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依依惜別

依依惜別

因着事态緊急即将啓程,陸清澤先在軍營裏面做了軍務的交接。

孫家人簡直笑得要合不攏嘴:這北齊的軍營原本就是孫家的,可誰知道孫鼎之後孫家再無人能擔得起這樣的責任,是故孫家人只能眼看着軍營大的大權旁落。誰知道這陸清澤真是腦袋發昏不僅主動将這軍營內交接給孫家人代管,還主動請纓去那南疆。孫家人的最大願望就是陸清澤能夠在南疆不幸戰亡。

懶得再看孫家人那得意嘴臉,陸清澤安排好自己的親信在軍中,就開始選擇随自己去往南疆的人選。

“家中有父母尚在者出列!”

一大批年輕的士兵站了出來。

“家中無兄弟者出列!”

又是一批士兵出來。

“家中有剛成親未滿五年、尚有幼子者出列!”

陸清澤看着剩下的士兵:“此番随本将同去南疆,危險更多。若是不願随我同去者也可出列歸營!”

剩下的士兵中有一兩個身子搖晃了幾下,卻還是沒有出列。陸清澤看在眼中:“本将再給你們時間考慮,若是這柱香燒完了,還不歸營,那就回去收拾行囊,明日一早随本将南下!”

待到香快燃盡的時候,又有兩個士兵跑出了隊列。陸清澤命手下人清點人數,得知剩下的士兵有四千七百餘人。

陸清澤略一沉吟:“如此也好。本将允諾太子的人數乃是五千,如此正好。略微差些也無關系。”一邊對着身邊副将說:“去将這四千七百将士的名冊整理交予東宮。”

“等等,再吩咐夥房,今晚給這些将随本将南下的士兵每人一個豬肘。”陸清澤又叫住副将。

“陸将軍,這······每人一個?”副将問着:要知道近五千人每人一個豬肘還是一個大手筆。

“沒錯兒,這筆賬不必從軍營中賬目走了,将賬單交予我陸府黃伯。”陸清澤說完,副将點頭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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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澤處理完軍營中的事,已經是快要黃昏的時候了。陸清澤騎上馬、快馬加鞭回到陸府。

一進到主屋,就感受到了久違地熱鬧。

主屋的飯桌上擺着各式各樣的精美菜肴,還有一個正在熱氣沸騰的鍋子。桌邊坐着魯王、陸子規,老黃與沉泥垂手站立在桌邊。

“這夏日怎得還擺上了鍋子?”陸清澤一面坐下來一面笑着說。

魯王先接了話:“還不是黃伯,非要說那南疆霧重瘴深,非得在臨行前給我們吃點熱乎的!”

老黃又笑着說:“這不是鍋子熱氣騰騰寓意也好!”

陸清澤今日一整日忙碌下來,倒真是覺得有些餓了,用筷子在鍋中撈出一塊肉放在碗碟中,入口下肚以後才說:“老黃你真是想法與衆不同,這竟然還是羊肉鍋子!”

老黃卻不以為意:“嚯,不止呢!這時間雖是趕得緊張,老仆卻還是準備了許多的牛肉幹呢!到時候老爺和魯王殿下随身帶着,吃上一根,既是解乏解悶又是有精神,定能凱旋而歸!”

沉泥笑着給每一個杯中斟滿酒,此時衆人一起舉杯。

烈酒入口,陸清澤和魯王趕忙夾些菜吃起來。陸子規也悶悶地夾上一根菜放入口中咀嚼着。

陸府一直是陸清澤在外跑着各項軍務,內宅的事向來都是陸子規的娘親打理。陸子規幼時便有些怕陸清澤的黑臉。每當自己做錯事,總是陸子規黑着臉來教訓。娘親去世以後,陸清澤痛失愛妻心情本就不佳,再加上陸子規是個兒子,就更加的少了親昵,多了斥責。

近兩年來事态多變,先後兩個姨娘的入府,陸子規本就對父親心生怨氣。只是這怨氣更多的是擔心父親會忘記娘親。可誰承想,陸子規又親眼看着兩位姨娘先後咽氣。心理上的刺激不可謂不大。

興許是父子倆都沒想好怎麽面對彼此,自打喪事辦完,父子倆就不約而同默契地選擇了避開見面。所以到了今天,陸子規的心中本也是十分擔心父親,可是卻不知如何開口。

陸清澤卻似乎顧不上兒子。再吃些酒菜緩了饑餓以後,陸清澤就皺着眉頭詢問老黃:“明早啓程,我今夜就要睡在營內。還需将府內事宜安排好。”

老黃回說:“老爺放心。老仆定安排妥當。老爺今夜一離府,老仆便将主屋上鎖。西院仍是少爺和沉泥丫頭,老仆定時時看顧。如今唯一棘手的是,”老黃說着看看陸清澤,一咬牙繼續說:“東院原先主子需要伺候便在府內多了許多仆婢。只是如今,那東院倒是空置下來。敢問先前新采買來的仆婢們如何處置?是否給些銀錢放還家去?”

陸清澤聽時便覺得心口一痛,只是卻不流露出來,只是一一安排:“那夥房內伺候的婆子只留兩個,其餘的給銀錢放還家去;大小武就繼續看門吧,如今府內更需要加強護衛;至于東院。黛姨娘房中的兩個仆婢時日尚短,給了銀錢放還出去。那黛青,先前與胡姨娘感情甚篤,且做事十分穩妥可靠,是個有主意的。就勞煩老黃你去問問她,看她是何想法。因着她原先是簽了賣身契的。若是她想嫁人,老黃你就幫她尋摸個好人家,出了嫁妝;若是她想回家,老黃你就多給些銀錢送她回家去,将賣身契也給她;若是還願留在府內伺候,就由着她接手些原先胡姨娘做的事,這樣老黃你也輕松些。”

老黃一琢磨,才說:“老仆知道了,老爺安排得很是妥當。”

陸府的大小事宜安排妥當,陸清澤才看着坐在魯王身邊的兒子:不知不覺間,當初那個頑皮的小毛孩已經這般大了。陸清澤想起了什麽一樣對老黃說:“我不在府內的日子,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都去問少爺,由着少爺拿主意。”

老黃點頭,猝不及防被點名的陸子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對父親說些體貼得話,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一邊的魯王在方才陸清澤安排陸府事宜的時候獨飲了好幾杯,此時帶着醉意說:“本王已查過地方志!那南疆山清水秀,也不失為一個好地方呢!只是利于耕種的良田稀少,且百姓困頓!可是那又如何?本王定要将南疆治理得成為一個好地方!屆時,”魯王摟過陸子規的肩膀:“屆時,子規,我就把你接來!不對,是先把我母妃接來!子規你護送我母妃!”一面說着一面又看向陸清澤:“還有舅父,咱們一家人在一處!就算是南疆窮些又有什麽要緊?咱們一家人在一處快活!”

陸子規對着表哥倒是比對着父親自然得多,他也搭上表哥的肩膀,舉着杯子和魯王一碰:“好表哥,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在一處,在南疆林間打獵!”

魯王聽了更是笑得燦爛。

老黃在一邊擔心地問陸清澤:“老爺,魯王醉了,明日是要啓程的,可是要送他回去歇息?”

陸清澤放低聲音對老黃說:“由着他一會兒吧!他心裏有數的,不會太過火!大不了,明日放他在馬車上睡着便是了。”看着外甥和兒子倆人摟在一處你一杯我一杯得熱鬧,陸清澤又說:“他今日求見母妃未果,只得了家書,此去封地,還不知何時能再回來,心裏苦呢!”

老黃聽了也嘆口氣,站在一邊卻在想自己心上那人随主進宮伺候可不也是?只有每年在上元節宮宴遙遙一見!為着避嫌甚至都不敢書信往來,只憑借着心意熬日子。更何況魯王這是母子情呢?

魯王和陸子規平日裏都不是縱情于酒色的人,因此平日裏飲酒都是适量。今日關上門來都是自家人,魯王醉了,陸子規也醉了。

趁着酒意的陸子規終于夾起一塊肉放在父親碗中:“父親!爹爹!多加小心!”

陸清澤心內欣慰卻因着眼前紅着臉、眼神迷離的兒子實在讓他看着不喜,便趕忙吩咐老黃:“老黃,你和沉泥一起送少爺回房歇息。我這就将魯王送回他的府上随後直接去往營內。”

老黃便說着:“老仆已将老爺的行禮收拾好放在馬車上,大武已在等待。老爺坐馬車送了魯王回府,恰好将行李帶回營內。”

陸清澤大手放在老黃肩上重重一按:“老夥計,也照顧好自己個兒!”

老黃看着眼前自己從少年時就伺候到如今的主子說:“還請老爺放心!”

陸清澤一手拎起魯王便離了主屋。老黃不及陸清澤孔武有力,但所幸陸子規略顯孱弱加上有沉泥在一旁搭把手,倒是也順順利利将已經爛醉如泥地陸子規送回了西院。

老黃幫着陸子規褪了衣褲、發髻,又幫着陸子規擦面蓋好被子後才交代沉泥:“我這就走了。丫頭你今夜伺候在少爺身邊,飲了酒的人半夜口渴要喝水呢。若是發熱不适,也需得多加照看。”說罷便起身離去。

沉泥聽了老黃的話,便将茶水沏好晾在伸手可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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