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日期
日期
金色豪庭對面, 貼着“城管”字眼的面包車裏。
車廂裝滿小巧的監控屏幕，接收金色豪庭四個出入口的監控畫面。
12小時過去，四個出入口沒有人出來, 圈着小區的紅光還沒消失。
陸星揚坐立不安。
二科的雪青隊、紫隊、綠隊等隊伍出任務了, 他變成無所事事的閑人, 在辦公室呆不住。
何況紅隊和紅隊的大變态也在怪談領域裏面，他怎能不焦慮。
嘩啦——
一襲紅影拉開車門, 妩媚的女人優雅地進車廂裏，眼角的淚痣是勾人的迷魂湯。
陸星揚暗暗冷哼，表面笑眯眯。“塗姐吃午飯了嗎？”
塗瑩勾唇。“如果我早知道小陸在, 我給你帶午餐過來。”
“塗姐真有心。你坐這邊吧，能清楚地看見四個出入口還沒有人走出來。”
她笑笑：“我随便坐就好了，小陸你這麽擔心熒綠隊, 坐那個位置更合适。”
陸星揚也笑道：“也好, 我可以第一個沖出去給他們慶祝。”
塗瑩的微笑有些僵硬。
空氣凝固。
Advertisement
不一會兒, 車廂裏的無線電話響起。
兩人謙讓一兩下，由陸星揚拿起話筒，按免提。
“你好，我是陸科長，塗科長也在。”
“陸哥, 塗姐, 怪談作戰中心那邊來電，C市的某個三線縣城的小區，三天前被紅光标記成怪談領域。就在今天的零點，該小區的标記紅光消失, 但是沒有人離開小區。”
陸星揚和塗瑩神色凝重。
塗瑩插話：“小區裏面有人嗎？”
“沒有，當地的警方搜過了, 所有進入怪談領域的人消失無蹤。怪談作戰中心已經聯合C市的警方，調查失蹤人員的資料。”
陸星揚挂掉無線電話。“今天零點恰好是金色豪庭變成怪談領域的時間。”
“太巧合了。”塗瑩颦蹙。“我從沒過這種情況。”
陸星揚也沒見過。“上報吧，如果兩個怪談領域有關系，金色豪庭就不是普通的開放式怪談領域。”
憂心忡忡的塗瑩點頭。
此時，金色豪庭5棟的五樓。
氣質柔弱的女人戴着防毒面具，敲響同層鄰居的門。
開門的鄰居居然也戴着防毒面具，面具下的臉凹凹凸凸。
女人微怔，說出早要準備的說辭。“你好，我住501的，想請教你些事，你現在方便嗎？”
門後的鄰居一聲不吭地給她開門。
然而進門的不只她一個。
屋裏注定腥風血雨。
3棟，八樓802。
氣喘如牛的王可可和周末背着背囊，反鎖802的門，直奔冰箱。
這裏滿地垃圾和帶血污的紗布，彌漫腥臭味和食品垃圾的馊臭。
異味使兩人犯惡心的症狀加重，悶悶的胸口上湧一股沖動。
“別吐，會吐在防毒面具裏。”
王可可一聽，把湧上喉嚨的液體咽回去。“違反規則太難受了，隊長怎麽做到既要忍受又殺掉一個病變的家夥？”
臉色慘白的周末也想知道。
太特麽難受，簡直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兩人注意到地面的垃圾中，有罐頭和易拉罐。
頭暈目眩的王可可扶着沙發站穩，用腳翻過罐頭。“豆豉鲮魚？核污染這麽嚴重，他還敢吃魚？”
“你看看生産……日期……”周末也咽回去一口。
她扶着沙發蹲下來，拿起散發臭味的罐頭，眼前的罐頭時而出現重影。“生産日期……21……48年……9月……15日……？嗯？不就是去年嗎？”
頭痛欲裂的周末蹲下來緩解。“現在禁止生産肉類罐頭，只能生産人工合成的加工肉。你拍下食品垃圾的照片，我去開冰箱。”
“好。”
他緩慢地站起來，眼冒金星，頭頂如壓千斤頂。
還好，沒想嘔吐。
他扶着家具走近冰箱。
他疑惑地拿出一瓶冰涼的橙汁。
生産日期也是去年。
冰箱裏不只有橙汁，還有兩瓶礦泉水、幾個袋裝的面包，沒有開封過。
“他哪裏找來的食物？”
夥食條件真的不差。
周末不由分說，把沒開封的全部帶走，甚至去搜刮櫥櫃，找出還沒開封的幾個罐頭，有豆豉鲮魚和午餐肉。
王可可拍照完，感到不甘心。
千辛萬苦上來，不搜出有用的線索她不姓“王”！
她翻找茶幾的抽屜，無果；扶着沙發慢慢地站起來，腦袋像左搖右晃的鐘擺。
她要去搜房間！
嘭嘭嘭！
突如其來的巨響打斷兩人的搜刮行動。
“你進來時鎖門沒？”
“還反鎖了。”
“去看看貓眼。”
7樓，704。
回來的兩人癱坐在沙發上緩一會兒。
俞小挽坐在旁邊，好奇又擔憂。“問出有用的信息了嗎？”
“有，很多。”
多到腦子要炸。
俞小挽眨了眨右眼。
嘭嘭嘭！
樓上響起驚心動魄的巨響。
鹿苗和賀平安馬上坐直。
“聽聲音，就在我們樓上？”
她們希望不會那麽巧……
鹿苗的手機忽而作響，來電人是王可可。
她産生不好的預感，立刻接聽。
“隊長！802外面有三個人砸門，我們懷疑他們是病變的家夥，我們出不去……”王可可氣喘籲籲，聲音虛弱。
電話那頭砸門的聲音非常清晰、響亮。
“三個人尾随你們到802嗎？”
“應該不是……我們來到8樓的時候，802的門開着但裏面沒人……我們進來後關門反鎖。可能是這個原因……讓其他有病的家夥知道802來獵物了？”
“802的門鎖有破壞的跡象嗎？”
“進來前……周末……檢查過……沒有……”
有三個攜帶攻擊器具的人砸門……鹿苗掂量。“你和周末堅持一下，我和平安馬上上來。”
賀平安和俞小挽猜到樓上的情況。
“我也去。”俞小挽目光炯炯。
她也想為大家做點什麽。
“小挽姐，你要留在這裏等新出現的規則。”
“好吧。”
兩人動身到門口之際，俞小挽突然看見飯桌上憑空出現一張紙。
“新規則出現了！”
鹿苗和賀平安停住腳步，回來查看新規則。
感謝您配合做好防控工作，現在請您務必遵守以下規則，有助于您保持理智。
1，本規則生效的時間單位是時。
2，禁止外出，禁止拜訪鄰居。
3，禁止脫下白色雨衣。
4，禁止進食。
5，禁止喝水。
6，請警惕言行異常的鄰居。
7，保持樂觀的态度。
8，以上規則于10點整開始生效，下一次更新的規則将出t現在衛生間。
三人神色大變。
當下早就超過10點，是10點12分。
鹿苗恍然大悟。“昨天也不是10點整出現禁止所有活動的規則，它和別的規則出現的時間有差異。”
“都出現在拜訪鄰居期間。”
“對，離上一張規則出現的時間只過1個小時，顯得着急。”
“臨時調整的？”
俞小挽比他們着急。“可可和周末怎麽辦？留在802，他們就第二次違反規則了！還有，再過2小時就是晚上。”
鹿苗看向賀平安。“我自己上樓，你和小挽留下。”
他錯愕。“我也要上樓。”
“違反規則比剛才出門更加難受。”
“我也要去。”他目光堅定。“我要出一份力。”
俞小挽欲言又止。
她也想去，可是她初學搏鬥，上樓只會拖後腿。
鹿苗平靜地直視他坦蕩蕩的雙目。“不後悔？”
“不會。”
“拿好武器。”
他一喜。
嘭嘭嘭！
砸門聲夾雜瘋瘋癫癫的笑聲，響徹整棟樓。
邊上的消防門敞開着，閃出手捧仙人掌的人影。
砸門的三人馬上轉頭看來。
咬緊牙關的鹿苗手起刀落，其中一人的脖子，大動脈噴濺鮮血。
大片的豔紅晃花鹿苗的雙眼。
違反規則的壓力要壓碎她的腦子似的，仙人掌只能緩解頭疼。
她一不留神，遭遇其餘兩個人撲來。
緊接閃出的賀平安難受極了，恨不得馬上昏過去。他依靠搏鬥的本能刺對方的肚子，劃出長長的血痕。
慘叫聲刺激兩人的頭疼加劇。
“滾一邊去！”鹿苗踹開脖子噴血的家夥。
肚子受傷的人還沒死，嘶吼着舉起長長的西瓜刀攻擊賀平安。
賀平安頭暈目眩，被掠過的寒閃閃刀鋒吓得一激靈。他清醒半分，雙手抓住對方持西瓜刀的手，壓對方向防盜門那。
“可可姐！”
防盜門突然開啓，西瓜刀男一個踉跄，被賀平安踢後倒。
一瞬間，往後倒的西瓜刀男對上一副防毒面具，面具下透出周末忍得充血的眼睛。
周末的刀捅入他的心髒。
精準無誤。
剩下一個攜帶鋸子的家夥，被一鼓作氣的鹿苗橫踢胸口，踩着對方的鋸子。
鋸子的鋸齒紮入對方的喉嚨。
意識浮沉的鹿苗用力踩鋸子，直到踩着的脖子流下鮮血。
喘氣的周末，攙扶臉色白如紙的王可可出來。
鹿苗和賀平安一左一右，攙扶兩人。
大家的身體很沉，腦袋很沉，雙腿卻很軟。
周末和王可可險些跌倒。
鹿苗和賀平安用力地拉起兩人。
身旁的王可可聲若蚊蠅：“不能這麽死……我還要做……好多事……好多都沒試過呢……”
“沒錯。堅持住，都給我活着回去！”鹿苗咬牙。
憑着堅韌的意志力，四人跌跌撞撞地回到7樓。
守在門後的俞小挽立刻給他們開門。
一進屋，四人軟綿綿地撲到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