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少年人的夢想

少年人的夢想

魯王看着眼前的這個弟弟,心中思緒萬千:宮內與自己血緣關系更甚的太子甚至口蜜腹劍,魯王總是覺得南邊那次的遇險與太子脫不了關系。而自己實際上的親生父親卻總是冷漠,自己從沒有見過父親的笑臉,每每遇到時候,父親的冷漠好像自己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自己幼年時期總是在宮內受盡欺負,可是自己心裏應該如天神一般來拯救自己的父親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羨慕子規。

子規不僅享受過父親和母親同在的歡樂,而且始終是父親心上唯一的寶貝兒子。可惜子規沒有在宮內生存過,否則他就會知道那些不得已。

“子規,你知道孤單嗎?”魯王突然開口說:“孤單就是我母妃在宮內,謹言慎行,甚至與連穿衣打扮都得是符合宮規,可是卻從來沒有快樂過。有人羨慕母妃已經是貴妃之位,只是我卻知道,母妃的心裏從來沒有快樂過。她的發間有一支發簪,是我小時候見她就一直在發間的。銀色玉蘭,簡單樸素。幼年時候她沒有別的飾物,只有這支發簪。後來她做了貴妃,我做了魯王,我會将都城內女子最流行的發簪水粉都送給母妃,而宮內也有了許多的賞賜,可是母妃卻從來沒有戴過。前兩日我見母妃,母妃發間還是那支發簪。你說,母妃多孤單。她就這樣在宮內,起初只有琴娘,後來多了我。可是後來又只剩下了琴娘。她就這樣在宮內一日一日熬着,不快樂着。直到她的生命油盡燈枯的那一日嗎?”

魯王最後一句哽咽,沉泥和陸子規動容,沉泥只是感受到了魯王對母妃的心疼與愛意,此刻也想到了自己的父王母後。可是陸子規卻想到了姑姑:那個自己記憶中永遠微微蹙着眉頭的女人。就連笑得時候也是遙遠的。血脈至親,又怎能不難過。

“表哥,我和你一起努力,等我們都變得強大了,我們就将姑姑接出宮來,帶着姑姑一起游歷。”

“此事我早已經有了謀劃。這一次南邊平水患,父皇問我需要什麽賞賜的時候,我什麽也沒要,只是說希望能夠為父皇分憂更多,能夠擔更多的差事。南邊,很是不錯。”魯王意味深長說完,陸子規就接上了他的話。

“總是去往南邊辦差事,慢慢的,在南邊有了自己的勢力範圍,就可以自請離開都城去往南邊為封地王。前朝有先例,當朝皇帝的祖父那輩,曾有王爺喜歡北邊風光,立下戰功後便自請去往北邊鎮守邊關,成了邊關封地王。而前往封地以後,由于太過思念自己的母親,病了數日。于是祖皇帝就開恩将在庵內修行的太妃送行到封地去了。”

“對,沒錯。既然本朝有先例,那麽在我這裏再有一次有何不可。我知曉朝中勢力不滿我留在都城內,我也不願留在這裏,倒不如這幾年盡力做些差事,待到差事足夠,向父皇請賞。反正母妃在宮內也不是個受寵的妃嫔。”魯王微微擡首:“即便是只有一丁點的希望,我也要一搏。因為這是唯一的希望。”

“表哥,我支持你。我這就回家好好讀書,父親不許我入軍營。那麽我便在明年秋試的時候,參加文考。等到我也上榜,也就能夠幫助表哥你行事二三了。”

“噗嗤”魯王滿眼笑意:“當朝文舉可都是宰相劉松雲的天下,你既然是要入文舉,豈不是走投羅網?”

陸子規耳朵紅了:“當朝文舉是北齊的文舉,何時成了劉松雲一家之大?更何況我只是不願見到趙蓮蕊,如今是去朝堂文舉,又能與她何幹系?只怕是她才半分不知。表哥,我這可都是為着你,你怎麽還取笑我?”

“好了,我就謝謝子規了。我這不是奇怪嘛,每年上元節宮宴你都百般推脫,可不是害怕趙蓮蕊纏上你?只怕,你文舉上榜,那趙蓮蕊求了華妃,華妃求了聖恩下旨讓你直接尚了公主。”魯王說到後面,不再玩笑,而是帶上了嚴肅。

“趙蓮蕊和那華妃一樣,驕橫跋扈。幼時磨纏也許是孩子心性,不足以當真。更何況,表哥剛才說的,哪怕是一線希望,也要盡力一搏。入朝做官,不過文武兩條大道。武已是不可能,文若是因為一個劉家放棄,我又怎能是堂堂男兒?自然是先盡力去做!”

此話說的豪情萬丈,魯王一巴掌拍在陸子規肩頭:“說得好!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你我便就此立下約,往後一起建功立業,一起前往南邊,我做那封地王,你就去做那南邊的太守。我守關,你守住百姓。我們互相轄制!”

此話說罷,魯王和陸子規一起笑起來,少年的意氣在兩個人的眼中亮晶晶的流淌出,沉泥的心情也不免被感染了。只是熟讀帝王術的沉泥心上還是有隐隐擔憂:北齊皇帝已是這般防備陸家,又會能顧允許放魯王和陸清澤離開都城嗎?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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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泥正想着,陸子規看向呆呆地沉泥開口問:“沉泥,快說,你還有什麽夢想?也一同說出來!我們三人日後也可一同努力!”

沉泥擺擺手:“我只是個仆婢,又豈能有什麽雄心壯志,照顧好少爺便是本分!”

陸子規對着沉泥說:“沒事的,魯王是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哥哥。在兄長面前,盡可暢所欲言,何必畏畏縮縮呢?”說完,又轉向魯王說:“表哥,你別看沉泥只是一個女孩子,但是我們在西院共同讀書的時候,她對兵法上格外有心得,若不是個女兒身,恐怕也能入得軍營大有一番作為!”

魯王笑着對沉泥說:“既然這樣,怎麽還這般扭扭妮妮?我可是把我的心裏話都講出來了,你都聽了,可不能有保留,也得把自己的講出來。”

沉泥看着兩張對着自己微笑的臉,本來就已經被感染的情緒在此刻徹底點燃,沉泥說:“我希望有朝一日,成為一個女将軍!守護四方平安!”

“好志氣!”魯王和陸子規同時說,魯王看向陸子規:“不錯,不愧是表弟的貼身仆婢。女兒之身還有這樣的志氣,真是令人佩服!”

“只是,魯王殿下所行之事尚還有先例,女兒家做将軍可沒有先例。”沉泥思及此有些沮喪。

陸子規見狀開口:“何必還沒開始就已經先沮喪。萬一日後有機會,表哥有了自己的魯王軍,就特例允許你去當個小頭目。又或者,沉泥你也可以扮成男兒身,又有何不可?總是心懷希望,事情總是人去做的!”

三人之中,魯王和沉泥都經歷過宮廷,尚還理智,陸子規總是有些孩子氣更多,此時說的話也孩子氣十足,只是魯王看着陸子規不做反駁,沉泥卻像是被陸子規的話點醒:若是日後有機會,扮做男兒身有何不可?

三個少年兒女的豪情激蕩在魯王的書房中。

少傾,魯王似乎想到什麽,問起陸子規:“子規,親王的親衛兵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陸子規想了想:“是我父親說的。那日叫我去主屋交代上元節宮宴事宜,我在進去之前就聽到他在對黃伯說,太子軍已成勢。只是此事似乎是秘密行事,民間并不曾聽說過。”

“是了。舅父也曾偷偷告訴與我,說太子成立了自己的太子軍,人數不多,區區幾百,只是各個都是精悍。”

“只是,太子住在宮內,有何需要做這些?”陸子規問出此話,眼神中卻滿是探究。

“表弟問得好,既是住在宮內有何需要做這些?想來還是他外祖父孫鼎做的。”

“既然如此,那到底是太子軍還是孫家軍?此事就耐人尋味了。到底是聽命于何人的?”陸子規接着魯王殿下的話。

“不管是聽命與誰,北齊命令,不許建立自己的私人軍隊力量,此番是他們越界了。”魯王的話語越來越低沉。

“真是應該參上他們一本,好好治他們!”陸子規憤憤說:“父親為着避嫌,都不曾安排我進入軍營,可他們不僅公然安排孫家親信,如今更是連自己的勢力都培植起來了。全是私心,完全沒有為百姓蒼生的打算。卻還在朝中處處為難我父親!刁難我們陸家人!”

魯王沒有說話,只是思考。沉泥卻先講了:“不可!萬萬不可說出,只是假裝不知加以提防為好!”

魯王贊許點點頭,看着陸子規還有些懵懂,便向着陸子規解釋說:“此事隐秘,一來我們還未搞清楚青紅皂白,萬一正是個圈套呢?二來皇帝之心難測,萬一我們貿然行事,反而讓父皇疑心我們私自盯梢太子,觊觎儲君之位,少不得是我們先得受罰。三來,如今我們已知,那麽,太子軍就是在明,我們在暗。若是告發,他們必得暗中再來,那時候我們就是在明他們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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