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舊

新舊

行走的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放有幾個垃圾桶，一打眼兒就能看見。

江渡越提溜着手提袋子走出裏間，裏面裝着的東西随着他的動作一晃一晃。

白色紙條滑落墊壓在斜放的吸管下，午後強烈的光打下，黑色的杯壁滲出顆顆晶瑩的水珠。

他捏緊袋子，急步朝着前方走着。

一陣冷冽的大風吹過，樹葉彼此間嬉戲，發出飒飒的笑聲。

枝葉上綴着的柔嫩花朵吓得瑟瑟發抖，招架不住瘋狂，搖搖欲墜。

綠葉護着它輕輕飄落，鼻子翕動，淡淡的甜香入了肺腑，餘留消散不去的恬靜。

腳步放慢停了下來，立在原地，仰起頭，直直對上了耀眼的光線，瞳孔驟然收縮，不受控制地眯起了眼睛，側頭，移開了視線，一只眼眯起。

一棵棵高大的樹并排排排隊，滿樹開滿橘紅的花朵，美得晃眼。

男人安分呆在額間的發絲被逗弄地吹起，露出如墨的俊眉。

他側過頭，眼神溫柔地注視着人，兩頰浮着淡淡的薄紅。

光霧裏，嫩紅的唇邊勾起笑意，亮晶晶的眸子裏是萬般柔情。

側轉的角度變小，光裏的亮光，昙花一現。

相機只來得及捕捉到幾人遠去的身影，定格的畫面躲藏在深不見底的洞裏，一日複一日。

原作的打算舍了，拉下透明袋子，撕開紙質的包裝，吸管紮入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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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着杯身，嘬了一口，又望了一眼樹，笑了笑，離開了。

門窗全開，空中風兒吹落的葉子起起落落，掉了進來，穩穩躺在桌前。

沙發一處顏色突兀，盆子裏漂浮着泡沫，滿溢的水滑出邊緣滴落，毛巾露了個頭。

啓動的洗衣機不時發出嘈雜的聲音，裏面的衣服混着泡沫一轉一轉。

靳予舟趴在通風的窗口小憩，臉全部埋進臂彎裏，他皺着眉，夢裏的情形不似好。

他垂落的手裏捏了一張紙，腳邊放着一幹移出的行李，眼前的這扇門後，是他往後要常住的居所。

裏面散落些房子主人的家具，他的東西不多，用不了幾趟，就全進了屋。

他不着急擺放自己的東西，踱步在屋裏随意走着，過往的一幕幕如走馬燈般浮現。

不是臨時起意，早商量好的事，擱置了許久，而今才邁出了一步。

不會有什麽不同，不會有什麽改變，原來什麽樣，往後也是什麽樣。

先前來看過，對這屋子不陌生，他輕車熟路在各處游走，安放一樣又一樣東西。

夜晚，靳予舟躺在鋪好的床上，嗅着熟悉的氣味，閉上了眼睛。

長夜漫漫，換了環境，要有個适應的過程，遲來的睡意，吞噬了一切。

耳邊響起一陣急而亂的鈴聲，靳予舟從夢中驚醒，摁掉了設置的鬧鐘，腦袋昏昏沉沉的，他低下頭又靠了一會兒。

再度睜開眼，外頭的太陽移了位，他快速起身。

關上窗，理了理要用的東西，拿了件外套，背上包下樓。

大門關閉，人騎上車出門了。

一下子靜了下來。

202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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