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黑操控（修）
暗黑操控（修）
趙錦棠臉色煞白，“是小七？”
“甭管是不是，先把人救下來再說。”秦楚年知道陌生車輛進出校園登記比較費時間，環顧四周，将面包車往路邊一停，拉着趙錦棠跟上學生的隊伍。
此時，雲城傳媒大學求知樓B座下的小廣場上正圍着一圈人，對着樓頂指指點點。
秦楚年和趙錦棠趕到時，隔着老遠看到樓頂的女兒牆上站着一個白衣女生，雖然因為長發淩亂擋住大半臉龐，但秦楚年就是有種莫名的直覺，這就是七姨太。
思及此，她和趙錦棠對視一眼，雙雙加快腳步來到事發樓下。
這是雲傳年歲最久的一棟教學樓，樓層不算高，只有6層，以秦楚年的視力輕易便看清了天臺邊緣站着的人的臉。
擔心爬樓的過程中來不及，人已經跳下來，秦楚年讓趙錦棠上天臺，她留在下面。
“佳音姐~七姐姐~小七~我來晚了，秦楚年來晚了……”
秦楚年不斷重複着 朝上面揚聲喊只有共同命運的她們九個人才能聽懂的稱呼。
果然，随着她的呼喊，江清霧呆滞的眼珠遲緩的轉了轉，開始清醒過來，沒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先被眼前的處境吓了一跳。
慌亂無措之際，樓下再次傳來熟悉而親切的聲音，“不要緊張，先穩住身體的重心，再慢慢往後退。”
“年年！”
“我在。”
短短的兩個字“我在”，仿佛給江清霧吃了顆定心丸，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開始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後挪。
眼見就要挪下這面危險的矮牆，身後忽然冒出一只黑手，趁她完全沒有防備之時，惡狠狠将其往前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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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霧只覺得背上猛地傳來一股大力，整個人在樓下的驚呼聲中一個踉跄，腳上不穩，上半身懸空，就要跌入深淵。
*
“小七！”
趙錦棠萬萬沒想到，自己一步三四個臺階，拼了命的爬到天臺，看到的竟然是這樣讓人目眦盡裂的一幕。
江清霧明明馬上要脫離危險了，天臺角落的雜物堆後面忽然冒出一個陰沉沉的女生悄無聲息接近她。
如果不是天臺上的鐵栅欄門被人從裏面挂上鎖，趙錦棠甚至會以為女生是出來救人的，可她不是，甚至看那眼神，分明是來殺人的。
情況危急，趙錦棠也顧不上什麽破壞不破壞公物了，門既然鎖住了，她就拆了門。心裏這麽想着，手肘和腿部開始蓄力，“咣當”一聲，老舊掉漆的門被撞開，整塊砸到地上激起一層厚厚的塵土。
趙錦棠飛奔進去，陰沉女生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人了，還是以暴力破門的方式，驚慌上前阻止，被盛怒之下沒有留力的趙錦棠一腳踹飛，重重落地，吐了口血就不動了。
然後非常驚險的，趕在江清霧整個人墜落之時，趙錦棠終于來到天臺邊緣，眼見伸手夠不到人，她毫不猶豫跟着跳下去，一手抓住女兒牆，一手牢牢握住江清霧細瘦伶仃的腳踝。
兩個人就這麽膽戰心驚吊在半空之際，消防人員趕到了，高效的分成兩撥，一撥上樓營救，另一撥在樓下清場鋪設救生氣墊。
不過兩撥都沒發揮作用，因為沒來得及。在消防人員趕到天臺和救生氣墊充滿氣之前，趙錦棠硬是以一臂之力将自己和江清霧兩個人都拖了上去。
天知道當消防員扛着繩索氣喘籲籲跑上來看到這一幕有多震撼，他們都愣住了，還是隊長率先回神，帶人上前接應兩人。
三五分鐘後，焦急守在樓下的秦楚年正要上去看看情況，江清霧在消防人員的攙扶下下樓，随後是将一個陌生女生五花大綁扛在肩頭的趙錦棠。
秦楚年忙湊到兩人跟前上下檢查，“都沒事吧？”
“年年~”大難不死僥幸逃生的江清霧終于見到親人，又是委屈又是後怕，正要找秦楚年求安慰，周圍不知誰拍了兩下巴掌，緊接着越拍越多，圍觀人群中響起熱烈的掌聲，掌聲中不乏幾聲“好樣的”，“A爆了”和“姐姐殺我”。
顯然，這是沖着剛剛危急關頭舍己救人還耍了一場大帥的趙錦棠來的。被誇的當事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連連表示沒什麽，這是她應該做的。
消防人員撤走時，江清霧所屬學院的領導終于接到消息姍姍而來，一來就聽到江清霧那句“我不是自殺，有人要謀殺我”，不由眉心一跳，擺出和藹的笑容上前打斷對方報警的節奏，
“學校這邊知道江同學受了大委屈，我保證絕對嚴肅處理，只是鬧大總歸影響不好，不如咱們私下協商解決？”
意識到今天是和整個學院，乃至整個學校對抗，敵衆我寡，無法輕易脫身，秦楚年悄悄給趙錦棠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會意，大聲指責校方是非不分，包庇殺人兇手，成功把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見狀，秦楚年悄悄隐入人群，撤出圍觀範圍，找了個僻靜角落，撥出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電話很快接通。
“喂，烏組，我又來找你報案了。”江南煙雨畫中人
此時的烏劍瑛正在大隊長辦公室裏，前腳彙報完工作，後者就拉着她念叨起個人問題的事兒，正聽得不耐煩呢，秦楚年來電話說又要報案，她眼神一亮，回了聲“稍等”後捂住話筒，朝上司示意來活了。
大隊長沒好氣的沖她擺擺手，“快出去吧，看得我心煩。”
烏劍瑛毫不在意對方的嫌棄，笑眯眯退出辦公室，順便把門帶上。
随着門關嚴實，烏劍瑛臉上的表情秒變正經，手機重新拿到耳邊，“展開說說。”
不知為何，她莫名直覺：這次又是一個大案。
烏劍瑛所猜不錯，江清霧涉及的案件确實是嚴重到可以跳過派出所、讓重案組直接介入調查的程度。
別的不說，光憑趙錦棠在天臺抓到現行的女人，就可以指控一項蓄意謀殺罪了，何況秦楚年還明确表示，江清霧自殺時的狀态并不正常。
然而即便如此，學校領導仍是不死心，重案組過來時，江清霧所在專業的系主任正語重心長勸說她以大局為重，大事化小。
“江同學為學校着想，學校自然也不會虧待你。我早就聽聞系裏有一個叫江清霧的同學成績好，長得漂亮，副業搞得更好，在咱們雲傳名氣很大，是許多學弟學妹們學習的榜樣，可惜我不代課始終無緣得見。”
見江清霧對自己打的感情牌不為所動，系主任也不着急，誇完人不緊不慢進入正題。
“今天既然碰上了，就問問你，江同學有沒有考研的想法呢？咱們系裏目前還有一個保研名額，我覺得憑你的優秀，只要提交申請，成功幾率還是很大的。另外，讀研期間的學費和生活費方面你也不用擔心，系裏可以幫你申請獎學金和助學金。怎麽樣，你意下如何？”
這是威逼不成，拿保研名額和獎金利誘啊。可惜自己不吃這一套。別說她沒有讀研的想法也不缺錢，即便想考研和受經濟條件所限，這些能有命重要？
江清霧心中冷笑，張口正要拒絕，被系主任擡手攔住，
“先不必着急回答，畢竟這不是小事，仔細的、慎重的考慮考慮，再告訴我答案也不遲。”
“主任希望聽到什麽答案？聽學校的話，閉緊嘴巴，不報警，不追究，感情我就白在鬼門關走一趟？”
“江同學，你看你又極端了。院方的意思呢，并不是不讓你報警，你可以報，只是這報警的一切後續，你年齡還小，某些時候做決定容易意氣用事，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希望你能全權交給院方來代為處理。你看如何？”
“我看不如何。”一個英氣十足的高挑女人推門而入，突兀的接下系主任的話茬。
來人正是烏劍瑛，不久前她帶着幾名重案組員一來雲傳，直奔江清霧所在的新聞傳播學院院長辦公室而去。
沒多久院長将這個“燙手山芋”指派給副院長，讓對方親自陪同來系裏配合查案，不成想趕上系主任在和江清霧做“思想工作”。
副院長有心幫得力下屬掩飾，手沒等敲上辦公室的門板，被烏劍瑛笑着阻止，“不介意我聽會兒牆角吧？”
你都問出來了，我還能拒絕不成？副院長暗下吐槽一句，不得不站在一旁一起陪同“聽牆角”，越聽臉越熱，要不是幾位同志看着，他都想擦擦額頭上的汗。
終于，烏劍瑛聽夠了，故意招呼也不打一聲，推門進去。
*
“你是誰？怎麽進來—何院長，您怎麽來了？”
何副院長瞪他一眼，平時挺機靈的，今天怎麽這麽不會看人眼色，生怕下屬再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來，趕緊搶先一步介紹，“老張，這是市局重案組的同志，過來調查跳樓案的，你配合一下工作。”
系主任下意識點點頭，然後才回過味來，“誰報的案？什麽時候報的？”
何副院長扶額，“已經這時候了，這個問題重要嗎？”
話雖如此，系主任還是審視的看了眼江清霧和她旁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英勇救人的趙錦棠，才略微不甘的收回視線。
烏劍瑛掃視一圈辦公室，“抓到的現行犯呢？”
趙錦棠曾經在烏劍瑛找上門向秦楚年求藥時和她有一面之緣，主動指了指隔壁，“年年看着呢。”
烏劍瑛，“小柳，張柯，你倆去審。”
“是。”
倆人前腳去了隔壁，後腳秦楚年出來了，一來就當着系主任和副院長的面，拉過江清霧朝烏劍瑛告狀，“烏組，我懷疑清霧姐被人下藥了，我想申請血檢。”
烏劍瑛看向江清霧，目帶詢問，對方肯定的點頭，“對，我最近确實遇到點事兒，但已經在解決了，絕對沒有想過自殺，今天卻莫名其妙站上天臺，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上去的，完全沒有記憶，多虧年年在最後關頭及時出現把我喊醒，不然我就稀裏糊塗跳下去了。”
烏劍瑛示意旁邊的組員記下來，繼續問，“那個想推你下樓的女人怎麽回事？”
江清霧搖頭，“我不認識她，不知道她為什麽想殺我。”
“你剛才說，你最近遇到點事，什麽事？”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江清霧苦笑，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自己，是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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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的江清霧是農村考上來的孩子，家境一般，剛開學時穿得很土，還因此被人嘲笑過。
後來兼職賺了點錢，江清霧開始學着打扮自己，學着化妝和穿搭，她的五官底子好，骨架纖細苗條，稍微拾掇一下，就變得很亮眼。
一次機緣巧合，兼職時認識的學姐臨時有事找她代班，是一個漢服節活動，江清霧去當模特。
來之前，包括雇傭她的愛淘店主和她自己在內，誰都沒有想到江清霧和古風的适配度這麽高。
當她梳起發髻，簪起玉簪，化上桃花妝，換上溫柔似水的漢服，活脫脫一個江南煙雨朦胧中走出來的畫中美人，古典到極致。
江清霧忽然紅了，一夕之間，漢服視頻在網上各處流傳，被愛美之心的網友截出各種動态圖和特寫，制作成頭像和表情包，搜索量最大時還挂上了海浪熱搜榜的尾巴。
此後，江清霧正式跻身于雲城網紅榜，各種約拍、推廣找上門來。古風就是她的舒适區乃至統治區，在這個領域裏，她暫時沒有對手。
在全校同學的見證下，江清霧實現了逆襲般的階級跨越，從一個貧窮小土妞到如今海浪app粉絲破百萬的大網紅，日常穿戴肉眼可見的精致起來，年初還在雲城非常不錯的地段買了房正式落戶。
除此之外，她還入股了一家知名愛淘大店，就是當初替學姐代班當模特的那一家。
據說江清霧意外走紅後，她身上穿的衣服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脫銷狀态，連帶店裏的其他款銷量也跟着上漲了很多。
開始店主只是想跟着蹭熱度，給江清霧加工資約拍，後來發現她的熱度比預想中更穩定更持久後，便動了讓股留人的念頭。
就這樣，繼名氣和房子之後，江清霧搖身一變，成為三百萬粉絲愛淘大店的四老板，按股份多少排序，她排老四，所以稱四老板。
大概人的劣根性就在這裏，大多都是“恨人有，笑人無”。何況江清霧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從無到有的，不少見證者和旁觀者難免心情複雜。
這種複雜和普通的嫉妒還不一樣，類似于:如果一個人，你從認識伊始就足夠成功，你只會羨慕她，仰望她，甚至臣服她。
但如果這個人出場之時處處不如你，你因為同情幫扶過，亦或是明面上、私下裏嘲笑貶低過，她卻在你眼皮子底下迅速起飛，哪怕已經飛到很多普通人達不到、必須仰望的高度，你也不會真正的服氣，你只會嫉妒，不甘心，不忿，忍不住想破壞，想毀滅。
江清霧身邊有很多這樣的人，宿舍裏，班裏，系裏，有同性，有異性，有的只是單純心理不平衡想給人添點堵，有的是追求不成粉轉黑。
漸漸的，關于江清霧的負面言論越來越多。她走紅後如何小牌大耍，兜裏有點臭錢後日常如何高傲看不起人。
但後面謠言越傳越離譜，時間和地點都編的有鼻子有眼的，什麽某年某月何時何地她勾引有女朋友的學長，她對院裏新來的帥老師眉目傳情，她以前打過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