦燃一定要送她到樓下，趙真桢拗不過他。
時間比較晚，小區內人行道上沒什麽人。
到樓下，趙真桢叮囑他：“你也快回去吧，天氣很冷，這幾天多穿點。”
秦燃嗯了下，沒挪腳。
趙真桢想了想，又問：“你最近還會直播嗎？”
“你看我直播嗎？”
趙真桢尴尬地皺下鼻子，她當然是沒看過，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
背後唐桃的聲音在夜空中沖破天際：“趙真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