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突逢變故
第11章 突逢變故
蘇玉塵頂着沈霧的墨鏡，感覺自己走路似乎都輕快了不少。
路上遇上了不少工作人員，短期內人緣積累不錯的她打了一路的招呼。
昨天拍她那個執行導演遠遠看見了她，還沖她招了招手：“小蘇你來啦。”
執行導演還是習慣性手裏攥着卷成筒的劇本，老遠就笑呵呵地說：“小蘇今兒心情不錯啊！”
陽光明媚，曬得人臉上暖呼呼的。
蘇玉塵也笑盈盈的。
“是啊，陳導演早上好呀。”
化妝組的姐姐們遠遠看見了，手裏舉着包子和她說笑。
“呦呵，小蘇蘇，這墨鏡可真不錯。”
“就是說啊，對了，小蘇蘇，吃包子不？我早上剛買的，新鮮熱乎着呢。”
“別說，咱小蘇蘇臉兒小，戴這個墨鏡更襯得小臉兒精致，漂亮！”
這墨鏡何止是不錯，應該說是非常不錯。
只不過蘇玉塵不知道，這個是某品牌的春夏新款，還沒上市呢。
大家都不是時尚圈裏混的，自然沒見過米蘭天橋模特身上剛扒下來新鮮熱乎的時尚單品，別人都以為是某個用力過猛的自主山寨廠家出了新品，還帶着人家大牌的logo。
只有當事人知道，沈霧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假的。
蘇玉塵走近了，摘了墨鏡，小心翼翼地從自己帆布包裏取出一個防塵袋，把裏面的小零碎拿出來，又仔仔細細把墨鏡放進去，妥善收納好墨鏡，方才擡頭粲然一笑。
“不吃啦，謝謝老師們。”
她笑得像是小太陽，那個執行導演都被帶着心情好了，“去換衣服吧，化妝組這會有空，而且我估摸着你收拾停當，戲也該到了。”
“好，謝謝陳導演。”
蘇玉塵被姐姐們簇擁着去化妝室，一路上和姐姐們說說笑笑。
劉若萌一衆人則聲勢浩大地來到了拍攝場地，沒人和她打招呼。
她手機不離手，完全不帶看人，就低着頭發消息。
[沫筝我好生氣啊，這十八線就是有十八線的手段，我剛剛可是看見了，她剛從沈霧車上下來呢。]
[視頻.AVI]
[可給我氣死了快。]
[咱們都是好姐妹，你放心吧，我一定幫你好好收拾這個勾搭別人未婚妻的家夥。]
“哎呀！”劉若萌走着發消息，沒留神裙擺被什麽東西勾了勾。
她低頭一看，是一只經常投喂的大胖橘正追着玩她裙擺上的流蘇。
“去去去！”男助理踹了貓一腳，給橘貓踢了老遠。
大橘吃痛，委委屈屈地哼唧了一聲，快步逃走了。
“你幹什麽？！”
劉若萌脾氣上來，二話不說擡腳也踹了助理一腳，給男助理踢得趔趄出去好幾步。
“你再敢踢它我就踢你！”劉若萌橫了助理一眼，提着裙子一腳深一腳淺地往裏走。
卻沒提防腳下，突地崴了一下。
崴的不重，被趕回來的助理眼疾手快扶住了，但是依舊沒有制止她亂發的脾氣。
她推開攙扶着自己的助理，聲音拔高訓斥：“你眼瞎啊，不知道前面有坑，讓我走過去，想摔死我嗎？！”
聽她開始呵斥，周邊工作人員就知道麻煩又來了，每個人都或輕或重嘆了口氣。
“得，‘小公主’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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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塵在化妝間裏端坐，原本她的角色用不到專門化妝室，但是化妝組姐姐們喜歡，就把她拉進來，仔仔細細給化。
一邊化妝還一邊誇獎她皮膚好五官漂亮，上鏡絕對好看。
蘇玉塵也就禮貌地笑着，配合姐姐們上妝。
化妝室姐姐們是傳八卦最快的渠道，根本沒有之一。
“哎呀，剛剛曉梅姐是不是給阮影後化妝了呀？”
“是，阮影後生了三位公子，還有一位千金，那個皮膚還是好的不行，不愧是傳奇影後阮夢卿啊！”
“何止是皮膚好，我幫忙給她上的高光呢，那個骨相，真的是完美的不行！”
聽姐姐們議論阮夢卿，蘇玉塵立刻豎起并不存在的小貓耳來聽。
一來是好奇付沫筝的母親，二來是真的很敬佩且仰慕阮夢卿，這可以說是她的目标與明燈。
“是啊，人家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但是骨相優美皮膚絕佳的，娛樂圈裏都是鳳毛麟角，幾乎找不出第二個。”
聽那個化妝師說着，手裏正忙着活計的化妝師姐姐若有所思：“要說起來，咱們還挺幸運的，說起骨相皮膚都好，咱眼前不現成有一個嗎，小蘇不就是。”
“哦是啊，真別說，小蘇的眉眼和阮影後很像呢。”
“确實，之前我就這麽覺得，沒想到你們也是這麽感覺啊！臉型也很像，尤其是一雙眼睛，是真的特別像呢！”
“我？”本來支棱着幻覺貓耳捕捉八卦的蘇玉塵沒想到話題轉到自己身上。
她愣了愣，收了小耳朵，指了指自己鼻尖：“我和阮影後，像嗎？”
“像啊，別說我們這麽多年化妝師了，對人面部結構是有敏感度的，就是劇組裏其他人也都是這樣覺得呢，要不陳副導演總說覺得你比某個人更像是‘聖皇後’的‘小公主’。”
“不止，比親的那個什麽泡沫的都像。”
“哈哈哈，泡沫，虧你想得出的來。”
別人嘻嘻哈哈的開玩笑，蘇玉塵也跟着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一閃即逝，她卻捉不住端倪。
就聽一個化妝師姐姐說：“哎呀，我剛剛化妝的時候聽見阮影後和她閨女通電話了呢。”
“說啥說啥？”
“好像是她閨女說今天收工來接她，要不就是說來探班，化妝室裏面那會吵，我聽不真切。”
“付沫筝要來啊？好家夥，我今天倒是要看看阮影後親閨女到底是不是和精修圖一樣好看。”
“哈哈哈，你也夠損的。”
蘇玉塵聽着姐姐們聊八卦，臉被姐姐們掰着仰起來側過去。
好在她底子好，化了一會就成妝了，偏偏被化妝師姐姐按回去，炫技似的給錦上添花，所以當蘇玉塵穿戴完全，走進片場的時候，大家都不禁側目。
“我天，真好看。”
“本來就好看嘛，今天好像心情不錯更加容光煥發呢。”
諸如此類的褒獎之詞不絕于耳，蘇玉塵有點不好意思，頻頻對大家點頭打招呼，以掩飾小慌張。
“玉塵你手機響了幾聲，沒開機之前你先看看吧，別有事兒耽誤了。”
一個服裝組的姐姐看蘇玉塵孑然一身，也沒人幫她照看東西，于是主動攬過義務幫忙，幫蘇玉塵挎着單肩帆布包。
“謝謝姐姐。”
蘇玉塵嘴巴甜，長得也甜，一笑兩個小酒窩，笑着說謝謝的模樣，讓服裝組姐姐想立刻捏捏她小臉。
“不要客氣，想喝熱水的話和我說哦。”
“嗯嗯！”蘇玉塵又謝過服裝組姐姐，拿起手機一看，是沈霧的消息。
【今天幾點收工？】
這才剛過去幾個小時，還沒輪到她的場次，沈霧就催她了。
蘇玉塵連忙鄭重地雙手捧着手機，認真扣字：【今天還沒到我的場次，但是看起來應該是快了，估計中午之前……】
她猶豫了一下，删掉了前面幾個字，更正發出：【估計下午三點前應該可以結束的。】
哪怕自己多等一會，也不好讓沈霧在現場等自己。
沈霧回的很快：【好】
【今天還有什麽安排？】
蘇玉塵手比腦子快，沒反應過來就發出去了一條：【今天想回家看看媽媽。】
沈霧也很快回：【嗯，剛好你今天可以回家取幾件衣服，我下午來接你。】
蘇玉塵看見微微發愣，沈霧是什麽人啊，給自己當司機？
她更是後悔自己老板似的和人家沈霧說自己行程。
而且拿衣服……聽起來頗為暧昧，像是要同居的節奏。
雖然心裏清楚只是照顧小貓，大部分時間還是回家的，卻還是有點忍不住耳根發熱。
蘇玉塵雙手抱着電話，正在發呆，肩膀就被人大力推了一把。
“喂，搭戲的，玩什麽手機呢，沒看見我們小萌姐已經等了你好久了嗎？”
蘇玉塵被推得手機差點脫手，回過頭，就看見那個尖酸刻薄長相的男助理，正對着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讓主演等你一個搭戲的，真是不敬業。”
他這“不敬業”三個字一出來，引得劇組所有人都側目看過來。
一衆人臉上似乎寫滿了“到底誰不敬業”。
之前那倆假山下陪着等了倆小時的執行導演更是不樂意，張嘴解圍：“好了好了，準備好就站位吧，我們抓緊時間。”
“閑雜人等退出去一點。”那個習慣卷劇本敲腦袋的執行導演，路過的時候還把那個尖嘴猴腮的男助理擠開了一些，其他助理還對着導演背影狠狠翻白眼，活像一群八大山人筆下翻白眼的雀兒。
“‘女官大人’你過來吧，站這個點位，屋子裏有點黑，”他擡手給燈光師示意：“燈光給‘女官大人’給足一點。”
進了工作場合，“小蘇”這個稱呼就變成了“女官大人”。
原本這個角色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完全不用叫大人的，偏偏導演就有偏頗，就願意這麽叫。
本來也沒什麽，但是導演話音剛落下去，立刻有人拔高音量打斷。
“憑什麽給她給足一點！”
白眼男助理一聽立刻不答應，“燈光應該都對準我們小萌姐！”
也許是剛挨過踹，着急邀功表現，倆大鼻孔都幾乎快張成河馬了。
“劉若萌光夠的。”
“不行！我們小萌姐本來就……就白！絕世美貌，絕對不能顯黑。”
“你們這不是胡攪蠻纏嗎，這麽多光打過去，她過曝了，這邊配角黑乎乎的，你讓觀衆看什麽呢？”
“就是啊，我們把控拍攝效果，這些都是考量過的，畫面要統一啊。”
現場有人和他們争論，但是那幾個助理臉上寫滿了有恃無恐的驕橫。
“不行不行，配角我們不管，我們只管拍出來我們小萌姐不白了怎麽辦。”
“你要為了拍攝效果把控，我們也為了粉絲粘性把控啊，掉粉你負責啊？”
助理在吵吵嚷嚷，旁邊幾個場務大哥竊竊私語起來。
“白個屁，每次都特別在意打光，能把我們舉板子的累死。”
“真人幹瘦幹瘦的，全是粉絲硬捧，自己怎麽還認可了呢。”
“就是，一天到晚就她事兒多，嫌東嫌西的動不動還不開工，她這樣的一輩子都掃不出敬業福。”
“人家還用像咱一樣掃敬業福湊那塊兒八毛的？”
“不是說她和付沫筝是好姐妹嗎，可是昨天看阮影後好像也不太給她面子哎。”
“得了吧還好姐妹，我看‘聖皇後’和她搭戲能累死，巴不得‘小公主’早點領盒飯吧。”
一直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的劉若萌終于放下了手機。
她眼睛在蘇玉塵身上滾了一圈，最後落在容色姣好的臉上，似乎氣不順似的翻着眼睛撇開目光。
這個人搶別人未婚妻。
最主要的是，她還白！
還又白又好看！
一向被衆星捧月的劉若萌被撺掇起了火氣。
“就是啊！她這麽白這麽好看，我掉粉，你負責嗎？！”
“……”
喊得這麽直白，好像誇獎別人似的。
那個男助理眼珠子一轉，大聲說起話來。
“要想看起來統一，也不是沒有辦法。”
這個男助理幹瘦幹瘦，還特別黝黑，在這麽暗的屋子裏，要不是口吐人言，基本沒人注意到他。
“什麽辦法？”執行導演轉過身，側目看過來。
這位特別助理把茶杯遞進劉若萌手裏，看着劉若萌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直起身來。
他不緊不慢地擡起食指點了一下蘇玉塵的方向：“這還不簡單？把她的劇情删了不就行了。”
“……”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那個執行導演手裏捏着的紙筒都攥皺巴了。
連劉若萌都愣了：“我沒說……”
她話沒說完，那個助理就連忙按住她肩膀，湊在劉若萌耳畔低聲提醒：“您忘了拉付氏集團的投資的事情了？那就得幫着付沫筝收拾蘇玉塵。”
“……”
劉若萌更詫異了：“可付沫筝也沒說要這樣做啊。”
“不用付小姐明着說，您聽我的準沒錯。”
思考幾秒，劉若萌豁然站起：“去給我們的編劇打電話，再開一版飛頁過來，我自己上，不需要配角。”
“把她的劇情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