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敏銳

敏銳

楚錫放開他後躺了下去,将章昭摟進懷裏,問道:“要熄燈嗎?”

章昭問道:“殿下平日睡覺熄燈嗎?”

楚錫道:“看你”

“我去熄”

楚錫揚手一揮,屋內瞬間陷入了黑暗,突如其來的黑暗讓章昭瑟縮了一下,楚錫感覺到他的害怕,把他摟得更緊了些,“還是把燈點上吧”說着就要起床,章昭拉住了他,“挨着殿下我就不怕了”

楚錫心軟得一塌糊塗,雙手抱住了他,“以後每天晚上都不用怕了”

章昭擡這頭看他,雖然黑暗中什麽都看不到,但他知道楚錫就在那,眼睛看不到但是心裏看得到,“多謝殿下”

楚錫的感知力很敏銳,知道章昭在看他,他輕笑了一聲, “謝什麽,你可答應了要當我媳婦的”

章昭幾乎沒有猶豫,“是,但是我的身份會給殿下帶來麻煩吧?”

楚錫問道:“等我封了王,你願意跟我去封地嗎?”

“不管殿下去哪裏,我都願意跟着殿下”章昭回抱住了楚錫,将頭擱在他的肩膀上,楚錫身上淡淡的玉蘭香味讓他有些着迷。

章昭擡眼看向黑暗,以前那種散發着腐爛酸臭的生活好像離他遠去了,但他時不時還會想起來,燈油很貴,所以他們很少點燈,老鼠就會在黑暗的屋裏穿行,它們的膽子很大,敢踩着人的腳背跑,它們息息索索的到處跑,還會在人睡覺的時候咬人。

一夜無話,楚錫心裏挂着事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章昭睡在最裏面,兩人之間隔了一人寬的距離,楚錫剛坐了起來,章昭便睜開了眼睛,楚錫道:“還早,在睡會兒”

章昭坐起來問道:“殿下要出門嗎?”

楚錫點了頭,“嗯,去看看楚珵”

皇四子,賢王楚珵。

章昭也不好多問,只問道:“殿下吃了早飯在去嗎?”

楚錫趕時間,“回來在吃,今日別吃苦瓜了,等我回來”

章昭自然是應了,楚錫穿好衣服後就帶着封厲去了賢王府。

賢王府離皇宮很近,走得快一刻鐘就到了,賢王府的侍衛看到楚錫來,下意識的皺了眉,出聲阻攔道:“殿下,疫病期間,我們王爺閉門謝客了”

楚錫二話不說就動了手,只出了一招就将兩人打趴下了,然後踹了門,“開門,不開我就踹了”

侍從聽到是楚錫的聲音吓得連忙去跟楚珵禀報,楚珵此時還沒醒,聽到有人來了,沒好氣的說道:“不見不見,讓他滾”

話音一落就聽見楚錫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楚珵瞬間就清醒了推了推懷中的美男子,美男子慵懶的睜開眼睛,漂亮的眼睛像是桃花盛開,他的聲音柔弱無骨,“王爺”

楚珵皺着眉将他推開,“大哥來了,你躲一躲”

段明波一聽是楚錫來了,眼中流露出厭惡的情緒,“大皇子怎麽來了?”

楚珵連忙下了床穿好衣服出去,楚錫今日是來要東西的态度還算好,就在院裏等着,沒有闖進去。

楚珵一見他就笑道:“大哥吃早飯了嗎?”

楚錫道:“今天來找你是拿回我的那份金參果的”

楚珵一聽就笑了,眼神閃躲就差把心虛寫在臉上了,楚錫心頭一沉,“你全吃了?”

楚珵老實回道:“昨天晚上,我吃着挺好吃的,一個沒節制就吃完了”

“二十個全吃了?”楚錫不敢置信。

楚珵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啊大哥,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不然我也不敢要啊”

楚錫的心情在聽他說全吃完的時候跌到了谷底,“你不知道你還拿二十個?父皇硬塞到你手裏的?”

楚珵聳了聳肩,說來說去就那句話,“不好意思啊大哥”

楚錫也不和他多說,轉身便走,楚珵見他走了,也進了屋,昨晚鬧得太狠了,現在□□痛得很,得趕緊回去讓明波看看。

楚錫走到一半又折回去了,他實在不敢相信,一晚上能吃二十個,就算能剩一個也是好的,結果走到門前正準備去敲門,就聽見裏頭楚珵的聲音傳來,“都怪你,昨晚說金參果好吃,全給我塞進去了,現在都還脹得疼”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楚錫的怒火,他娘的,他求爹爹告奶奶都得不到的東西,楚珵用來塞屁股。

他狠狠的踢着門,把屋內的兩人吓了一跳,楚珵快速的提上了褲子,問道:“誰啊?”

楚錫踹翻了門進去,一張臉冷得像是剛從水裏撈上來的,“一顆都沒有了?”

楚珵被他這樣下面子,心裏也很不高興,但面上還是不顯,“沒有了,真的一顆都吃完了”

楚錫盯着他的下半身,神色不善,“老子用來救命,你拿來尋歡”

楚珵生怕他動手,楚錫的功夫他是知道的,如果真動手了,他跑都跑不掉,于是連忙說道:“是明波,明波要玩的”

楚錫看着依舊在床上坐着的美男子,眼波流轉,楚楚可憐,眼中蓄滿了淚,漂亮得像是嵌了星星一般,但楚錫看得直犯惡心,斜了楚珵一眼氣勢洶洶的轉身走了。

楚錫走得很快,但背後黏膩膩的聲音還是傳進了他的耳朵,“王爺又怪我”

“好明波,你也知道大哥的脾氣不好,要是我受了傷誰來疼你”

楚錫聽得想吐,加快腳步出了賢王府,封厲見他兩手空空的出來,便知道事情沒辦成,“殿下”

楚錫上了馬車後吩咐道:“馬上派人去燕地買金參果”

封厲應了一聲後問道:“賢王不肯給嗎?”

說起這事楚錫都嫌惡心,“他用完了”

封厲還很詫異,“一晚上吃了二十個?”

楚錫白了他一眼,“楚珵的事你不知道?”

封厲對于楚珵納了清倌進府的事也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竟會用禦賜之物來瞎玩,“賢王也不怕陛下知道”

楚錫靠在車廂上,壞心思的想,這事楚皇沒理由不知道啊,于是在回如意館之前,特意去了養心殿将這個消息告訴給了楚皇,說完就走了,也不去看楚皇的臉色。

楚錫回到如意館時,秦麼麼在前院坐着,正細細的看手中的金簪,聽到楚錫的聲音擡頭看去,起身行了禮,問道:“敢問殿下,這發簪殿下是從何而來?”

楚錫接過來看了一眼,“這是楚修生辰宴上一個舞女頭上掉下來的”

秦麼麼是當年伺候先皇後的貼身宮女,先皇後死後其餘人分的分,散的散,只有秦麼麼一個還留在楚錫身邊,楚錫一直很看重她,見她臉色凝重,便問道:“怎麽了?”

秦麼麼皺着眉,眼底有些疑惑,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先皇後的陪葬之物,是戴在她發髻上的”

當年先皇後下葬,所有的陪葬物都是她生前貼身佩戴之物,是經秦麼麼的手入棺的,她不可能認錯,現在先皇後之物現世,只有一種可能,皇後的墓被盜了。

楚錫二話不說就出了宮,急急往妃陵而去,封厲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兩人剛剛出宮,如意館就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楚修帶着人慢悠悠的來到如意館,今日楚錫不在,也沒人敢攔他,只是說道:“太子殿下,殿下沒在館中”

“去哪兒了?”楚修楚修知道楚錫竟然不在,略感遺憾,他知道楚錫去求了金參果沒求到,今日特意來剜酸他的。

“屬下不知”

來都來了,楚錫還是進了門,本來想搞點破壞,結果剛蹋進內院就看到一個極其漂亮的男子正在廊下喂小狗。

楚修眼中閃過驚豔,随即皺了眉,他竟然不知道如意館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個人,他放緩腳步聲朝他走過去。

章昭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楚錫回來了,擡頭一看卻不是楚錫,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他曾看過楚修的畫像,加上他身上的四爪蟒,便也知道這是東宮太子。

章昭知道楚錫與楚錫的關系不好,幾乎一瞬間臉上就現出了癡傻,楚修走過去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你叫什麽名字?”

章昭瞪大了眼睛,轉身就跑,邊跑邊喊,“啊,啊,救命”

看起來瘋瘋癫癫的,楚修立馬就想到章昭,只是還不确定,問了如意館中灑掃的宮女,“他是誰?”

宮女回答道:“回殿下,奴婢也不知道他是誰?”

楚修身後的侍衛立馬怒道:“大膽宮女,竟然欺瞞殿下,還不快如實招來”

宮女慌忙跪下,“太子殿下明鑒,奴婢不敢欺瞞殿下,前幾天奴婢生了病,一直在養病,今日才剛剛當值,奴婢也是剛剛才知道館中來了一位公子”

楚修看着章昭逃跑的走廊微微勾了勾唇,“去,把他給我找來”

“是”侍衛們齊齊應了聲,立即捉人去了。

在藥房配藥的邵寧接到楚修來了的消息匆匆趕了過去,走到半道上,又有太監來報,“邵管事不好了,太子正着人拿人呢”

“拿誰?”邵寧停下腳步,憂心忡忡,每次楚修來總沒好事。

“殿下房內的公子”

章昭的身份瞞得緊,連如意館中的人都沒幾個人知道他的身份。

邵寧在心中罵了一聲,更加快步趕了過去,但他到的時候,章昭已經被捉住了,正在侍衛押着站在楚修面前,他的面容似笑非笑,最終還是笑了出來。

看得邵寧頭皮發麻,他小心的看了章昭,見他滿臉癡呆,心裏也有了底,走過去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楚修見他過來,笑得更開心了,“邵寧啊,大皇兄什麽時候得了這般美人啊?”

邵寧應道:“太子殿下說笑了,這是大皇子賞給我試藥的藥人”

楚修當即黑了臉,“大膽,竟然用堂堂柔然王子來試藥”

邵寧不情不願的跪了下去,楚修見狀勾了勾唇,揮退了左右,彎腰湊到邵寧面前,譏笑着說道:“楚錫自己沒腦子就把別人當傻子啊,給藥人穿他自己的衣服?聽說他為了幾個金參果大鬧養心殿,真是小家子氣,孤送兩個給他”

楚修說完,直起身轉身就走,眼看楚修要帶走章昭,連忙攔了他,“太子殿下,如意館的人您不能随意帶走”

侍衛大喝一聲,“大膽,竟然沖撞殿下”

楚修輕飄飄的說道:“按宮規處理”

“是”

“拉下去杖責三十”

楚修走得很慢,聽着身後傳來‘啪’‘啪’的擊打聲,以及邵寧的悶哼聲,心情極好,生辰宴上的淤積的悶氣終于消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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