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救兵
救兵
話還沒說完,好幾支箭就朝着他們射來,兩人連忙擡手用劍擋住了,楚錫用力的使勁踹了門,很快就有衙役來問道:“誰啊?”
楚錫張口就來,“過路的,在客棧住宿遇到了殺手,特來報案”
一聽殺手衙役也不敢怠慢,連忙讓他們進去了,因着這是兩人真在澤州耽誤了好幾天,因為他們倆的身份存疑,縣令也不敢輕易放人,韓逍很着急,“現在怎麽辦啊?他們一直這樣扣着我們也不是個辦法啊”
楚錫反問道:“你出來這麽久了,你家裏人都不來找你嗎?”
韓逍不理解,“可是他們又不知道我去哪裏了,怎麽找?”
楚錫跟他說不清楚,索性不說了,韓逍也覺得自己出來一趟好像變蠢了,一定是趕路趕得太多太累了導致的。
不過這個問題沒有困擾韓逍太久,因為謝繁來了。
謝繁也沒有暴漏楚錫的身份,只說是京城來的大人到各地辦事的,縣令這輩子都沒想過還能見到謝繁這等大人物,自然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十分爽快的就把楚錫送走了。
謝繁帶的人不少,有了護衛他們也不必在膽戰心驚的了,路上還算平靜,只是偶爾還是會發覺有人在跟着他們,不過他們不動手,也就打不起來,楚錫整天板着臉不說話,韓逍只能去跟謝繁說話,但謝繁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韓逍嘆了口氣,搞不懂他們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煩心事。
安靜了六七日,這天晚上他們沒有休息,一直在趕路,兩個城鎮隔得太遠,在林子裏紮帳篷太危險了,只能趕到前頭的城鎮在休息。
天亮之前夜幕最黑的時候,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所有侍衛都已經疲憊不堪,隊伍行進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就在此時,林中風聲四起,樹葉嘩嘩作響,楚錫踹了一腳睡得正香的韓逍,韓逍猛地睜開眼睛,震驚的問道:“又來?他們不睡覺嗎,每次都挑睡覺的時間搞刺殺?”
話音還沒落下,一只箭便破空而來,直直射進了車廂中,侍衛們嚴陣以待,火把的光亮在密不見天日的林裏效果有限,對方潛在在黑暗中,他們連看也看不到。
謝繁對楚錫說道:“我出去看看”
楚錫反問道:“你出去看什麽?”
韓逍連忙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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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拿着劍出去,楚錫剛一露頭,成片的箭雨就朝他飛了過來,韓逍沒見過這陣仗一時有些震撼,楚錫凜眉,這麽多的箭擋也擋不完,于是一腳将準備擋箭的韓逍踢下了馬車,大聲喊道:“躲開”
韓逍這才往旁邊草叢中滾去,楚錫被韓逍耽擱了片刻,一支箭擦着他的肩膀而過,擦傷了皮,血頓時就黑了,楚錫眼明手快,提劍便将傷口削掉了一層肉,疼得他牙都快咬碎了,停在原地的馬車已經被射成了刺猬,楚錫喊了聲,“謝繁”
謝繁心有餘悸的應了一聲,證明他還活着,前方的車廂密密麻麻全是尖銳的箭頭,雖然沒射到人但足夠吓人了。
躲在樹上的人此刻全數圍了過來,楚錫知道這些人都是沖着他來的,故而搶過一匹馬沖破包圍跑了出去,謝繁一聽不對勁,也趕緊騎了匹馬追了上去,韓逍剛才被踢倒在地,手腕給扭了,疼得不行,但現在也顧不得痛了,也趕緊上馬追去。
還沒跑出兩裏地,楚錫的馬就被箭射中倒地了,他不得已跳馬躍到了樹上,此時天已經微微亮了起來,他的身影根本藏不住,殺手一路跟着他,在樹上打得有來有回,楚錫發了狠,臂上的傷口傳來的刺痛讓他整個人無比的興奮,一箭一個,沒多久就全解決完了。
楚錫看着倒了一地的黑衣人,手腕微抖,力道一松,人就從樹上掉了下來,謝繁在下面準備着接他,但眼尖的看到了樹上還剩了一個黑衣人,他拉着弓對準楚錫,他大聲喊道:“王爺,躲開”
但楚錫此時已經沒辦法躲開了,他人懸在空中,周遭沒有一處實感,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刻,謝繁撲到了他身上,緊接着便是利劍穿透身體的聲音,‘噗嗤一聲,楚錫瞬間瞪大了眼睛,驚慌的喊道:“謝繁”
第二支箭破空而來,楚錫擡頭看去,目光滿是憤恨,揚手一揮,手中的利刃脫手,在空中劃開了箭矢,直直朝兇手而去,一劍便刺破了他的喉嚨,當場就倒了下地。
謝繁的面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紫然後發黑,楚錫抱着他,“謝繁,堅持住,我帶你去找大夫”
箭上有毒,謝繁知道他熬不過去了,或者說他來時就已經預想到這一天了,“王爺,勞你轉告公主,是我無福,若有來世,我一定..一定..”
毒性太猛烈,謝繁話還沒說完就嘔出一口黑血,當場氣絕身亡。
早在謝繁接到這個任務時便想明白了,他這一生,死在恰當的時機比活着更有價值,既然他的存在只是為了讓謝家重新繁榮昌盛起來,那這一次便是他最好的機會,殊死一搏,換得謝家生機無限。
但是如果有下一世,他想做自由的風,做自由的鳥,在不為家族所牽絆。
“謝繁”楚錫抱着他毫無聲息的身體,痛苦的吼了起來,無窮無盡的悲傷散在空中,消失于天地間後又在他心裏重新聚攏,把他的心攪得七零八落。
此時本該歸于平靜的樹林突然又起風了,楚錫凜眉以對,真是沒完沒了了,他撿起地上的掉落的劍,正準備應敵時,為首之人卻突然跪地喊了聲,“王爺”
楚錫皺眉看着他們沒說話,對方連忙報上來歷,“小的們是蘇家家主派來保護王爺的”
蘇家,是楚錫的外祖家,一直在揚州做生意,自從姜桃過世後他們便在沒有往來,怎麽會突然來此?
對方也預料到了楚錫不會輕音信他,便拿出一塊玉佩,“王爺,這是蘇家家主的信物”
蘇家家主一脈,每位子女都會有一塊屬于自己的玉佩,姜桃的母親去世時将屬于她的玉佩給了姜桃,姜桃又留給了楚錫,同樣的玉佩楚錫也有一塊,只是裏頭刻的字不同,楚錫手裏的那塊,刻的是姜桃的閨名,而他現在手裏的這塊,刻的是一個酌字。
蘇家最年輕的一任家主,蘇酌蘇若清。
楚錫将玉還給他,“嗯”
頭領沒接,“家主說他在京城等您,這玉還是由您親自交給他吧”
話音剛落,丞相府的人也到了,急匆匆的趕過來,“王爺,您沒事吧?”
楚錫看着快把空地都站滿了的人,心下有股說不出的滋味,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才來,若能早來一刻鐘,謝繁也不會死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用,楚錫讓人去把韓逍找來,韓逍本來是追着他們去的,結果那馬跑着跑着自己跑偏了路,把韓逍帶到林子裏,結果遇到了一個大坑,連人帶馬摔下去,馬倒是跳出去了,人落在坑底了,人去在找時,韓逍還在坑裏撲騰呢。
韓逍一身泥,倒是沒傷到,過來看到謝繁躺在地上連忙問道:“他怎麽躺地上了?”
楚錫沒說話,所有人的情緒都很低,韓逍連忙過去,這才看到謝繁青黑的臉,他不敢置信的問道:“是暈過去了嗎?”
韓逍連忙蹲下身想去叫他,伸手一摸,已經涼透了,韓逍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他話也說不出來,只默默的掉起了眼淚,他終于知道原來他父親說的一直都是對的,江湖險惡是會要人性命的。
現場搜查了所有殺手的屍體,沒有發現一丁點線索,想來幕後之人是做足了準備的,楚錫也沒有在此多留,下了令,将謝繁的屍身放在唯一的馬車上,其他人全部騎馬,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在此期間雖然還是遇到了刺殺,但現在他們人多,根本不足為懼,但每次楚錫還是親自應戰,他身上的血跡就沒有幹過,整個人就像在血海裏泡過一樣,他沉着臉也不說話,陰冷詭谲得不像一個活人。
到了京城,楚錫帶着謝繁的屍體到了謝府,他抱着謝繁的屍身進府時,門口的侍衛愣愣的看着他不知所措,最後不知是誰哭喊了一聲,“少爺沒了”
謝家的人匆匆而來,謝母只看了一眼便暈死了過去,楚錫腦子暈乎乎的,他聽到很多人在吵,但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他只知道很多人在哭,有人把謝繁從他懷裏抱走了,他的心空空的,冷風往裏呼呼的灌。
最後他聽到了一句,“王爺暈過去了”
楚錫醒過來時已經是三天後了,頭疼欲裂,左肩疼得動都動不了,邵寧在床邊趴着睡覺,他一動人就醒了,擡頭一看,胡子拉碴,眼圈青黑。
邵寧見楚錫醒了大喜過望,“終于醒了”
邵寧給楚錫倒了杯水,楚錫接過來潤了潤嗓子,張口就問:“謝繁呢?”
邵寧已經從韓逍那把事情的經過全聽說了,心情也很沉重,“謝府正在辦葬禮”
楚錫擡腳便要往外走,邵寧連忙攔住了他,“王爺,你不能出去,皇上下旨将你禁足了”
楚錫回頭看他,邵寧看着他的落寞的神情有些不忍,但又不得不說:“私自離京,亂生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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