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關系

關系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最主要的是楚錫與謝繁的關系突飛猛進,謝繁說道:“殿下日後有需要的地方只管說,不必客氣”

楚錫笑道:“我不會客氣了”

吃完了飯,兩人同行了一段路便分開了,謝繁回了大理寺,楚錫提着打包的點心回了府,章昭在檐下坐着看書,青絲垂在額前,漂亮的臉蛋還帶着病态的蒼白,一條狗在他旁邊睡着,頗有些些歲月靜好的氣氛。

章昭看得很認真,楚錫走近了他才察覺,擡起頭看他,有些詫異,“殿下”

楚錫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書,《孫子兵法》快看了一半了,楚錫笑道:“給你帶的點心,吃過早飯沒有?”

章昭合上書放下,接過食盒放在膝上,“還沒呢,殿下吃過了嗎?”

楚錫在他旁邊坐下,雙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擡起頭言笑晏晏的看着他,“秀色可餐,我看着你就不餓了”

章昭被他說得臉有些紅,他們倆離得極近,章昭能聞到楚錫身上的玉蘭花香,他打開食盒,拿了一個桃花酥遞給楚錫。楚錫垂眸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騙你的,我吃過了,趁熱吃”

章昭拿着酥餅從楚錫咬過的那裏慢慢的吃了起來,他吃東西很慢,一口一口很斯文,粉色的唇上染了些細碎餅渣,楚錫伸出大拇指在他唇上擦過,柔軟溫熱,讓他的心瘋狂的跳動了起來,偏偏章昭還不自知,擡起那雙漂亮的眼睛,眸光幹淨又帶着些感激看着他,“謝謝殿下”

楚錫手一頓,捏住的他的下巴,目光沉沉的盯着他的唇說道:“別誘惑我”

“啊?”章昭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可他一說話,桃花酥濃郁的香氣就灑到楚錫的臉上,楚錫無意識的吞了吞口水,“我也要吃”

章昭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無措,捧着食盒回道:“吃.吃啊,還有很多呢”

話音一落,楚錫就湊了上去,在他臉上深深吸了口氣,“真香啊”

章昭的臉瞬間爆紅,他下意識的想低下頭,可他的下巴被楚錫捏住了,随即他感覺唇上的熱度襲來,像一陣龍卷風,在他空中激烈的掃蕩着,他有些喘不氣來,就在他快窒息的時候楚錫終于放開了他,他便窩在楚錫懷中哀哀的喘。

楚錫摸着他的頭,低聲道:“抱歉,我沒忍住,下次別招我了”

章昭紅着眼睛軟軟的瞪了他一眼,但因着體位的關系楚錫并沒有看見,不然更收不了場了。楚錫抱着他平複了好一陣才放開了他,在他嘴邊啄了一口,兩人又坐了一會兒,邵寧的侍從便來請章昭去換藥。

楚錫要跟他一起去,章昭不願意,“傷口很醜,我不想吓到殿下”

楚錫道:“怎麽會吓到,心疼都還來不及呢”

章昭怎麽都不肯,最後楚錫只能作罷,跟侍從說道:“讓邵寧小心些”

侍從恭敬了應了,推着章昭走了,身後的視線一直都在,章昭想起他皮肉翻紅的腿,心裏一陣茫然,茫然過後委屈湧了上來,但他掩藏得很好,在宮裏這麽多年,他的情緒一向都隐藏得很好。

直到看不到了,楚錫才收回了視線,他決定去見見章昭的那兩個侍衛,若沒有問題就讓他們回來伺候,有親近的人在身邊總是要安心些。

東籬和清遠住得近,但楚錫特意吩咐過不讓他們住在一起,所以兩個人是分開住的,楚錫坐在大堂,很快東籬就被帶過來了,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跟章昭一樣骨瘦如柴,但看臉還是不錯的,他很害怕,一進來就跪下去略微有些發抖。

楚錫面色很冷峻,開口聲音更冷,“太醫看過說章昭的身體非常虛弱,據說是常年吃不飽飯造成的,你們做侍從的是不是趁他病了,虐待他了?”

楚錫一開口吓得東籬抖了一下,連忙回道:“殿下明察,我們與王子相依為命絕沒有做一件對不起殿下的事”

楚錫道:“南三所雖然只有你們三個人住,但宮裏是沒有秘密的,我已經派人去查了,若是你們故意苛待章昭,你知道會是什麽下場”

東籬坦蕩的磕了個頭,“多謝殿下願意替王子請太醫”

“下去吧”

東籬站起來,猶豫着卻沒有走,楚錫見狀問道:“還有事?”

東籬連忙又跪了下去,“我想問問我們王子還好嗎?”

楚錫見他語氣不似作僞,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些,“沒死”

但這話聽在東籬耳朵裏,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吓得差點跌倒,連忙求饒,“殿下,我們王子生病了,他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求您饒恕他”

楚錫被他的哭聲吵得耳朵疼,連忙讓人将他帶下去了,然後又把清遠帶來了。

清遠比東籬胖些,臉圓潤些,唇紅齒白是個好看的,比起東籬的懼怕,清遠就要鎮定得多,他擡起頭看向楚錫,媚眼如絲,看得楚錫笑了起來,“長得倒是不錯”

清遠也笑了,聲音嬌滴滴的,“殿下”

楚錫臉上的笑意一轉即逝,拍着桌子面無表情的問道:“柔然王子瘦得不成樣子,你竟然珠圓玉潤,你克扣他吃食了?”

清遠眼中閃過一抹心虛,随即又堅定道:“殿下明鑒,小的絕沒有幹這樣的事,我只是虛胖”

楚錫冷哼了一聲,張口就來,“最好是這樣,柔然的使臣不日将要進京,父皇已經下旨嚴查章昭在宮中所受委屈,所有欺辱過他的人嚴懲不貸。你最好從實招來,否則..”

清遠頓了一會兒還是說:“殿下明鑒,小的與王子相依為命,絕不會欺辱他”

楚錫道:“行,既然你說沒有,那就等宮中查實的消息下來在說,你回去吧”

清遠剛走,封厲就進來了,好奇的問道:“殿下,柔然的使臣要進京了?”

楚錫白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封厲道:“既然沒有,殿下幹嘛騙他呢?”

邵寧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進來,“肯定是為了詐他話啊,他肯定有問題”

封厲也附和道:“那可不,章公子都瘦成那樣了”

楚錫揉了揉指尖,與封厲道:“讓人去查查這個清遠”

封厲應了一聲,随即道:“殿下,皇後的人出手了”

楚錫眸光一暗,果然跟他想的一樣,“人呢?”

封厲回道:“救下來了,皇後應該是沒想到有人保護她,派來的人并不多,但已經打草驚蛇了。她懷孕了,怎麽也不肯跟我走”

楚錫皺了皺眉,立即道:“備車,馬上過去”

封厲應了一聲就走了,楚錫看向邵寧,“什麽事?”

邵寧道:“來回殿下的話,我很小心”

楚錫問道:“恢複得怎麽樣?”

邵寧道:“暫時看來還不錯”

楚錫點了頭,“謹慎些”

“殿下放心”

楚錫又問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邵寧回道:“快好了”

“回去好好休息”

邵寧應了一聲後轉身就走了,楚錫緊跟着也出了門,馬車已經在門口等着了,楚錫上了馬車,路上封厲給他說了春香的情況。

春香和婧若是皇後的貼身宮女,三個人基本上一起長大的,先皇後在世時皇後進宮照顧,帶的便是這兩個丫鬟,後來又随皇後進了宮,一直在身旁伺候,一直到楚修被立為太子,三十五歲的春香才出了宮,與她的青梅竹馬成了婚,成婚五年,這才有了第一個孩子。

楚錫靠在車廂上聽着封厲的話,問道:“她沒有回鄉?”

封厲道:“沒有,一直在京裏,有幾間鋪子,平日裏靠收租為生,日子也不錯”

楚錫沒說話了,馬車走得很快,耳邊全是馬蹄混着車輪轉動的聲音,很嘈雜卻又詭異得規律。

很快就到了春香的家,一家人圍在一起,懷孕的春香在最中間,一看就被保護得很好,楚錫大步走進去,封厲大聲喝道:“大皇子駕到,還不行禮”

所有人這才齊齊跪了下去。

楚錫徑直走到春香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跟我來”

春香站了起來,她丈夫拉了她一下,臉上擔憂之情溢于言表,春香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寬心,便跟着楚錫走了出去。

楚錫在院中的小亭坐下,看着慢慢走過來的春香,她走得很謹慎,才六個月的身孕已經很顯懷了,她用手拖着肚子,小心至極。

楚錫也慢慢的等着,他的腦中不由自主的響起他母後懷孕的時候,雖然關于那時候的記憶很少,但還是記得一些,也是這樣的小心,她會在沒人的時候悄悄的問他,“阿錫,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楚錫看着走近的春香,免了她的行禮,突然的問道:“讓大夫看過嗎,此胎是男是女?”

春香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留了個心眼,“回殿下的話,奴婢未曾看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會珍重他的”

楚錫沒有接話,說回了正題,“你知道殺你的人是誰派來的嗎?”

春香搖了頭,一臉愁色,“奴婢從未結怨,實在想不出會是誰要殺奴婢”

楚錫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妃陵失竊,先皇後的屍骨現世,本該純白的屍骨染滿黑色,太醫檢測過後乃是烏頭毒,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殺你了嗎?”

楚錫看着春香的臉色一寸一寸的白下去,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規律的敲着,發出‘咚’‘咚’的聲音,春香的心髒瞬間冷了下去,卻又懷了些僥幸,大皇子只是在詐她,皇後不會的。

楚錫緩了語氣,帶着些懷念的慨嘆,“我本該讓你來見我,但我想起我母後懷孕的樣子,所以我願意來走這一遭。春香,你在繼後身邊這麽久,你該知道楚修的太子位對她來說多重要,你的性命,你孩子的性命比起來算什麽?”

楚錫頓了一會兒接着說道:“我母後死後,誰是最大的贏家,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即便你什麽都不說,婧若呢?當年的事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但我願意來這一趟,我想救你的孩子,彌補當年沒能救下我弟弟的遺憾”

若說楚錫願意救春香她是不信的,但楚錫只說想救她的孩子,她就動搖了,她看着面前高大威猛的男子,卻想起了記憶中那個小小的男孩,他哭得撕心肺裂抱着沒了生息的先皇後,抱着那個出生就死掉的男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