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寒山極頂（一）
玄池認出了靈池道人，并将姬白羽受傷的事說了。靈池道人掐指，臉色突然一沉。我們大家都吓了一跳，以為連他也沒法子就姬白羽了。
“道長，該不會連你也覺得姬白羽沒救了吧？”我急忙問道。
靈池道長微微一笑，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他說：“眼前的是得救了，但是遠方的只怕将有大難了。”
什麽意思啊？我歪着頭納悶的瞧着他，心想怎麽這些得道仙人說話怎麽都愛打啞謎？不知道我智商不夠用啊。
靈池見我一臉迷茫之色，輕輕一笑雖玄池進屋看姬白羽去了。
“道長，他還有救嗎？”我待靈池診脈後，小心問道。
“還好仙翁幫他暫時護住了心脈。”他轉頭瞟了我一眼，“不過，要想救活他，還得靠一樣東西才行。”
一樣東西？我納悶的瞧瞧靈池，覺得他話裏有話，“是什麽？”我說。
“水靈珠！”他輕聲說道。
我聽了一愕，竟然又是水靈珠？這水靈珠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天下各方勢力都想得到它呢？
我剛想說話，忽然聽玄池淡淡道：“我不同意。現在啓用水靈珠還不是時候，況且。。。”說道此處，他憂慮的望了望我，便住了口。
“師兄，你也知道我有水靈珠的事？”怎麽好像只有我自己不知呢？
“貧道也知這時候用水靈珠實為不妥。可是，白羽經脈盡斷，必須要水靈珠續集靈氣，否則不日便會魂飛魄散。”靈池說完眼光飄向了我。
我轉頭詢問似的看着玄池，見他一臉凝重，好像一用水靈珠，我就會即可送命一般。有那麽嚴重？
“道長的意思是，只要有水靈珠就能救姬白羽嗎？”我問。
見靈池點點頭，我又道：“那麻煩道長開始救人吧。姬白羽救了我，為了他，我也什麽都願意。“
Advertisement
靈池說：“你可考慮好了，取出水靈珠後，也許你命就沒了。”
沒命？有這麽嚴重？什麽以命換命都是小說裏的情節好不好。哪裏想到現在在我眼前竟然活生生的發生了。果然是人生何處不狗血啊！
我嘆了口氣，救了姬白羽很可能我會沒命。可是，他受傷畢竟跟我有關，我豈能這麽沒義氣？再說，行走江湖靠什麽？一靠勇，二靠義。為了自己保命而貪生怕死，我還算什麽英雄兒女。于是，我一仰頭，斬釘截鐵道：“請先生出手吧。”
“不行，我不同意！”玄池一把拉住我，冷冷道。
“可是，師兄。。。”我本想說，我不想做忘恩負義的小人。哪想到，我剛開口，玄池就硬生生的打斷了我，還真是簡單粗暴。
“不行，師父把你交給我，我不能讓你冒險。”玄池橫了我一眼，冷冷道。
“可是。。。”我再次嘗試着說兩句，可是又悲催的被堵了回去。
玄池臉一沉道：“此事無須再議！”說罷，拂袖而去。
我從來沒見玄池生這麽大氣過，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一時間手足無措。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着，心裏只想着救人的事。雖說，救了姬白羽我可能會小命不保，可是隊長從前說過，要舍己為人。我好歹也是個人民警察，難道連這點覺悟也沒有嗎？再說，姬白羽還是我的恩人呢！嗯，就這麽辦！想通了，心裏頓時舒了口氣，過了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來，避開玄池去靈池道人那裏，求他用水靈珠救姬白羽。
“你可得想好了！你現在是水靈珠的寄生主，如果取出來，後果會怎樣老道可不敢保證啊！”靈池道人說。
“你放心道長，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怕死。要怕死，我還是什麽英雄好漢！”我豪氣萬丈道。
靈池哈哈笑道：“你這丫頭說話還真有趣。看來，逍遙子那個糟老頭子還挺有眼光的嘛。”
“那是自然！”我笑道。
我們正說着話，我一轉頭，猛然瞧見玄池竟然就站在門口。“玄。。。玄池師兄，你。。。什麽時候來的啊？”我讪笑道。
玄池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說：“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預備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去送死啊！”
我笑嘻嘻拉着他道：“師兄，水靈珠既然是我的。那救完人之後，再放回我體內好了，也不一定就會小命不保是不是？你就聽我一次好不好。”
玄池雖然滿臉寫着“不同意”三個大字，但是我能感覺出來，他的态度比昨天稍微緩和了些。看來昨天晚上他應該仔細斟酌了很久。
“你真的想清楚了？要知道這是丢性命的事。”過了半晌，玄池緩緩開口道。
見我心意已決的點了點頭，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靈池道長說，要救姬白羽必須到西北苦寒之地，這樣才能保持水靈珠的靈氣凝聚不散。于是，我們告別了吳員外，趕往西北。
西北東南有一處昆吾山，傳說是這天下最寒冷的所在。此次，我們就是來了這裏。
這昆吾山甚是奇特，竟然一座山由于高度的不同，一天之內可以領略春夏秋冬四季的變化。靈池說，在昆吾絕頂有一處寒冰洞府，是是治傷的絕佳所在。
寒冰洞果然名不虛傳，我們一踏進裏面，一陣嚴寒之氣就迎面襲來，讓人霎時覺得真是寒到了骨子裏。
靈池将姬白羽輕輕放在一塊看着有床板那麽大的寒冰上，而後在他身邊點上了七七四十九根蠟燭。據說這是為了護住他的元神，我的媽呀，古代的稀奇玩意兒還真是多。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當我走向冰床的時候，玄池拉住我問道。
“師兄，我不後悔。只是，如果。。。如果我醒不來了。。。”
玄池一擺手，“你不會有事的。我會等你醒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回昆侖。”
我還是第一次見玄池眼眸中露出深深的傷感，心中不由得一動。想不到我在他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唉，搞什麽，我最見不得這種場面，怎麽都看起來像是生死訣別。切，難道我就真會随便挂了？
我和姬白羽坐在蠟燭圍成的圓心中，雙手交疊。靈池警告我說，無論什麽樣的情況都不能放開，否則不但姬白羽完了，就是我也救不回來了。
啊呀，媽媽咪啊，老天能不能不要這樣考驗一個，從小生活在無神論國度的姑娘。
七七四十九天啊，在這要命的時間裏，我每天就像一個人形木偶一樣，不能說話，甚至連飯都不能吃。只能靠耳朵和呼吸才能确定自己确實是一個活物。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以前這都是神話故事裏才有的情節，我現在就是這種狀态。我一直在寒冰洞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着。只覺得每日身子輕飄飄的，就像踩在雲端。
這日，玄池瞧過我們後，剛剛出洞，我就仿佛聽見外面有兵刃交割的聲音。莫非是我的幻聽嗎？這些日子以來真是太安靜了，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聾了。
可是，再仔細側頭靜聽，外面真的有打鬥的聲音。出什麽事了？總不會是靈池和玄池在切磋武藝吧。
過了一會兒，打鬥聲停止了，四周又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當中。看來應該沒什麽大事，我略微放寬了心。
然而，就在我打算進入冥想狀态的時候，忽然覺得耳邊飒飒風響，似乎蠟燭也跟着那陣莫名的風擺動起來。
怎麽了？我緩緩睜開眼睛，竟然被映入眼前的一雙充滿戾氣的眸子吓了一跳。姬無邪？他怎麽會出現在此處？
難道是我花了眼嗎？看我趕緊眨了眨眼睛，可是眼前那個人确實就是姬無邪沒錯。
“你想做什麽！”只見一聲斷喝，玄池師兄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撐着長劍，踉踉跄跄的走了進來。
“師。。。”我見玄池受傷，心中甚是着急，竟然一時間忘了靈池的囑咐，差點就喊了出來。
姬無邪羽扇輕搖，哈哈笑道：“我就說嘛！能讓昆侖掌門親自守護的人必定來頭不小。想不到竟然是水靈珠和姬白羽。”
“你別癡心妄想。我是不會把他們交給你的。”玄池仗劍擋在我們身前。
姬無邪輕蔑的望了玄池一眼，“按說在這天下後起之秀中，你确實算得上頂尖的高手。只是，連你師父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哈哈，本護法又豈能放在眼裏？”
“那就試試吧！”玄池長劍一挺，托轉劍柄，向姬無邪上盤攻去。
當日在天雷塔的時候，我見過姬無邪的武功。他出手狠辣不留餘地，尤其是一雙黑風手，甚是厲害，連逍遙老頭都差點着了他的道。
此刻，我見玄池和他鬥在一處，心中真是惶急萬分。玄池師兄雖然劍法精奇，但畢竟與姬無邪相必還是落了一大截。
果然，才打了沒幾個回合，玄池師兄就被姬無邪打的口吐鮮血，身受重傷。
“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哈哈一笑，翻身就來抓我。
此刻，我正和姬白羽性命相連，萬一給他沖散，那我們還能活的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