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指責

指責

謝繁是來告辭的,順便說一下案情的進展,“我剛問了秦麽麽,秦麽麽說先皇後生前不曾有什麽仇人”

楚錫微微皺眉,“楚修生辰宴上的那個舞女呢?”

謝繁回道:“毫無蹤跡,我已經将那個舞團收監了,但那個舞女是剛進團的,對她的信息知之甚少,我們根據他們提供的消息去查了才發現,所有的信息全是假的”

能在京都皇城做到這個程度,此人身後的勢力不容小觑,楚錫沒由來的想起他母後胸腔裏的那根銀針,看來他有必要去一趟廢後那兒。

謝繁一走,楚錫就向楚皇遞了請求看望廢後的折子,但一直等到吃完了晚飯也沒有等到批複,楚錫也不急,只不過他本打算章昭在院子裏遛彎消食,結果李錦先一步約了章昭下棋,章昭對這些很感興趣,楚錫也沒掃他的興,便由着他去了,沒人陪楚錫就只能一個在院子裏練槍,這次不耍花槍了,一招一式全是莽力,打得地都在顫。

直到月上中天,楚錫才收了勢,準備洗漱去找章昭休息,結果剛準備走,便聽見牆頭傳來細碎的聲響,他擡頭看去,一個黑衣人翻牆而來,楚錫眯了眯眼睛,這個時間不顧風險來夜探皇子府的人,他不用細想便知道來人是誰。

楚錫提着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男人跳下院牆,扯開臉上的黑色面巾,正是護國大将軍姜鳴。

姜鳴走上前來,見楚錫毫不意外,便問道:“你早知我要來?”

楚錫語氣淡淡的回道:“剛剛知道,不知大将軍無诏回京,又夤夜前來找我,是有什麽急事?”

姜鳴的臉色很不好看,“你把你母後害進冷宮,太子也禁足了,你還問我有什麽急事”

楚錫沒想到姜鳴一來就指責他,頓時也冷下了臉,“我母後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太子禁足是他咎由自取”

姜鳴也沒想到,楚錫的态度竟然這麽惡劣,語氣越發冷峻,“死了二十多年了,你還把事情翻出來幹什麽,太子繼位對你有害無利,你為何要小題大做,把皇後和太子拉下馬?”

楚錫眯了迷眼睛,若是之前他還對姜鳴存了一絲幻想,那麽現在這一絲幻想也被他親手打破了,他回道:“大将軍既然認為我處置得不妥當,大可以上書父皇,讓父皇将此事按下,而不是大半夜偷偷摸摸的來質問我”

“你休拿皇上壓我”姜鳴臉上怒意十足,他接到消息就趕緊回來,一路上馬都跑死了幾匹,本就滿腹怨怼,現在被楚錫一激,更是怒不可遏,卻又強行壓着,但臉色猙獰得極為難看,“你想辦法把這件事平過去,只要這事平過去了,我能保證太子既往不咎,日後登上大寶也不會責怪于你”

楚錫聽得發笑,真誠的建議他,“我建議你還是寫奏折更好,你要是不想寫,直接進宮面見父皇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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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鳴見他油鹽不進,怒喝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楚錫聳了聳肩,“這還不明顯嗎,為我母後讨個公道啊”

姜鳴嗆聲問道:“你也想争儲君之位?”

楚錫笑着反問道:“這話從何說起?”

姜鳴忍着怒氣勸道:“太子在朝中的勢力已經穩固,賢王和瑞王又虎視眈眈,你現在把水攪渾只能便宜了他們兩兄弟,到時候你與太子都讨不了好,還不如全力支持太子,雖然小打小鬧的,但總歸是一家人,不至于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楚錫斂了笑意,淡淡道:“姜将軍多慮了,我只是單純的想替我母後報仇,你有這時間來游說我,還不如另想辦法”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楚錫道:“姜将軍沒別的事就請回吧,趁我現在對你的耐心還沒耗盡,你還走得掉,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姜鳴咬了咬牙,他對楚錫知之甚少,但也聽說過他的脾氣,知道他瘋起來什麽都幹得出來,況且今日看他反應也不會聽他的,只能先回去商量過後在做打算,故而也沒有多留,只是留下一句,“你別後悔”就匆匆離開了。

楚錫朝暗中觀察的封厲使了個眼神,封厲得了令便跟蹤姜鳴去了。

楚錫看着姜鳴的背影想,這樣面對面吵兩句算什麽事呢?屁用沒有。于是找到李錦,将姜鳴回京的事告訴了他,讓他把消息遞給李乾。

李乾得到消息後連夜寫了兩封奏折遞了上去,一封彈劾姜鳴無诏回京,一封彈劾楚錫鬧市縱馬傷人。

楚皇看到這兩封奏折時微微愣了一下,照現在這樣看來李錦在大皇子府養傷倒是件好事了,随即揚起了嘴角,“來人,去把大皇子叫來”

結果太監剛出去還不到一刻鐘楚錫就來了,楚皇還有些詫異來得這麽快,就見楚錫一進來就跪了下去,“父皇,兒臣要告發姜鳴私自回京,并且夜闖私宅”

“哦?”楚皇眉頭一挑,看出來楚錫本來也是打算進宮來告發姜鳴的,“從實說來”

楚錫将姜鳴如何出現,與他說了什麽,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楚皇在聽到楚錫毫無奪嫡之心時挑了挑眉頭,聲音也和緩了,“封疆大吏私自回京乃是重罪,姜鳴真是豈有膽大妄為”

楚錫應和道:“是,兒臣願意親自帶人将姜鳴捉來受審”

“有魄力”楚皇贊了一句後給了楚錫一百錦衣衛,讓他把姜鳴捉拿歸案。

“是”楚錫領了命後便帶着人出了宮,直奔姜府,姜家的男子都在邊疆,府中只有女眷,年邁的老太君接到消息趕到大堂,見是楚錫臉色極為不善,冷聲道:“不知道大皇子深夜帶着錦衣衛闖我将軍府,是欺我府中無人嗎?”

楚錫的臉色倒是平靜,語氣也還算平和,“姜将軍無诏回京,我奉皇命前來捉拿他歸案,還請老太君将人交出來”

老太君厲聲道:“荒唐,大皇子怎麽可無中生有誣陷于我姜家,姜鳴鎮守邊關,衷心耿耿,豈容大皇子随口污蔑,老身要進宮見皇上”

楚錫不欲跟她過多争辯,朝錦衣衛下令,“搜”

老太君眼睛一凜,伸手攔住大堂門口,“誰敢,真是欺我姜家無人了嗎?”

老太君身負诰命,聲望極高,錦衣衛被震住了聽到楚錫的命令也沒動,楚錫眯了眯眼睛,餘光瞧見潛伏在屋頂的封厲,封厲對着他打了個手勢,楚錫便知道了人在卧房。

楚錫昂聲道:“姜鳴私自回京乃是重罪,老太君知而不報亦是包庇罪,錦衣衛聽令,所有阻礙者全部拿下”

老太君瞪着眼睛,站直了身體,“老身就站在這裏,倒要看看究竟有沒有人敢拿我”

錦衣衛幾乎全是姜家軍出身的,各個都對老太君十分敬重,故而沒有一人上前,楚錫眯着眼睛,“你們當真不動?”

錦衣衛的小頭領回道:“大皇子,老太君有先帝親賜丹書鐵券,我等實在不敢造次”

老太君冷哼了一聲,“大皇子,你無憑無據帶着人闖我将軍府,老身要進宮向皇上要個公道,來人,請大皇子進宮”

因着将軍府沒有男子在家,先帝便恩賜了五十府衛護衛将軍府,并且這五十府衛只能聽命于姜家,連皇家的命令都不必聽從,之前楚錫只是聽說姜府恩賜衆多,但直到親身經歷了才知道為何楚皇為何如此不爽姜家,這完全沒把皇家放眼裏了,這也證明了李乾的分析是對的。

府衛上前就要拿楚錫,只是一個無實權的皇子,撞上姜家還不是被随意拿捏,楚錫見他們是真的要動手,心下突然有了一個妙法。

“你們敢,本宮可是皇子”楚錫厲聲喝道,但若是仔細聽便能聽到他聲音中的顫聲,老太君心中蔑然,不過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罷了。

以前楚錫在宮中都是橫着走的,最多跟楚修比劃兩下,但也完全用不上真功夫,所以整個京城沒有一個人真切的體驗過楚錫的功夫,都以為他是個繡花枕頭。

老太君說道:“大皇子,請吧”

楚錫大聲喊道:“姜鳴,出來,姜鳴”

老太君眉頭一皺,朝府丁使了個眼色,府丁便上前捉楚錫,楚錫見狀便根據封厲的指示往屋裏跑,老太君見他往裏頭跑去了,頓時也急了,“快把他捉住”

但楚錫跑得極快,五十個府丁愣是沒一個追得上他,但楚錫口中卻大喊着,“別動手啊,我可是皇子,你們敢動手,我要跟父皇告狀,把你們全抓進大牢裏去”

這話任誰聽了都道他是害怕,故而在楚錫被圍堵時‘不小心’撞開了卧房的門,裏頭出來一個穿着府丁衣裳,帶着面具的男子,手中拿着劍直指楚錫。

楚錫勾唇一笑,演了這麽久的戲,就等着這一劍呢。楚錫躲也沒躲直直的撞了上去,長劍擦着他的手臂劃出一條口子,頓時見了血,目的達成楚錫反手夾住了他的劍身,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肘擊朝他的肚子打去,随即手腕一折長劍落地。

趕來的老太君看到面前的景象,大驚失色,連忙道:“住手”

楚錫只用了一只手就将人反剪着手躬身壓住了,另一只手扯開他的面巾,露出真容,衆人看着姜鳴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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