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讓我反攻
第86章 讓我反攻
“是、是什麽……”
沈霧竟然也少有地有些說話斷斷續續, 因為氣息實在是太不穩定。
她一雙桃花眼裏水波潋滟,眼角眉梢都是不自知的風情韻味。
說來也奇怪,明明還沒開始做什麽, 只是手指觸到肌膚, 就已經足夠讓沈霧心跳加速,瞪着蘇玉塵的眼尾兩道水紅愈發旖|旎。
蘇玉塵注視着沈霧, 她的發絲還有些沒有擦幹, 沾了一些水漬,此刻松松散散地搭在肩頭,垂落在兩鬓。
“老婆,白天的時候, 你說你說過的話,就這麽忘了嗎。”
聲音還是蘇玉塵的聲音,清清朗朗的發音,但是尾音難免染上了春韻情愫。
就會略顯暗啞低沉。
“……”
沈霧兩眼眼尾的兩道水紅似乎更加潋滟。
她故意瞪着蘇玉塵,眼睛裏秋水轉着粼粼春色。
“說, 說什麽了,我需要記得嗎?”
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是沈霧的腦海裏還是不自覺地翻湧起白天的那一幕。
房車上, 暖黃色的燈光氤氲。
她摟着蘇玉塵白皙柔潤的天鵝頸, 手指堂而皇之地探入了蘇玉塵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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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鳴鹿公主的古裝扮相, 好看, 清爽, 最主要是, 凸顯了蘇玉塵的美。
戲服前襟和腰部的剪裁很立體, 所以很貼身,哪怕是袍袖都很寬大飄逸, 但是腰肢卻收的很細,相應地,前襟的位置也曲線玲珑有致。
她記得白天的時候,自己就這麽肆無忌憚地欺負了蘇玉塵。
雖然兩個人那會什麽都沒做,但已經讓她一想起來就耳根發熱,心口發着燙。
此時此刻被蘇玉塵一提起,沈霧本能地就想顧左右而言他。
“我一天到晚那麽忙,那麽多事情,也未必記得住,你……”沈霧點了點蘇玉塵的下巴:“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白皙如玉的指尖點在蘇玉塵的下巴上,被蘇玉塵略一低頭,就把指尖叼在了嘴裏。
貝齒輕輕一合,白皙瑩潤的指腹就被嫣紅的唇瓣咬在了唇齒之間,甚至還輕輕磨了磨牙。
牙齒磨指腹,不重,癢癢的。
沈霧覺得後背都爬上了一陣麻麻的戰栗,連忙紅着臉縮回了自己的手指。
“幹什麽……我說你是屬狗的,你就是屬狗的對吧,又咬人?”
手裏白皙溫熱的肌膚被抽走,蘇玉塵眸底閃過一絲失落。
随即,她繼續低下頭,用鼻尖去拱了拱沈霧的下颌和耳畔,貼在沈霧白皙的耳垂上,用唇瓣輕輕擦着。
“真不記得了?”
聲音帶了幾分更濃郁的情愫。
“不、不記得了。”
沈霧想嘴硬,但還是說話結巴了一瞬。
“……”
蘇玉塵慢慢擡起臉來,一雙水色流轉的杏眼望向沈霧的桃花眼。
兩人靜靜對視了好一會,直到沈霧難以自制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天鵝頸本就細伶伶的,那白皙的頸項肌膚薄薄的,可以清晰地看見吞口水的軌跡。
蘇玉塵望着沈霧,輕輕笑了,用鼻尖頂了頂沈霧的鼻尖。
沈霧則紅着臉,閉了閉眼睛,長睫輕顫,待到蘇玉塵直起身子,才睜開一雙沁着水霧的眸子。
她盯着蘇玉塵,還是強調了一句:“白天的事情,不記得了就是不記得了,問多少次都是不記得了,你就不要再問了。”
“怎麽不記得了呢……”
沈霧不答。
注視着這敷了胭脂粉蘊的臉頰良久,蘇玉塵俯身,輕輕用鼻尖蹭上沈霧的臉頰,順便在那耳垂上咬了一口,清晰地感受到那白皙肌膚上爬上了一層輕輕的戰栗,水紅色的唇瓣才輕輕揚起笑意:“寶寶啊,這些事情,一定要記得,因為我也有沒有完成的事情。”
沈霧被咬了一口,縮了縮脖子。
“又咬人,就是屬狗的。”
只可惜她這句抗|議實在太過嬌軟,連斥責咬自己的人是狗,都說的委婉動聽,像是在撒嬌。
蘇玉塵水紅色的唇瓣覆上了那臉頰白皙的肌膚,輕輕游弋,滑到了沈霧的唇角,停了下來。
“老婆,其實我也想告訴你,和你在一起,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追星成功。”
“從一開始,我就傾心與你,只不過那時候的我太渺小,配不上這麽閃耀的你,感覺站在你身邊,我就像是一粒塵埃,而你,像是高高懸挂在天上,就是那輪明亮的皎皎月。”
“……”
沈霧心跳漏了一拍,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用力攥了一把,酸澀略有間隙便見縫插針,漫上了心澗。
她用眸子追尋蘇玉塵的眼睛,在那一雙杏眸裏,看見了許多濃烈翻滾的情愫。
似乎都被強力克制住了。
蘇玉塵笑了笑,認真地說:“老婆,我記得慶功酒那一晚的全部畫面。”
“……”
“慶功酒……”
沈霧擡了擡眸,很有默契地和蘇玉塵想到了同一幕畫面。
那天是自己拿到三金影後的慶功酒會,高樂文娛可以說是動用了下個季度的所有預算,給她辦了一場宏大的酒會。
酒會上邀請了許許多多的人。
媒體、渠道商,還有很多投資人和合作夥伴,人多的她幾乎都應付不來,最主要的是,那天還把高樂文娛全部的藝人全都叫來撐場面,勢要做出一副轟轟烈烈的姿态才好。
有許多成名的藝人,以及十分渴望在名利場分一杯羹的後起之秀,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在為自己尋找着各種突破瓶頸的機會。
而核心的焦點,無疑還是沈霧。
一時之間,沈霧身邊圍滿了人,大大小小的藝人,渴望飛升的小透明,還有那些舉着酒杯上來就要一口悶的投資人導演。
“來來來,我們的三金影後,偉大的沈霧小姐,和我喝一杯吧!”
“霧霧姐,我可真的為你高興啊,你才27歲,就能斬獲三金影後的桂冠,之前的阮夢卿影後,拿到三金的時候可都已經年近四十了呢!”
“說什麽霧霧姐的年齡啊,我們霧霧姐永遠年輕,永遠18一枝花~!”
“沈霧小姐你好,我是xx傳媒的,這是我的名片,能賞臉喝一杯嗎?”
“哎哎哎,看看我,我下一部戲希望和沈霧小姐合作,要不要現場和你講講本子,是個好本子啊~!”
“……”
場面太熱鬧,也太哄亂了。
沈霧舉着一杯香槟,和各色人等應付着,覺得身邊的空氣都被剝奪殆盡,呼吸都十分不順暢。
她擡頭想望一望天上,卻看見了繁複雕花的穹頂,壓抑地遮蔽了原本的夜空。
那流淌而下的水晶玻璃吊燈,也像是一簇簇懸在頭頂的冰晶利刃,仿佛下一秒就要簌簌落下,給現場每一個人來個洞穿透心涼。
實在是太壓抑了,沈霧擡眼一瞥,望見了一邊竭力應付,臉上都快笑爛了的扶南。
內心揣測,估計扶南也是和她一樣頭痛,疲于應付,但到底數量龐大,左支右绌。
“……”
又和面前的一個什麽投資人碰了碰杯,随便說了幾句場面話。
手裏就被塞進了一張沁滿馨香的小卡片。
沈霧挑了挑單邊的眉頭,翻起手心,把那張噴了過量香水的、香氣撲鼻的小卡片翻了過來。
身邊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來:“霧霧姐,我叫曹梅,是高樂文娛今年新簽約的藝人,姐姐晚上有沒有時間,我們聊聊戲吧,我可想和霧霧姐學習呢。”
沈霧擡眸,看見一個精心裝扮的女生,瞧起來年紀不大,但是用的口紅色號卻是一點都不搭調的豔紅,似乎是999,實在不适合她這個年歲,像是偷偷擦了大人的唇膏,所有的野心也寫在了豔麗的唇色和閃着精光的眸子裏。
“你是高樂今年新簽的藝人,所以,今晚新簽約的藝人都來了?”
小女生眨了眨眼睛,“是啊,霧霧姐,曹梅實在不好聽,藝名扶南還沒有時間給我想,因為我也沒有人在意,更不會有什麽資源傾斜,不如就叫我莓莓吧,哎。”
沈霧翻了翻手裏的卡片,把卡片塞回了小女生的手心裏。
“今年新簽約的藝人聽說有十幾個,慢慢排,總會排到你。”
她原本塞回卡片就要抽手的,沒想到小女生直接拉住了沈霧的手:“霧霧姐,別啊!你看看我,我可是非常想有機會的,而且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只要霧霧姐肯提攜我……”
說到這,她頓了頓,一雙眼睛不住地暗送秋波,長睫眨啊眨的,沈霧都怕那支棱的假睫毛戳進眼球裏去。
“沈霧姐姐,晚上就讓我陪你吧,據我所知,霧霧姐沒有女朋友,那我……那我當個你消遣娛樂的小玩意兒,也是可以的。”
沒有女朋友……
是了,沈霧想起自己這些年一直在打拼事業,并不是不想找,也不是工作太忙一點閑暇都抽不出來,只不過她腦海裏還有一個人。
那個小小的身影,對着她微笑着,把手心那個舊舊的電子寵物玩具遞上來的小姑娘。
還有那個在失利的頒獎典禮的酒店的服務生,清瘦的腰肢和有力的臂彎,還有一雙明媚的杏眼。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清澈的一雙眼睛,婉轉明媚,如琉璃璀璨。
那天晚上,她們折騰了一整夜。
最可惡的是,這個把服務生的套裝都穿的很好看的女生,竟然也和那個送她電子寵物的小姑娘一樣,消失在了人海裏。
睡起來床單淩亂地打着皺,仿佛這才印證了這個人的存在。
之後也找過,找的精疲力盡、人困馬乏。
茫茫人海,實在找不到,就只好放棄,只有忙起來的時候,那輪廓才會變得模糊混沌。
“霧霧姐?霧霧姐?”
小莓莓嬌滴滴的呼喚讓沈霧回過神來,“嗯?什麽?”
即便是沈霧身邊還是圍繞着很多人,小莓莓還是毫不在意地靠了上來。
“什麽什麽啊,霧霧姐~”她撒着嬌,故意湊近壓低聲音撩撥:“今天晚上,就讓我來陪您,為您慶賀吧?”
濃郁且過量的香水充斥着鼻腔,沈霧本能地皺了皺鼻子,身體就略側開了幾分。
也就是這幾分的錯身,讓沈霧的視線在人頭攢動的慶功宴上,看見了一抹身影。
那清隽高挑的身影,從略側身,到完全轉過身來,視線施施然拖行而過,随意掠過衆人,最後那雙記憶裏的眸子看向了自己的方向,略一停頓,又漫無目的地瞥向了落地窗外的一抹月光。
她在人群的外圍,冷冷清清的一個角落。
在香槟塔的旁邊,一半肩膀在月色的冷光中,另一邊肩頭被室內的暖光打亮。
她那張漂亮的臉,完全映着水晶玻璃吊燈的柔和光線,立體的五官氤氲着光韻,美的像是造物主的傑作。
“……
“……”
沈霧怔住了,連身邊的喧嚣似乎都變成了蒙上了水聲的背景音。
各種亂七八糟的笑聲,還有客套寒暄的語調,都變得朦胧不清,光怪陸離。
“霧霧姐?霧霧姐?”
這次小莓莓的呼喊都沒有喚醒沈霧的怔忪,還試圖把自己的身體靠上去,引起沈霧的注意。
沈霧推開了她,也分開了身邊的人,朝着那已經背過去的身影追去。
身後綴着一連串的:“霧霧姐霧霧姐,你去哪裏?”
在路過扶南身邊的時候,直接把那張噴了嗆鼻香水的卡片丢到了扶南手裏。
“這個,開除。”
簡單的幾個字沒說完,沈霧就已經分開人群,在扶南詫異地捏着那張卡片望着沈霧的時候,沈霧已經奔向了那晚的月亮。
思緒回轉,沈霧一雙映着水色的眸子,落在了蘇玉塵的臉上。
“我也記得那天晚上的全部畫面。”
蘇玉塵輕輕撫摸着沈霧的鬓發:“那天晚上,你身邊圍繞了太多的人,我擠不進去。”
說到這,她頓了頓,目色愈發柔和:“但那天,你撥開人群向我走來的時候,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拍,那一瞬間,我想了很多,我甚至以為你是來拿香槟酒的,還在想錯開身子給你讓開的時候,要不要狀似無意地和你打個招呼,很擔心這樣會顯得很刻意……”
“結果呢?”
沈霧勾了勾唇角,眼角眉梢都是溫軟的笑意。
“結果是,我沒想到,你真的是向我走來,那一刻,我覺得呼吸都暫停了,全世界都是背景,而只有向我走過來的你。”
沈霧擡手,勾住了蘇玉塵的頸項,輕輕向下一壓,唇瓣缱|绻地貼上了水紅色的唇瓣。
閉眼又睜眼,長睫顫了顫。
沈霧豔紅的唇瓣輕輕張合:“因為那天晚上,我奔向了月亮。”
“……”
一夜無眠,折騰到天亮。
沈霧紅着眼眶趴在床上,發絲淩亂,但是絲毫不掩美貌。
暖陽氤氲在她的臉上和露在外面的肩頭手臂,像是披了一層氤氲的光影,看起來朦胧漂亮。
“老婆,老婆醒醒了。”
蘇玉塵蹲在床邊,手指輕輕摩挲着沈霧的肩頭肌膚。
那肌膚入手的質感,就像是指腹掠過了上等的綢緞,絲綢般的質感柔滑,還有很瑩潤的光澤。
沈霧輕輕張開了眼睛,眼前一片陽光刺目,讓她不自覺擡手遮了遮眼簾。
從手指的縫隙裏,看見蘇玉塵小狗狗似的蹲在床邊,一雙明媚澄澈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瞧起來真的是等自己主人起床的乖乖小寵物。
“……”
沈霧張了張嘴:“蘇玉塵,你真的是能作孽啊……”
只可惜這話出口以後,那尾音還有難掩的沙啞。
“……”
蘇玉塵還是用一雙明媚的杏眼望着沈霧,長睫輕輕眨了眨:“老婆,起來吃早飯了,我已經做好了呢。”
沈霧把手放下來,白了蘇玉塵一眼:“不吃,讓我餓死。”
“……”
蘇玉塵笑了,唇角兩側笑出溫軟的小梨渦。
“那我哪裏舍得,老婆不要鬧情緒了,快點起來吃飯吧,吃完了飯我就要去拍戲了。”
沈霧瞥了蘇玉塵一眼,就把視線落在了別處。
“不起來,你今天只有下午的場次,不需要那麽着急。”
蘇玉塵伸手摸了摸沈霧的臉頰。
“老婆你忘了嗎?今天那個新來的小助理要入職,我們還得先去高樂文娛和她彙合,她開房車,咱倆開自己車去片場呢。”
“真麻煩。”
沈霧有點不高興,直接背過身去不搭理人。
陽光在白皙瑩潤的背部肌膚上照耀,把那玲珑有致的蝴蝶骨照的愈發好看惹眼。
蘇玉塵起身,抱住了沈霧的肩頭,把自己的身體重量,靠在沈霧的蝴蝶骨上。
“好了老婆,昨晚是我過分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昨晚是真的可惡,沈霧想想就生氣,“你每次都這麽說,哪次改過了?你哪次不是折騰的我腿軟,你自己好好想想。”
昨晚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樣,沈霧哭着,膝蓋都輕輕發着抖。
怎麽說,蘇玉塵的那只造孽的手都不停頓,欺負的她最後身體會不自覺痙攣,哭都沒有眼淚。
蘇玉塵抱着沈霧,輕輕搖了搖。
“老婆,我錯了我錯了,以後我一定注意,老婆怎麽樣才會不生氣了呢。”
“……”
頓了頓,沈霧直接轉身,捏了捏蘇玉塵的鼻尖:“什麽時候讓我反攻一次,我就不生氣了。”
“……”
這次換蘇玉塵停頓了一下,微笑着,毫不留情地把沈霧的指尖咬在了嘴裏。
小狗磨牙似的磨了磨,才放開,展露一個清澈無辜的笑:“一定會有機會的。”
“……”
雖然這句話裏聽起來都是陰謀的味道,但是沈霧還是又一次選擇了相信。
沒辦法,誰讓蘇玉塵實在好看,沈霧顏狗屬性趨之若鹜。
-
蘇玉塵把食物端上桌的時候,一塊錢和讒饞正在追着玩。
一塊錢脾氣非常好,是個嬌軟的姐姐,和讒饞玩的時候,還會照顧讒饞的體型,不會玩的太過火,所以相應的,讒饞也非常喜歡姐姐一塊錢。
兩只小貓追到了貓貓城堡,一塊錢還把自己的玩具叼給讒饞。
讒饞一只小貓,哪裏會玩這些東西,想玩個球球,還因為腿短,直接從球球上摔下來,氣得趴在地上,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你倆乖乖的,一會給你倆吃罐罐。”
蘇玉塵把早餐推到沈霧跟前,喂了大貓貓就要考慮喂小貓貓的事情了。
沈霧喝了一口溫熱的豆漿,把手裏的玻璃杯放在了桌下,饒有興味地看着蘇玉塵蹲在地上給兩只小貓貓分罐罐。
“怎麽不給它倆裝一個碗,分開兩個碗多麻煩。”
蘇玉塵身邊已經是打着轉兒的一塊錢和讒饞,兩個小家夥急不可耐,一塊錢還人立起來,趴在蘇玉塵的腿上,用小爪爪輕輕拍拍蘇玉塵的手。
實在是溫軟可愛,窗外的陽光也正好。
空調開到了舒适的溫度,空氣裏還萦繞着新鮮的花香和早飯的淡淡香氣,整個家裏的氛圍,要多溫馨有多溫馨。
蘇玉塵發自內心地笑着,把打開的罐罐放在了小碗裏,還用小勺子把罐罐縫隙裏的肉肉也刮出來。
“因為兩個小家夥沒辦法同時吃的,你看到了吧,它會等一塊錢吃完才去吃。”
沈霧看了一眼,還真是像蘇玉塵說的那樣,一塊錢已經在小碗裏吭哧吭哧加油努力炫飯,讒饞就眼巴巴地趴在一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舌頭一下一下舔着自己的嘴巴,看得出來是真的很饞了。
“它也不去搶嗎。”
蘇玉塵又拿過了一只小碗,給讒饞開了一個mini罐罐,“讒饞和一塊錢脾氣都很好,不打架,它就等姐姐吃完才會吃的。”
mini罐罐裏的奶糕和肉肉跌落在小碗裏的時候,讒饞已經彈了出去,整個貓貓的腦袋都埋進碗裏,炫飯吧唧嘴的聲音比一塊錢大好幾倍。
“……”
沈霧搖搖頭,吃了一口小包子:“嗯?”
蘇玉塵擡頭笑:“怎麽了老婆?”
“這包子餡……”
沈霧捏着手裏的小包子,欲言又止。
蘇玉塵望了望那包子:“我包的呀,怎麽了嗎?”
沈霧癟了癟嘴角:“你別說,和你喂它倆的罐頭看起來真的很像。”
蘇玉塵微笑搖搖頭:“放心,我們不貪|污小貓貓的口糧,你吃的包子是我自己盤的餡料,肉都是新鮮的,拿回來自己打成餡,把筋膜什麽的都去掉了。”
沈霧捏着包子,看看包子又看看蘇玉塵:“是挺好吃的,但是真的挺像貓罐頭,你看顏色都差不多。”
蘇玉塵摸了摸讒饞的小腦袋,把小家夥從碗裏拉出來了一些,笑着搖搖頭:“我怎麽會給老婆吃貓罐頭呢。”
她擡眼,和沈霧的目光在暖陽斜照的室內,兩對眸子的視線撞上。
兩人都從那目光裏看到了彼此的模樣,空氣裏浮沉的小顆粒在陽光下輕輕跳着舞,萦繞在鼻尖的似乎都是幸福的味道。
“老婆你慢慢吃。”
蘇玉塵笑着,望着坐在陽光下的落地窗前,披上了一層溫暖光影的沈霧。
因為有你,三餐四季,都該慢一些才好。
-
高樂文娛的大廈停車場裏,扶南已經帶着張鐵鐵等在了房車前。
沈霧和蘇玉塵駕車到的時候,一看就看見了張鐵鐵眼睛含着熱淚,正悄摸摸擦眼淚的模樣。
蘇玉塵想把車停好,卻猝然一個剎車,吓得扶南幾乎朝後跳一步躲開。
那輛紅色的跑車就這麽轟然行駛,又突然停下。
灼灼的聲浪突然消失,在地庫裏還有餘韻在回響。
扶南拍了拍心口,似乎是覺得自己領導範在小員工面前有點形象受損,于是輕輕咳嗽了一聲,以拳掩口,“那個,玉塵,果然是你開的車。”
猩紅色的跑車車門誇張地支棱掀開,蘇玉塵和沈霧一起下的車,從駕駛室下來的,果然是蘇玉塵。
扶南猜對了,心內又一萬次響起悲怆的聲音:付家的人,還是不要輕易開車比較好。
不然這開車風格,也只有沈霧能受得了。
蘇玉塵微笑着看向扶南:“南南姐,久等了。”
“哦,那個,小鐵,你也久等了。”
她原本是想叫人家小張的,但是沈霧和別人吵架的時候嘴裏總是有個賣墓地的小張,所以怕自己說出來惹人誤會,就臨時改了口,叫小助理小鐵。
張鐵鐵聽聞,一個勁地點頭。
她的目光從蘇玉塵身上,挪到副駕駛走下來,風姿綽約的沈霧身上的時候,眼睛裏又轉着熱淚。
“嗯嗯!玉塵姐姐叫我什麽都可以的,那個,你倆一起來的嗎,嗚嗚嗚,我好幸福啊。”
扶南斜了張鐵鐵一眼,“什麽就好幸福,她倆一起來的你幸福個什麽勁兒,做好心理準備,以後吃狗糧的日子還多着呢,別天天吃,吃撐了就跑了。”
張鐵鐵一拍胸脯:“不會,這種糧,求越多越好。”
“所以我真的好幸福啊,嗚嗚嗚——”
扶南的話不管用,張鐵鐵只要看見蘇玉塵和沈霧一起出現,就會哭得咬着嘴唇,雙眼變成旋轉的太陽蛋,但凡要看見蘇玉塵和沈霧有一丁點肢體接觸,就會背過身去,哭得泣不成聲。
就好比現在,蘇玉塵從後座拿起了兩只貓包,本來想兩只包一起拎着,結果沈霧伸手:“給我一只。”
蘇玉塵搖搖頭:“一塊錢最近吃的太好,胖的不行,你別拿了,沉。”
沈霧從自己您們副駕駛繞過去,白皙如玉的手掌一攤,“重有什麽關系,給我一只,不然兩只小豬都讓你拎,我還怕你累呢。”
蘇玉塵微笑,搖搖頭,把裝讒饞的那只小小的貓包放在了沈霧的手心裏。
“要不你拎讒饞吧,它比較輕。”
“我拎一塊錢。”
沈霧堅持,但是蘇玉塵還是把扒在透氣網上裝壁虎的讒饞遞了上去:“不了不了,你還是拎讒饞吧,一塊錢現在真的是個小胖子。”
“……”
張鐵鐵發出了一聲悲鳴,然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兩行眼淚像是開閘洩洪似的,噴湧而出,似乎都能幻化出實體的寬面條淚,要把身邊的扶南都淹沒掉。
“……”
一直吃狗糧的扶南忍無可忍,受不了地放下了掐着眉心的手:“滿共也沒幾步路,你倆誰拎又有什麽關系,能不能趕緊的把倆貓帶上車,要出發了!”
沈霧剛好拎過讒饞的米黃色小小貓包,斜睨了扶南一眼。
“急什麽,我有老婆多說幾句,你沒有,就忍忍。”
“……”
遭受了一萬點暴擊的單身狗扶南:“……”
身邊的張鐵鐵“嗷嗚”一聲,“蒼天啊,她倆真的好搭,而且是真的,真的是真的,不光是寶寶,還叫老婆了……當她倆助理是我這輩子最正确的決定,能不能把我鯊了,給她倆助助興啊!”
那澎湃洶湧的眼淚似乎正在往兩邊呲出粗壯的水柱,幾乎要把扶南沖走了。
“……”
扶南掐了一把眉心:“我這遭的是什麽罪啊……”
-
片場的時光過的很快。
蘇玉塵拍戲的時候,沈霧就一直坐在房車裏看劇本,劇本看累了,就看看書,或者讓一塊錢和讒饞陪着自己玩一玩,同時,還要忍受張鐵鐵一直流着熱淚看着自己和蘇玉塵一點一滴的細碎相處,轉過身摳着牆皮自言自語顫抖着肩膀說自己磕到了。
轉眼已是四月底,就到了《王朝列傳》周播劇定檔的時段。
天氣熱了起來,四月底就已經是驕陽似火的天兒。
陽光熱烈,潑下一地樹影斑駁。
《王朝列傳》劇組正在緊張有序地忙碌着,每個人各司其職,打着板子,舉着收音麥,工作人員頂着汗水,在鏡頭外照不到的地方,辛勤付出着。
每個演員也都十分用心,在鏡頭前,把自己角色的心路歷程都認真刻畫诠釋,用嬉笑怒罵走完了角色的一生。
蘇玉塵的鳴鹿公主,依舊是一襲水藍色的紗衣,白色的內襯裙裾層層疊疊,在蜿蜒的回廊間穿行。
身前和側面有打光板,旁邊有滑軌機位,還有手持攝影舉着攝像機倒退。
陽光熱烈,身邊工作人員簇擁,蘇玉塵還是沉浸在鳴鹿公主的精神世界,臉上古井無波,手上握着的白蛇皮劍鞘,寶劍已經出鞘了半寸。
“嘩啦”一聲,劍鞘上的藍色流蘇随着清風緩緩搖曳。
半響,她又收了利刃,寶劍回鞘。
旁邊的宮人模樣的人畢恭畢敬地躬身一禮,手中的空托盤舉得比宮人的紗帽都高:“公主請解劍。”
蘇玉塵此刻站在回廊下,似乎遠眺了一下不遠處,那裏正有熱烈的宮宴。
人聲鼎沸,唱賀不絕。
只有鳴鹿公主的眼波是冷的,和她手裏的劍鋒一樣。
“當啷”一聲,白色蛇皮寶劍的劍鞘磕了一下托盤的邊沿,寶劍落在了那高高舉起的托盤裏。
“帶路。”
只是沒有感情的一句,卻好似用神态和微表情說明了更多沒有言明的情緒。
“咔!”
高導舉着對講,聲音從喇叭播放出來,帶着電流音:“OK,過了,準備下一鏡,補個角度。”
化妝師又上去給蘇玉塵補妝,整理發梢和頭飾。
蘇玉塵自己提的又補了幾個鏡頭,高導和執行導演都滿意極了。
那個和蘇玉塵相熟的執行導演,還過來給蘇玉塵送了一杯水。
“玉塵表現的太好了,剛剛看回放的時候,高導滿意的不行。”
“就是就是,不光高導,我們看了監視器的畫面都覺得好像被帶入進去了一樣,玉塵你真的厲害啊!”
“前幾天說馬上第二部就要播了,今天好像定檔了你們聽說了嗎?我都已經迫不及待了。”
“今天剛出的消息對吧,我看早上制片人還專門來找高導了呢,估計是為這個事兒吧。”
“玉塵,你絕對還得大爆一回的!”
蘇玉塵的人緣太好,一會身邊就圍了一圈人,還有幾個女生給蘇玉塵手裏塞了不少小零食,讓她補充一下體力。
她就只好笑笑:“主要是,大家都在辛勤付出,我只是剛好站在臺前的那個罷了。”
這話說得輕松,但是卻充分尊重了所有工種的付出。
不驕不躁,認真踏實。
大家圍着蘇玉塵,說說笑笑的更加歡欣愉悅。
直到高導這個脾氣倔話又少的老頭拿起對講,要催下輪進度的時候,才一個個笑嘻嘻地跑開。
“幹什麽幹什麽,不工作紮堆聊天,下一幕‘公主劍舞’的準備工作做完了嗎?”
現場安靜了幾秒,大家瞬間作鳥獸散。
“快跑快跑,怪老頭要發脾氣了。”
“玉塵加油,我們等着看你首播!”
劇組就這麽有條不紊地拍攝着,所有工作人員的辛勤付出都在毫不保留地澆灌勞動果實,等待着成果驗收的那一天。
對于馬上要播,現場工作的人沒時間看消息,可網上的消息速度可比攝制組的工作人員還要快。
議論聲甚嚣塵上此起彼伏,相關話題幾乎席卷了各個搜索引擎和社交平臺。
[嗚嗚嗚,我等的《王朝列傳》第二部果然如期定檔了!]
[好幸福,終于能看見鳴鹿公主蘇玉塵,還能看見聖皇後,真的太太太太幸福了吧!]
[我預感,蘇玉塵這部戲已經預定熱搜了,第二部還加大投資了呢,就等着今年大爆吧!]
[鳴鹿公主歸來,宵小退散~!]
有人提起了這個話題,自然而然就會聯想到另一部劇。
[說起來,《傾城之愛》竟然和《王朝列傳》同一天開播呢!]
[我想起來《傾城之愛》這個本子是付沫筝從蘇玉塵手裏搶走的我就生氣,但是沒想到,我們蘇玉塵還因禍得福了呢!]
[雀食雀食,《傾城之愛》劇本其實不錯的,原著小說也特別給力,是大IP,但是拍攝過程一波三折,傳說導演都輕度抑郁了,這次也萬萬沒想到是和《王朝列傳》第二部撞了個正着吧?估計要被撞碎了。]
[《傾城之愛》據說在付沫筝确認拍攝的時候,已經被注資,付沫筝帶着幾千萬的資入得組,怎麽可能有你們說的那麽差勁?]
[朋友,你要不信邪,自己看好吧。]
[我也覺得肯定撞碎,付沫筝在拍戲的過程中不是失蹤了一次嗎,導演好像都差點報|案呢,後來回來拍戲,那些天價注資中途就撤走了,也不知道什麽原因,這部劇開頭風風火火,看着要一飛沖天的架勢,後面卻是非常潦草。]
[中途撤資,為什麽啊?付沫筝不是付家千金嗎?帶資進組是正常情況吧,中途撤資就無法理解了。]
[聽說是付家那個二房的傳媒公司撤資了,但也都無法理解,主要是《傾城之愛》撞上《王朝列傳》,估計也是沒有想到會一慘到底吧?]
[我覺得不盡然吧,感覺這部劇從導演到編劇,後面好像都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血撲預定了。]
[哎你們說,這機緣真的是捉摸不透哎,之前看着陣勢這麽大的結果撲街預定,看起來弱小的不行的撿了個角色還大紅大紫,真的是風水輪流轉啊。]
[啊啊啊,我已經迫不及待到周六晚上八點了,都已經把會員提前開好,就為了到時候欣賞蘇玉塵淋漓盡致的演技和無以複加的顏值!]
[我也迫不及待了,周六,周六為什麽還有12個小時才到啊!]
[《王朝列傳》沖沖沖!把某些不自量力的號稱大制作的劇撞碎嗷~!]
“《王朝列傳》要播了啊。”
扶南手裏拿着pad,翻閱着網上的記錄,蘇玉塵剛下了戲,還沒有除去妝造,坐在休息椅上,輕輕捶打自己的腿。
“是啊,前期六集已經制作完成,高導說,已經在各平臺簽過合約,準備周六晚上八點同步和衛視一起播出呢。”
“挺好的,上星劇,對你後面的資源提升都非常有幫助,”扶南說着,目光才從pad上挪過來,“嗯?玉塵怎麽了,腿痛嗎?”
“也還好,稍微有一點點。”
蘇玉塵沒說什麽,只是微笑着望着扶南。
她不喊叫痛,也沒矯情,偏偏張鐵鐵舉着個冰袋,滿臉是汗地跑了過來。
“玉塵姐姐,你看看用這個冰敷行不行。”
“冰敷?”
扶南有點緊張地蹲下來,望着蘇玉塵的腿:“受傷了嗎?”
蘇玉塵搖搖頭:“沒有,剛才一直演劍舞的片段,我覺得沒有跳好,就要求導演多來了幾條……就這樣了……”
“哎,你和沈霧一樣,”扶南站了起來,手裏還端着她的pad:“都是拼命三娘啊。”
沈霧此刻正坐在房車上看書,聞言擡眼看了過來,搖了搖頭,似乎是不滿蘇玉塵這麽拼命,但是不能幹預努力,就又把視線落回了書頁上。
扶南看了看她,嘆了口氣,“以後別這麽拼了,身體要緊。”
“知道了,”蘇玉塵仰着臉,把冰袋貼在自己的腳踝上的時候,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随後還是對扶南展露了一個璀璨溫暖的笑容:“謝謝扶南姐關心,以後我會注意的。”
“叮咚”
扶南手裏的pad響了一下。
她解鎖一看,愣了愣。
半響,才擡眼看向蘇玉塵:“玉塵,你明天有時間嗎?如果場次不多,可以排開一天嗎?”
蘇玉塵也沒想到,但是看扶南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好,也跟着直起了身子。
小心翼翼地看着扶南的眼睛:“所以,是有什麽事情了嗎?”
“……”
扶南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猶豫了好幾秒,才開口:“我是沒想到會這麽快,顧總這邊說聯系不上你,親自來找的我。”
“《第三次初戀》明天要拍定妝照,晚上是第一次劇本圍讀會,會有跟拍作為最新花絮放送出去。”
“顧總……顧總說,她這次一定要和你演對手戲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