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喜相逢
喜相逢
這下宋煙蘿坐不住了，整個人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牌也不打了，回房間找到正在充電的手機，哐哐一頓搜索。
“雲傳大跳樓事件”
“驚險求生”
“當代女俠”
“這個臂力是真實存在的嗎”
越看宋煙蘿臉色越難看，等大致弄清楚跳樓始末，她的眉頭已經能夾死蒼蠅。
小七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選擇跳樓輕生？
不對，宋煙蘿越想越不對，以她對小七的了解，對方看似溫柔，其實內心最為堅韌，輕易不會被打倒，否則她在當初家逢大難時就選擇妥協或是一根麻繩吊死自己了，何必苦苦支撐到秦淵伸出援手。
分析到這裏，宋煙蘿幾乎可以斷定，跳樓事件背後必有隐情。那麽，是意外還是人為呢？
她急于知道更多的信息，翻了半天，網頁新聞正着倒着看，連評論都沒放過，終于，宋煙蘿順着吃瓜網友指路摸到江清霧的海浪賬號。
嚯，還是個網紅呢，流量還不小。然而接連看了幾個視頻後，宋煙蘿忍不住失望嘆氣：雖然共用一張臉，也叫江清霧，但此江清霧明顯非彼江清霧啊，舉止神态都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
難道指路指錯了？宋煙蘿率先排除這個選項，暫且不說世界上存不存在如此巧的巧合，即便存在，跳樓視頻裏還有一個趙錦棠呢，這臨危不變的心态和傲人的武力值，她是絕對不會錯認的。
這麽想着，宋煙蘿重新再看視頻，發現最新一個街拍顯示時間是兩個月前，結合自身的離奇經歷，頓時明白過來怎麽回事。
無非是拍攝視頻時江清霧還是本來的江清霧，後來不知出了什麽變故，變成自己認識的那個江清霧。
宋煙蘿給人留了評論和私信，半天無人回複，尋思不能這樣幹等，她得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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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錦棠不好找，江清霧這不是有名有姓的在校大學生嘛，又剛出過這麽爆炸的新聞，明早她去雲傳逛一圈，還怕找不到人嘛。
結果，真找不到……
宋煙蘿站在江清霧的宿舍樓下，第n次懷疑人生。
姓名，班級，宿舍，手機號碼也被她找同學問到了，然而關機。
生平第一次，宋煙蘿想罵人，但一時不知道該罵誰。這口氣憋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搞得她在雲傳操場上暴走了兩圈才稍微平複下來，繼續打電話，還是關機，只好嘆着氣改發短信，讓江清霧看到信息務必給她回電話。
*
差不多的時間，秦楚年正在兩條街之隔的柯維工業園裏和秦靖說話。
“我幫你問過了，不止是好友驗證，群裏有的姐妹和宋煙蘿早就是微書好友，發消息打語音也是無人回複。我猜測，要麽她手機丢了或者壞了，要麽她留的是工作號，決定離職後就棄用了。”
“可能吧。那住址呢，你能不能幫我打聽到？”
“這個人事那裏估計統計過，涉及保密協議，不好操作，不過我記得她之前和一個同園區的女生走的很近，可以帶你去問問。”
“那敢情好。”
半個小時後，秦楚年沒有問到具體的單元門牌號，但拿到了小區地址，也算是目的達成吧，和秦靖告別，離開工業園區。
她是開車過來的，因為園區不讓陌生車輛進入，所以停在附近的馬路邊。秦楚年上車後導航了一下新拿到的小區名字，發現距離不遠，發動車子，正要起步，猛地發現:
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正站在前方十幾米遠的攤位前買烤地瓜呢。
秦楚年無語的盯着宋煙蘿看了半晌，在對方掃碼付完款、長腿跨上共享單車要騎走的前一秒，降下車窗喊住她，“宋小六，煙蘿姐。”
宋煙蘿以為自己幻聽了，猶豫着回頭，因為日頭太曬始終半眯着的眼睛驀然睜大，“年年！”
對于兩人這緣分般的路邊偶遇，秦楚年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一臉感慨，“知不知道我們打聽你多久啦，你可真難找啊。”
“你們找我啦？等等，讓我來猜一猜，你們指的是你和五姐小七吧？我看到新聞了，剛才就是去雲傳大蹲人來着，沒蹲到，小七的電話也打不通。”
秦楚年下車幫着她把共享單車放回路邊停好，邊帶人上車邊搖頭，“不止哦，除了我們三個，小八小九還有栀兒姐都在。”
“竟然！你們怎麽湊到一起的？”
秦楚年表情故作高深，“我尋寶尋的好，一朵一朵辛勤收集起來的。”
“原來如此。”鑒于秦家大小姐往日端的形象，宋煙蘿真信了。
“騙你的啦，都是碰巧遇上的。”秦楚年遞了瓶水給她，“現在你也找到了，就差芹姨和越瑤姐了。”
“也許就像剛才的我，說不定哪天在馬路上就偶遇了呢。”
“希望吧。”秦楚年說着話示意宋煙蘿把手機拿出來，一看微書頁面，“就說為啥加你好友一直不通過，果然不是一個號。”
秦楚年利落掃碼重新加好友，然後把人拉進“民國姐妹花”群聊。
秦楚年：@全體成員，歡迎煙蘿姐歸位~
從岑栀兒到韓靈，整整齊齊列隊撒花。
*
随着姐妹團人數越來越接近滿員，韓靈父母留下來的房子已經住不下了，秦楚年只好把人分成兩批，自己帶着五六七原地不動，三八/九挪到程家的老房子，那邊距離串串店更近，也方便岑栀兒和韓靈去給程小曼打下手。
這天，江清霧接到鑒定中心的通知，可以去接種第一針抑制疫苗了，秦楚年陪她去了一趟，順便去市局了解一下案子的最新進展。
“哎，你們來的正好，江同學我正要找你問點事情。”
“什麽事？”
小柳從自己的筆記本裏抽出一張照片，“這個男生你有印象嗎？”
江清霧接過來仔細辨認一圈，“好像有點面熟，又好像不認識，我記不清了。”
烏劍瑛走過來，“他叫周則，就是天臺上推你下樓的商桐的未婚夫，據她所說，周則手機裏偷拍了很多你的照片，被質問時也坦誠是自己移情別戀了，而且是你主動勾引的他。”
“他這樣說她就信了？都不找我确認一下的嘛？”江清霧一臉無語，平白無故天降一口大鍋，還是一擊要命的那種。
秦楚年比江清霧想的更深一些，“難道這個周則有問題？”
烏劍瑛聞言，緩緩笑開，“就知道瞞不過你。”
再次提審商桐，重案組員發現了其中的疑點。
如果按照周則的說法，自己戀上江清霧，那他為什麽全程推卸責任，話裏話外暗示商桐都是江清霧的錯，甚至不止一遍在未婚妻耳邊說類似于“如果沒有江清霧的出現，我還是最愛你”這種帶有煽動性質的話語。
“就像—”烏劍瑛最後一句推論還沒出口，被秦楚年搶答，
“就像是在故意引導商桐犯罪，就是不知是單純的借刀殺人，還是一石二鳥。”
“我真是越來越想挖你進組了，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秦楚年毫不猶豫的搖頭，“我太俗了，志不在此。”
旁邊的小柳好奇，“有多俗？”
秦楚年笑眯眯道，“掙大錢，當老板，每天在金銀堆裏醒來的那種。”
“哈哈哈哈那我祝你早日成功。”
江清霧不滿的瞪了一眼顯然沒當真的小柳，暗道：有什麽好笑的，這種生活我們年年都過了十八年了。
玩笑過後，言歸正傳，秦楚年繼續自己的推理，“周則不會無緣無故的針對誣陷你，清霧姐，我猜你一定和他有過某種交集，在你看來不起眼、在他看來非除去你不可的交集。”
想到這種可能，秦楚年越說越來勁，“會不會那個‘聽話水’也是他投給你的，挑唆商桐來殺你不過是給自己的計劃上的雙重保險而已。”
小柳真誠建議，“秦楚年，我看你還是別當老板了，去寫小說吧，刑偵文，我看好你。是吧，烏組？”
被cue的烏劍瑛此刻正在罕見走神：她在認真思考秦楚年推測的合理性。
沉思片刻，在小柳震驚的目光中，她吩咐道，“把周則之前來局裏做筆錄的視頻拿給江清霧看一下，既然照片沒有印象，也許視頻能讓她記起什麽呢。”
連烏劍瑛自己都沒想到，不過是沒辦法的辦法，竟然一語成谶。
周則的整個問詢過程，江清霧看完後依舊一頭霧水，就在小柳失望的想要關掉視頻時，她卻忽然坐直身體，“等一下，往前倒五秒，對，再回放一遍，就是這裏，暫停。”
秦楚年，“怎麽了？”
江清霧指着視頻中的周則，“他的臉我還是沒有印象，但這個動作，我見過。”
烏劍瑛和小柳聞言同時湊近屏幕仔細觀察，只見周則被宣布筆錄結束時，他整個人的狀态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擡起手用食指指背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江清霧努力回憶，大概是跳樓事件發生的一周前吧，“重新振作”起來的她接了一個拍攝，地點在郊外的山裏。
結束回城時店主兼攝影師的車子壞了，她試着攔截了一輛過路車求助，對方如願停下來，還降下半扇車窗，只是她看車主一身黑衣黑褲，戴着黑色鴨舌帽，還将帽檐壓到最低，莫名不安，謝過兩句以後拒絕了對方的幫助。
“車子起步，車窗緩緩回升時，我看到的就是這個指背蹭鼻尖的動作。”烏劍瑛聽完果斷下令，“小柳，馬上帶人去調取當時路段的監控，至于時間段，把目前沒有被覆蓋的記錄全部拷貝回來。”
“是。”
疑似重要線索的出現，讓重案組上下頃刻間陷入忙碌。
見狀，秦楚年和江清霧不再打擾，告辭離開。
兩人剛走出市局大門，“叮”地一聲，秦楚年的手機提示音響起，她随手開鎖瞥了一眼，原地頓住腳步，開心的朝江清霧道，“來活了，我這個經紀人終于要上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