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Chapter 5
某浪熱搜#莫覺#後面跟了個“爆”字，點進去，置頂的是一九圖微博，配了個驚心動魄的标題：
【驚！知名演員夜會制片人，車震一夜，疑包養，速戳。】
配圖除了莫覺和蔣英上同一輛車的照片，還有兩人在不同場合交談的照片。
蔣英是《醉山河》的聯合制片人之一，也是裴青的發小，裴青給顧淮景安排《錦州故事》男二時找的人就是他。
熱搜裏面各種或真或假的言論層出不窮，不少人披着內部知情人的皮，透了不少瓜出來。
【終于被爆出來了，《錦州故事》和《醉山河》本來定的男主都是陸晚，為什麽變成莫覺，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吧？】
【可憐我家陸小晚，這一整年都沒拍過什麽好劇。】
【陸晚拍不了好劇難道不是因為演技差？】
【前方莫覺粉絲能別洗了嗎？莫覺那演技也好意思說陸晚？】
【莫覺剛得最佳新人，莫覺剛得最佳新人，莫覺剛得最佳新人，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望周知。】
【前面要點臉，那獎一看就有貓膩。】
【我姐工作原因知道點內幕，蔣英在圈裏挺厲害的，那獎是誰的就他一句話。】
【空口就是內幕人，厲害！】
網上争論不休，有一堆號稱有點人脈的人，陸陸續續發了好多小文章，有在科普蔣英是誰的，有在挖莫覺其他黑料的。讓這條熱搜可信度高，熱度不減。
另一頭莫覺看到熱搜時都懵了，他上車是因為那天蔣英離開劇組之後要去見裴青，他知道後纏着讓蔣英幫忙順一程。
有時候蔣英過來，他跑去攀談兩句，也是為了聊裴青。裴青有時候一忙工作，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他只能旁敲側擊去問問近況。
結果這麽幾張照片就可以造個熱搜出來！且不說到底要多少錢才能造這樣一個摻真混假的陣勢，就說這些營銷號是瘋了嗎？不顧蔣英的面子發這種？
熱搜發酵沒多久，莫覺經紀人就打電話過來，說蔣英那裏是想直接壓熱度。莫覺不同意：“不行！直接壓熱搜，我這邊就坐實了！”
“蔣英那裏也是看在裴青的面子上才來問你一聲，他們已經在聯系某浪撤熱搜了。”
莫覺有些着急：“我去找裴青，你幫我再拖下。”
經紀人有些不耐煩：“裴總從來不管這些事情，我們這邊發個澄清聲明，再發幾篇律師函，吃了這個啞巴虧算了。”
“這怎麽行！我…”莫覺還想說，經紀人那邊已經挂了。
莫覺還沒來得及去找裴青，熱搜已經被蔣英那裏的人壓下去了，自己工作室也發了非常正式的聲明，對幾個帶節奏比較重的營銷號發了起訴律師函。
因為蔣英舍得花錢，某浪上言論已經被統一了，一時間風平浪靜。莫覺看了看，發現自己粉絲還是在傻乎乎地挺自己，心裏稍微舒服了點。
但莫覺是個睚眦必報的人，他半夜裏爬起來，找人給自己查到底是誰在後面整自己。
第二天莫覺就知道買新聞的人是陸晚，正巧這幾天他在《醉山河》劇組，收到信息的時候，陸晚就坐在自己旁邊，莫覺立刻就拿着證據去質問陸晚。
莫覺把明晃晃的聊天記錄戳到陸晚跟前：“你倒是厲害，你猜這些東西發出去你是不是就身敗名裂了。”
陸晚沒想到莫覺查到自己會那麽快：“莫哥，我也是被逼的呀！”
“呵呵，你完了。”說完莫覺就要起身走。
陸晚哪能讓他走，拉住人：“是那個顧淮景讓我這樣發的，他抓了我黑料逼我幹的。你看我哪敢得罪您吶。”
陸晚說得很誠懇，莫覺想了下，覺的也很合理。
自己雖然搶了陸晚幾次男主，但陸晚是圈子裏有名的好欺負，被搶角色又不是一次兩次，以前可沒聽說過搶他角色的人被報複。
但顧淮景就不一樣了，自己讓他失去了金主靠山，指不定多恨自己呢。
想罷，莫覺恨急，當即聯系了經紀人說要多點時間分配給《錦州故事》。
經紀人險些被他折騰死，罵了幾句，但看在裴青的面子上，還是給莫覺調整了時間安排。
于是顧淮景發現，莫覺在《錦州故事》劇組的時間變長了，看自己的眼神也更惡劣了，在拍戲時更是抓住機會就欺負自己。
顧淮景知道原因。
那天慈善晚宴上，得知陸晚會和莫覺一起拍戲，顧淮景就故意暴露自己曾經和裴青的關系，讓陸晚可以在共鳴中快速和自己建立些感情。
陸晚心性簡單，一晚上互訴衷腸，就把顧淮景引為朋友，後來顧淮景讓他幫着注意莫覺的行蹤，他也不疑有他地照做了。
陸晚有模有樣觀察了一陣子，就告訴顧淮景，莫覺和蔣英關系不錯，蔣英時不時會來片場，而三不五時就會和莫覺說說話。
顧淮景就讓陸晚拍點兩人在一起的照片。
拿到照片後，顧淮景就去找水軍策劃了這一場輿論風波，可謂活學活用，雷厲風行。
至于錢花下去能起多少水花，後續會如何發展，顧淮景并不太關心，他想借此試試網絡輿論戰這把刀罷了。
而且這幾天顧淮景也難分心去關心後續，他的演戲事業稍稍遇到了瓶頸，他飾演的男二到後期會和男三纏纏綿綿走天涯，但是他演得總是很平淡。
嘴裏說着纏綿的情話，眼裏毫無波瀾。傅導拉着他講了很久的戲，他也琢磨了很久，但就是很難展現，頻繁NG。
本就心煩，莫覺還時不時添小麻煩，有時候顧淮景恨不得将他拖出去斬了。
以前有點煩心事，顧淮景習慣和自己的太監總管說說，小太監不能解決問題，但能說幾句體己的話讓自己舒心些。
這回原本，顧淮景是想和自己生活助理說三兩句的，但說到一半顧淮景發現這助理身在曹營心在漢，是莫覺鐵粉，頓時覺得心更煩了。
其實顧淮景一開始進組的時候沒有助理，後來憑着和楊麗麗炒CP，有了點黑紅的人氣，公司打算重點培養下，就安排了個小助理跟着。
初心是照顧顧淮景，但顧淮景覺得這是在身邊養了個細作。
莫覺這段時間是發了狠勁找顧淮景的茬，都不是大事，但很惡心人。比如撞掉顧淮景的盒飯，比如甩手把水濺顧淮景臉上，再比如拍戲時故意NG讓顧淮景一遍一遍演。
當第n次莫覺撞掉顧淮景懷裏盒飯的時候，顧淮景罕見有些動怒。顧淮景不是容易生氣的人，畢竟身為天子，若經常發怒生氣，全宮的人都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所以在位十年，顧淮景的脾氣是被磨得越來越好。
但看到莫覺一臉不好意思，白蓮花捧心樣：“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顧淮景真的快壓不住自己脾氣了。
怕再呆着會發作，顧淮景一聲不吭就轉身去拿新的盒飯。
果不其然，裝肉的菜盒已經被拿完了，只有蔬菜。
黃黃的油上面泡着幾片菜葉子，菜葉子上還全是蟲蛀的小洞。
顧淮景掏出手機，找出裴青，決定給他灌注精神污染以做發洩。
他從油裏撈出一根發黃的菜葉子，對着拍了張照，發了過去。
【裴青：？】
然後顧淮景把莫覺的行為說了下，還強調這是第n次。
網線後的裴青不知道顧淮景是何意，他和顧淮景認識到現在，看到的顧淮景總是游刃有餘地應付所有事情，像莫覺這種小刁難，顧淮景應該很容易就能解決，何至于找他？
【裴青：你可以把他的飯也撞掉。】
【顧淮景：他是助理帶飯，放飯盒裏，我撞不動。】
【裴青：那你也讓助理帶飯。】
【顧淮景：……】
【顧淮景：我那助理還不如沒有。】
【裴青：你想我幫忙？】
【裴青：這不行啊，我都沒有立場幫你。】
【顧淮景：沒要你幫。】
【顧淮景：飯點發來惡心你的。】
【顧淮景：畢竟你情人做得好事。】
【顧淮景：你現在還吃得下飯麽？】
【裴青：……】
【圖】
【裴青：我吃得下。】配圖是精致的日本料理，放在烤漆的墨綠色飯盒裏，一看就是顏值和口味并存的一餐中飯。
【顧淮景：拍戲了，再見。】
拿着手機的裴青笑了下，他大概能理解了，再游刃有餘的人也會筋疲力盡，顧淮景一個古人，莫名其妙來到這裏，朋友不是朋友，家人不是家人，新生活也不算順遂，估計眼下是迫近阈值了。
想着裴青就給莫覺經紀人打了個電話。
經紀人看到來電顯示，有點驚恐：“喂，裴總。”
“你看着點莫覺，別讓他整天去折騰顧淮景。”裴青一般真不操心這些事，所以就直接地有點傻。
“行行，好的。”對面經紀人也有點懵，裴青從不過問這些事情啊！
等經紀人直愣愣地把裴青的意思傳達給莫覺的時候，莫覺出離憤怒了！
本來想搞點小打小鬧也就算解氣了，現在莫覺就想顧淮景永遠消失在他面前。
顧淮景發現從那之後，莫覺不來針對自己了。想着裴青倒還有點用，畢竟他雖沒明着讓裴青幫忙，因為直接說那人肯定是拒絕的，但下了些暗示，要說算計人心，顧淮景還是擅長的。
但稍微開心沒多久，顧淮景就發現那個飾演男三的演員王海洋，開始瘋狂纏着自己，美其名曰對戲。
兩人後期是愛情戲，可想而知是對什麽戲。
剛剛結束一場對手戲，王海洋就來了：“顧哥，今晚我們倆沒排戲，我請你吃飯吧！”說完還害羞帶怯地對顧淮景眨了眨眼睛。
顧淮景覺得眼睛受到了玷污：“不，不用。”
“顧哥，傅導總說你和我對戲入不了狀态，我們私下多交流感情能幫你入戲的呀～”
“我，我…”
王海洋扭着小腰，貼近顧淮景：“你看，剛剛我在戲裏跟你告白，你仿佛我在和你談生意。這多不好。”
顧淮景尴尬看天：“我…我今天…”
“顧哥，走吧，門口有家可好吃的燒烤了。”說着就挽起顧淮景的手，把人半拖半拉的往外拽。
顧淮景活了兩輩子，沒應付過這種情況，一時間手足無措。
雖然都是男人，但顧淮景并不知道要怎麽和喜歡自己的男性相處。
對，顧淮景想，王海洋肯定是喜歡上自己了，絕無可能是因為對戲，哪個男人能為了戲做出這樣的犧牲！？
顧淮景想着要對王海洋寬容一點，喜歡一個人沒有錯。
但是當王海洋第不知道多少次，拿着劇本敲開自己房門的時候…
顧淮景拒絕：“王海洋，我們已經把要對的戲都對過一輪了。”
王海洋詭辯：“但是今天顧哥還是NG了很多次欸～”
“……”
“我不是怪顧哥，就是覺得我們可以多做些準備呀～～”
顧淮景無法，只能讓人先進屋。
王海洋： “顧哥，我們練這段吧。”
顧淮景瞄了一眼，心裏想罵娘，戲裏王海洋飾演的男三對男二求而不得，終于在一天午後将男二壁咚在書架上，想要生米煮成熟飯，結果最後還是不舍得，只在男二脖子上親了口。
顧淮景滿臉通紅，并不想演。
但下一秒，王海洋就把顧淮景撞在了牆上。
“為什麽，你明明心裏有我。”
顧淮景被迫念臺詞：“你…你先放開我。”
“我不放，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擔心什麽，但我願意和你走！”
顧淮景想，還好劇裏男二最終沒有和你一起走，繼續念臺詞：“你要擔起整個岚家，怎可和我胡鬧，別鬧了，放開我。”
劇本裏王海洋這時候是不放的，而是要行強迫之事。
但眼下王海洋放開了，話裏略帶委屈：“你念臺詞的時候應該深情一些的，彭遠是喜歡我的呀。”
“可我不喜歡你，我盡可能在片場入戲。”顧淮景拉開自己和王海洋的距離。
“你就不能現在對我深情地說幾句話嗎？”王海洋可憐巴巴。
不行，顧淮景想，看時間也不早了，好言好語把王海洋給送了出去。
王海洋走後，顧淮景頓感心力交瘁。
打開微信，把王海洋的神奇行為也和裴青吐槽了一番。
裴青本着對顧淮景的人道主義同情，沒有選擇漠視。
【裴青：……】
【裴青：我不想知道，謝謝。】
【顧淮景：你覺得他是因戲生情嗎？】
【裴青：我不想分析，謝謝。】
【顧淮景：會不會是因為我穿古裝特別合适？】
【裴青：我不想分析，謝謝。】
【顧淮景：你說他這樣的，我是直接拒絕還是委婉拒絕比較好。】
【裴青：我不想分析，謝謝。】
【顧淮景：你是不是把我轉機器人了？】
【裴青：微信沒有這個功能。】
【顧淮景：我想他應該只是被那個角色吸引了，那我得戲拍完了再和他說？】
【裴青：你拒絕我的時候不是很直接？】裴青暗暗對比一番，突然有點不爽。
【顧淮景：……算了，睡覺去了，再見。】
一言不合揮之即去，裴青暗自決定以後沒有人道主義同情了。
