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分析

分析

楚錫皺着眉頭,猶豫糾結都表現在了臉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打開看看”

雖然是楚錫說的但謝繁還是覺得不妥,勸阻他道:“此事重大,還是先向皇上請示了來吧”

楚錫并沒聽他的勸阻,“此前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若是在耽誤恐怕賊人贓物都銷完了”

謝繁聽他這意思,若是他在阻礙就是不想抓賊人,于是他道:“全聽殿下安排”

楚錫知道謝繁不敢擔責,反正他也沒想要謝繁擔責,只是要他一同參與做個見證,于是叫了侍衛把棺木在一次打開了。

‘轟轟’沉重的棺木打開,侍衛看到皇後的屍骨時,瞪大了眼睛,“這..”

楚錫佯裝不知,連忙問道:“怎麽了?”

侍衛看向了謝繁,見謝繁沒有表示,這才回道:“先皇後娘娘的屍骨發黑了”

“啊?”楚錫震驚不已,連忙上前,謝繁也覺得此事不簡單,也連忙上前查看,果然跟侍衛說的一樣,棺木中的屍骨确實發黑了。

楚錫難掩悲傷之情,問了謝繁,“謝大人,難不成我母後的死因有異?”

衆所周知,先皇後是難産而亡的,四皇子出生便渾身青紫,是個死胎,難不成竟會是中毒?

此事太重大了,謝繁不敢妄下定論,“此事還需禀報陛下,請太醫院來驗骨”

“嗯”

楚錫應了一聲,謝繁趕緊叫侍衛回去禀報,并讓太醫院過來協查,此去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一個時辰,但楚錫沒走,謝繁也不好離開,只不過帶着侍衛退出了主墓室,免得擾到先皇後。

楚錫沒退出去就在先皇後的棺木前正正經經的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後板板正正的跪着,謝繁将一切看在眼裏,倒是對楚錫的纨绔的印象改觀了些。

一直到胡曉生趕來,楚錫還在地上跪着,謝繁便過去扶他,“殿下,節哀”

楚錫就着他的手站了起來,跪得久了有些站不穩,踉跄時踩到了謝繁的腳,他十分歉意的說了聲,“抱歉”

“殿下客氣”

胡曉生詫異的看了兩人一眼,他腦中閃過一個相想法但又覺得不可能,随即開始檢查起先皇後的屍骨,看到差一根肋骨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他沒有說出來,只是說道:“能确定是中毒,但要知道是什麽毒,需要取骨檢驗”

楚錫自然是應了,“好,我想母後在天有靈,也不會怪我的”

胡曉生說道:“肋骨離心髒最近,取肋骨最合适”

楚錫點了點頭,胡曉生頓了一頓,然後看了他一眼,楚錫走過去問謝繁,“謝大人,這投毒一案,要如何查起?”

謝繁本來在看胡曉生,聽到楚錫的話後看向了他,“只有從娘娘生前貼身之人查起”

等他說完話,在看過去時胡曉生已經取完骨封箱了,“可以封棺了”

封完棺後,所有人齊齊跪在皇後棺前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走了出去,一路無話,回到京城,楚錫與謝繁,胡曉生三人進宮面聖。

楚皇今日倒是不忙了,三人順利的見到了他,并将事情如實禀報,楚皇氣得拍了桌子,“查,給朕徹查,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暗害朕的皇後”

謝繁接了話道:“是,臣一定盡快查清此案”

“快去”

謝繁與胡曉生走了出去,楚錫卻還在原地,楚皇見狀問道:“還有事?”

楚錫跪了下去,“父皇明察,暗害母後的人定是宮中的人,此事一查定然是瞞不住的,幕後黑手肯定會有所動作,但兒臣在宮中嚴查案情恐怕她們又不敢輕易動作,所以為了引蛇出洞兒臣自請出宮”

楚皇沉吟了片刻,“你今年二十三,早該出宮了,你小姨一直不肯讓你走,這事一直為朝臣诟病,借着這個契機出宮也好,等皇後的事了了,在行诰封事宜”

楚錫心中狂跳,但他面上卻半點不顯,只平靜的謝了恩,“兒臣遵旨,兒臣一定會早日捉到暗害母後和弟弟的兇手,以慰她們的在天之靈”

楚錫的話讓楚皇想起了那個剛剛出世就死了兒子,臉色更加陰沉,“嗯,你只管放手去辦,不管幕後兇手是誰,都要查出來”

“是”

楚錫從勤政殿退了出來,回了如意館就讓人收拾着立即出宮,但凡皇子年滿十歲,便會在宮外定好王府,等着它的主人十八歲時入住,所以楚錫的王府也是準備好了的,只是入住的時間推遲了五年。

楚錫讓侍從先收拾着,自己先去找了胡曉生,他到的時候胡曉生正在吃中飯,看到他來頓時皺起了眉頭,“大皇子你最近來得太勤了,讓我喘口氣吧”

楚錫走到他對面坐下,“我跟父皇請了出宮,但是有一件事我還需要你幫忙”

胡曉生頓時警惕了起來,“幹什麽,要把邵寧留給我?”

楚錫道:“是章昭”

胡曉生眉頭皺得更緊了,盯着他沒說話,他是挺想問清楚的,但又覺得事情知道得太多對他并沒有好處,只是問道:“我幫了殿下有何好處?”

楚錫道:“必不會讓院首失望的”

胡曉生本來不相信他的話的,但是又想起昨天李乾也在其中,突然又有些信了,“既然殿下開口了,我自然是聽殿下的”

“多謝”楚錫認認真真的道了謝,然後又道,“院首對我母後所中的毒有眉目了嗎?”

“暫時還沒有”

胡曉生自從回來了還沒來及細看呢,再加上事關重大,他可不敢随意亂說。

“有勞院首費心了”

胡曉生對于楚錫這麽客氣很不習慣,他倒是希望楚錫還是吆五喝六的,然後沒那麽多事找他,他的夾菜的筷子停住了,看向楚錫,“關于先皇後的屍骨,大皇子沒什麽想說的嗎?”

在妃陵取骨時胡曉生知道肋骨少了一根,但他沒有說出來,還幫着打了掩護,楚錫也沒有瞞他,“昨日邵寧也取了一根肋骨”

胡曉生放下了筷子,臉色有些凝重,楚錫知道猜得到他在想什麽,便道:“金簪不是我編的,我也是昨日去了之後才知道母後的死因有異”

胡曉生問道:“邵寧檢驗出來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見他”

胡曉生道:“他不是受傷了嗎,他要是遲遲得不出結論,就把肋骨送過來,免得節外生枝”

楚錫道:“好,我回去就讓人把骨頭送來”

兩人說完話,楚錫就回了如意館,他去見了邵寧,邵寧正趴在長凳上拿着肋骨看,見到楚錫進來,“殿下,我們要出宮了?”

楚錫點了頭,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邵寧,我以前沒想過要去過争什麽,覺得咱們就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也挺好,但近來發生的事讓我意識到,我們這樣跟坐以待斃沒區別”

邵寧聽懂了他的意思,鄭重的說道:“不管殿下要做什麽,邵寧永遠為殿下馬首是瞻”

楚錫道:“我要你去拜胡院首為師”

邵寧沒有猶豫就應了,“好”

楚錫道:“在離宮之前,帶着肋骨去找他”

“我馬上就去”邵寧屁股上有傷,站起來很費勁,楚錫就去扶他,“我讓封厲送你過去”

邵寧與封厲離開後,楚錫便去了書房,關于謝繁的信息已經打聽清楚了,他要奪嫡便要争取世家的支持,而世家聽家主的,他就從謝繁開始,只有能得到京城八大世家一半以上的支持,那時候不管太子位上坐的是誰,下一任皇帝也只會是他。

謝繁,字靈岸,今年二十二歲,他的生平簡單得一張紙就寫完了,用兩個字概括就是規矩,他的人生太規矩了,從出生開始,沒有做過一件出格的事,在謝家沉重的家規教導下長大,而他也如謝家所願的那樣,長成了知禮克制,端莊沉穩的貴公子。

楚錫看着紙張思考,規矩,換個詞,刻板,想打動這樣的人,得有足夠的籌碼才行,而他手上現在最大的籌碼是,李乾。可他現在暫時不想将李乾暴露出去,他得靠自己得到他的認同。

認同,沒有足夠的利益下,人只有對同類才會感到認同。

但偏偏,看起來他跟謝繁是兩種毫不相幹的人。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慕強。

他有什麽地方比謝繁強呢?楚錫再一次看向了寫着謝繁生平的紙張,謝繁是文人,琴棋書畫禮樂無一不精,好在,他的禦射一般般。

楚錫挑了挑眉,這兩項恰好是他的強項。

得讓封厲去打聽打聽,謝繁有什麽仇家沒有,要是能救他一命,啥都好說,楚錫正想着呢,封厲就回來了,邵寧知道楚錫事忙,到了太醫院後就讓封厲回來了。

“去查查謝繁跟人結過仇沒有?”

封厲微微愣了一下,“殿下,已經打聽清楚了”

“消息呢?”

“不是放桌上了嗎?”

楚錫朝他甩了甩手上的紙,“你說這個?”

他抖得太快了,封厲眼睛都看花了才勉強看清楚,“在另一張上”

封厲不會說謊的,楚錫低頭一看,這才看到桌子底下确實還有一張紙,封厲也看到了,撿起來遞給了楚錫,楚錫拿過來一看,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謝繁的好友。

謝繁為人和善知禮,從未與人結過仇,倒是好友,幾籮筐都裝不完。

楚錫很不理解,“他怎麽能有這麽多好友?”

封厲搖頭,他也理解不了。楚錫也不指望他能理解,畢竟他們都是一樣的孤寡。仇人沒有,楚錫便只能從謝繁的好友着手,分析他們的共性,加速拉進與謝繁的關系。

結果楚錫分析了一晚上,得出的結論是,根本沒有共性。

也就是說只要謝繁願意,他可以跟每個人成為朋友,楚錫咋舌,既然這樣那他就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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