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太妃奶糖
太妃奶糖
溫秦不知是被口水嗆到, 還是反胃想吐,他本能地将四肢蜷縮進沙發,然後微微側身 , 以便更順暢地輕咳。雙頰有些憋紅,就怪可憐的。
見他這副模樣,季韞哪還埋怨得起來, 忙小跑至沙發邊, 半蹲下身子,伸手輕拍他的背,順帶捏了捏,Q彈有韌性、肌理分明, 唔,肉質不錯。
感覺到掌心的背肌有些繃緊,季韞心虛地縮回手,生怕弄醒他。
溫秦停止了咳嗽,乖巧安靜地縮在沙發裏,呼吸綿長。
季韞觀察了幾分鐘, 見他沒有要吐的架勢, 便也松了口氣, 畢竟再英俊的男神要是吐起來, 對顏值和形象都會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
季韞幹脆盤腿坐在沙發邊,左手撐着臉頰, 肆意描摹着溫秦完美無瑕的臉。看着看着,她便忍不住靠的更近, 從一米距離到半米再到二十厘米, 近到能感受到他呼出的帶着淺淡酒香的氣息。
于是,季韞感覺自己的右手有些控制不住, 她舔了舔唇瓣,小心喚道“溫秦……喂……醒醒,起來還我錢啦……”
對方沒動靜,季韞竊喜,為保險起見,她又伸出手指,輕輕在溫秦腋下戳了戳,還是沒動靜。
完美!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季韞忙伸手,拿出口袋裏的手機,對着溫秦的極品睡顏,咔咔一頓拍,360度無死角、吹彈可破什麽的,真是叫男人看了落淚女人看了嫉妒。
看着相冊裏一下子多出來的幾十張照片,季韞興奮不已,腦子裏開始循環播放“支付寶到賬一億元”的語音提醒聲。有這些東西在手,将來賣給狗仔賺養老錢,憑溫秦現在的熱度,可不得值一個億。
季韞小心翼翼地将手機放回口袋,然後終究是沒忍住,伸手戳了戳溫秦的下巴。唔,仔細摸着,有些紮癢。
溫秦之所以能快速在衆多新生代音樂人中脫穎而出,除了自身才華卓絕外,還有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不同于歌手圈千篇一律的幼齒或者娘,他不缺少年感,更有着成年男人該有的荷爾蒙感。
摸着摸着,季韞有些心猿意馬。對于方才,乃至現在的種種不符合自己行為特征的逾矩舉動,季韞都歸結為一個因素,那就是酒壯人膽、喝酒使人喪失理智。
也正因為瞬間的走神,季韞沒注意到被觸摸的下巴的男主人已經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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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季韞忍不住輕呼出聲,因為突然間的天旋地轉,待反應過來,她已經半躺在沙發上。
身上傳來溫熱到有些發燙的、陌生卻又熟悉的重量,好聞的淺淡薄荷香味混着酒香直往鼻尖鑽,鑽進好不容易清醒的大腦,使得它又微醺了。
季韞睜大雙眼,輕咬嘴唇,避免全身細胞被男色侵蝕。
但見溫秦半睜着迷蒙水潤的桃花眼,眼尾泛着粉,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沙發長度對于季韞的身高來說,躺着是正正好的。但是因為寬度有限,難以擠下兩個成年人。因此,季韞整個人緊貼沙發靠背躺着,溫秦上半身虛壓住她,雙手呈正當防衛姿勢扣住她的手腕,下半身左腿牢牢抵住她的雙腿,右腿微屈站着借力。
二人的姿勢太過親密無間、暧昧到叫人臉紅心跳。
溫秦的眼眸看似醉态,可季韞總感覺迷蒙水霧後帶着強烈的把控欲。再聯想到自己方才的舉動,偷偷拍照不說,還在老虎胡須上放肆,季韞心虛驚怕不已。
“溫秦你……”季韞嘗試着掙動手腕,果然不行,于是她小心開口,卻被溫秦打斷。
“韞囡,又是你撓我?”溫秦邊說邊靠近,高挺的鼻尖似有若無地觸及季韞的。
“你……”季韞嗓音輕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韞囡是小時候,季韞父母對她的昵稱,成年後便鮮少這麽叫了,大都是在家裏叫叫。一個囡字包含着父母對她無限的愛意。
高中的某一天,被自家爸爸喊愛稱的時候,溫秦也在現場。自此之後,溫秦打趣捉弄季韞的時候,就會模仿季爸爸慈愛的表情和語氣,喊她“韞囡”。每當這時候,季韞都會炸毛跳腳,惱羞成怒,是真的很羞恥啊!
不過,溫秦這厮張弛有度、逗樂子的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因此,細算整個高中階段,溫秦這麽喊她不超過十次。
沒想到十年之後,自己父母都很少叫的愛稱,從自己男神口中聽到了。
當然,通過這個細節,季韞自以為是地認定,溫秦這厮還處于醉酒到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狀态。思及此,心虛的情緒散了一大半。
溫秦湊近看了許久,仿佛在确定她是誰,好一會兒,他才像個傻孩子般輕笑,“果然是你,我就說嘛,別人哪敢。”
說着,便松開了對季韞雙手的禁锢。
得了自由,季韞忙将雙手抵住有力的胸膛,順帶按壓了下。沒辦法,占便宜是人類的本能,她也控制不住自己肌肉的條件反射行為。
她将溫秦稍稍推離自己,将兩人間的距離多拉開兩……厘米。
本着酒後吐真言的至理名言,季韞望進溫秦好看的眉眼,色向膽邊生,極不要臉地問道:“溫秦弟弟,姐姐問你,我和查茜茜誰好看?哦對了,還有那個金發辣妹Alin,我們誰最好看?三二一!立刻回答!”
溫秦歪了歪腦袋,有些不解,直到胸口被大力拍了下,才答道:“查茜茜……”
“溫秦!你眼瞎啊!起開!”季韞大怒,掙紮着想要起身。
“最醜。”
季韞:……
不是大哥,說話不帶這麽大喘氣的好嗎?!
“你……韞囡最好看。”溫秦回答得老實巴交,卻也藏着無盡的深情。
季韞的炸毛瞬間被撫平,她捋了捋溫秦被自己捏皺的外套,滿意道:“算你有眼光。”
“嗯……這次的新t專輯做出來得送我十張,帶特簽的那種,行吧?”季韞抓住機會占便宜。
“為什麽?”溫秦眨了眨無辜的眼,不解地問道。
“現在照顧你的人是我吧?我不得收點報酬?十張專輯而已,這都不舍得?”
“哦,好吧。既然韞囡想要報酬,我想可以換種方式……”
“先甭管方不方式了,我們換個姿勢說話。”對于醉酒的溫秦,季韞有着絕對的強勢。
現下的姿勢太考驗她的定力,再加上乖巧懂事的溫秦,激得她體內的蹂躏細胞蠢蠢欲動,必須保持距離,冷靜一下。
“哦。”溫秦嘴上很配合,可身體卻沒動作,眼睛鎖住她的嘴唇,然後道,“你嘴唇上……有死皮。”
被溫秦看得呼吸急促的季韞,瞬間炸毛,她就不應該指望他嘴裏能蹦出人話,哪怕他喝醉了,依舊嘴欠。
“你!起!開!”季韞低吼。
“別動。”溫秦眸色深沉,左手拇指輕撫她的唇瓣。
“你……”這下季韞徹底啞炮,嘴唇猶如過電般,她甚至不敢說話,因為嘴唇一動就會摩挲溫秦的拇指,仿佛是她在主動索吻一樣。
她雙手本能地想要抓緊東西,以緩解她內心的緊張和……期待,然後她就抓住了溫秦腰腹兩側的衣角,死死揪住,卻并沒有推拒。
她舍不得眨眼,因為如此近的距離,溫秦好看的眉眼、白淨的皮膚、惑人的唇珠、以及微動的喉結,對她來講都是強烈致命、且欲罷不能的視覺沖擊。
二人像極了磁鐵兩極,吸引靠近,距離越來越短,灼熱的呼吸急促交纏,溫秦的拇指也從季韞嘴唇撫至滑膩下巴。
磁鐵兩端終究相觸,溫熱微濕,新奇且如罂粟般上瘾的初體驗。
季韞色字當頭,荷爾蒙占據理智,毫不矜持、甚至有些急切地伸出舌尖,輕輕舔過自己觊觎很久的唇珠。
溫秦唇色潤澤,眼眸如墨,鎖住季韞的。
在這種互獻初吻的夢幻感人的歷史性時刻,二人也不忘較勁,真是可以。
如果揪緊自己衣角的手指沒有在顫抖的話,溫秦還真得被她這氣勢唬住。他唇角微弧,拇指稍稍用力,使她的下巴揚起些。
就在這重整夫綱、奪回主權的千鈞一發之際,院外傳來呂經綸扯開嗓子的吆喝聲,生怕屋裏的人聽不到的那種。
溫秦:……
他能把經紀人發配寧古塔嗎?
季韞理性回籠,事關羞恥心,她被驚得欲彈跳而起,卻因着被溫秦壓住,沒彈成。
然,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在最緊張的時刻,季韞用力一推,竟是把溫秦推倒在地。
事實證明,從一開始季韞壓根沒想把溫秦推開,否則又怎會輕易被制住。
季韞手忙腳亂起身,嘴裏念叨着“對不起對不起”。哪知溫秦倒地上後,就閉上了眼,呼吸由急促轉而悠長。
“這又是回光返照的節奏?”
季韞喃喃道,然後松了口氣。這意味着方才的事情,大概率是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發生的,也緩解了自己的尴尬。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色”氣,然後用盡力氣,将比自己重了得有四十斤的溫豬往沙發上挪。
剛才的旖旎消失殆盡,若非細看,溫秦的嘴唇還沾着自己的口水,季韞真懷疑自己是趴在桌上做了夢了。
她忍不住抿了抿唇瓣,滿足卻又遺憾,雖然親到了惦記多年的男人,但是這時間太短,短到……都沒來得及将觸感刻進心底。
*
“咳咳咳……都醒着嗎?我們送醒酒湯來喽~”呂經綸假咳得嗓子都快充血了,生怕屋內兩人聽不見,做出擠爆熱搜的舉動,嗚嗚嗚,經紀人苦啊。
“呂老師,裏頭倆人都醉着呢,八成睡迷糊了,我們輕些。”
餘博文不理解呂經綸的行為,從距離村委五十米開始,就見他提高了音量吆喝,眼下開門前還在問詢,莫非是娛樂圈的特殊講究?
“呵呵……”呂經綸只尬笑,有苦難言。
“哎……怎麽了這是?”
餘博文放下手裏的托盤,大步走至季韞身邊。
呂經綸也是驚了下,好端端地自家祖宗怎麽半躺在地上了。
“額……溫秦他應該是睡得不舒服,翻身後不小心摔地上了,我……我把他扶起來。你們來得正好,快幫我一把。”季韞心虛道。
有兩個大老爺們幫忙,溫秦被扶回沙發,眉毛皺得很緊,顯然是很不舒服。
瞧他落魄可憐的模樣,季韞想笑卻又心疼且歉意,畢竟是自己把他推下去的,該不會摔壞了吧。
看見溫秦腰腹周圍的衣服,被自己揪得皺皺巴巴,她沒忍住,上前将褶皺盡力撫平,順帶輕揉了下他的眉間。
“對不起啊,溫秦……”季韞小聲道歉。
“嗨……沒事兒的,我們溫秦皮實得很,平時拍攝錄節目,沒少磕着碰着,這點程度算不得什麽。”呂經綸道。
“不好意思啊綸哥,我沒照顧好他。”
呂經綸被這聲“綸哥”喊的是通體舒暢、神清氣爽,這距離不就拉近了。
“哎呀說什麽呢,能被季老師您照看,我們溫秦欣喜若狂!”呂經綸笑容燦爛,繼續道,“薛姨的醒酒湯來點兒?我沒忍住嘗了一碗,提神醒腦,好喝!”
“呂老師過獎了。小韞,喝點吧,溫的,正好喝。”餘博文倒了一大杯,遞給季韞。
“謝謝。”季韞接過,小口喝着。
“如果酒散的差不多了,就再去吃點兒?我媽剛上了七彩小元宵,還有之前跟你學的楊枝甘露,季老師去品鑒品鑒?”餘博文溫聲道。
“可是溫秦他……”季韞心裏想得自然全是溫秦,她有些遲疑道。
“季老師您放心,溫秦這不有我呢。等他好好睡一覺,我就給他喝些湯。不醒也沒事,老馮已經回去開車了,待車來了,我們直接把他扛回去。您快多吃些,別餓着。”
上一秒呂經綸還在感嘆,瞧瞧人家餘書記多溫柔多貼心多會疼人,完全把自家除了才華樣貌其它毫無是處的祖宗比下去了。下一秒,得,自己是多慮了。
“行。”季韞笑着應道。
“對了小韞,下午有什麽安排嗎?你之前送來的破壁機、烤箱、還有空氣炸鍋什麽的,我媽都洗幹淨備好了。”餘博文繼續問道。
“嗯……讓薛姨午睡會兒吧,忙了一上午,她肯定很累。我到三點過去,把做零食要用的食材先準備下。”
“好。到時候我回去幫忙,生火看爐什麽的,我在行。”
“千萬別,您日理萬機的,哪需要麻煩您啊,我一個人來得及,這不還有薛姨幫我呢。”
“你這是為我們村的孩子做零食,這就是咱村裏的首要大事,是你在幫我們,是我麻煩你才對。”餘博文邏輯性還挺強。
“行吧,你空了另說。”季韞妥協。
呂經綸站一邊吃瓜,啧啧啧,不愧是返鄉高材生,這層層遞進的追人功夫,當真了得。
再看看溫秦,裝醉示弱有什麽用,直挺挺地躺這兒,啥實際行動都做不了,啧,愁人!
邊想着,還用手輕輕拍了拍沙發上溫某人的手背,小夥子,任重道遠啊。
溫秦渾身肌肉緊繃,嘴唇抿得死緊。可他又不敢……不能起來,因為一旦被季韞發現自己裝醉,那她大概會爆炸,甚至會把自己拉黑。
畢竟,季韞有個最大的雷區,就是讨厭被人騙,善意地騙也不行。
酒席結束回去的路上,季韞、大樹和強子走前頭,裴同和萬妮走後頭。
他們都各自談論着話題,叽叽喳喳,熱鬧得很。
唯獨季韞有些心不在焉,只時不時答一聲。
她竟然摸了、親了,甚至舔了溫秦?!這玄都村的漫山桃花,還有促桃花運這種玄學功能?來這裏之前,她做夢才敢想的事情,竟然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實現了。
腎上腺素上湧,沖得她的腦子又暈乎起來,滿腦子回味的都是溫秦腰腹肌肉的觸感,以及他嘴唇的味道。
下午,季韞補了一覺後,就走去餘博文家,準備做零食的食材。
她早就想好了零食清單,純手工自制,辣條、蜂蜜豬肉脯、炸串小食、手搖水果冰茶,還有芋圓奶茶。
到餘博文家的時候,他竟然已經在了。桌上早就備好了水果和零食,還有一大壺熱水。
“小韞,你來了,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餘博文笑着道。
“哎喲,你做書記把腦子也做傻了?哪有上來就讓客人幹活的!”薛姨嫌惡地将自家兒子扯到一邊,然後笑着對季韞道,“小韞啊,走過來累了吧。你來之前應該跟博文打個電話,我好讓他開車t接你去!”
季韞遞上提前買好的水果禮盒和牛奶,道:“薛姨我不累,您盡管忙您的,我自己可以的。”
“哎喲好孩子,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快進來坐。博文,還愣着做啥,給小韞泡茶啊。”
“哦哦,好。”
季韞拗不過,只得坐下喝了杯茶。
“小韞啊,你提前讓我備的肉,都備齊全了。你放心,這豬肉、雞肉和牛肉都是自家養的,新鮮着呢,給娃娃吃的東西,我們是絕對要保證的。這蔬菜,我明早起來再摘,保管綠色純天然。”薛姨道。
“好呀,謝謝薛姨。”
“你這孩子,就是有禮貌。”薛姨笑得合不攏嘴。
喝完茶水,季韞系上圍裙,着手準備。
薛姨和餘博文站在一邊,搶着分擔,季韞實在拗不過,便随他們去了。
薛姨和面的水平,自然沒得說。她負責和面、醒面,以及準備各種調料。而且,她總是往外跑,給自家兒子留下獨處空間,可謂是用心良苦。
餘博文算不上大廚,但是做飯的本事也是有的,他負責用玻璃瓶滾動切好的雞肉和牛肉,為炸出來更好的口感做準備。
季韞則負責将一大塊豬裏脊切成薄片,切完平鋪在竹篩子上,鋪滿就搬去院子裏曬,曬幹為止。
餘博文并未和季韞聊天說話,二人專心做着自己的活計,頂多擡頭時,看看對方的進度。
還別說,遠遠看着,确實挺……和諧。
當然,我們的溫頂流自然不會允許這種和諧畫面持續太久。下午四點多,強子就打了電話來,興沖沖說自己快到書記家了,讓季韞給她開門。
強子來,季韞自然是歡喜的,餘博文也甚為歡迎,只有薛姨,怪遺憾的。
“你怎麽來了?資本家居然同意了?”季韞問道。
“是啊!他良心發現了,讓我來幫忙,說是替他感謝季老師的照顧之恩。”強子邊洗手邊道,“其實下午也沒我啥事,他們在商量明天的布景和劇本,我閑着也是閑着。”
“溫秦他……怎麽樣了,醉酒不嚴重吧?”季韞裝作不經意道。
“挺好的,睡醒就正常了,啥影響都沒有,資本家氣質更甚了些。區區米酒,奈何不了他的。”
“哈哈,那就好。”季韞被逗樂。
人多效率高,準備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玄都村天黑得晚,太陽得七點多才消失在地平線。
下午六點半,将最後一竹篩豬肉脯薄片搬回家,季韞和強子便準備離開。
薛姨本來是熱情挽留兩人用晚飯的,她們自然婉拒了。再加上村尾鐘大娘家的老黃牛不見了,餘博文臨時帶着人去幫忙找牛,薛姨無奈放棄這次制造兒子和季韞獨處的絕佳機會。
吹着傍晚的山風,聞着淺淡的花香,季韞和強子相攜緩步走着。
“韞姐,你這麽年輕,手藝卻如此了得,背後肯定花了很多功夫吧。”
“說不花功夫,全靠天賦,那肯定是騙人的。不過主要還是興趣,做喜歡做的事,談不上花功夫,本能地就會去做、就想去做。就跟你一樣,作為知名美妝大咖,你肯定懂我的感覺。”
跟韞姐說話就是舒服,被誇得自然不做作,“嘿嘿,你說的沒錯。”
強子摸了摸季韞的掌心,雖然不像女明星這麽細滑,卻并不粗糙,“咦,韞姐,你的手摸起來還挺滑膩哎,有什麽秘密武器嗎,推薦我一下。我平日化妝,雙手有些清潔過度,天冷的時候,還容易過敏泛紅。”
“秘密武器談不上,只在不做飯的時候,我習慣塗上厚厚的乳膏,戴上一次性手套,堅持下來,确實會好很多。乳膏也是最原始那種,藥店有賣的,維E乳膏,十幾塊錢,好用不心疼。”
“哦哦,好!話說韞姐,你的皮膚也好好哦,一看就是媽生好皮,又白又細。比那些做臉的女明星好太多了,就比如那個查茜茜,你知道吧,就那個女團的,我給她畫過一次妝。自己底子差,還挑三揀四,嫌棄我水平不行。得虧秦哥幫我,把她怼走了,不然我肯定得被她刁難。”
聽到查茜茜的名字,季韞耳朵豎起,八卦得很。
“溫習CP嘛,我知道,網上炒得很火的。”季韞故意問道。
“切~什麽啊,都是女方自己買水軍炒作的,我們秦哥才看不上她呢,整天蹭我們熱度,死綠茶。韞姐,你可別信啊。”
“哦哦哦,好好。”季韞連連點頭,內心暗喜不已。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不遠處傳來熟悉的打趣聲。
二人回神,擡頭望去,雙手插兜、閑散站在岔路口的,正是溫秦。
不知是不是心虛的緣故,季韞感覺,溫秦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帶着灼熱,是清涼山風都緩解不了的滾燙。
短暫壓制的旖旎記憶又被放了出來,沖得季韞雙頰泛熱。
不要慌,醉酒的人是不會有記憶的,只要自己死活不承認,一切就都是溫秦在做夢。季韞自我寬慰地想。
*
“咦,秦哥,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美麗姐呢?”強子問道。
“她和小裴在後頭,讨論布景的事兒,我聽不懂。”
這話,溫秦是看着季韞說的。
季韞還是心虛地不敢看他,故作張望般,看向他身後的小路,希望自家裴老弟的身影能盡快出現。
“哦……”強子無所謂地應了聲,而後道,“秦哥,我這一下午都有好好幫忙,沒有添亂哦~是吧,韞姐~”
“是是是,強老師相當能幹,我都快下崗了!”季韞始終不看溫秦的眼睛,只浮誇地吹捧着強子。
“所以,你們吃飯了嗎?”
季韞聽得莫名其妙,這個問題跟上文有邏輯關系嗎,為什麽要用“所以”?
她忍不住快速擡頭,瞥了眼溫秦,但見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季韞不服輸地對視了三秒,到底還是落敗移開了視線。
“本來薛姨留我們吃飯的,後來餘書記臨時有事被喊走了,我們自然不好打擾,就……沒吃呢。”強子道。
“哦,真巧,我們也沒吃。”溫秦的聲音染上愉悅。
巧什麽巧,都沒吃飯而已,這有什麽巧的。季韞腹诽。
“一起嗎?季老師。”
“啊?哦,好啊。”猝不及防被點名什麽的。
“強子,去看看小裴他們跟上來沒,別走了其它小路,我們在這兒白等。”溫秦道。
“好嘞!我直接給他們打電話去!”強子不疑有他,走向一邊空地,掏出手機。
季韞伸手想要拉住強子衣角,到底慢了一步,沒拉到,別走啊嗚嗚嗚。
“季老師,你是做了虧心事嗎?怎麽不敢看我,嗯?”
溫秦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雙手從兜裏拿出,扯了扯依舊帶着些皺痕的外套衣角。
然後長腿一邁,拉近了二人間的距離,微微彎腰,壓迫力滿級。
“你可別胡說啊,我能做什麽虧心事,我要做也是做慈善。你可別忘了,中午喝多了我還照看你了!”
人争一口氣,季韞最經不得激,看就看,誰怕誰!
她擡頭,狠狠瞪着溫秦,一眨不眨地那種,恨不得給他瞪兩個洞出來。
眼見溫秦挺直了身體,唇角微弧,眉眼含笑,只看着自己,季韞便意識到,溫秦在惡作劇逗自己。
“切!耍人很好玩嗎?你難道不知道是我把你從地上拖起來的,豬一樣,沉死了!”季韞試探道。
“我不太記得了,不過綸哥跟我提過,謝了啊季老師。”
季韞瞧着他的臉,恨不得都看透他的本質。看樣子他應該沒撒謊,醉酒發生的事情,他當真沒記住,那敢情好啊,此時不宰更待何時!
抛卻了單方面的羞恥心,季韞這腰杆又挺直了起來。
“一句謝就完了?你承諾我的事兒,就這麽算了?!”此刻的季韞像極了見縫插針、挾恩圖報的惡霸。
“我承諾什麽了?只要符合法律道德、倫理綱常,我自然會認。”
“痛快!你說為了表示感謝,新專輯、帶特簽那種,送我十張。”見溫秦毫不在意的模樣,季韞貪向膽邊生,獅子大開口般繼續胡扯,“還說,我照顧得不錯,按市場價給我一些護理費,以做報酬。”
“沒了?”
“沒了。”
“沒問題,像季老師這等分量之人,屈尊照看我,這些都是少的。”
“啧啧,到底還得是我們溫老師,大方!”白嫖了一筆,季韞心情大好。
“不過……我有個疑惑,能不能請季老師解答一二?”溫秦眸中閃過流光,當然季韞被天降橫財t蒙蔽了雙眼,沒有注意到。
“你盡管問,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中午醉酒的時候,我依稀感覺吃到了清甜微黏的糖果,似乎很不錯,所以想問問季老師,是不是你給我吃了什麽醒神的糖豆?如果是,能否再給我一些,我很喜歡這個味道。”
“轟——”季韞今天的血壓堪比坐過山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熱度,再度直沖腦門。
“你……你……”季韞指着溫秦,也沒你出下文,她踮腳,再次湊近溫秦的臉,想确認他是不是想起了什麽,畢竟偷親他的時候,他的眼睛是微睜的。
“怎麽了?”溫秦滿臉寫着無辜,眼眸澄澈。
難道是自己風聲鶴唳過頭了,季韞心想。
“沒什麽,我沒見過什麽糖果,也沒給你吃過,你或許喝多了出現幻覺了吧。”季韞否定三連,大有欲蓋彌彰的架勢。
什麽清甜糖果,那是我剛吃完菠蘿咕咾肉的嘴巴,世間獨此一份。季韞心想。
“哦,好吧。”溫秦并沒有緊追不放,就這樣放過了這個話題。
“韞姐——”身後傳來裴同的呼喚聲,季韞如獲大赦,忙轉身小跑着迎過去,她從未這般想念過自家傻弟弟,來得太是時候了嗚嗚嗚。
溫秦低頭踢開腳邊的石子,以此動作掩住唇邊止不住的笑意,撩妻一百零八十式之第八十八式,逗人什麽的,确實有趣。
“你們兩個真是的,打電話都不接的,我以為信號不好,跑出去老遠。”強子走近,抱怨道。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跟萬老師學習來着,手機靜音了,沒調回來。”裴同傻樂道。
“行了,先吃飯吧,綸哥和老馮已經點好菜等我們了,一起嗎,小韞?”萬妮頂着禦姐霸氣的臉,卻用着強勢的……蘿莉音,友好問道。
小韞什麽的,這距離不就拉近了?!
季韞就愛跟禦姐霸氣不虛為做作的女強人做朋友,她笑容燦爛,“榮幸之至,美麗姐。”
渾然忘記了,昨天她還把人萬妮當成假想敵,甚至不惜言語污蔑我們溫頂流!
“走吧,老板。”萬妮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溫秦,給足了他面子。
招待所老板娘的手藝甚好,衆人吃飽喝足,便散場。
在走回柳阿嬷家的路上,裴同開心道,“韞姐,托你的福,我和萬老師互留了電話,等回去有信號了,就加她微信,嘿嘿。今早拍得視頻我已經拷貝下來了,等回去我就剪輯好。”
“好~你先休息幾天,視頻的事不急。明早什麽時候出發?”
“跟老馮約了七點碰頭。哦對了,韞姐,別看秦哥看着冷淡疏離,實則熱心腸得很。”
季韞挑眉,據她所知,溫秦不像是愛管閑事的人,“何以見得?”
“你看,這第一嘛,他跟我們也不熟,卻願意借車借攝像機給我們。”
“就這。”季韞無語,那是你姐面子大好嗎,當然,她不能說。
“這第二嘛,傍晚的時候,我們踩完點,在路邊樹林裏看到了一頭老黃牛,像是走丢的那種。秦哥引牛還挺有一套,把老黃牛從樹林裏引出來,制得服服帖帖,然後把它拴在樹上,等主人家來找。綸哥想去請魏伯來,秦哥不讓,說魏伯年紀大了不安全,讓請餘書記出馬,挨個去看看是誰家丢了牛。餘書記效率就是高,很快就問到了,是村尾鐘大娘家的。”
溫秦不在身邊幹擾,季韞的分析力和洞察力就回籠了,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問題的關鍵。
“你說,是溫秦讓綸哥請的餘書記?”季韞确認道。
“是啊。”裴同傻愣愣地點頭。
難怪溫秦得知自己和強子沒有吃飯時,他臉上露出得逞的神情,還說好巧。敢情他就是自己沒在餘博文家吃成飯的“始作俑者”?!他這個人啊,心眼子還是這麽多,是一點獨處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和餘博文留啊。正常交友而已,他的腦回路怎麽能這麽龌龊。
季韞心裏鄙夷着,可唇角的弧度卻是止也止不住的。
“噫!韞姐你怎麽了,笑得這麽突然!”裴同本能地退後幾步,就怪吓人的。
“沒事,小裴同志辛苦了,明天上飛機前和到家後,記得給我打電話報平安。等會兒我給你做些包子和燒餅,路上餓了可以吃。”季韞龍心大悅道。
“謝謝姐!”
第二天一早,季韞把裴同送上老馮的商務車後,直接去了餘博文家。村裏有事,餘博文六點多就出門了,他們約好了,明天下午去玄都小學看望孩子們。
季韞把豬肉片曬了曬,同時準備好蜂蜜和香辣的調味料。水果也用鹽水泡好,晚點放冰箱冷藏。除了需要明天現做帶走的,炸物冰茶之類的,蜜汁肉鋪和自制辣條都拌好分裝到密封袋裏。
密封袋是季韞提前定制帶來的,上頭印着桃花圖案和玄都字樣,還有奔跑着的線條小狗,孩子們見了必定會喜歡,畢竟誰能拒絕可愛卡通的東西呢。
收尾的時候,約莫下午兩點,季韞接到了強子的電話,喊她去拍攝現場救急。一聽能現場觀看溫秦拍MV,季韞立馬就想答應,但本着矜持的原則,她還是象征性地推辭了一下,真的就是一小下下,然後她就愉快地、馬不停蹄地抄家夥趕去了錄制點。
錄制點就在不遠處的桃花林,純天然的布景,無需過多人工幹預,就自帶古風效果。
粉綠交相輝映的山林,時有雀鳥飛過,伴随着山風吹動帶來的輕響。
一白衣俠士灑脫不羁,帶着些許難逢敵手的狂妄,左手輕翻,長劍自然歸鞘。好看的桃花眼望向遠處墨染般的山峰,唇角弧起,正是初涉江湖、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郎。
鏡頭無限推近,恰有花瓣落下,沾染白色衣袍,自成一番風味。花瓣微動,到底順着風追随自由而去。
季韞在電視臺,經常見到劇組搭景拍戲,她自己也客串過好多回,路人甲乙丙什麽的。可現場見溫秦拍MV,還真是頭一遭。
忙着拍攝的衆人都沉浸在工作裏,季韞沒有靠近打擾,只尋了個老樹樁,遠遠地坐着。至于為什麽要坐着,自然是因為,這個角度能最大程度地欣賞到溫某人的盛世美顏。
她絲毫沒有掩飾驚豔贊賞的目光,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人模狗樣、一身白衣、揮劍自如的古風溫大少俠。她的眸光炙熱直接,溫秦肯定感受到了,因為雖然他沒有側頭看過來,但是望着遠山漸漸揚起的唇角,裝逼卻又恰到好處。
“Ok!卡——”随着萬妮的敲板,這幕“少俠入世”的景算是拍完了。
“這遍不錯啊溫秦,最後定格的神情特別棒!”面對專業知識,萬妮格外老成且嚴謹,她甚至欣慰地踮腳,拍了拍他的肩膀。
餘光瞥到坐在不遠處的季韞,當下了然,萬妮打趣,“哦,我就說你怎麽突然找到感覺了,原來是動力來了。”
溫秦挑眉,并不想回答她,只轉身對着季韞的方向,端着嗓音道:“午好啊,季老師。”
季韞起身,笑着配合,“下午好,溫少俠。”
周遭白噪音淡去,天地間仿佛只餘二人,大有現代人進山尋仙問道,終究窺得仙人的既視感,甚至還有古今穿越,宿命終究相遇的拉扯輪回感。
這現成的攝影素材不就來了?!萬妮腦海中靈感如煙花般迸發,回去得好好理個小劇本出來。
眼下當務之急,此番絕佳場景,怎能不定格下來、永恒留念!萬妮舉起攝像機,快準狠,“咔嚓——”,完美!
“肖像使用權,記得結算一下。”溫秦涼薄開口。
萬妮回以巨大的白眼,她就不信溫秦舍得删掉這張照片,死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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