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
第10章 .0
這就要把他趕走了?
楚唯瞥了路安誠一眼,後者朝他笑了笑,看上去無可挑剔。
楚唯眸色微沉,沒說什麽,轉身離開。
“鐘總,楚先生好像有點不高興。”等楚唯一走,路安誠便說道。
鐘鳴看似滿不在意的道:“他在外人面前一向話少。”
“原來是這樣。”路安誠配合着笑了笑,他想做什麽,但想到剛才鐘鳴的反應,按捺了下去。
要循序漸進,放長線,釣大魚。
另一邊,楚唯離開了,但沒有完全離開。
他坐在一個能看得見鐘鳴的位置,随時注意着那兩個人的動向。
“楚唯,你來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胡豆豆看見他,大咧咧的坐在了他旁邊,正好擋住了他看向鐘鳴的視線。
楚唯神色有幾分不虞,但胡豆豆完全沒有察覺到,托着下巴仔細打量他:“我怎麽覺得你變帥了。”
五官倒是沒有多大改變,但氣質變化卻很明顯,比以前自信沉穩了許多。
對于容貌這一塊,楚唯自己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可能是因為鍛煉,天天鍛煉就變帥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換了個位置,卻看不見鐘鳴了。
就這麽幾句話的時間,那兩個人就消失了。
Advertisement
楚唯眸色又沉了沉。
*
直到開機儀式正式舉行,楚唯才看見鐘鳴,所幸鐘鳴是和導演一起出來的,而不是路安誠。
鐘鳴也看見了他,朝他招了招手。
“生氣了?”等楚唯走近,鐘鳴低聲笑問道。
“沒有。”
鐘鳴握了握他的手:“別生氣了,我和路安誠沒有什麽,以後也不會有。”
楚唯畢竟只有二十歲,在鐘鳴眼裏就是個小朋友。小情人嘛,有撒嬌的權利,偶爾哄一哄也沒什麽。
“和路安誠不會有關系,和其他人呢。”楚唯聲音微沉。
他道:“我們結婚了,你不應該和除我以外的任何人有關系。”
鐘鳴道:“話是這麽說,可我們之間其實是合約關系,你該不會忘了吧。”
“合約上沒有寫你可以随意出軌。”
鐘鳴有點不高興了:“那又如何?我說過了,你吃醋可以,但別想管着我。”
“名義上我們是婚姻關系,但實際上只是雇傭,要不然我給你那麽多錢幹什麽。”
對方輕浮的态度就像一塊巨石,在這一瞬間壓住了他的心髒,壓的楚唯喘不過氣。
他們是三觀不合的。
他其實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他生下來就是太子,後來又是皇帝,所有人都在告訴他要努力,要勤勉,要為國,他便努力勤勉,兢兢業業,直到死去。
他對待感情一事也十分認真。有了關系便要負責,多少得給個名分,所以他不願意私底下偷摸和任何男女有染,這對他們不公平。
和鐘鳴有關系是陰差陽錯,但他還是接受了這段婚姻關系,将對方視作伴侶,認認真真的和對方相處,同時提升自己——他總不能一輩子靠着別人養活。
哪怕真的只有一年,這一年裏,他們也該是彼此最親密的人。
但是對方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在對方眼裏只是雇傭關系。和他睡覺,只不過是圖個便利。
百度是對的,應該離婚,哪怕他們關系不一樣。
楚唯手掌攥緊成拳,一字一句十分清晰:“既然這樣,我們已經結過婚了,你以後可以對你孩子說他是個婚生子。今天去把婚離了吧。”
鐘鳴不可思議的看向他,想不到對方竟敢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他挑了挑眉:“你是認真的?違約離婚的話,我只會給你保姆的工資,其它一分都不會給。”
“我是認真的。”
“那行吧,今天就離婚。”鐘鳴聲音冷了下來。
看來是他這些天對楚唯太好了,讓對方産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才敢跟他提離婚。
等到了民政局,對方就慫了。
這是鐘鳴的想法,可楚唯內心卻是堅定的,不合則離,以免互相折磨。
兩個人誰都沒有認慫,去做了登記,進入離婚冷靜期。
等回到家,良叔敏銳的發現了他們狀态不對勁。
“兩位少爺,你們吵架了?”良叔問道。
楚唯道:“沒有吵架,只是去離婚了,再過三十天我們就沒有關系了。”
聽見他聲音沒有任何波瀾的陳述這件事,鐘鳴冷笑了一聲,轉身上樓。
良叔看了看楚唯,嘆了口氣,去安慰自家少爺了。
楚唯卻像是将心裏的大石移走了,像往常一樣去做晚飯。
早該這麽做了,對方一開始的态度就很輕浮,他偏偏受傳統觀念束縛,覺得他們連孩子都有了,就應該負責任,試着把日子過下去。
一個認真一個輕浮,怎麽可能過的下去。
至于那十萬塊,以後他掙了錢再還,他不會占對方這點便宜的。
晚餐做好,楚唯照例去樓上喊鐘鳴下去吃飯。
“看來你對待這份保姆的工作還挺認真的。”鐘鳴無不嘲諷的道。
楚唯沒有看對方,語氣輕淡:“我收了你那麽多錢,自然會認真。”
“普通的做飯保姆沒有那麽多錢,你應該知道。”鐘鳴走近他,聲音壓的低沉,明顯心裏藏着怒氣。
楚唯道:“所以呢?”
楚唯個子比鐘鳴高幾厘米,這幾厘米的優勢,在兩個人對視時,展現的淋漓盡致。
某一瞬間,鐘鳴也産生了和胡豆豆類似的想法:他好像變帥了,更攻了。
楚唯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其實對方如果能夠保證不出軌,他還是會試着把這段婚姻盡可能的經營的長一些。但是對方不會保證的,他知道。
鐘鳴忽然坐在了床邊,兩條長腿分開:“過來,伺候我。”
楚唯臉色微變,沒有動。
他不會對不愛的人做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
兩個人僵持數秒,鐘鳴站起身,奚落道:“你既不願意伺候我,又不願意我找別人,小朋友,你想要的會不會太多了。”
“是你想要的太多了。”楚唯臉色恢複正常,沉聲道,“你既想要婚姻帶來的好處,又不願意接受婚姻的束縛。”
“你這樣做,婚生子和非婚生子有什麽區別?一樣是亂來的産物,是你對感情不認真的證明。”
這句話真的激怒了鐘鳴,踩中了他的痛腳。
鐘鳴用盡全力才克制着沒有對楚唯動手,指了指門口:“滾!”
楚唯道:“你記得吃晚飯。”
“滾!”鐘鳴又說了一遍。
楚唯深深看了對方一眼,轉身離開。
良叔已經把自己的那份拿進房間吃了。楚唯一個人在樓下吃了晚餐,又等了十幾分鐘,還是沒有等到鐘鳴下來。
楚唯把飯菜熱了熱,準備端上去,但轉念一想,自己這是做什麽?
難道他有哪句話說錯了嗎,他沒錯,他幹嘛要示弱。
再者,他們的關系又不一樣了,現在他真的只是個保姆,雇主吃不吃飯和他有什麽關系?
一頓飯不吃又不會怎麽樣,對方真的餓了會自己下來吃的。
如此想着,楚唯将飯菜放回去,去院子裏練了一會兒,而後回房間學習。
隔壁房間一點動靜都沒有,對方吃飯了嗎?是不是還在生氣?
其實仔細想想,他的話說的确實有點重。
似是有兩個小人在心裏打架,一個說他沒錯,另一個說他話确實重了。
要不要去看看對方?
楚唯前所未有的糾結起來,以往他面對朝廷大事心情都沒有這麽亂。
最後,楚唯還是去隔壁敲了敲門:“鐘總,你睡了嗎。”
裏面什麽動靜都沒有。
“鐘總?”
“鐘鳴?”
楚唯喊了好幾聲,最後自己旋了一下把手,門開了。
裏面沒人。
楚唯關上門,朝樓下走去。
他想對方應該在吃飯,他幹脆去道個歉好了。對方懷了他的孩子,他示弱道歉并不丢臉。
可是樓下也沒有人,而且飯菜沒有被動過,原模原樣的在冰箱放着。
對方的拖鞋在門口,鐘鳴不是下來吃飯了,而是出門了。
*
鐘鳴去了另一處別墅,是他母親生前居住的地方。
其實他是個私生子,他母親就是個小三,并且是以被包養為榮的無恥小三。
因為他父親的原配生不了孩子,他從小就能登堂入室,和其他公子哥一樣學習玩耍。不過,那些人表面上和他稱兄道弟,實際上沒一個瞧得起他,并且數次捉弄他。
人家都是原配或者續弦所生,是出身正當的富家少爺,他只是個無恥小三的私生子,自然會被人瞧不起。
這一處別墅是他父親為了養小三專門買的,原本住了三四個女人,只有他母親生下了兒子,所以其她人都被趕走了,這棟別墅也寫上了他母親的名字。
鐘鳴打開了他以前居住的房間。
朝陽,大小合适,裝飾處處透露着精致昂貴。
這是他母親裝飾的,對方就喜歡貴的,信奉“不花白不花”。
現在這昂貴的房間落滿了灰塵,沒有一處可以落腳的地。
他真是瘋了,就因為楚唯的幾句話,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鐘鳴覺得自己也挺可笑的,明明不喜歡這裏,卻還是總來,也不肯把房子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