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出征

出征

窗戶實在太小了,沈容跳出來的時候被勾了一下腿,落地腳就扭傷了,但他不敢耽誤,一瘸一拐的往成王府的方向跑,但他哪能跑得贏訓練有素的侍衛,很快就被追上了,就在沈容即将被帶走之時,宋玉暴怒的聲音仿若天籁之音突然出現,“住手”

沈容擡頭看去,只見宋玉帶着人急急而來,心裏升起了希望。宋玉才剛剛得知沈容出城的消息,正準備去找他,結果沒想到在街上就看到有人強搶沈容。

沈容此時已顧不得跟宋玉的那點小恩小怨了,趕緊朝宋玉走了過去,宋玉也将他護在身後,冷聲質問道:“你們是誰的人?”

楚珵的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本王的人,怎麽了,宋世子今日要英雄救美嗎?”

宋玉冷眼看着楚珵,“我道是誰光天化日能幹出這等事,原來是賢王殿下”

楚珵也不生氣,笑道:“你罵我可以,把人給我”

宋玉冷冷道:“你做夢”

楚珵受傷的舌尖舔過牙齒,露出一抹猩紅,“他傷了我,宋世子想白手将人帶走,就算告到我父皇那兒,他也不會答應的”

沈容的心揪了起來,楚皇喜愛楚珵,即便現在楚珵帶不走他,若是他借題發揮,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宋玉道:“那就等王爺拿了聖旨在來抓人”說完也不在楚珵多糾纏,帶着沈容就匆匆走了。

楚珵的手下問道:“王爺,追嗎?”

到嘴的美人丢了,楚珵心情很不好,在侍衛的頭上錘了一下,“追到鎮國公府裏拿人嗎?追個人半天都追不到,一群酒囊飯袋”

沈容到底沒去鎮國公府,“多謝,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

宋玉問道:“你要回成王府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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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勸道:“成王出京了,你暫時還是別回去了,賢王這人心眼小,你若是信得過我,跟我去城外的莊子躲一段時間,等成王回來了在回京”

沈容還不知道楚錫出京的事,他回了成王府确定了一番後,沒辦法這才跟宋玉去了郊外的莊子,直到蘇酌上門找到他,這才有了後面的事。

話說完,韓逍誇張的“哇”了一聲,“你們還要這麽精彩的事呢,不過比起我來還是差些,我可是經歷過真正的刺殺的”

沈容對這些事很感興趣,便問道:“說來聽聽”

楚錫岔了話,“這麽晚了,一個個的都不睡覺了”

他的聲音帶着七八分的醉意,聲調彎彎繞繞的,不似平日般清冷,沈容道:“那我扶你下去休息,喝了酒吹了風,當心受涼”

“嗯”

沈容上前扶他,但是屋頂不好走,楚錫又重,韓逍見狀連忙幫忙,被宋玉叫開了,“你喝了酒就別添亂了,下去”

“哦”

韓逍乖乖的走梯子下去,結果還沒下完,頂上三個人就滾下來了,将他壓在身下,痛得他直叫喚,“我天,好重,我腰都快斷了,快起來”

三人每人都壓了一截,沈容和宋玉連忙站了起來,又連忙去扶楚錫,沈容道:“不好意思啊,腳滑了”

韓逍被壓得氣都短了,話都說不出來了,朝他們擺擺手,讓他們別管他,他要躺一會兒。

楚錫已經睡過去了,沈容和宋玉先把他扶進了寝殿,韓逍躺了一會兒,睜開眼便看見柳硯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看着有些神秘莫測。

柳硯的傷已經好多了,只是失憶這事一點進展也沒有,之前的事還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他朝韓逍伸出手,韓逍沒搭,自己撐着地坐了起來,問道:“你怎麽來了?”

柳硯道:“随便走走”

柳硯這段時間一直在宮裏養傷,不過他平日很少出門,今日能在這兒見到也有夠意外的。

韓逍道:“他們都走了,你來晚了”

“我知道”

韓逍聽着這語氣不對勁,心裏浮起一種猜測,“你不會早就來了吧?”

柳硯看到他沒說話,韓逍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你這樣看我幹什麽,我随口說說而已”

柳硯轉身走了,韓逍看着他的背影皺起了眉,這人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毛病沒有被檢查出來啊,神神叨叨的。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還頒布了一系列有益民生的政策,國內一片叫好之聲,但好景不長,半個月後柔然異動,柔然以楚國無理扣押柔然內官,拒不交還為由舉兵,新任柔然王章昭親率三十萬大軍直逼楚國邊境。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封厲有些懵,“扣押誰了,清遠他們不是帶回去了嗎?”

李乾對這些事看得多,立馬就明白了,“他說的是東籬”

“東籬不是死了嗎,怎麽扣押,怎麽交還?”

李乾耐着性子解釋,“柔然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跟周邊各國說明罷了,是真是假誰會在乎”

楚錫看着窗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點兵出征,朕親自會會這個新上任的柔然王”

這次李乾沒有勸他,領命去了,知道楚錫要親征的消息後,韓逍他們各個都跑來請命,要求随軍出征。

從內閣遞上來的名單上看,楚國久未經戰亂,武将缺失嚴重,是該年輕一代上場的時候了,況且此戰是恰逢新帝登基,世家們也想就此在新帝跟前紮穩根基,于是也大力支持自家年輕人上場。

萬衆一心,很快出征的名單就拟定了,任韓逍,應霁為左右前鋒,帶一萬八千前軍,楚錫為中軍将,李錦,沈容為中軍佐,帶十五萬中軍,宋玉為領右軍将,蘇酌為領右軍佐,領十萬二千後軍,每軍還配了兩位資歷深厚的老将軍。

柳硯傷勢未愈,但他非要一起去,攔也攔不住,加上柳家也一直上書,最後還是任命他為後軍都督,算是個閑職。

情勢刻不容緩,人選定下來後當天便舉行了類祭儀式,第二天一大早浩浩蕩蕩的大軍便出了城了,直往柔然而去,此時柔然軍已經到了兩國邊界,并與鎮守邊界的楚軍交了戰,楚軍損失慘重,邊界不日便會失守,楚錫便下令加快行軍步伐,同時用烽火令,調各處守軍前往澤州支援。

澤州城地勢陡峭,易守難攻,饒是骁勇善戰的柔然軍也足足打了半個月才打下來,柔然剛把澤州打下來,楚國的大軍便到了漾泉,此地離澤州最近,楚錫下令大軍在此地停留,等着柔然軍過來。

漾泉這地方地勢平坦,不算要塞,唯一的優勢就是水多,一條通天大河攔斷了路,只有到漾泉城修了一座大橋,所以也不擔心柔然軍繞路,柔然軍是馬上部隊,水性極差,偏偏漾泉水多,城裏城外加起來七八條河,定叫他有來無回。

跟楚錫他們想的一樣,柔然軍第三日下午的時候到了漾泉城外,兩軍隔江對望,楚軍只要守住了橋,就能守住城,橋上塗滿了油,又用滾木攔住了,城牆上布滿了弓箭手,就等着柔然軍過來。

柔然軍在河邊安營紮寨,隔江看去,炊煙袅袅,楚錫站在城牆上面無表情的看着,沈容站在他旁邊,對他說道:“皇上,韓逍與應霁已經做好晚上偷渡的準備,皇上要去看看嗎?”

柔然沒有水師,但楚國是有的,柔然軍大部隊都在這裏,三萬邊境軍死傷不多,剩下的都被章昭收編了,留了一半在澤州城外,另一半跟随柔然軍,但這些兵士心裏還是向着楚國的,只要楚國的将軍過去,城外的兩萬大軍肯定會棄暗投明,故而此時是收複澤州最好的機會。

韓逍和應霁功夫最好,故而商定由他們今晚帶人從側方繞過去把澤州收回來,然後前後夾擊,柔然軍是絕對跑不掉的。

楚錫點頭,“今晚,我帶人夜探敵營,協助他們”

柔然軍不是傻子,上千人渡河,他們肯定會知道,若是不去弄點混亂出來,他們絕對不可能輕易繞過去。

沈容聞言皺起了眉,不同意他的做法,“你親自去?這未免太危險了,軍中又不是沒人,皇上還是不要親自冒險,換別人去吧”

“不,我親自去”

楚錫固執,沈容向來勸不動他,便也不勸了,“我去給皇上點兵”

“嗯”

楚錫在城牆上站了好久,此時已是深冬,寒風凜冽,吹得人臉生疼,直到不遠處的炊煙消失了楚錫才轉身下了城樓。

楚錫去了河邊,往西十裏,韓逍與應霁正在試水,今晚他們就要從這裏偷渡到對岸,兩艘軍船靠在岸邊,漾泉靠水,這些年雖然沒有戰事,但戰船做得極好,威武霸氣,見之生畏。

兩人見楚錫過來,行了禮,“皇上”

楚錫問道:“準備得怎麽樣了?”

韓逍回道:“都準備妥當了,就等着子時渡河”

楚錫點了頭,叮囑兩人道:“我已經讓李錦晚上帶人在此接應你們,若是渡了河情況不對,立馬回轉,萬不可急功近利”

即便不取巧,楚錫也有信心此戰必勝,只不過正面對壘,傷亡必定要慘重些。

兩人齊齊應了聲,楚錫又問道:“吃過晚飯沒有?”

應霁回道:“還沒有,我們正準備回營吃飯”

應霁雖然還是一頭白發,但白胡子剃了,看起來又年輕又仙氣,倒是把旁邊的韓逍都比下去了。

“一起”

“是”

三軍的将領基本上都是一起吃飯的,就今晚的行動又再一次确認,在聽到楚錫要親自去夜探敵營時都有些不贊同。

沈容道:“柔然人狡詐,難保不會耍花招”

韓逍也附和道:“是啊,雲幕天也在,皇上若是遇上他,恐怕脫身都有些困難”

楚錫道:“只是過去制造點混亂,連大營都不會進,我主意已定,就這樣定下了”

李錦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楚錫察覺到他的視線撇了一眼,李錦頓時偃旗息鼓了。

吃過了飯,各忙各的去了,李錦走到楚錫身邊,“皇上”

楚錫道:“勸人的話就不用說了”

李錦知道會這樣,但他還是得說,“皇上,我知道你放不下章昭,但是現在兩軍敵對,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楚錫平靜的看向他,“嗯,所以我會親自殺了他”

李錦看着他沒有說話了,因為他知道誰也勸不住楚錫的。

或許只有他父親可以,就是不知道現在寫信喊他過來還來不來得及。

哎,情之一字,害人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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