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自從中午和陸時漾吃完午餐回來, 李南月整個人都心不在焉,做任何事情都無法集中精力,下午上課毫不意外開啓了小差。

“我這個人, 從小在軍營長大,沒有談戀愛的經驗, 或許有許多時候沒照顧到你的感受,但我會慢慢學, 學習該如何談戀愛,如何讓你感受到開心和幸福, 請給我一些時間好嗎?別急着否定這一切。”

“我向你承諾,今後會盡可能空出更多的時間用來陪你。”

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都是這些話語, 以及陸時漾真誠的面孔。這樣發自肺腑的真情告白,倘若定力不足的話, 很容易敗下陣來。

就這樣熬到放學,李南月只想快點回家。

剛從教學樓出來,迎面撞上在樓下等候的葉知祐,李南月微微意外。

“阿祐?”

“我們換個地方聊,南月。”葉知祐說。

今天見到她,李南月不禁想起昨夜車內陸時漾所說的話, 她說已經确信阿祐喜歡自己是什麽意思?

是她所猜的那樣嗎?

兩人來到寂靜無人的林蔭道, 肩并肩緩緩走着。

好一會都無人說話, 氣氛像極了李南月訂婚當晚, 葉知祐匆忙來見她時那般。

“昨晚...”

“我...”

雙雙同時開口,李南月不免一笑主動說:“阿祐你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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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見過陸時漾, 這件事情有必要向你坦白。”葉知祐緩緩開口。

“阿祐去找陸時漾做什麽?”李南月故作不明試探。

“我去請求她履行之前的承諾,和南月你解除婚約, 但失敗了,沒想到她是那樣不講信用的人,之前算是我高看她了。”葉知祐深感挫敗道。

“謝謝你啊,阿祐,這三個月以來你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只是我也沒料到事情居然會進展到這個地步”李南月微微感慨,她算過各種可能的結果,唯獨沒算到陸時漾會喜歡上自己。

沉默一陣,葉知祐方才詢問:“南月剛剛,是不是也有想說的話?”

“啊,是,是昨晚,陸時漾和我說,說你喜歡我,一定是你故意說給陸時漾聽,讓她心情不悅對吧,我明白我明白。”李南月自說自答,壓根沒給葉知祐解釋的機會。

“南月,我...”

似乎是意識到她想說什麽,李南月快速打斷她:“那個阿祐,時候不早了,我今天需要早點回家,我母親給我請了家教補課。”

“好。”葉知祐抿抿唇不再多說任何。

李南月心裏感到很抱歉,因為她撒了個謊,雖然她的确想要快點回家了。

好不容易修複了那層破碎的窗戶紙,李南月不希望它再次被戳破。

葉氏集團大樓,總裁辦公室。

剛剛結束一場頗為頭疼的股東大會,葉言昭回到辦公室坐下短暫歇息,不禁擡手揉揉眉心,緩解疲憊。

這時視訊儀有一通來電,她用餘光瞥了眼,是母親。

內心抗拒鬥争,猶豫一陣後,葉言昭還是接了電話。

“母親,我在公司剛開完會,有事嗎?”

“上次的相親怎麽樣了,一直沒聽見你的動靜。”

“相親,就還是那樣,沒什麽進展。”頓了頓,葉言昭忍不住提出意見:“母親,快到年關公司事很多,能不能別再給我安排相親了。”

“不想相親,行啊,你立馬找個門當戶對的談戀愛,那我以後什麽話也不說。”末了,電話裏的女人又道:“昭昭,你今年都三十了,你以為還像你妹妹二十出頭,算了,我算是知道你這些年每次相親都是在敷衍我,我已經和你父親商定好了,不久會給你找個合适的聯姻對象,對方也一定會是藍星大財團的繼承人,財力不會低于我們。”

“母親,我不要什麽聯姻,我…”還未等葉言昭話說完,對面已經挂斷。

強勢的母親幾乎壓得葉言昭難以喘氣,此時她已無任何心思繼續工作。

扶着額頭擡眼瞥見被她放在辦公桌上的那只玩偶兔,它豎着兩只耳朵,笑起來露出兩顆牙,模樣憨态可掬。

葉言昭不由伸手将其拿到手中,緊接着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起來:能不能不要給我安排聯姻對象…

随即她被自己幼稚的行為給逗笑睜開眼,她都三十了,居然也會信這種小玩意。

重新将兔子放回原位,葉言昭不得已繼續完成手上的工作,不過每當她擡頭瞥一眼那只兔子時,真的會情不自禁嘴角上揚,它真的是一只開心兔,名不虛傳,哪怕只是短暫的令人開心。

或許那天李南月對陸時漾所說的話奏效,她真的沒有再來打攪。

距離期末考試已經還剩不到一個月,不愛讀書的李南月也開始逼迫自己進入複習狀态,她的要求不高,每門科目能夠剛好及格就行。

這天周末,李南月待在自己房間複習功課。

她并不知道家裏樓下來了客人。

在來的車裏,李若莘還大為不解問自己母親:“這些人參之前不是說要拿去送給大伯父家嗎?”

女人笑了下數落她沒眼力:“現在李家的三個孩子中,你堂姐股份最多,将來萬一你二伯父把股份繼承給你堂姐,那她就是整個李氏財團最大的股東,從現在起不得打好關系多聯絡聯絡感情嗎?”

李若莘對此感到無語,無情吐槽:“以前您還說堂哥才是李氏財團的繼承人,讓我好好與他相處。”

“今時不同往日了嘛。”女人說着嘆了口氣,“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老二家能和聯邦上将聯姻,這已經足以提升他們家的實力和背景,上将的父親現在可是藍星國務卿,未來總統的候選人,上将的爺爺,那更不用說,一代老上将戰功赫赫,受萬人敬仰。”

李若莘沉默着沒發言。

女人緊跟着略感可惜地摸了摸女兒的臉蛋:“我女兒這副嬌俏容顏也不輸李南月,可惜差了這兩歲,不然這等好事,興許會落在咱們三房。”

李若莘聞言擡頭,眼神裏是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銳利與凜冽:“只要堂姐一日沒真正和上将結婚,我不就還有機會麽?”

女人有點被吓到,勒令她今後不許再說這類的話,否則被有心人給聽去,會惹一身麻煩。

到了李南月家,李若莘和母親同崔英蘭打了招呼後,對方主動告知她李南月在樓上。

李若莘點點頭,乖笑道:“那我去找堂姐。”

李若莘獨自靜悄悄來到二樓房間門外,正要伸手敲門,無意間聽見裏頭有人在說話,她輕輕将耳朵貼近聽,試圖聽得更清晰些。

“嗯,她最近倒是沒去學校找我了,總之無論如何,我都會和陸時漾解除婚約…”

像是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李若莘吃驚捂嘴,強迫自己慢慢消化。

堂姐她要和上将解除婚約?

她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開心起來的五官。

待裏面安靜下來,又稍等了會,李若莘才擡手敲敲門。

“堂姐,是我。”

“若莘?”李南月坐于書桌前,對于自己這個妹妹的造訪有些意外,她們交情不算深,除了逢年過節,幾乎很少見面。

“母親帶了點人參過來,我順便上來跟你打招呼。”李若莘規規矩矩站在那裏,給人一副乖巧又禮貌的感覺,但很快接下來,她要說出來的話,會打破李南月以往對她所有的認知,說颠覆也不為過。

“是嗎,我在複習,就快期末考了。”李南月尴尬介紹。

李若莘向前邁了一大步,接近李南月一些,随即冷不丁開口:“堂姐是要和上将解除婚約嗎?”

李南月震驚擡頭,瞳孔微張,有些不可置信,同時又惶恐問:“你剛剛聽到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擔憂,李若莘趕緊平靜道:“只有我一個人,堂姐不必擔心。”

過了會,她又不依不饒追問一遍:“堂姐要和上将解除婚約嗎?”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如此執着于知道這個答案,起初李南月以為只是小女孩的好奇心,于是說:“因為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她也只能這麽回答。

“所以堂姐你不喜歡上将。”李若莘說。

“是這個意思。”

“那如果這樣的話,堂姐可以把上将讓給我嗎?”李若莘微微歪着腦袋,臉上依舊帶着天真可愛的笑容,卻令李南月感到陌生,後背一陣發寒。

“所以若莘你喜歡陸時漾?”李南月詢問。

“我努力複讀也要上帝軍大的理由,就是為了離上将更近一些,而且我認為如果我和堂姐你一樣大,那麽和上将聯姻的那個人,本該是我。”

看着眼前女孩如此自信的話語,李南月忍不住想問個究竟:“為什麽?”

李若莘抿唇一笑,毫不客氣道:“因為大家都知道眼睛也能看到,我自小各方面都比堂姐優秀,學習抑或是大衆口碑,我才應該是上将未婚妻的最佳人選。”

李南月尴尬一笑,一時間不知道該回複什麽好。

李若莘緊接着又道:“所以,既然堂姐要退婚的話,就讓我和上将聯姻吧。”

“若莘啊。”李南月幹脆轉動椅子面向她說:“陸時漾和誰聯姻這件事情,并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如果你真想做她的未婚妻,可以等我和她解除婚約以後。”

“這麽說,堂姐你是同意了!”李若莘欣喜地雙手合十。

李南月有些不解,她貌似也無法左右這件事的結果,從哪裏看出來是同意?

她同不同意的,有什麽用?

“但你能幫我保密嗎?我父母暫時還不太能接受我這個想法。”李南月說。

“保密什麽的,我最在行了!”李若莘甜甜笑着,看起來依舊乖巧,但總給人一種不太真實懸浮的感覺。

夜晚。

父親在公司沒回來,晚餐只有李南月和母親二人。

崔英蘭不禁感慨:“若莘這孩子,一口一個二伯母今天叫得我可甜了。”說罷又嘆了聲氣:“不過呢,誰心裏都和明鏡一樣,她們今天造訪恐怕也是看你是三個孩子離股份最多,提前巴結。”

李南月沒心思鑽研那些豪門財産紛争裏的彎彎繞繞,思索一陣後,她不由開口問:“母親,你有沒有覺得若莘變了許多。”

崔英蘭愣了下,點頭說:“這孩子是變化挺大,明明才剛十八歲,卻比你十八歲那會心思成熟不少,也比之前會打扮了。”

“母親,我不是說這個…”李南月欲言又止,想了想那些問題似乎也不太方便說,索性搖搖頭:“沒,沒事。”

日子過得飛快,就這樣迎來了這學期的期末考。

今年的考試,李南月難得比以往稍稍用心了點,雖然面對專業課考試的大部分題,她依舊頭腦蒙圈,甚至靠猜才能填完,但她十分有信心,達到60及格線應該沒問題。

下午剛走出考場,李南月便接到家裏來的緊急電話,母親催她回家,卻不說到底有什麽事。

“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逛街呢。”

“還逛什麽街呀,有天大的好事呢,趕快回來啊,聽話。”

天大的好事?

抱着懷疑的态度,李南月早早趕回家。

客廳裏,母親忙忙碌碌站在一排鮮豔亮麗的晚禮服前挑選,造型師化妝師皆已就位。

面對這個場面,李南月頗感無語道:“母親,這就是你說的天大的好事啊?”

崔英蘭一把将她拉作一旁,神神秘秘道:“母親怎麽會騙你呢,今天晚上在總統府,有一場盛大的帝國晚會,屆時會有聯邦諸多高官攜家眷參加,上将也會帶你去,這樣的晚會,普普通通的名媛可是絕對不會有機會的,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我不想去。”李南月毫不猶豫說不。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等将來你和上将成了婚,你的身份就不同了,你該學會應對這樣的場合,到時候你的社交圈子就會是什麽第一夫人吶,議長夫人,部長夫人吶,等等。”

“母親,我真的不想去。”李南月抓着母親的手撒嬌。

“不行,你必須得去,趕快去打扮打扮,上将一會該來接你了。”崔英蘭推搡着她來到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缭亂的晚禮服間。

李南月已經有一陣子沒見到陸時漾了,她一直在催眠自己只要不見到她,就能假裝一切相安無事。

因為每一次見到她,似乎都在提醒着,她的死期。

雖然這對陸時漾有些不公平甚至殘忍,但為了自己能夠活命這樣做,真的能算錯嗎?

沒過多久,陸時漾來接她了,她穿着肅穆威嚴的軍裝,胸前是象征至高無上榮耀的勳章。

對于李南月的冷淡與不自在的表現,崔英蘭不禁提醒:“南月,你這是怎麽了,才一段時間不見,和上将疏遠了好像。”

“哪有,我只是有點不好意思而已。”李南月說完努力笑笑,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上将,今晚南月就交給你了。”崔英蘭笑眼盈盈拿着李南月的手遞給陸時漾。

“我會照顧好她。”陸時漾接下李南月的手握在手中。

她的手掌還是那樣大有力,李南月的心此刻變得亂亂的,似乎每次見到她都會這樣,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我們快走吧。”李南月催促。

直到兩人徹底走出房子,走出母親的視線後,李南月才嗖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今天很美。”陸時漾說。

“謝謝。”李南月說話時眼睛看着別處。

“這段時間我聽了你的話沒有來打擾。”

李南月沒作聲。

陸時漾邊走邊垂眸自顧自說:“我很想你。”

李南月還是沒有作聲。

一路忍耐坐上車後,李南月才終于忍不住開口:“陸時漾…”

陸時漾忽然打斷她的話:“什麽都不要說。”就好似害怕她接下來的話,頓了頓,陸時漾又溫柔道:“系好安全帶,我們要出發了。”

李南月想說的話被迫咽回去,她扭頭看向車窗外,晚風将路邊的柳條纏繞在一起,而她的心此刻就猶如那些柳條般,纏繞,雜亂。

總統府不在A區,而在單獨另外一個戒備高度森嚴的地方,這也是李南月頭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以陸時漾未婚妻的身份。

穿過一路的屏障,各種電子關卡和人為關卡後,她們的車才最終抵達在總統府邸前遼闊寬綽的廣場。

而此時,這裏已經停放各種各樣的交通工具,有些甚至是不被允許出現在帝都市區。

“緊張嗎?”下車後陸時漾詢問,見李南月沒作聲則又說:“一會進去後跟在我身邊。”

從遠處觀望,總統府與平日在新聞裏見到的差不多,一座有着悠久歷史的古典建築物。

直到走近才知道,這座建築物真的十分大,即便像李南月這樣眼界足夠開闊的富家千金,依然覺得震撼。

來到房子入口,又有一道人工掃描排查,是要确定沒有攜帶任何殺傷性武器。

畢竟這裏今夜不僅是總統府,還有各國的高官,為了避免出事,安保嚴格些能夠理解。

李南月一路緊跟着陸時漾,穿過走廊,又經過一個花園泳池後,才最終抵達目的地。

宴會廳內,巨大的水晶吊燈懸于上空,入眼可見的金碧輝煌,目光所及廳內有男有女,大家衣着華麗各自一簇端着香槟交談說笑,今夜能來這裏的每個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陸時漾領着李南月很自然地融入其中,起初李南月還有些局促,大抵是沒放下自己還是陸時漾未婚妻的這個拘束,但很快,當她意識到這場宴會與自己曾經參加過的大大小小各種宴會相差無幾時,緊張的心态便放下來許多。

這時有人過來叫陸時漾,是列國的幾位高官單獨想找她聊聊,于是陸時漾只好很不放心地叮囑李南月:“我會很快回來。”

李南月表面上故作乖巧點頭,其實內心裏巴不得一個人獨處。

待陸時漾走開後,李南月開始一個人四處轉悠打發時間。

“你好,你就是李南月嗎?”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好聽的女聲,李南月回頭,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姐姐,對方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嗯,我是。”她點點頭。

“你果真長得很漂亮。”對方說着熱情地朝她伸手,“我叫莉莉安,我父親是紫星副總統,我今天跟他來就是為了一睹你的真容。”

“你好。”李南月不好意思笑笑,暗自在心裏感嘆,果然今天來的人物都不一般。

不遠處,陸時漾一眼注意到這邊的一幕,好巧不巧李南月轉頭的瞬間與她目光相撞,她捕捉到了來自陸時漾眼裏強烈的占有欲。

而下一秒,陸時漾便抛下列國高官朝她大步走來。

李南月心一緊,忙找了個借口撇開那位政界名媛,拎着裙子就準備開溜。

沒逃幾步,突然出現的一只手便擒住她的胳膊,将她帶至一旁的偏殿。

“你剛剛和誰說話,我吃醋了。”

“說兩句話又怎麽了。”李南月抱着剛剛被她微微捏疼的胳膊抱怨。

“那你為什麽和她牽手?”陸時漾又不依不饒追問。

“我們那不是牽手,是握手好不好,陸時漾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霸道了!再說了,你帶我來這種地方,難道我就不能和任何一個人有交際嗎?那你幹脆把我綁在你身上好了。”李南月不滿道。

陸時漾垂了垂眼眸,一臉做錯事的模樣對她說:“抱歉。”

李南月:…

“我剛剛有沒有弄疼你…”陸時漾正要擡手幫她查看。

李南月一把閃身躲開,沒讓她觸碰到自己。

她看着別處努努嘴:“我沒事,我很好。”

陸時漾僵在半空的手略顯落寞的放下。

雙方就這樣保持靜默了會,陸時漾才開口道:“我知道你并不喜歡今晚這樣的場合。”

李南月剛想回答知道不喜歡還帶我來,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又聽見她說——

“過了今晚,我就要去前線了。”陸時漾擡眼看向她,眸中有不舍,也有種種複雜的情緒藏于其間。

李南月張了張嘴,到底是沒續上話。

“對于軍人而言,每一次上前線,都意味着将生死置之度外,從前我這麽認為且篤定,但現在,我想回來見你。”停頓一秒,陸時漾補充道:“或許新年沒辦法趕回來,但我會盡力。”

李南月不知道自己怎麽搞的,心裏居然有微微的不舍和擔憂,為了好好掩藏住這一情緒,她故作毫不在意冷淡道:“你可以為了你的家人朋友平安回來,但不要為了我。”

頓了下,李南月又說:“我去洗手間。”接着轉身走開,不顧身後的陸時漾是何模樣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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