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惡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巫婆他們自以為成功奪取了龍脈,誰曾想,他們恰恰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人物,那就是炎火。
若水一行人進去後,姬無邪邪惡的盯了炎火一眼,扯出折扇要提自己除去後患。
可是,他們都忘了一個人,那就是先前失蹤的黑面人。
姬白羽他們被巫婆抓住,為了演好這場戲,他們本想借此除去身邊那個礙手礙腳的黑面人。
于是,巫婆佯裝要殺他們,将其三人押往懸崖。但實際上被退下懸崖喂猛獸的只有那個黑面人。
姬白羽他們聽到一聲慘叫,以為他已經摔得粉身碎骨了。
可那人身子輕,下落的過程中竟然卡在一顆松樹上,保住了性命。
在姬無邪出手的那一刻,那黑面人突然出現,狠狠的将一柄短刀刺入他的背後。
也許是被得意沖昏了頭腦,亦或是其他,反正姬無邪絲毫沒有察覺出背後有人。直到他倒在地上,看着炎火嘴裏發出獰笑,才明白自己的生命依然終結。
黑衣人上前給炎火嘴裏遞上一顆丹藥,炎火調息一盞茶的功夫,就感覺好了大半。
而那丹藥就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靈藥九轉金丹,它不但可以療傷,服食的人功力還能比往日大增十倍。
這一點炎火知道的很清楚,但他同樣知道賜藥的缺陷。這藥在吃了半個時辰之內會讓服藥人五髒具衰,除非他懂得昆侖的調息之法。
但現在已經顧不得許多了,等他成了天下第一,害怕小小的昆侖不乖乖的将內功心法乖乖的送上嗎?
巫婆自鳴得意的讓姬白羽吸食龍脈,其實她是想等姬白羽全神貫注的時候,下手殺了他,自己好取而代之。
可終究人算不如天算!炎火竟毫無征兆的來到了她的身後,并一掌結果了她。
巫婆的死狀極慘,天靈蓋碎裂,腦漿并着血液噴灑出來。只有兩只惡狠狠的眼睛盯着天花板,顯示出她的不甘和咒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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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被眼前這慘烈的景象驚呆了,她臉色蒼白,嘴巴半張的盯着炎火,感覺渾身顫顫發抖。
巫婆倒下的一瞬間,炎火又一掌打倒了姬白羽。姬白羽慘叫一聲,雪白的衣衫沾滿血跡,不知是死是活。
也許,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若水驚恐的想,牙齒不由自主的咯咯打顫。
但炎火好似沒看見她一般,徑直走向前去捧起龍脈,長大嘴,開始吸食起來。
若水知道這是自己能活命的唯一機會,她趁他們無暇顧及自己的時候,手腳并用的爬了出去。
她沒爬多遠,就看到角落裏有一個簌簌發抖的瘦小身影。她勉強支撐起身子,走進一瞧,卻原來是那個巫族的孩童。
孩童将頭埋在手中,驚恐的盯着若水,他不知道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會不會殺了自己。
若水看到他胳膊上劃破了一道口子,血一滴滴的往外滲。她走過去想幫他,但孩童一把推開她,直往後鑽。
“求求你。。。行行好!不要殺我!”孩童抽泣道。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看到你受傷了!”若水溫和的說。
若水柔和的話語漸漸讓孩童平靜了下來,他不再抗拒若水。若水慢慢靠近他,扯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給孩子包好了傷口。
“你知道怎麽從這裏出來嗎?”若水問,“裏面的人很快就要出來了,到時候我們恐怕走不了了。”
孩童羞怯的點點頭,“你。。。我阿婆也在裏面嗎?她什麽時候出來?”
若水不忍心告訴他巫婆已死的真相,告訴他,他阿婆要他自己先出去,等阿婆辦好了事情就會來找他。
孩童聽到阿婆回來自己,蒼白的臉上挂上了一絲笑容。
他拉起若水的手說:“我帶你出去!”
若水跟在孩子身後,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他們走了好一會兒,這才歪歪扭扭的走出了洞穴。
此時,太陽已經偏西,血紅的夕陽挂在樹梢,若水覺得仿佛這是個很平常的一天,不會兒昆侖吃晚飯的鐘聲就會響起一樣。
孩童見若水滿眼失神的望着天邊,奇怪的盯着她,并搖了搖她的手。
“我阿婆怎麽還不出來呢?”
若水憐愛的摸這孩童的頭發,俯身打量了他一陣,問道:“你阿婆讓我将你帶到別的地方等她。你願意跟我去嗎?”
孩童迷惑不解的望着他,小手緊張的勾來勾去,仿佛很是煩惱。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若水知道不能再拖了,否則她和這個孩子就都完了。她對巫婆沒什麽好感,但眼前這個孩童是無辜的,她不能看着他死。
山洞中傳來些許動靜,怕是炎火已經吸食完了龍脈,出來了!
若水揪起孩童,帶着他拼命的往前跑。
但那人的速度比他們快的多,他們沒跑出多遠,去路就被一個黑影給截住了。
若水擡頭一瞧,見那個黑面人正站在他們面前,不懷好意的瞅着這兩只受驚的獵物。
“你想去哪裏?”黑面人怪聲怪氣的問道。
若水拔出腰間的長劍,将孩童護在身後,“放孩子走,我随你處置!”
孩童驚恐的躲在若水身後,拉着她的衣襟,戰戰兢兢等着這個掌握他生死的黑面人說話。
“肖若水!你簡直太可笑了,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收起你虛僞的面目?”黑面人冷冷道。
聽着口氣,若水似乎覺得這人認識她。她擡頭細細打量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心中猶疑不定。
“你是誰?是好漢就露出真面目!”
那人聽了發出一陣狂笑,好像這個問題很好笑似的。
“我是誰?肖若水,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也對!像你這樣虛僞,下賤的人,怎麽會認識我?好吧,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黑面人緩緩拉下了自己的面罩,若水瞪着眼,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那人竟然是李秋水,一個注定和她糾纏不休的女人。
看着若水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氣,李秋水不知為什麽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恨意。她從來就沒喜歡過這個能得到玄池另眼相看的女孩,現在她竟更加對其咬牙切齒。
“你想說我堕落了,是不是!?”李秋水怒不可遏的從若水喊道。
“我沒有!我只是很驚訝,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我還以為。。。”若水給李秋水的勃然大怒吓了一跳,喃喃說道。
“你還以為什麽?”李秋水喊道,“以為在你們回了崆峒,害了我父親之後,我還能呆着等你們也将我殺了嗎?”
“我們絕沒有那種意思!”若水辯解道。雖說太清被昆侖囚禁,但并沒有虧待他,只是讓他呆在戒律閣裏閉門思過。這有什麽錯嗎?對一個害了那麽多人的人來說,昆侖這點懲罰真是太寬厚了。
“你們?”李秋水憤恨的挑挑眉,“你們是誰?你和玄池,還是你和玄清?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多不要臉,将一個玄清弄到手還不夠,竟然還敢搶我得玄池!”
“你別胡說八道!我們什麽都沒有?”若水氣的臉通紅。
“沒有?如果沒有!深更半夜你和玄清孤男寡女躲在藏書閣裏面做什麽?還不是幹見不得人的勾當?玄池真是瞎了眼,處處袒護你這樣一個壞丫頭!”
藏書閣?若水聽到這三個字,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她和玄清在藏書閣抄書,李秋水怎會知曉?莫非她與玄清的死有什麽關聯?
“你這。。。這麽說什麽意思?你知道殺玄清的兇手是誰,對不對?你告訴我!”若水全身顫抖,已經沒法子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
李秋水看到若水着急痛苦的樣子,嘴邊挂着冷笑,并不打算回答她。她就是要讓她嘗嘗這種求而不得的滋味。
“你說啊!告訴我!”若水再次喊道。
“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訴你!”李秋水說,“像你這樣的人,就該得到這樣的懲罰。依我看,興許玄清就是被你殺的。”
若水瞟了一眼身後的孩童,低聲道:“我一纏住她,你就趕快跑。離開這裏,去昆侖找一個叫玄池的人。知道嗎?”
孩童驚恐的點點頭,兩只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若水咆哮一聲,長劍一挺向李秋水刺去。
李秋水嘴邊閃過一絲陰笑,滑動長劍迎了上去。劍影晃動,兩人已經拆了三十來招。李秋水劍刃側劃,呲的一聲,若水的胳膊上給劃開了一條口子。
若水按着血流不止的傷口,毫無懼意的再次攻了上去。李秋水幾個翻身便将若水踢倒在地。
若水按着氣悶、酸痛的胸口,懷疑自己的胸骨斷了,因為她似乎聽到了哐啷哐啷的響聲。
“你再怎麽練也不是我的對手!”李秋水橫眉冷目,劍尖直指若水。
“是,你說的沒錯!我的确不是你的對手,這點我從未否認過。”若水有氣無力的說,“你老實說,玄清就是你親自下的手是不是?”
李秋水聽了一愣,但也沒有否認,“沒錯,是我!殺他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容易,我有什麽好否認的。”
“你為什麽這麽狠?好歹他也是你的同門,你竟然下得去手。”
李秋水怨毒的盯着她,“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算什麽!憑什麽你來了昆侖,師兄弟都對你好?那個玄清幾次幫你跟我做對,他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你恨我,大可以殺了我!他跟你無冤無仇,再怎麽樣也罪不至死吧!”
“我就是要讓他知道,凡是幫你的人最終都不會有好下場!”李秋水說完平了一口氣,似乎想起了什麽,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莫非你那天沒有昏過去嗎?”
若水苦笑一下,她從前總是問姬白羽,他看不見,怎麽判斷出來人是誰?姬白羽總是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說,是味道。
沒錯是味道!那天,在若水暈過去的那一刻,她聞到了兇手身上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本來事後,她并沒有完全記起來這件小事,而且昆侖的人也沒有将此作為線索。
可剛才她和李秋水對打的時候,卻意外聞到了同樣的氣味,所以她判斷,李秋水當時一定在現場,或者她就是殺害玄清的兇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是若水對她的回答。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李秋水說,“好吧,看在你我好歹也曾是同門的份兒上,我就給你個痛快!”
“那就多謝你了!”若水冷冷盯了她一眼,閉上眼睛,準備受死。
這回,山谷中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若水和李秋水轉頭望去,發現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朝她們跑過來。
“孩子!快走!你怎麽又回來了?快走!”當若水看清來人是剛才跑走的那個孩童時,大喊道。
那孩童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仍舊往前跑,一直跑到若水身邊才停了下來。
“你為什麽回來、你不要命了?”若水痛惜的說道。
孩童靜靜的望了望她,伸開兩只小手臂擋在若水身前,怒氣沖沖的對李秋水喊道:“我不許你殺這個大姐姐!你是壞人!”
李秋水看着這個自不量力的孩童,發出一陣狂笑,“肖若水,幾天不見,你的本事還真是見長。如今連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也敢來撒野!”
若水一把将孩子摟在懷中,“你放他走!我随你處置便是!”
“我偏不!我就是要看你痛苦的樣子!”李秋水陰測測的說。
看着李秋水的表情,若水開始感到不安。她本能的感覺到,不好的事情,很可能就要發生了。
她将孩童攔在身後,直起身子,打算拼死保護孩子。
李秋水沒有讓他們等候多久,劍光晃動,接着一柄長劍直刺而出。
若水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覺得劍好像并沒有刺中自己。她擡頭一瞧,見長劍在空中飛的老高,然後直直的刺入了她身邊的地裏。
“你太心急了!”炎火從山洞裏緩緩走出,“我們留着這兩個人還有用!”
“可是大王,我不明白!”李秋水對炎火攪和了這場好戲甚是反感。
“你不需要明白!”炎火冷峻威嚴的瞧了她一眼。
李秋水不敢再有異議,只得悶不做聲,惡狠狠的盯着若水。
“若水姑娘,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炎火似笑非笑的對若水說。
若水皺了皺眉,“你想怎樣?我是不會幫你害人的。”
炎火口中啧啧稱奇,搖頭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知姑娘心善,平時連螞蟻都舍不得害一只,又怎會去害人呢?”
若水厭惡的盯着他,并不打算接受他可惡的恭維。
炎火似乎覺得眼前這個恨意滿面的女子很是有趣,她不慌不忙又繼續道:“姑娘是昆侖逍遙子的徒兒,想必對昆侖的內功心法很熟悉吧?”
若水此刻才明白炎火的意圖是什麽,她冷笑道:“我出入山門,并未知曉昆侖的獨門內功!所以,幫不了你!“
“她胡說!”李秋水搶口道,“我親眼看見玄池在後山教她修煉內功來着。”
炎火對李秋水打斷他們的談話甚是不滿,厭惡的剜了她一眼。
李秋水自知失禮,“大王,小女說的一點不假!”
炎火點點頭,又去跟若水攀談。
若水念頭一轉,說道:“李師姐既然看到師兄教我練功,那想必她對這練法也是知道的了。那李師姐何不說出來呢?難道你是想獨自修煉,将來好背叛你的主人嗎?”
“你胡說!我沒有!”李秋水又驚又怒的喊道。
炎火剛被手下背叛,這會兒根本不信任任何人。此時聽若水說的有理,心中也不禁懷疑起來。
“黑衣,你說有沒有這回事?你當真知而不報嗎?”
炎火口氣冷若冰霜,李秋水知道自己要是應對時稍有差池,只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她定了定心神,很快恢複了鎮定,“我只是看到他們去了後山。但并未跟過去。想必大王也知道,我崆峒的內功心跟昆侖雖是一路,但并不相同。所以,即便我知道,也是沒有用處的。我又何苦騙您呢?”
“這樣說來,師姐說我和玄池師兄道後山練內功全是猜測了?”若水及時插了一句。
“你休想挑撥離間!”李秋水厲聲道,“大王,肖若水這個人性子十分狡詐,她這樣說就是想離間屬下和您的關系,你可不能上當啊!”
炎火冷哼一聲,示意他自有判斷,用不着外人來說三道四。
“若水姑娘,好好考慮考慮,如果你願意說出口訣,等我一統三界,封你做昆侖的掌門如何?”
若水冷笑,“閣下擡舉了!小女子只是個平凡人,只求吃飽穿暖,老死家中。至于掌門之位,我想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炎火心中怒火暴起,他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這個不聽話的女子。但他還是強制壓下了怒氣,因為他的時間不多了,九轉金丹很快就要發作,如果在這段時間裏得不到口訣,他很可能活不成了。
“你考慮一下吧!我給你點時間。你知道人總是愛沖動,腦袋一熱就會做出錯誤的決定。所以,你需要冷靜冷靜。“炎火說。
“實話說吧!我幫不了你,因為我根本不知道!”
炎火暴怒,罵道:“你這個混蛋!”
李秋水瞟了眼那孩童,上前低聲跟炎火說了些什麽。
“好啊!”炎火誇獎了她一句,跟着鬥篷一擺,瞬間将若水身後的孩童吸到了自己手上。
若水驚呼一聲,“你做什麽?”
炎火瞟了這瘦弱、蒼白、滿臉是淚的孩子一眼,厲聲道:“看來你是不想要他的命了!”
看着幼小的孩子被炎火卡住脖子,喘不過起來的樣子,若水心中糾結萬分。她要孩子的命、可也不能将口訣露出。到底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