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養傷

養傷

銀環蛇毒十分猛烈,即便将蛇毒吸出來也不一定能脫離危險,只是能拖久點,一般的大夫根本治不了,楚錫當即表明了身份,讓人拿了他的玉佩去王府把邵寧叫過來。

剩下的人将受重傷的楚錫三人擡回了明月書院,沈同聽說人回來了,連忙趕了過來,剛剛進門就被楚錫喝住了,“沈院長,停步”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楚錫特意讓他們三人住在同一間房,尤其是沈容,把他放在了裏間,沈同見到楚錫稍微有點心虛,但很快就消失了,他解釋道:“我剛剛不知道是王爺在外面,一時心急,不小心推到了阿容,他失足掉下懸崖我實在擔心得很,王爺不會為難一個父親的急切的心吧”

楚錫冷眼看着他唱戲,“沈容都跟我說了,你也不必假惺惺了,本來你們的家事我并不想多管,但你要這樣推脫,我只有請京兆府來評斷了”

殺子大罪,尤其是發生在沈家,真要鬧大了,沈同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他暗暗咬牙,這個沈容,什麽話都往外說,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王爺受了驚,我就不打擾了”

楚錫也沒精神跟他說話,閉了眼睛就代表讓他走了。

沈同走了出去,在心裏盤算着,楚錫和封厲都傷得這麽重,只需等到他睡覺的時候便可以把沈容偷出來,到時候将沈容關起來,難道他還敢搜明月書院不成?

法不責衆,屆時若是真鬧起來,明月書院上千學子還攔不住一個成沒有實權的王爺?

沈同打定了主意,便讓人不間斷的盯着楚錫,就等着他昏睡過去。

楚錫的确很想睡,但他察覺到有人在監視他,故而他強撐着沒有睡過去,只要他醒着沈同就不敢動,但是太難熬了,楚錫咬着牙坐了起來,衣裳已經被血全打濕了,冰冰涼涼的貼在發燙的身體上,讓人十分的難受,楚錫在桌子旁坐下,又覺得肚中饑餓,便讓人給他做吃的。

因着沈同的吩咐,看管的人将這話報告給了他,沈同本來不想給楚錫吃的,但去回了話,楚錫說:“不吃飽睡不着”

有了這句話,沈同才讓人給你上了飯菜,本來他想着要不要給楚錫的飯菜裏下點藥,但轉念一想,若是被楚錫察覺出來,将事情鬧大,豈不是坐實了他想殺人的行為,遂而作罷。

楚錫吃了飯,洶湧的睡意像潮水一樣襲來,坐着也不行了,便起來走路,在屋裏轉來轉去,本來就暈的腦袋轉得更暈了,不知轉了多久,終于等到了邵寧的聲音,“王爺”

韓逍推門進來,看到楚錫的慘狀吓了一大跳,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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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熟悉的人,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了下來,楚錫腿一下就軟了下去,韓逍連忙接住他,“王爺”

緊跟在他身後的邵寧看到楚錫的樣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快把王爺扶到床上去”

楚錫拉着韓逍的手,叮囑道:“一定要保護好沈容,不能讓任何人帶走他,一定”

韓逍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楚錫發了話他便點了頭,“你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的盯着他”

邵寧也說道:“王爺放心,我這次來還帶了五十府兵”

“早說啊”楚錫瞬間就放心的暈了過去。

楚錫的衣裳不能穿了,邵寧讓韓逍幫忙給他換了衣裳,然後将裂開的傷口重新包紮過,又抓了風寒的藥讓人去煎了,這才去給封厲和沈容看了,得知兩人都是中了銀環蛇的毒,心力交瘁不已。沈容還好,中毒不深,吃點藥就可以了,封厲就難辦了,蛇毒入體,恐怕要将全身的血都換一遍才行。

邵寧一個人沒辦法完成這麽大的工作,他得回去找師父幫忙,事不宜遲,他跟韓逍說了之後便帶着封厲回城了。

韓逍陡然被委以重任,被信任的感覺讓他心裏沉甸甸的,但絕不是不好,而是終于找到了自我價值的認同感。故而韓逍格外的盡心,沈同過來好幾次想見沈容都被韓逍擋回去了,他就像一尊殺佛一般擋在門前,誰都不讓進,将軍府的少爺沈同也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看着他幹瞪眼,韓逍也不怕他,對着他瞪了回去,反正他對明月書院一點好感都沒有,能跟沈同作對,簡直是公報私仇。

楚錫足足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而沈容在他前一天就醒了,邵寧走的時候就說過,沈容的情況是最輕微的,一天才醒已經算他身體差了。

楚錫醒過來的時候,沈容和韓逍都在旁邊守着,楚錫開口便問道:“封厲呢?”

韓逍回道:“邵寧帶他回城了,說他的情況難辦,要找胡太醫幫忙”

楚錫又問道:“我暈了多久了?”

“兩天”

“這事沒傳回王府吧?”楚錫是擔心章昭知道了會憂心。

韓逍想,這怎麽可能呢,沒傳回王府邵寧是怎麽知道的呢?

楚錫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們根本沒瞞人,章昭這兩天肯定吃不好睡不好,楚錫着急回去,問了沈容,“這裏的事解決了嗎?”

沈容點頭,“解決了,随時可以走”

“那就回去吧”楚錫的燒退了,精神已經恢複了,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那是失血過多的表征。

“好”

沈容走的時候,沈同并沒有出現,楚錫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看起來沈容并不打算追究沈同謀害他的事情,這是沈容的家事,他沒有說,楚錫便也沒有問。

因着楚錫的傷還沒好,回去的路上沈容特意讓馬車的速度慢些,楚錫也沒說什麽,只是路上一慢,回到府裏時天都已經黑盡了,楚錫讓人給沈容安排了住處,自己則回了院子。

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院子裏黑漆漆靜悄悄的,還是家丁跟着他過來進屋裏點了燈,院子才亮了起來,楚錫皺眉問道:“章昭呢?”

家丁回道:“章公子前日跟李少爺一道去相國寺祈福還沒回來”

“兩天還沒回來?”

家丁點了頭,楚錫也沒多想,只是遣人去相國寺将他回府的消息告知章昭,楚錫坐了一天的車也确實不想折騰了,吃了晚飯後去找了邵寧,得知邵寧與胡曉生正在給封厲換血便也沒有進去打擾。

他遛着彎到了沈容的院子,因着沈容會在王府常住,他的院子就安排在楚錫院子的隔壁,他過去時沈容正在收拾行李,他的行李不少,但基本上都是書籍,別的東西很少。

沈容見了他,喊了他一聲,“王爺”

楚錫自顧自纨绔般坐了下來,笑話他,“患難時叫楚錫,沒事叫上王爺了”

沈容聽着他的玩笑話,到新環境的不安感瞬間就消失了,他也笑了起來,“王爺教訓得是”

“哎喲,我天”楚錫不住的搖頭,“以後我見着你都得繞到走了,惹不起惹不起”

沈容問道:“王爺好些了嗎?”

楚錫嘆了口氣,“好多了,你呢?”

沈容問他,“好多了還嘆氣呢?”

沒見到章昭他心裏很不爽快,但這話他又跟沈容沒法說,就胡扯道:“好多了不是好完了”

楚錫沒醒的時候,沈容還給他換過藥,自然知道他的傷口的情況,沒傷到骨頭,但傷口都很深,“嗯,好完估計還要十天半月,王爺要是為這事心煩,還有的是氣嘆呢”

楚錫站了起來,“得,本來想問問你有什麽缺的沒有,看來我是不用問了”

沈容問道:“怎麽?”

“就你那張嘴,就不是會讓自己受委屈的”楚錫回了他便往外走去,沈容喊住了他,“王爺”

楚錫回過頭看他,“還有事?”

沈容認真的問道:“我想知道我需要做些什麽?”

楚錫想了想,“一只貓暫時沒人養,你跟它熟絡熟絡”

沈容好看的眉眼皺了起來,很明顯的,他并不想在這裏當一個閑人,楚錫知道他的想法,心裏有些無奈,太過積極有時候也很困擾啊。

“你剛來,先熟悉熟悉環境,事情多得很,也不急在這兩天”

聽楚錫這麽說,沈容也沒在說什麽了,楚錫走時叫人把一只貓抱來給沈容,然後才慢慢踱着步回了院子。他想着,沈容跟他回京的消息沒瞞人,最遲明天宋玉就會上門,要不要先跟沈容說一聲呢?

宋玉不是沈容說的那種人啊,楚錫打聽過宋玉的為人,他雖然嘴毒高傲了些,但是品性高潔,二十多歲了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也沒有出入過任何青樓倌館,難道當年之事是沈容誤會了?

不過國公府森嚴,有些事打聽不到也正常,不過不管怎麽說,他是一定要拉攏宋玉的,明日若是能解除誤會還好,若是不能,那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楚錫想着這些事想到半夜,他看着空空的床,心裏又是一陣煩躁,他頭一次意識到不是章昭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章昭,章昭就像他的精神寄托,不管多累多煩心,只要看到章昭他的心情就會舒緩。

好在,明天章昭就回來了,暫且忍一忍吧,楚錫對自己這樣說,然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在冰冷的床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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