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魔族
第38章 魔族
最後茫然的儲真被拎了出來, 跟個小鹌鹑似的跟在了師映陽身後。
魔族們如同摩西分海一般朝兩側讓開，有些年紀大的魔族還一臉良苦用心的對師映陽道：“王上，人族都狡猾得很, 你可要看好你的人族才是。放心, 有我們在，是不會讓你的人族有機會碰到其他人族的。”
“祝你們百年好合！尊主，你要相信我們, 我們真的是清白的！”
背後還有景平大喇叭一樣的聲音響起。
儲真默默的蓋住了自己的臉。
這是什麽大型社死現場, 她真的不想活了。随後她的手就被師映陽拉住，腳步陡然加快了些。此前出靈谷後那種憋屈的，仿佛是被什麽沉沉壓住的感覺随着師映陽的靠近，一下子消散無蹤，儲真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起來。
“好了，別捂着臉了，你可以擡起頭了。”
不知道走出多遠, 師映陽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帶着那麽一點可疑的, 好似帶笑的感覺。儲真擡起眼，手指裂開一道縫。縫隙間, 師映陽正笑着看她。
師映陽的笑容一向是淺淡的, 哪怕是笑，裏面都好似帶着什麽沉甸甸的東西，但是眼下裏, 她确實是笑得愉悅。眼睛彎起來，嘴角拉得很開, 整張臉都好似發着光一樣。
儲真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眼下的模樣有多麽可笑, 她就這麽愣愣的看着師映陽, 一動不動。
“怎麽了？”師映陽低聲道，她拉下儲真的手，“發什麽楞？”
“你，你好漂亮。”儲真深吸了口氣，“就好像……在發光一樣。”
師映陽一頓，她沒有說話了，只是淡淡的紅暈染上她的脖子，還有繼續往上蔓延趨勢。儲真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着，她感覺到眼下裏的氣氛好似有些不同。周圍一切，風的聲音，空氣裏躍動的灰塵，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變得緩慢下來。
就好像電影裏的慢鏡頭在圍繞她們周圍，連眼神都染上朦胧夢幻的濾鏡。
然後師映陽眼神忽然一變，轉過頭：“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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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慢鏡頭也好，濾鏡也好，都消失了。
儲真轉過頭，她聽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此前豪橫的扔出極品靈石的小魔崽子走了出來，看着兩人，他頭一歪，發出了童言無忌的疑問：“王上，你們是要□□嗎？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啊。”
儲真：“……”
魔族的小崽子都是這麽童言無忌的嗎！！！但是想到跟師映陽交那啥，又突然感覺有點刺激怎麽辦？
她默默的，默默的看向了師映陽。師映陽身姿挺立，面無表情，只是那瑩白的肌膚上的紅暈完全出賣了主人的心情。她看着那個小崽子，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儲真：“……”不會是害羞到不知道怎麽辦了吧？
嗚嗚，媽媽，她真的好可愛，我好喜歡她！！
儲真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眼淚，蹲下身看着那小崽子，轉移話題：“你跟着我們來是做什麽的？”
小崽子把胸脯一挺：“我來買胡蘿蔔的。胡蘿蔔！好吃！甜的！”
儲真默了一瞬，為了買個胡蘿蔔，甚至不惜對自己王上開嘴炮，真不知道是師映陽這個魔尊太沒有威嚴，還是這小崽子勇氣可嘉啊。
小崽子見儲真遲遲不回答，也誤會了，他摸摸自己的小兜兜，使勁一抖落，裏面嘩啦啦的掉出來很多極品靈石，光芒幾乎要閃瞎儲真的眼睛。
“我有很多石頭，可以買光你！！”
儲真：“……”她轉頭看一眼師映陽，“你們魔族好豪橫啊。”
師映陽終于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靈石，手一揮，這些靈石就都收在儲物袋裏，她轉身将儲物袋放到儲真手裏，又朝小崽子招了招手。
小崽子跑了過來，師映陽就一把捏着了小崽子的臉蛋：“我不是說過，你們每人帶的靈石不許超過一塊的麽？”
小崽子龇牙咧嘴了一會兒，眼淚汪汪的：“王上姐姐息怒，那些，那些是為了祭典的啦。人族都不賣我們東西的。”
師映陽眯着眼睛，手上的勁頭松了松，小崽子又道：“大家都說這個人族是王上的女人，而且她也願意賣我們東西。”
師映陽一個失神，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小崽子哇的一聲就哭了：“王上姐姐要殺魔滅口了。”
儲真：“……”
所以這魔尊……她想起此前魔族們對師映陽的種種維護之意，不僅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所以魔尊，該不會是魔族團寵的存在吧。
“……今日是祭典啊。”師映陽道，她松開了手，看到小崽子嗚嗚嗚的哭，又揉揉他的頭發，“好了，去玩吧，記得我的話。”
小崽子眼轉了轉，從懷中摸出了兩個面具，跑到儲真面前：“姐姐，靈石我沒有了，面具給你，你再給我一點胡蘿蔔吧。”
聽起來都有幾分心酸呢。儲真心都軟了，她接過面具，掏出一捆胡蘿蔔，大手一揮：“都送你了。”
小崽子立刻高高興興的歡呼一聲，跑遠了。
儲真笑了笑，她低頭看了眼手裏的面具，上面青面獠牙的，畫着的樣子，其實與魔族男性也沒什麽區別。不知道為什麽魔族還要用這種面具。她搖了搖頭，收了起來，看向師映陽。
師映陽嘆了口氣，帶着幾分歉意：“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沒事，對了，溯星他們回去了？”
師映陽點了點頭：“剛送走，就聽見了求救聲，我還以為……”她按住自己的額頭，揉了揉，“幸好只是一場誤會。”
儲真想了想：“既然擔心魔族被人族傷害，又為什麽要做這個集市呢？不讓兩邊接觸不就好了麽？”
師映陽一頓，她猶豫片刻，看到儲真那真誠的目光，還是開口道：“這是人魔兩族協議內容之一，開啓靈谷，互通有無。”
儲真想了想，覺得其實人族們其實并不在意這個集會的樣子，他們不會去買魔族的東西，也不願意魔族來買自己的東西。他們對魔族抱有深切的警惕、畏懼、又在其中夾帶着莫名的羨慕。
“可是……”
師映陽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萬掌院也說過。不過，你們人族是善于忘記的種族，但我們卻不是。”
儲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她張了張口，又閉上嘴巴。作為一個現代人，她太知道歷史是怎麽回事了。她其實沒有經歷太多過于悲痛的事情，唯一的抗争，不過來自于那個夏天，想要拼一把，去努力考研的沖動。
就算最後順從父母的期望回去，她也沒有什麽太多悲傷，只是有些失落和失望。
但師映陽的這句話裏，隐藏着很多的情緒，卻一下子擊中了儲真心頭不知哪一處。她眼睛一眨，眼淚落下來，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師映陽一愣，靠近了些，她的手指曲起，撫過儲真的眼底：“怎麽哭了？”
“我，我也不知道。”儲真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她覺得有些難堪，她并不想要哭泣的。她低着頭，用袖子使勁擦擦眼睛，但淚水卻越積越多起來。
師映陽勾起儲真的下巴，一點點抹去她的淚水：“擦得也太粗暴了，都紅了。”
眼淚糊住了儲真的視野，讓她看着師映陽時，仿佛鍍上了一層聖潔的濾鏡。儲真閉上眼睛，她覺得自己的目光都是對對方的亵渎了。
“眼睛痛？我沒有用法術啊？”
師映陽有些疑惑。
儲真猛地睜開眼，她一把抓住師映陽的手：“別人我不管，但是我是不會忘記的。我之前說過的話，我是不會忘記的。這裏，這個地方，一定會染上綠意，像人界一樣！”
師映陽笑起來，她回道：“好啊，那我便記下了。”
魔族與人族不同，人族總是善于遺忘，但魔族不是，他們承諾，他們銘記，永不會忘記。
“今晚有祭典，到時候你也可以來看看，現在，先回去吧。”
師映陽說道。
儲真唔了幾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那你來接我麽？”
師映陽點了點頭：“月亮升起的時候，我在集市出口那處等你。”
這種說話莫名的有點鄉村愛情故事的感覺，儲真晃晃腦袋，将腦子裏的奇怪腦補甩出去，她戀戀不舍的往前走。偶爾回頭，卻看到師映陽還在原地，靜靜的看着自己。
儲真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嬌羞，捂着臉就往回跑了。一直到了自己的攤位上，儲真還是臉紅紅的，她坐在一邊，捂着臉，發出嘿嘿嘿的笑聲。
聽得景平升起一陣惡寒。她往旁邊挪了挪，小聲道：“你跟魔尊去幹什麽了啊？笑成這個樣子。”
“沒什麽沒什麽。”儲真笑眯眯的回道，她擺了擺手。
景平狐疑的看着她，又指了指她胸口露出的那個一角：“這是啥？”
儲真一低頭，把此前魔族小崽子給她的面具拿了出來：“啊，只是那個小魔族送我的面具，今天他們有祭典呢。”
景平哦了一聲，看着那兩個面具，又往自己臉上一放，這面具好似什麽法器，自動擴大，籠住了景平的臉。景平取下面具來，放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研究着上面的法陣，笑了幾聲：“這小東西倒是很有趣。”
一旁突然冒出了一個頭，童怡拉着自家師妹湊了過來。她看了一眼，笑道：“這不是傩祭的面具麽？”
儲真和景平都看向童怡，就連沈寄也聞聲看過來。
童怡何時被人這樣注目過？她頓時挺挺胸膛，說道：“傩祭，是凡人的祭典啦，這面具大多都是神祇的模樣，你看這面具的樣子，就是兇神，是勇武、兇悍又威嚴的神祇，看面具就可以知曉。怎麽？魔族也有傩祭嗎？”
作者有話說：
很多很多很多年後
師映陽：我要吃雙皮奶。
儲真：下次啊，下次啊。
師映陽：你已經說了十八次下次了。
儲真：……有麽……？
然後她就被何時何地什麽模樣穿什麽衣服的詳細程度驚吓到。
魔族，一個永遠善于記得的種族……
儲真：……太太太可怕了……
師映陽：我永遠都記得我愛你。
儲真：……太太太太幸福了……
人族，就是這麽一個雙标的種族。
大家去看看我的微博啊，征集個文名诶，選中給1000晉江幣……（主要是實在想不出來了）
感謝在2022-02-15 18:33:09~2022-02-16 18:44: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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